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矚目,被動值,+6845。”
“受到驚疑,被動值,+3412。”
信息欄瘋狂彈框。
暗中修改了靈陣陣紋的徐小受,享受着黑雞煉丹術帶來的被動值加成。
隨着時間推移,不止裁判席上的會長們意識到了不對勁,人山人海的觀衆羣,同樣察覺到了異常。
“害,你們看那徐少,那黑雞不得了啊,他竟然還沒炸爐!”
“不對勁啊不對勁……煉丹童子不應該是蕭晚風麼,怎麼蕭晚風只負責端茶,挑選靈藥的工作,給了那隻黑雞去承擔,這工作也能搶?”
“我嚴重懷疑這雞有問題!說不定是半聖勢力的老牌煉丹師所化,應該徹查!”
“雞有問題?我看你傻了吧,你見過哪個勢力的老牌煉丹師們,甘願付出自己的生命和尊嚴,就爲了幻化成一隻只黑雞,前仆後繼去丹鼎內赴死?”
“呃,這倒也是……”
衆口沸議。
原本等待會長們一聲令下,要將徐少拎出靈陣扔了的工作人員們,也紛紛冷靜了下來,張大了眼看着現場不可思議的一幕。
觀禮臺上,此時亦是有不少大勢力的頭目站起了身,完全忍不住心頭的驚愕,瞠目結舌望着。
“黑雞煉丹術……”無數人呢喃。
這太過分了!
從古至今,就沒有人見過這般荒誕的煉丹手法。
也從沒有人領略過,如此荒誕的黑雞煉丹術,能維持煉丹過程這麼久,還沒炸爐。
“你們看!”
“徐少桌子上的靈藥已經不多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快要成功了?”
“天,這纔多久?半刻鐘不到吧!”
“看那蕭晚風迷醉的表情,我懷疑是藥香出來了,他應該不是演戲……可惡,我也想入靈陣,聞聞這即將載入史冊的煉丹手法出爐的丹藥藥香。”
“主要是徐少吶,你們看別人,焦頭爛額的,他從始至終就坐在椅子上,甚至連屁股都沒有挪過,丹就快成了?”
“是的,這未免也太輕鬆?”
確實靈陣之內此時已經煥發出了藥香。
徐小受依舊還坐在椅子上,他甚至還十分愜意、慵懶的將雙腳也架到了桌子上去。
煉丹不用他,全靠黑雞。
而蕭晚風則在近距離的觀摩下,見證了徐少這荒誕滑稽,卻又充滿了輕鬆寫意的煉丹整過程。
“徐、徐少,丹要成了?”
過了一會,門外漢蕭晚風見着桌子上藥材全無,也意識到了什麼,戰戰兢兢端着茶盞遞過去,一邊問着,一邊還生怕自己發話,會影響到徐少“看似風輕雲淡”的狀態。
但徐少回頭,丹鼎都不用瞅一眼,笑着就和他對話起來了:“是的,快成了,這渴玄丹是有一點難度的,但丹方總體來說,確實不錯。”
蕭晚風木訥的看着徐少端着茶開始品了起來。
他腳還架在桌子上,手裡還端着茶……
他根本騰不出空子來操縱火候、使用煉丹手法……
可那黑雞依舊從虛空中緩緩誕生,不住赴死,煉丹流程沒有絲毫錯誤!
這哪裡是有一點難度?
敢情徐少您的風輕雲淡不是裝的,這煉丹,真就對您一點難度都沒有是吧?!
蕭晚風歎爲觀止。
他忍不住回眸望向了別處煉丹師。
此刻大部分煉丹師要麼還沒開始,要麼開始到一半被迫炸爐了。
太多人目瞪口呆瞪着徐少的靈陣,注視着這黑雞煉丹的一幕,像是見證了神蹟。
蕭晚風回眸望向了左側。
徐少左側的靈陣是最先炸爐的,此刻人已然下場。
他這麼一回眸,就能看見隔着一陣後的鬱楚楚毫無巧相,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的盯着自家靈陣裡頭,那前仆後繼的黑雞。
目不轉睛!
見蕭晚風望來,鬱楚楚怔神過後,總算恢復了神智。
她挑挑眉,遞過一個疑問的眼神:“什麼情況哇?”
蕭晚風嘴完全合不上,微微搖頭,再微微點頭,回一個眼色:“我不知道呀,但這事兒落在徐少身上,正常。”
鬱楚楚顯然是看不懂蕭晚風這麼複雜的眼色的。
她收回了神,咬着下脣,努力從呆滯狀態中回覆。
“他說的是真的……”
想到候場時,徐少那調侃似的對老會長們考覈心思的解剖,這會兒鬱楚楚已然明白徐少說的全是正確的。
她錯過了前面幾步,等到注意到徐少煉丹的時候,對方桌子上的藥材已經少了大半了。
可對照着丹方,鬱楚楚依舊能從那黑雞投藥入鼎的時機中,學到太多。
外行看門道,內行看熱鬧。
徐少的黑雞固然搞笑,但其對靈藥藥性、投放時機的把握,簡直妙到毫巔。
“這一張丹方……”
鬱楚楚望着手上的玉簡丹方。
實話講,起初她覺得這丹方驚爲天人。
但現下觀摩完徐少煉丹流程,她覺得便是那黑雞的煉丹過程,都應該要比這玉簡上丹方記載的,更爲精準。
“我一定是瘋了……”
鬱楚楚被自己的想法嚇到,這可是十八味老會長的心血,竟然比不上一個十品煉丹師?
成熟的煉丹師,會在煉丹前提前於腦海中預演整一個煉丹流程。
鬱楚楚雖說還不曾煉丹,但腦海中已然演練過好幾遍了。
此刻她想了陣,毅然決然放棄了自己此前預演的煉丹流程,按照徐少煉丹的軌跡,摒除黑雞的存在,用煉丹手法代替。
於是一個更爲精妙的煉丹程序,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沒時間了!”
鬱楚楚意識到時間不多,她必須開始煉丹。
結果剛抓起一株靈藥,旁側一道炫目的霞光奪了心神,鬱楚楚忍不住轉頭望去。
“刷!”
七彩琉璃狀的寶光,此刻剛好從徐少丹鼎上噴薄而出。
那滿溢的霞彩,甚至將靈陣內的徐少、蕭晚風二人完全籠罩,仿若置身在了仙境。
而霞光沖天,亦絲毫不曾被靈陣阻擋住。
那靈陣像是擺設一樣,半分鎖不住嚮往自由的七彩霞光,任其衝上了雲霄,消逝在了九天之上。
“譁!”
人羣驚變,所有人看得頭皮發麻。
“誰、誰能告訴我,煉丹結束,一般都是會噴這種霞光的嗎?”
“我不知道!但這霞光,換在其他地方,說是寶物誕生的天地異象,我都信呀!”
“瘋瘋了……吧,煉丹,噴霞光?”
“這是聖丹不成?”
“受到猜疑,被動值,+6541。”
“受到敬畏,被動值,+4218。”
靈陣內的徐小受雙腳一收,從椅子上立起。
手一招,一個玉質單瓶出現。
數顆綻放着七彩寶光的丹藥從丹鼎飛出,在蕭晚風朝聖一般的目光注視下,落入了丹瓶之內。
“煉丹結束。”
徐小受一招手關了靈陣:“晚風,走,出去透氣!”
……
裁判席失聲了。
十八位現場裁判一生見識過太多的大風大浪,但愣是不曾見過眼前這一幕。
哪怕是類似的……
“爲什麼?”
魯城輝搖着頭滿是不解:“爲什麼成丹會有寶光,這渴玄丹僅僅七品啊,哪怕是煉製成了極品丹藥,也不應該出現寶光、異象呀!”
他抱着腦袋,百思不得其解:“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師提也怔神的望着這一幕:“不是他,不是他,那傢伙的煉丹術,根本沒有這麼誇張,但這是什麼傳承流派?靈技流煉丹術?召喚流煉丹術?不是!反正也不可能是燼照一脈!”
東菱撲閃着困惑的眼,同樣一臉震撼。
前一秒她同樣沉浸在成丹爲何會有霞光的不解之中。
下一秒,她就想起了什麼,啪一下將陣令抓到了手裡。
“不對呀?”
“靈陣他怎麼還能關得了?我不是設置了由主陣操控麼?老嶽給的這靈陣,其實是個破爛玩意?”
“禁閉區!”
東菱想着,突然站起身來,指着要往外場走的徐少,下意識要喝叱,但話到嘴邊改成了傳音:“徐少,請往禁閉區走一趟,防止泄題。”
泄題?
走在半場的徐小受腳步一滯。
他知道自己是最後一撥選手,後面再無上場的了,怎麼還會泄題?
但東菱會長顯然腦子不靈光了。
徐小受也沒有過多糾結,對着東菱點頭致意後,帶着蕭晚風搖步去了禁閉區。
“神蹟!”
“這是神蹟!”
“我從沒見過這般煉丹術,這就是半聖世家的底蘊麼,召喚一隻讓我們以爲是來搞笑的黑雞,結果煉製成了有霞光出世的丹藥。”
“是的,待會徐少過來,一定要好好討教一番。”
“嗯,這可不是巴結,只是單純的,煉丹技藝上面的‘討教’!”
禁閉區的煉丹師翹首以盼,就等着徐少過來,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等了好一陣,一個個開始有些抓耳撓腮了。
“他、他怎麼走得,如此之慢?”
默默不言,翹首等待的少年朱彥,同樣在禁閉區摩拳擦掌,等候請教。
結果見這徐少一步一挪,移動速度比烏龜還慢,偏偏還三步一回頭、五步一顧首,春風滿面同熱情的觀衆們揮手示意……
當下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應該呀!”
“他有如此嫺熟的煉丹手法,應該像我一樣,是個沉穩的、苦於鑽研之輩纔對。”
“他理那些凡夫俗子作甚?”
朱彥急得要翻欄杆了,但一瞅旁側實力高強的護衛們,忍下了這份心。
此時被七彩霞光嚇到炸爐的煉丹師們已經回到了禁閉區黑着臉等候。
而徐少二人出了靈陣後,愣是走了區區幾丈距離。
裁判席上的東菱會長看不下去了。
這人在磨蹭啥呀!
還有啥好磨蹭的?
“回禁閉區!”她傳音中帶着怒意了。
“我回着呀~”
徐小受頭都不回繼續和熱情的大傢伙們打招呼,像極了老幹部中的領導,不爲世俗的催促而動。
東菱肝都氣壞了:“那就走快點,三息之內,給我回到禁閉區!”
“噢。”
徐小受無奈,只能在諸多自認爲是留戀、崇拜的目光下,快步走進了禁閉區靈陣區域。
刷一下。
信息欄停止了彈框。
徐小受瞅了眼收穫。
“被動值:342108。”
好傢伙!
畫一波黑雞赴死、成丹霞光,足足賺了接近快二十萬的被動值!
“繪畫精通”未免有點太給力了?
這,血賺啊!
煉丹大會還有兩輪,接下來兩輪,再薅一波被動值,有沒有可能達成又一次日收百萬的成就?
想到這,徐小受不由有些懊惱方纔煉丹結束得太快。
但轉念一思,興許不快、不異於常人,就賺不到這麼多被動值了。
“不管了,趁着這一波熱潮,下次出場,再使命薅它一把!”徐小受暗下決心。
……
緊閉區。
就如這名字一般,一衆被關了緊閉的煉丹師們見徐少進來,立馬圍了上來。
“徐少!我是天元城的侯子尣……”
“徐少徐少!我是東靈界無陽府的蔡機……”
“徐少徐少徐少!我是中域俢無界的公孫影,我公孫家和北域頗有來往,早先就耳聞過北域太襄徐少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一衆人等話音一滯,投向那公孫影的目光中,頓時多了敬佩。
好厲害,這個人竟然認識徐少!
停頓過後,周圍又嘰嘰喳喳起來。
甫一進場,衆多馬屁拍上來,徐小受差點被薰得睜不開眼。
“好傢伙呀……”
他又漲見識了。
不是說煉丹師都是一羣高傲的族羣麼,這怎的,舔得有點沒有下限了?
北域太襄徐家你都認識?
那你還不得上天呀!
朱彥在一側愣是擠不進人羣中和徐少認識一番,急得開始小跺腳。
當此時,只見徐少的下人上前,示意大家退後一些,冷靜朝聖。
而後徐少才擺了擺手,笑着講話:“本少知道大家想問什麼,等下哈,待會兒給你們講解一番,這渴玄丹真正的考覈內幕,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今日大家一起論道、論道,哈哈……”
“好!”
“徐少慷慨!”
“果然傳言徐少是個好人,待人大方,處事成熟,有大將之風,不愧是半聖傳人。”
“徐少快些講解這渴玄丹的真義,那第一波的‘藍離冰草’就給我磨死了,真是可惡!”
“我也是、我也是,但我卡在了第三步,那個‘冰凝火液’差點沒把我搞瘋,冰火怎能交融呢?從第一步也借鑑不到什麼內容,好奇!”
衆人見徐少有分享之心,完全冷靜不下來。
旁側仇江止,朱彥,以及其他哪怕是拿了九十分以上的青年才俊,也是或一臉傲嬌不曾開口,或抱胸而立不屑待之……
但無一例外,紛紛豎耳,等待徐少分享。
“好說,好說。”
徐小受樂呵呵推着手。
這羣煉丹師們有點可愛。
完全不像那些無良武夫一般魯莽,這些人對待煉丹術,真的是秉持着“朝聖”之心的。
外行人見證了黑雞煉丹的荒誕。
這些內行人都是各界英才,哪能瞧不出徐少煉丹時,那行雲流水的寫意姿態,究竟代表着什麼?
“來。”
“本少給大家講解一番。”
徐小受也不吝嗇,在觀摩完禁閉區的陣紋之後,用靈念輕輕一改。
“譁!”
“徐少!徐少!”
“牛批,那霞光我這輩子就沒見過……”
外界的聲音突然衝了進來,禁閉區的衆人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護衛們也嚇死了,以爲靈陣破損了,紛紛把住了劍柄。
“來來來,大家看過來。”
這時徐小受以一種“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的口吻說話,暗蘊天機,暗契氣吞山河。
很快,連護衛的注意力也被牽引了過來。
“本少同大家講哈,這第一步,藍離冰草,就用了隱藏特性‘離’這一點……”
所有人瞪大了眼。
朱彥眼睛瞬間亮起。
僅此一句,他就知道今日絕對要賺。
這徐少,是真的有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