“宇文將軍,這些人,都是我大新朝的士兵,既然你們已經認輸,本侯也不會趕盡殺絕,你帶他們走吧。”王也看着宇文化及,冷冷地說道,“有句話,宇文將軍可以聽,也可以不聽,身爲軍人,鎮守邊關,保家衛國纔是職責所在,助紂爲虐,不應該是你們做的。”
宇文化及拱拱手,一言不發,扭頭邊走,那些被俘虜的士兵,垂頭喪氣地跟在他的身後離開了校場。
宇文化及從來沒有想過這場比鬥,會如此結束,勝負根本就是一邊倒,只不過,勝的一方不是他們楊府而已。
他想要放句狠話再走,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人家用的手段,雖然狠辣了一些,但是全都擺在明面了,你要是願意,也可以自爆神兵還擊啊。
可是誰也不會捨得,神兵何等珍貴,在這種比鬥中自爆?那不是高品武者去殺普通妖獸,浪費嗎?
可是誰讓人家是鑄兵師呢,神兵,人家就不缺!
宇文化及及其憋屈地走了。
王也臉色嚴肅地回過頭,看向一衆玄甲軍將士。
玄甲軍衆將士看王也臉色嚴肅,還以爲他對戰鬥不滿意呢,一個個都有些忐忑地垂下頭,心中回想着剛剛的戰鬥中,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
這一想,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表現,還能更好一點,於是內心更加愧疚了,侯爺讓我們變成了武者,我們卻連這種比鬥,都不能乾脆利落地贏。
“今天,大家做得很好。”王也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說出的話讓衆人心中一鬆。
“玄甲軍,無敵!”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接着所有的人都跟着喊了起來。
喊聲震耳欲聾,還未走遠的宇文化及聽到這聲音,臉色更黑了,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
北海侯府,時間已經是兩日後,李靖和秦叔寶已經醒來,他們兩個,並排跪在王也面前。
“你們兩個,可知錯?”王也板着臉,說道。
“知錯。”李靖的頭,幾乎垂到了胸前。
“你不知!”王也喝道,“你以爲我在怪你們落入楊集手裡,害得玄甲軍冒險與他們比鬥嗎?錯!大錯特錯!你的錯誤在於,知道了張家出事之後,不先回來跟我商量,就獨自去冒險,你是覺得,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就能扛了?”
“楊家勢力龐大,侯爺您新近封侯,不易和他們鬧得太僵。”李靖悶聲道。
“屁話!所以你們就兩個人去送死?”王也怒道,“你們給我聽好了,一日爲玄甲軍,終生爲玄甲軍!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玄甲軍,本侯,都是你們的後盾!”
李靖和秦叔寶眼圈發紅,兩個鐵打的漢子,在楊府備受折磨的時候,沒有求過一聲饒,現在卻是虎目含淚。
“侯爺!”兩人額頭觸地。
“行了,別做兒女態了。”王也擺手道,“楊府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秦叔寶,你的祖傳神兵,拿回來了沒有?”
“沒有。”秦叔寶甕聲道,“張家姑娘爲了不讓金鐗落在楊集手裡,把金鐗扔進萬丈懸崖,恐怕找不回來了。”
秦叔寶的聲音很平靜,並沒有因爲找不回祖傳神兵而包含怨憤。
“你不怪她?”王也問道。
“不怪。我只怪是我連累了他們。如果不是爲了我那金鐗,他們一家,也不會遭此厄運。如果可以重新選擇,那麼我寧願當初就把金鐗交給楊家的人!”秦叔寶說道。
“很好,像個男人!”王也道,“你若是有一絲怨恨張姑娘的意思,那我便會覺得看錯了人,你秦叔寶,我玄甲軍也不敢再留。”
“秦叔寶雖然本事不濟,但是還不至於是非不分。”秦叔寶說道。
“你放心,你丟了金鐗,我會還你另外的神兵,不會比你家祖傳的金鐗差。”王也說道。
“侯爺!”秦叔寶擡起頭,“金鐗的丟失,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是我秦叔寶無福。承蒙侯爺收留我加入玄甲軍,我不希望侯爺再爲了我破例,我秦叔寶如果想要神兵,那我希望是用自己的功勞換來的,而不是侯爺可憐同情我!”
“你不需要我可憐同情。”王也說道,“你入玄甲軍,我會一視同仁,不會有什麼特殊對待,便是你天盾營的統領之職,你若是不合格,我一樣會撤了你。”
說完,王也看向李靖。
李靖始終垂着頭,渾身都散發着一股死沉沉的氣息。
“李靖!”王也道。
李靖有些茫然地擡起頭。
“你難道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王也冷冷地說道,“張出塵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李靖喃喃道。
“你嫌棄她?”王也皺眉道。
“我爲什麼要嫌棄她?”李靖呢喃道,“她是那麼單純的一個姑娘,只爲了答應我替我保守神兵,她哥哥被活活打死,她自己——”
“砰砰——”李靖拳頭不斷砸地,七尺男兒,眼淚不斷落下。“我好恨啊,好恨我自己爲什麼這麼弱,我爲什麼不能殺了那楊集那狗賊!我爲什不能保護她!”
李靖砸的滿手鮮血,喊得撕心裂肺。
王也和秦叔寶都沒有制止他,任由他發泄着。
許久,李靖漸漸平靜下來。
“李靖,往事已矣。楊集雖然斷了一條手臂,但是他還活着,你還有機會復仇。”王也開口說道,“我只問你,張出塵張姑娘,你打算如何對她?”
“侯爺——”李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王也正色道。
“我想得很清楚了。”李靖沉聲道,“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