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劍仙怎能救得了你？
這可是在古戰神臺的限制範圍下啊受爺！
你是被蒼生大帝一箭嚇到屁滾尿流了嗎，怎會說出如此掉身份的話？
“咔——”
不止風中醉。
五域各地古劍修，各般風甜甜，各種受學家，都在一瞬崩了對受爺第一劍仙的完美濾鏡。
形象呢？
您的形象呢！
可是，轉念一想，受爺能有什麼形象？
受爺，不過只是在虛空島後，被世人從徐小受冠多以“受爺”的這一稱呼，僅此而已。
從始至終，他的形象就是廢墟。
他一直都不是剛正不阿、寧死不折的代表。
他本就是個譁衆取寵、工於心計的人，從天桑靈宮出道開始，直至現在。
就連對上愛蒼生……
風中醉這般再望去時，竟分不清受爺是真驚慌，還是假小丑。
若要說是假。
所有人都在改變。
唯受爺，這般詭異的“初心”，居然不改？
若要說是真。
他這個年紀，打十尊座，也不能慌？
如此看來，“剛正不阿”和“寧死不折”，何嘗不也是世人給“受爺”二字強行套上的枷鎖？
……
“哥哥！”
其他人慌沒慌，說書人不知道。
徐小受假不假，說書人也不知道。
古戰神臺硬不硬，說書人懶得去知道。
他惟一所確定的事情是，不論如何，只要哥哥決定出手，徐小受必然安全！
但話又說回來……
爲了徐小受這個小哥哥，廢了八尊諳這個真哥哥的養劍狀態，值否？
“值！”
說書人本來話到嘴邊都剎住了。
思緒一轉，再慢三十年又如何？
不過是徐小受成爲下一個八尊諳，聖奴大計全盤往後推延罷了，不至於崩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說書人於是抓住了八尊諳的胳膊，用力得紅色美甲都要刺入哥哥那脆弱皮膚：
“徐小受，不能死！”
八尊諳置若罔聞。
實際上他比說書人更早聽到了徐小受的那一聲求救聲，畢竟那主要就是說給他聽的。
某一瞬，八尊諳也動了劍我再出，干預此戰之心。
他很快又清醒回來。
這人，是徐小受。
這話，是他說的。
雖然有點“狼來了”的成分在，八尊諳覺得徐小受尚未盡全力，連萬分之一都沒使出。
他拍了拍寧紅紅的手背，示意鬆開，平靜道：
“我一直在。”
“而他，未入絕境。”
……
“受到質疑，被動值，+9999。”
“受到嘲諷，被動值，+9999。”
“受到唾棄，被動值，+9999。”
“受到失望，被動值，+9999。”
“……”
徐小受自認爲帥氣無匹地接住了愛蒼生兩箭，五域認爲這理所當然。
信息欄於是一次增幅不足四位數，大家的情緒閾值，儼被無限拔高。
極限巨人託着盾牌毫無形象的貓着身子小跑兩步，受爺十分應景的發出怪叫一聲。
信息欄，就險些給無數彈框刷爆：
“被動值：642253。”
“被動值：2348118。”
“被動值：4724810。”
“……”
這是五域矚目之戰！
而譁衆取寵，儼然已經流爲身體本能，如體內經久不息奔騰之血。
在箭落之，於驚惶之際。
在小跑了幾步過後，當意識到距離中那星空之箭還有絲縷時間……
徐小受選擇主動去接這一波天降的大富貴！
他收割完玉京城的被動值，又一瞬輾轉騰挪，於五域此前留過標記的各處人口密集之處，如東天王城、風家城、原玉京城舊址、四陵山下、葬劍冢等地，閃了一面。
感知萬里，在空間奧義的“延伸”之下，化作某種程度上的感知五域。
一面百萬被動值！
如風家城，甚至衆人沒看到受爺降臨，只覺眼前一花，似乎什麼東西閃現。
徐小受已經接完愛蒼生的饋贈了。
“被動值：13140082。”
……
人性本惡。
你做一萬件好事，不一定能換得一句歌頌。
但完美之人突然行陰暗之舉，所得謾罵，可淹五域。
這點徐小受可太知道了。
他知人性如此，並不詆譭，選擇順勢爲之。
在一瞬薅了足足千萬被動值後，他連想都不想，隨手兌換了一份二階進化水，澆在進化樹上。
那樹締果，果實當然是選擇綁定被動之拳，旋即吞下。
“被動之拳（蓄力值：1000%）。”
它達上限好久了。
在接愛蒼生第二箭時，蓄力值就溢出，且不再增加了。
也許這門特殊被動技的進化方向不固定，但徐小受很貪。
他還是想在愛蒼生這種物理攻擊霸主面前，賭一手被動之拳的二次覺醒。
看看，會否同幻滅一指那般，能和無量寂子掛上鉤。
龍杏的祝福，似乎還在？
“被動之拳（進化）：受到攻擊時會增加蓄力值，釋放時會清空一半蓄力值。人不能老是被動，有時需要主動出擊，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被動之拳（二次進化）：一次進化的基礎上，當被動之拳蓄力值超過1000%時，超出部分不會自動逸散，而是匯入‘無量寂子’。”
……
“咻咻咻！”
像立足星空的巨人，將天穹如同桌布般扯碎，又暴怒地抄起筷子筒裡的筷子，一把甩出。
流星劃破長空。
卻並未消逝在遠端，而是漸次放大，帶着火光，帶着撕裂的黑洞。
“這誰擋得住？”
術祖異象消失了，箭雨帶來的震撼未消，風中醉驚爆五域的嘶吼聲還在持續：
“受爺，怕了？”
怕？
當然怕！
說不怕，那是假的。
徐小受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程度的攻擊——帶着絕對的力量、能量、數量，全方位、無死角、高強度在進行火力覆蓋！
別說三千箭了。
就算是單單鎖定其中的某一支。
初判斷下，徐小受不覺得自己極限巨人加碎鈞盾，能一瞬全接，或許得想個迂迴的法子……
但怕歸怕、想歸想，正事不能忘！
一心二用，分神操縱，去撈取被動值，這是刻進骨子裡的事情。
哪怕眼下局勢危急，自身被動技版圖距離真正完美，只差二次進化被動之拳這一事，徐小受沒忘。
而當這最後一塊拼圖拼上，剛好也是自己最想要的那個功能時。
什麼感覺？
爽！
怕，並爽着。
徐小受感覺自己成了一個矛盾的對衝體。
以至於當他搖搖晃晃、畏畏縮縮立在流星雨降落前的最後一息自由時間裡時，確定了八尊諳干預不了，只稍自己出手後的應對方式後。
五域世人，再次感受到了一種詭異……
“阿彌陀佛。”
那位極限巨人大師，於雲端之上雙手合十，唸了一聲佛號，像是在……
風中醉一時都繃不住了：
“受爺，在等待圓寂？”
……
“阿彌陀佛，小愛施主，何必逼老衲出手呢？”
等待圓寂？
怎麼可能！
極限巨人一聲喃完，雙目陡然睜開，目中佛光四射，給五域嚇了一跳。
“他要幹什麼？”
“蒼生大帝請術祖，受爺要請佛祖？”
“不是，等等……十祖之中，有這個祖？”
令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但見原天梯位置，有怨桑老眉心處那抹硃砂，忽而掠出了一道金光，注入極限巨人身上。
“真有異象？”
五域齊齊一震，感覺那光好生荒唐，細細一想又覺合理。
應該的。
有怨佛陀罩聖奴無袖。
聖奴無袖乃受爺之師。
換算一下，有怨佛陀等同於聖奴成員，至少大道方向殊途同歸。
只有愛蒼生面露古怪。
大道之眼輕易能看得出來。
那光，是徐小受自己以靈氣擬造，因爲着實拙劣，反給人以“不容置疑”、“返璞歸真”之想。
可明明只是一道幻象之光。
極限巨人接受有怨桑老的虛假“饋贈”之後，當空一掌拍出，居然真拍出了……願力？
不錯，就是願力！
就是二代徹神念，有怨才修有的信仰之力，願力！
——是看花了眼嗎，這願力上一瞬，似是劍念？
“佛·芥子須彌。”
重喝之聲，打斷了愛蒼生的思緒，還硬生生給人隔空控住了。
它的術名結構，有點照貓畫虎的味道；
它的力量呈現，分明是空間奧義形式。
——擺明了就是徐小受在故弄玄虛，以道穹蒼包裝天機三十六式那一套，將他本身建樹不高的各道，糊得世人一愣一愣的。
可極限巨人這般應聲一掌拍出後，掌心“卍”印徐徐旋展、徐徐擴大，最後遮天蔽日。
那率先觸及“卍”印的第一箭……
“被吸進去了！”
五域響起風中醉的尖叫。
衆所周知，蒼生大帝六段一箭，只是稍稍帶旋，受爺便扛不住了。
而今這佛光一降，受爺突然能控住七段之箭雨中的第一箭？
“發生了什麼？”
……
是啊，發生了什麼？
愛蒼生渾然不成想到過，居然有一天，五域道法，會發生一次連大道之眼都窺不破的“變化”。
就在方纔一瞬！
徐小受手中的空間奧義，被一種“古怪”，扭轉成了超道化空間之道？
而他掌心之中的那片“卍”印空間，也被“古怪”扭轉成了真正的“芥子納須彌”？
“卍”不再“卍”，而化作一個道法完整，規則層次幾乎不亞於神之遺蹟的……極樂世界！
星落第一箭，被吸進了此界之中。
餘後之箭，又被此界“推開”——在箭與佛中間植入無數毫無意義的碎片空間，以此拉長距離。
這等同於箭雨以一種不接觸的方式，被“迂迴”頂回到了星空中去。
這一手，不可謂不妙到毫巔！
其四兩撥千斤之巧勁，恰到好處的力量火候之把控，簡直像是工於計算的道穹蒼親手在解題！
落在五域世人眼中。
自是受爺極限巨人接引佛光後，以信手從容之態……星落三千，只取一瓢！
……
“咔——”
雖只是一箭。
那芥子納須彌締造出來的古怪世界，也一瞬被七段之箭轟碎。
可便是藉此一困之剎，極限巨人背後黑色月輪猛地亮光。
“無量寂子！”
這一次，不用受爺明說，風中醉都讀懂了他要施展何術，只是讓所有人不敢相信的事是……
七段之箭，真也在一瞬，消失了！
“無視強度，只要是能量形態的，全部吃下？”風中醉頃刻吼出了預準備好的這一聲，眼裡卻還滿布震撼。
這真的，可能嗎？
“怎麼可能……”
極限巨人分明很累！
愛蒼生看得出來，那一手空間奧義扭轉成空間大道超道化，以及聖神大陸空間扭轉成神之遺蹟空間……分明幾乎榨乾了徐小受的全部能量。
可七段之箭的能量一吞後，九輪無量寂子，直接盈滿一輪。
那一輪的能量只去掉了一半，極限巨人羸弱不再，狀態重新拉回巔峰。
“？”
愛蒼生上一次被人打到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是道穹蒼消失之後。
那會，他大道之眼連人都找不到，談何攻擊？
這一次，他分明全部看懂了。
他居然什麼都沒看懂！
“戲法？”
“戲道之法？”
……
何爲怪誕戲法？
弄虛爲真，作假成實，逆幹轉坤，變陰更陽，此爲“怪誕戲法”。
正面去拍七段之箭，徐小受是萬萬不敢的。
但以迂迴的方式，在實戰中新體驗了一把“戲法”時，徐小受感覺自己成了！
他成功將“術之詭”、“繪之真”、“戲之怪”，糅合於一技之上。
“佛祖？”
請佛祖，自然是假的。
概念源於道穹蒼請聖祖，實則自己扮聖祖。
而徐小受的這一手接引佛光，更只是戲法大師的術前準備，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
前戲，不可或缺。
一場盛大的魔術盛宴，少不了術前的真實性準備，這能讓人有更好的代入感。
相信，更是一種力量。
不止世人相信，徐小受自己相信了，他才能更好的去完成“怪誕戲法”的轉變——這是幻劍術的理念，憑空架構，將漏洞百出。
在施術之前，徐小受甚至不能保證自己這門“魔術”，能夠成功。
因爲怪誕戲法，只試過和生命道則掛鉤，只試過將死物短暫轉爲生靈。
徐小受卻不確定，它能否扭轉空間奧義，短暫拔升到一種虛假的超道化，以及能否扭轉普通空間，變成高規則層次世界。
而怪誕戲法所不確定的，繪畫精通早早驗證過了，可行！
真變變不了。
假的變假，贗品製作這種東西，繪畫精通老在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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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他以術爲基，畢竟術道盤超道化。
在術之基礎上，以繪畫精通作畫，將空間奧義解構，賦予虛假的超道化氣息；將空間重寫，寫成虛假的世界。
再雙雙賦予生機，同時愛蒼生壓縮邪神之力，他便壓縮天祖傳承之力、染茗斬神之力，作爲能量供應。
後以怪誕戲法扭轉，將這些虛幻，置換爲實。
終還以術道封裝，在古戰神臺最高規則層次可虛祖化的情況下，還愛蒼生一記超道化的幻想之術。
“何謂，術？”
徐小受以前不大明白。
祟陰爲何喊啥來啥，好似禦敵所用之術，全是當下最合適的。
而今術道盤超道化後，他明白了。
在掌握多般大道，且基礎概念通悟的情況下。
術，只是大道從“無形”變成“有形”的一次呈現。
剛好，被動系統給的東西很多，大都也全是基礎概念，將底子打得賊牢。
在繪畫精通、怪誕戲法所蘊含生命道盤，以及術道盤上架構出來的這一術……
芥子納須彌！
一式本只存在於幻想中的“術”，或只能由聖帝、祖神使出來的“術”，憑空出於零段徐小受之手，用以制衡七段愛蒼生之箭雨首箭！
“愛施主……”
極限巨人擡首遠眺，單手懸於胸前，有點禮貌，但不多：
“七段，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