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這時試煉玉佩一聲輕響,一道通知傳了過來。
“請諸位試煉者儘快完成‘名字刻錄’,刻錄成功後,積分纔會開始計算,並且名字將出現在積分榜上。”
噢?
刻錄名字成功,纔開始計算積分?那就是所有人都要實名登記的意思啊……
徐小受若有所思,他估摸着可能還真有落地拿到雲珠,但名字沒來得及寫上,所以積分無了的情況。
當下玉佩一翻,就想要刻上“徐得噎”的名字。
但很快,徐小受動作停住。
“怎麼?”
這時候辛咕咕已經刻好名字了。
天機術覆蓋的試煉玉佩,刻錄也就靈念一閃的功夫。
見徐小受突然不動,辛咕咕扭過頭來,遲疑問道:“不是吧,刻錄個名字也有坑?我可是已經刻好了……”
“應該沒有坑。”徐小受倒是不覺得有坑,只要他不傻傻刻個“聖奴徐小受”上去,這名字應該也只是用來區別試煉者身份的。
他突然想到的是,如若積分攢夠,那現在要刻錄的這個名字,就可以通過積分榜,被所有人看到。
這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機會!
想了想,徐小受靈念一閃,在姓名一欄上刻上幾個大字:“蕭晚風趕緊來東部找本少!”
沒有字數限制。
估計開發這個功能的天機術士,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去玩。
“滴”一聲輕響,玉佩就提示了“刻錄成功”。
再一翻,基礎信息那裡,已經有了改動。
“姓名:蕭晚風趕緊來東部找本少!”
“積分:0。”
徐小受看樂了。
這有意思。
只要自己搞到積分,蕭晚風就可以在積分榜上尋到自己,接着應該就可以有目標,往雲侖山脈的東部地區趕來了。
“希望這傢伙能不葬身在趕路的途中吧。”徐小受想着。
三人盡皆刻錄信息完畢,試煉玉佩再是一聲提醒。
“滴。”
“請試煉者往核心地區九龍脈靠攏,你們只有十天時間,十天之後,還停留在雲侖山脈內外圍的,全部淘汰。”
核心地區,九龍脈……
徐小受還在思考着九龍脈在哪,姓名刻錄完成後,試煉玉佩已然再刷新了一個模塊:地圖。
靈念一探,眼前便展開了一張只有玉佩持有者才能看到的虛擬地圖。
地圖裡外被劃分成了三個區域,三圓嵌套。
最裡頭、中間地區目前還是灰色區域。
解鎖了的只有最外圍的一圈,這應該就是所有試煉者隨機分佈的雲侖山脈內外圍地區了。
標註中,徐小受看到自己確實是在東部,地屬雲侖山脈最東、最外圍區。
而九龍脈,就是中間那一圈。
十天之內,必須跟隨指示,進入到九龍脈之中,否則就會被淘汰。
“懂了。”
徐小受點頭。
這玩法他似曾相識,也就是少了一個毒圈,變成了時間限制,將羊往中心點趕罷了。
他要做的,不外乎就是趕路、趕路、再趕路。
柳長青同樣看了眼地圖,隨即望向徐少。
“雲侖山脈算上週圍,橫縱能有不下十數萬裡,但試煉地區只劃出了屬於煉靈界的範疇,並沒有算上凡俗地界,因此整個試煉範圍,約莫四萬多裡。”
“九龍脈地屬中間區域,但要從我們現在所處的最外圍,跨過內圍,到達那核心區域,十天之內,我們應該要趕三萬多里路。”
十天,三萬里路。
徐小受點點頭,沒有過多在意。
這聽起來有點遠,但對煉靈師來說不算什麼,只要是個試煉者,應該都能完成。
但要兼顧趕路和賺積分,那就有點難了。
辛咕咕跟着柳長青望來,他倆目前都只能使用先天修爲的能力,一旦超出就會被“雲境”世界感知,不能亂來。
否則對王座、斬道而言,這三萬里路,全速之下,甚至用不了半個時辰。
“怎麼說,趕路,還是刷積分?”辛咕咕問道。
“我們先刷一刷積分,當然不是搶人,而是找找雲獸。”徐小受率先打定了主意。
“不直接過去九龍脈外圍,蹲點捉人嗎?”辛咕咕疑惑,在他看來,這是最好的賺積分的方式。
徐小受一笑:“本少要先上個榜,打個宣傳。”
“宣傳?”辛咕咕眉頭一挑,目中有着疑惑。
“嗯。”
徐小受也沒過多解釋,待他有了積分,大家應該就能懂了。
再打開“積分榜”。
“一,崇淵,積分:10100。”
“二,木小攻,積分:200。”
“三,朵兒,積分:100。”
“四,周天參,積分:100。”
“……”
“六十七,顧青三,積分:100。”
榜單儼然更新。
談話的功夫,上榜人數已經躥到了六十七位。
這對三萬餘試煉者來說,只能說是很少,徐小受還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他有些好奇了。
這時候上榜,可能已經不是運氣,而是有人開始在找“雲珠”了。
但“雲珠”這麼難找的嗎?
除了小師妹摸到了兩枚,躥升到了榜二,其他人都還是100積分,也就是說,各自都只找到一顆雲珠。
還有,榜一崇淵,開局斬了一頭雲獸,此時竟還沒有人能夠超越?
要知道,這雲侖山脈的試煉者,都是五域頂尖的天才人物,怎麼可能會憋着氣,讓別人壓自己一頭?
“這傢伙真是幸運!”
辛咕咕盯着榜單,也嘀咕起來了。
開局斬一雲獸,照這積分刷新的情況來看,這個叫“崇淵”的,估計能掛榜單上好久。
這是很好的宣傳效果,讓人不記住都難。
一時間,盯着積分榜,辛咕咕都有些蠢蠢欲動了。
人就是這樣的,本來只是過來打個醬油的,但一瞅着有榜單,辛咕咕也想爭個榜首玩玩了。
“別鬧!”
徐小受一看這傢伙眼神,就知道他腦袋瓜在想什麼,啪一下他給了辛咕咕一個暴慄,說道:“接下來你們兩個儘量不要出手,一切交給本少,本少纔是試煉者,你們是守護者,保護我的。”
他本意是身旁兩大鬼獸,在尚且不知“雲境”功能如何的時候,最好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以免暴露。
辛咕咕聞言卻翻了一個白眼:“你還需要保護?”
徐小受呵呵一笑,不理睬這貨,“感知”一放,就開始尋找雲獸、雲珠。
“先往那邊走吧。”
他指着核心區域的方向。
從這裡往前邁進,以“感知”的範圍,只要遇到雲獸,絕對跑不了。
……
同一時間。
雲侖山脈外圍地區,無數試煉者從各個方向奔進,往九龍脈的地區快速進發。
這次試煉的參與者,都是各域天才,沒一個蠢的。
除了落地順手能摸到雲珠外,沒有人會想着一開始就立即開始搜尋雲珠,而是都打着同一個主意。
提前在九龍脈外邊蹲點,只要時間一到,後方的人趕到,當場截殺,直接農民翻身,做上地主。
東部。
一頭三丈多高的巨獸屍體之上,一個英氣勃發的少年立於巨獸頭頂,捏着手上的試煉玉佩,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雲獸。”少年秋聲喃喃着,他沒有看到積分榜出現自己的名字。
滿地的血跡旁,還站有一個神色恭敬,模樣年輕,但眼神略帶滄桑的麻衣青年。
他盯着巨獸屍體,搖頭一笑:“少爺,這是恐齒劍虎,是靈獸,不是雲獸。”
少年秋聲回眸:“吳老,那雲獸長什麼樣?”
“不清楚。”
被喚作“吳老”的麻衣青年搖頭,說道:“‘雲境’老夫也是第一次見識,以往只有在京都、四陵城等重城的試煉,纔會出現類似的天機世界,這一次東天王城用它,應該只是因爲天空之城吸引了太多天才,所以纔會祭出‘雲境’這等珍貴的天機世界來。”
秋聲聞言,皺起了眉,呵斥道:“既然知道是在‘雲境’,那你就要注意一下自稱。”
吳老一怔,失笑道:“習慣了,少爺恕罪,之後一定注意。”
“走吧!”秋聲從巨獸頭顱跳下,倒也沒過多在意,“這一次從中域過來,就是爲了‘天空之城’,凡事小心一點,不要在細節上出了差錯,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
他盯着試煉玉佩,目中閃起了異樣光芒。
“崇淵這傢伙怎麼那麼快就能找到雲獸?還成功幹掉了!不會是借了族中長輩之力吧?”秋聲有些懷疑。
“定然不是。”吳老搖頭道,“類似我等存在,能進來已是不錯,在雲境世界中出手,一個不慎,肯定會被‘雲境’找到破綻,繼而被發現的。”
“嗯,你就好好跟着我就行了,不用出手。”秋聲自信道。
吳老笑着望向了恐齒劍虎的屍體,語氣中有着讚賞:“少爺雖然是先天修爲,但宗師靈獸能在十個回合之內,成功斬滅,這雲境世界,同輩間相信能匹敵少爺的,不超過一掌之數。”
“那是自然!”秋聲聞言,目中閃過傲色。
作爲中域太虛世家傳人,哪怕這次東天王城試煉來了各域天才,他也不相信能有多少人,能與他的實力比肩。
“走吧,繼續往前。”
秋聲一招手,便往前邁進。
至於身後價值不菲的宗師靈獸屍體,身上自然有很多珍稀材料可以提取,但秋聲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吳老點頭,快步跟上。
便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風聲。
咻一聲輕響,響聲極微,細弱到連秋聲都毫無察覺,吳老卻一下子瞳孔驟縮,如臨大敵般望去。
“誰!”吳老一聲驚喝。
秋聲才反應過來,急忙轉頭。
不遠處山石之上,落下一個身着黑衣的中年人,目中有些戲謔笑意。
吳老心頭一個咯噔。
中年人?
試煉者必須是年輕人,這雲侖山脈之中,怎麼會冒出來一箇中年人?
“你是誰?”秋聲眸子一凝,心頭提了起來。
從這黑衣人身上,他竟感受到了不亞於吳老封印修爲之前的強大氣勢,僅僅一個眼神對視,秋聲就有些後背發涼。
黑衣人含笑,一步邁出,瞬間來到了二人面前,淡漠道:“試煉官。”
“試煉官?”秋聲不由後撤了幾步,“只聽說過試煉者,沒聽說過試煉官,你到底是誰,莫要裝神弄鬼!”
黑衣人上下打量着秋聲,頭一點:“你沒有問題,所以你並不需要遇見試煉官,但你身後的‘吳老’,可能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一言落定,氣勢漫壓。
草木驚曳,砂石滾滾。
秋聲瞬間頭皮乍起。
他身後跟着的吳老,霎時間也反應過來此人爲何而來,但他面上波瀾不驚:“我姓吳名老,有什麼問題?”
黑衣人搖頭失笑:“姓吳名老?那自稱呢?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年輕人自稱‘老夫’的,你沒有問題的話,是你家少爺有問題?”
吳老眸子一眯,心中驚恐了起來。
僅僅只是一句失言,就被抓到了?
雲境世界,是全程有人盯着?
但就算是盯着,怎麼可能自己才失言一句,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人就找上門來?
是的,吳老就是秋聲的王座護衛。
這一次,本着王城試煉的名義,他壓制了修爲,用秘術改變了容貌,以一個年輕人的身份進入雲侖山脈,爲的,就是身先士卒,幫中域太虛秋家,尋一份天空之城的機緣。
哪曾想,這才堪堪邁入雲侖山脈,身份,就暴露了?
“試煉官?”
吳老上前一步,將秋聲別到了身後,冷靜應對:“我並不曾聽說過什麼試煉官。而只要王城試煉開始之初,規則沒有提及到的東西,我都可以視作你是一個敵人,瞎造了一個身份,想要奪取我們的積分,不是嗎?”
“你倒是機靈。”黑衣人目中有着譏諷,冷聲道,“試煉官本來就不針對試煉者,所以試煉者並不需要知曉這些潛在規則,你們家少爺可以繼續試煉,放心,我不傷他,你讓他退後一些。”
“吳老……”秋聲心頭一緊,不敢遠離。
“少爺退後些。”吳老咬着牙,傳音說道。
秋聲只能遠離。
而後吳老定定望着面前黑衣人:“他退了,然後呢?”
“然後?”
黑衣人緩緩提起了手,像是死神在宣判,冷言道:“然後封印修爲,假冒試煉者,有所企圖,破壞規則的你,就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