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窟。
兩個相似身高，且均十分之矮的蒙面草笠人閒散的走在路上。
“阿戒阿戒，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到頭啊，這白窟也沒地圖，也沒徐小受，完全木有方向呀！”
“……”
“阿戒阿戒，你說你徐小受，也就是你麻麻，現在在哪裡啊？”
“……”
“阿戒阿戒，你怎麼不說話？”
“……”
阿戒終於頭微微扭了一下。
“麻麻……”
木子汐深深嘆了一口氣。
她也沒想過進入白窟裡頭的傳送陣，竟然會是隨即傳送。
這一波直接讓她和徐小受分離。
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往何處走好。
在路上偶遇阿戒，還是一個巧合。
這傢伙像是呆瓜一般，也不說話，就默默的抱着胸杵在原地，好像在遵守着什麼命令。
其身側躺着七零八落的白骨碎片，還有一衆斷裂兵刃。
想來，即便是阿戒，入了這白窟，也經受了許多攻擊。
木子汐不同。
入了白窟，像是有着什麼神秘指引一般，她幾乎沒有遇見過敵人。
且每過幾個時辰，便能看到遠方有一個虛幻的空間裂縫。
那裡似乎傳達出了一絲意念。
不外乎就是要讓自己去瞧瞧。
可木子汐怎敢？
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一出來，她就想到了自己吞下的所謂“世界源點”。
對於深處的召喚，一開始，她確實也有着心動。
畢竟，那可能是可以讓自己直接蛻變的力量。
但是……
“繼續往前。”
腦海裡另一個聲音時不時的出來煩人。
只要自己有一改方向的衝動，那傢伙必然會出現。
這是一個女聲。
和自己的風格完全相反，充滿了一種魅惑、神秘的味道。
“姐姐？”
木子汐嘗試性的在心裡頭呼喚了一聲。
可自從這股神秘意識甦醒，她只和自己對話過幾次。
餘下的，只有自己偶爾出現什麼重大失誤決策的時候，她纔會偶然出現。
“你又是誰呀……”
木子汐鬱悶了。
她從不曾想過，一個身體裡面，竟然會有第二個意識存在。
好在那個意識似乎不會干擾到自己。
可這份似乎，似乎也在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轉變。
嚴格意義上講，上一次吞了“世界源點”之後。
對方，就變得更加強大了。
或者，不能說對方……
應該說“我”！
“開！”
木子汐藏在斗笠之下的眼皮一擡。
驀然間，本該天真無邪的雙眸涌出了一股黑白霧氣。
一陰一陽，一正一邪。
當這雙眼睛出現的時候，木子汐能清晰感知到這方圓數十里的任何天道氣息。
明明還不曾到達宗師之境，可心裡頭卻升騰出了一種“宗師亦不過如此”的感覺。
小姑娘捏緊了拳頭。
雙眸異狀後，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分成了兩部分。
若是調用白色的力量，她能感覺到天地間的靈氣似乎化作己用，無窮盡也。
若是調用黑色的力量……
木子汐不敢去觸碰這股力量。
因爲一碰，她便是感覺到另一個意識在瘋狂甦醒。
她，似乎想要佔據自己的所有！
“神魔瞳……”
小姑娘呢喃出聲。
這雙眼睛喚作“神魔瞳”，也是記憶中得知的。
當“世界源點”被吸收到一半之後，她便能完全掌握這股力量了。
而如若她沒有猜錯的話。
這股力量的初次覺醒，是自己在天桑靈宮之時，那個瞎子攻入之際，發了一次高燒……
那一次高燒之後，似乎還解開了院長大人的禁錮。
彼時所用的，應該便是這“神魔瞳”的力量。
可……
“爲什麼？”
木子汐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爲什麼會發高燒？
又爲什麼可以解開院長大人的禁錮？
還有，那瞎子……
木子汐陷入了沉思。
“我和他有關係嗎？”
不怪她這般多想。
着實是因爲彼時葉小天被禁錮之際，雙目之中，那一黑一白的霧氣，真像極了此刻自己的“神魔瞳”。
“徐小受……”
木子汐失落的嚷嚷着。
阿戒太悶了。
她需要一個徐小受過來耳邊吵一吵。
有機會的話，似乎還可以解決一下自己的煩惱？
“繼續向前。”
腦海中那一道聲音又出現。
果然，自己的想法又得到否定答案了？
木子汐一倔。
“我就要和他說！”
“繼續向前。”
“我偏不，我要往左邊！”
“繼續向前。”
“我後退！”
木子汐退了一步。
“哎喲。”
下一秒，她立馬抱住了腦袋。
好疼……
她又作妖了……
嗚嗚嗚，徐小受，我被人欺負了，你在哪裡……
……
“砰砰！”
極遠之地，時不時的轟鳴聲響起。
運極了“神魔瞳”的木子汐想要一窺究竟，但她的實力太低了，根本不曾發揮這雙眼睛的多少力量。
前頭，除了白骷髏，就是荒地。
“這麼大的爆炸聲，應該是徐小受……”
“先前那一次巨響，大機率也是他搞出來的，可是，去得太慢了……”
木子汐很憂傷。
上一次她趕到的時候，那裡只剩一個超大的坑，和無數戰鬥爆破的痕跡。
觀那慘狀，定是徐小受搞出來的無疑。
奈何，爲時已晚。
“走，阿戒，去找你麻麻！”
木子汐心頭一定，再不顧腦海中那刺痛之感，拍了拍阿戒的肩膀，大踏步往遠方爆破之地走去。
“麻麻……”
阿戒低頭看着被拍的肩膀，眸中紅光大作，手差點就解除了抱胸之態。
但它想起了徐小受的叮囑：
“一、如若出了意外，我不在身邊，你不可妄動，抱胸原地等我即可，非他人出手，不得引戰，否則我就不理你。”
“二、我的朋友，也就是你能夠經常看見的人，哪怕是碰了你，你也要理解成開玩笑，不能亂來，否則我就不理你。”
“三、不要叫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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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戒依稀記得自己用一句“麻麻”肯定了麻麻的要求。
麻麻卻是抱頭扶額，一臉對牛彈琴的模樣。
它其實記住了。
真的。
……
“阿戒阿戒，快跟上呀，要見到你麻麻了！”
木子汐在前頭趕着，一回頭看到人沒跟上，她立馬招手。
“麻麻……”
阿戒呢喃了一聲，突然放下了手臂，雙目中的紅光大作，直接射穿了草笠。
“阿戒？”
木子汐嚇了一跳。
她也響起了徐小受對自己和辛咕咕的叮囑：
“如若白窟遇事失散，在沒有我的時候，你們遇到阿戒儘量避開，記住它方位等我過去就好。”
木子汐卻其實不懼。
阿戒一直都很乖的。
就是此刻的反常舉動，有些出人預料。
“怎麼了？”
她尋聲問着，邁步走到了阿戒身邊。
“麻麻……”
阿戒定定的望着她，突然扭頭，看向了來時的方向。
“誰？”
木子汐警覺的望了過去。
就見視線盡頭處，一個身高和自己二人差不多的小和尚，緩緩走了過來。
這小和尚身披紅色袈裟。
脖子上掛着的，是一串玄色佛串。
佛串奇大。
每顆佛珠都足足有他半個腦袋那麼大。
足足十八顆佛珠相連，幾乎要垂到地上了。
如此巨大的佛串，不出意外，應該是偷他師父的……木子汐想着。
小和尚手中還提着一把禪杖。
禪杖是黑色的，上頭似乎縈繞着滔天的魔氣。
僅一眼，木子汐便感受到了一種同源氣息。
她的神魔瞳中的一半，也是這種力量。
視線繼續往後，小和尚那矮小的身材，根本遮擋不了其背上揹負着的那一口戒刀。
戒刀是金色的，佛光燦燦，光彩逼人。
就一眼，木子汐便覺這東西賊貴。
要是拿去賣的話……
“阿彌陀佛。”
明明不曾邁開兩步，小和尚卻已經走到了二人的跟前。
他在三丈之地外停下，微微並腳。
低頭一瞧，將右腳超出的那一絲挪回，平行站立。
隨後，小和尚掃了阿戒一眼，視線就放到了木子汐身上。
“這位女施主，你好，貧僧不樂。”
腰身一彎，不樂和尚施施然一禮。
木子汐聽着這稚嫩聲音中努力擠出來的老氣橫秋，直接樂了。
“不樂大師你好，你是迷路了嗎？”
“大師？”
不樂小和尚剛想要開口，聽到這個稱謂，微微發怔了一下。
下一秒，那脣紅齒白的面龐完全藏不住心頭的得意了。
脣角一咧，不樂小和尚的眉眼就欣喜得彎成了一條線，還有很多魚尾……嗯，笑紋！
“不敢當，不敢當，大師我……大師貧僧是不敢當的。”小和尚努力憋住笑意，但根本藏不住。
“你的打扮，就很大師呀！”
木子汐虎牙一露，也是樂不可支。
這小和尚太逗了！
明明一副受到吹捧就會升天的表情，卻還要裝得如此深沉。
裝就算了。
其言行舉止，和那滿面春風，完全是相違和的。
“女施主莫要叫我……叫貧僧大師了，貧僧擔當不起的。”
小和尚將黑色禪杖往地板一插，捧着臉扭頭向後，直待笑容消失，他纔回頭，一臉嚴肅。
“貧僧不是迷路的，是特意尋來的。”
“哦？”
木子汐眉頭一挑：“你認識我？”
“不認識。”
不樂和尚莊重道：“但貧僧，是來給你化解孽緣的。”
“孽緣？”
木子汐掩嘴一笑：“不樂大師，敢問我身上有何孽緣呀？”
“唔……”
不樂和尚瞬間笑容又綻放了。
他再度別過頭，用手儘量將面上笑意蓋下，這才轉頭道：“很重的孽緣，來源於你的這雙眼睛。”
“呃。”
木子汐笑容定格。
她重新審視面前這和尚，面色多了幾分遲疑。
“你是誰？”
“貧僧不樂。”
“你不認識我，來找我幹嘛？”
“消除孽緣。”
“我有沒有孽緣，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要修煉。”
“……”
木子汐臉色一僵。
修煉？
靠消除別人孽緣來修煉？
東域乃劍神天，佛家子弟，似乎根本沒有吧！
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該不會不是這個地域的人，然後是被白窟吸引來的？
“我沒有孽緣。”
木子汐嚴肅道。
她拉了拉阿戒的手。
“阿戒，我們走！”
這個小和尚有大古怪，木子汐瞧出來了。
至少，單看他那一身裝備，就不像是普通煉靈師可以擁有的。
還有，孽緣……
說的是自己的眼睛嗎？
“麻麻……”
阿戒低頭，久久凝望着木子汐別住自己臂彎的手。
它突然上前一步，轉身，直接面向了這個小和尚。
小和尚對着它一禮，“這位施主，你並沒有孽緣，貧僧不想度化……”
嗖！
一道風聲呼嘯，木子汐突然發覺眼前空了。
下一秒，她便是看到不樂小和尚身前，阿戒的身影驀然出現。
再次，便是一記重鞭腿直接掃落。
“不可！”
木子汐大呼。
跟了徐小受這麼久，她也知曉阿戒的丁點戰力。
這一記鞭腿下去，對方不得是一個身首粉碎的下場？
他還只是一個可愛的小和尚……
“轟！”
預料之中的血肉飛濺並沒有出現。
相反，戰局之中，一道轟鳴聲在黑色禪杖和阿戒小腿交碰之地爆開。
這一下，二人齊齊彈射往後。
阿戒退了三步。
不樂小和尚，退了三丈！
“這……”
木子汐瞳孔一縮。
好強！
不是阿戒好強。
是這突然冒出來小和尚，怎的戰力如此變態？
在臨死之際，肉身之上一道淡金色的佛念附體。
隨後，那和尚憑藉這一層防護，僅用一把黑色禪杖，便是轟退了阿戒？
“好強……”
不樂和尚也震驚了。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傢伙？
明明看着沒有丁點修爲，怎的肉身之力，如此強悍？
要不是關鍵時刻察覺不對，開了徹神念“願力”。
僅憑師父留下的一杆“獄空魔杖”，自己甚至都不足以抗下這一擊。
東域，同等身高之間，竟有如此強者？
果然，這地方，來對了！
除了師父遺命留下的“有四劍”要拿，估摸着這一趟，不會寂寞！
但是……
“出家之人，不傷無辜，我要度化的人是這位女施主，與你無關，還請速速退去。”
不樂放下禪杖，雙手合十。
“麻麻……”
阿戒眸中紅光大作。
對手！
這是對手！
它再度消失不見，下一次出現之際，已經來到了小和尚的身後。
“嘭！”
一拳轟擊在了及時反應過來的禪杖杖身之上。
不樂根本沒有刻意抵禦，藉助這般反衝之力，整個人直接撲向了木子汐。
“小樹樹，起！”
木子汐不慌不忙。
小手拍拍，參天古木突兀的從下方拔地而起。
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將那小和尚給頂上了高空。
“嘭！”
高空樹冠卻炸開。
不樂和尚在虛空一定，連半分遲疑都沒有，揮舞着魔杖繼續衝向了木子汐。
毫髮無傷！
“固木爆……”
木子汐話音還未落，重新出現在不樂和尚身後的阿戒，一把就抓住了這傢伙的腳踝。
一掄。
“轟！”
小和尚直接連帶着禪杖，被砸到了數十丈地深之處。
“咳咳。”
“你好厲害……”
這傢伙一身佛光，竟像是個沒事人一般，拍了拍屁股就站了起來。
不能打下去……木子汐看到這一幕，心頭立馬有了定奪。
她是怕生，但從不懼戰鬥。
可此刻，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小和尚，戰力卻又如此之強。
這一場戰，完全沒必要打。
吃力不討好不說，要是中途阿戒打上癮了，忘記保護自己了……
一個近身，自己估計直接要涼。
“阿戒，跑！”
她立馬焦急喊道：“先找到你麻麻再說。”
“不要跑，殺了他！”
腦海中，那個聲音突兀的又出現了。
木子汐只覺“神魔瞳”的魔性力量大涌，幾乎要將自己的意識給吞沒。
“閉嘴！”
她惱怒的在腦海中斥責了一聲，那股從靈魂深處瘋涌而出的恐怖力量，直接被掐斷了。
“我要去見徐小受，之後再說。”
“我不想和他打架！”
木子汐隱隱覺着自己的語氣過重了，在心頭解釋了一番。
“殺了他。”
那道聲音也弱了下來。
“殺他做甚？他又沒做錯什麼，我也不一定能殺得過他。”
“我借你力量。”
“你借我力量跑吧，等我找到徐小受，就什麼都不怕了。”
“……”
那道聲音突然沒了。
木子汐不再搭理，急衝衝扭頭看向阿戒。
“阿戒，先走，等找到你麻麻再打！”
阿戒怎會答應？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徐小受的命令，誰能讓它結束一場纔剛剛開始的戰鬥？
“你要不走，徐小受要生氣了！”木子汐氣憤叉腰。
“麻麻？”
眸中紅光突然一暗。
阿戒冷靜了下來。
他掃了眼深坑中的人兒，身形一晃，直接出現在了木子汐身側。
“麻麻……”
阿戒的語氣有些急切。
似乎徐小受非見不可，這一戰，也非打不成！
……
“想跑？”
深坑中的不樂和尚沒想到方纔還氣勢洶洶的二人，說着說着就要走了。
他顧不得屁股上的痛楚了。
整個人一躍，直接提着黑色禪杖轟了下來。
“定！”
木子汐“神魔瞳”怒睜，一眼橫了過去。
她只是突發奇想，想要測試一下這眼睛的力量。
不曾想……
“轟”
虛空突然直接炸開。
一個黑色空洞儼然成型，無數空間碎片就這樣飛濺而出。
“噗！”
魔杖直接被轟飛。
小和尚一口血噴出，整個人倒飛而去。
“……”
木子汐傻眼了。
她只是想要試試自己能不能一眼定人。
沒想到只微微挪用了一下“神魔瞳”的力量，那方纔還足以在力量上和阿戒比肩的小和尚，直接炸飛了？
“這是什麼情況……”
怪不得。
怪不得那個聲音會讓自己殺了這和尚。
這“神魔瞳”，真這麼強？
眼前畫面一花。
木子汐突然感覺到了雙眼發澀。
她一抹。
竟然發現自己掌心之中出現了血跡。
“流血了……”
心頭隱隱發憷。
木子汐察覺到了使用這股力量的代價。
這樣用下去，自己不會失明瞭吧？
那豈不是……連徐小受都看不到了？！
“跑。”
“先跑。”
“阿戒阿戒……”
面前模糊的畫面令得木子汐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她匆匆摸着身側，似乎磕倒了什麼東西，再觸摸到了一些個黏糊糊的玩意。
眼睛一眨。
畫面突然恢復了。
阿戒的草笠顯然被自己碰掉。
而自己的手，不知何時，也已經插到了這傢伙的嘴中。
那黏糊糊的……
口水？！
“哎呀，抱歉抱歉。”
木子汐立馬一縮手，直接從地上拾起草笠，一把將那噬人的紅光給蓋下，然後掩耳盜鈴一般的用手在小裙子上擦了擦。
“我什麼都沒做。”
“你什麼也沒看到。”
“麻麻……”
阿戒無意識呢喃着，雙拳握緊，緩緩提起，最終……環手抱胸。
木子汐別過腦袋，踮起腳尖瞥了一眼遠方。
那小和尚似乎還沒恢復過來？
“先跑先跑。”
“找到徐小受再說。”
“這和尚，太古怪了，肯定不是個好人。”
她拉着阿戒，就要飛起。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飛行速度，在這一望無際的平地中，似乎也快不起來。
“阿戒阿戒，你會揹人嗎？”
木子汐急衝衝問着。
“麻麻？”
阿戒似乎一怔。
它還不待反應，身側這姑娘已經跑到了後面，繼而一拍背部。
“哎呀笨死了，低一點！”
“麻麻？”
阿戒眸中閃爍着不可置信的紅光，雙手差點就鬆開了抱胸姿態。
可還不待動作，木子汐竟已經跳上了他的後背！
那可是……
連徐小受都不敢上去的背部啊！
“麻麻……”
阿戒麻木了。
它恰時鬆開的手，一時間攻擊也不是，不攻擊也不是。
“笨吶，勾住我腿彎，飛呀！”
“飛你都不會嗎？”
“就是你剛纔打人的那種速度，我指方向，你全力衝刺。”
木子汐將阿戒腦袋上那硌人的草笠拿下，一回頭，“快點，他爬起來了！”
嗒嗒。
阿戒迷茫的別住了背上人的腳，往前走了兩步。
“別跑……”
不樂和尚掙扎着爬了起來，面色無比虛弱，更有黑紋遊走。
他不是被炸虛的。
是那一瞬間，“獄空魔杖”被敵人魔氣勾得鬆動了一絲禁制後，釋放的絕對力量，將其炸飛的。
“那小姑娘，到底是誰，爲什麼身上會有如此重的魔氣？”
不樂疑惑。
很快，疑慮轉變爲堅定。
“不管怎樣，我要……貧僧，貧僧要度化她！”
“我要修煉，我的‘願力’還可以大漲，我一定可以……”
“我一定可以度化掉她，拯救師父！”
“不！”
不樂小和尚支起了身子，卻是重新倒下。
他伸出手，手上也是有着魔紋繚繞，卻依舊努力爬向“獄空魔杖”的方向，面上尚有七分倔強。
“不，不是我，是……貧僧！”
傷這麼重？
木子汐一看這小和尚的傷勢，突然不是那麼懼怕對方了。
但看着這傢伙隨着爬行，魔紋逐漸被背上佛光大綻的戒刀吸收，繼而面色開始紅潤起來。
她便是意識到不對了。
“這恢復力，簡直就是徐小受二號！”
“快飛！”
阿戒迷茫的彎了彎腿彎，就要一躍而起。
“等等。”
木子汐突然摁住它的腦袋，視線溜向了後方。
“如果是徐小受在這裡，對方又這麼虛弱，他，會做點什麼……”
視線定格在小和尚的目標之處。
顯然，那一把魔剎滔天的禪杖，是個不凡之物。
木子汐突然一伸手，化作一道藤蔓，直接在不樂和尚爬行終點處，捲走了“獄空魔杖”。
不樂怔住了。
他揚起頭顱，面露不可置信之色。
“不可！”
“你不可拿它，那東西，有魔氣，普通人拿了會炸體而……”
不樂話音頓住。
因爲木子汐一把抓住魔杖，就像個沒事人一般，一拍阿戒腦袋。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