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是有錢人的話,那他就更沒什麼好擔心的。
畢竟他自己不算很有錢。
有句話不是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嗎?
他自然是光腳的那一個,花六爺是穿鞋的那一個。
所以,他現在拒絕花六爺,並不是因爲害怕,只是因爲要擔心的事情太多了而已。
他回道:“六爺,我把錢退給你吧,剛剛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你還真把錢轉過來了。”
“嗨,不就是兩萬塊錢麼,又不多,別轉來轉去的了,就當是我提前請你吃個飯吧。”
“花兩萬塊錢請我吃飯?”程虎雖然從小錦衣玉食,但是老媽一直都在教育他,做人一定要儉以養德。
所以,他自認爲自己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十分節儉的人。
他從來不追求豪華跑車,也不追求天價妹子,更沒有把某些奢侈品當做身份的象徵。
他低調又內斂,像一陣春風那樣,儘管夾雜着百花的清香,卻不曾撼動整個世界,只是輕輕的飄來,又輕輕的飄去。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時光裡,他始終謹記着家人的教誨,從來就不會浪費食物跟金錢。
他,一個優秀的男子。
他,一個既帥氣又勤儉節約的三好青年。
他,......我編不下去了......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程虎有些時候是吃得多了那麼一丁點兒,但真的只是比普通人多吃一丁點而已,絕對沒有胡吃海喝,我發四!
而且,咱們不是早就說過了嘛,幹多大的活,就吃多少的飯。
我特麼一個人包攬了所有農活,就算一餐飯吃了一隻雞,一條魚,兩斤五花肉,三碗大白飯,外加好幾個青菜,但那又怎樣?
有本事你們來幫我幹活呀,我照樣請你們吃飯。
所有,沒本事來幫我幹活,就別說我吃得多。
我,程虎,從來就沒有浪費過食物,我發誓!
因爲那些食物全都跑到我肚子裡去了。
嗯,這麼說來,他確實是一個很節約的人。
雖然他很能吃,但就跟他說的一樣,他所幹的農活允許他吃那麼多。
畢竟他可以靠自己勤勞的雙手養活自己,而看書的各位能像他一樣種出一大片菜園,與若干果樹,還養了好多雞麼?
再者,就算他一頓飯要吃一隻雞,一條魚,兩斤五花肉,那也花不了多少錢。
按照目前的物價來算,雞是自己養的,不花錢。
一條重兩斤的羅非魚,單價九塊錢一斤,總價十八塊錢。
由於前段時間非洲豬瘟的影響,現在的豬肉價格是三十元一斤,一天吃兩斤,也就是六十塊錢。
因此,一天的花在吃上面的錢,其實還不夠一百塊錢。
這裡要特別注意的是,程虎一天當中,只有在晚飯的時候纔會胡吃海喝。
每天早上都喝油茶。喝到半飽之後,再吃幾碗油茶泡飯,然後就算解決了。偶爾勤快的時候,還會煮點麪條。
中午就更加簡單了,基本上是找到什麼吃什麼,不會特意去做菜。
因爲中午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早上去幹活,曬了大半天,也累了大半天,回到家裡,基本上處於半癱瘓,壓根就不想動手煮飯。
因此,午飯都是有什麼現成的,就吃點什麼。一般都是吃隔夜剩下的飯菜。
只有到了晚飯,收工回家,洗了個澡,稍作休息之後,纔有精力去做晚飯,纔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享用一頓豐盛的美味。
雖然以前的養生觀點是: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飽,晚上要吃少。
可現在看來,那都是城裡人的生活方式,壓根就不適合農民。
“哈哈,兩萬塊錢是不是少了點?”花六爺卻以爲程虎是覺得錢少了。
畢竟這是他請客吃飯最寒酸的一次,居然只花兩萬塊錢。
沒等程虎回話,他又道:“我再給你轉八萬過去吧,全當我請你吃飯的費用。”
“停停停。”程虎趕緊叫停,“六爺,您是真不懂民間疾苦,還是假不懂?”
“什麼意思?”花六爺問道,“我不太明白。是錢多了?”
“當然多了。”程虎仰天長嘆,爲什麼我這麼窮?
真的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就算我再給你轉八萬過去,一共也就十萬而已。”花六爺解釋道,“一般我請客吃飯,最低消費都是十萬塊錢。”
“我知道。”對於超級有點的大佬們來說,十萬塊錢真不多,但對於其他老百姓,乃至程虎來說,這都是一筆很大的數目。
他不禁想起小花來。
小花一家,估計一輩子都還沒見過十萬塊錢是什麼樣子吧。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跟花六爺感嘆道:“咱們國家的貧富差距可真大,您一頓飯的錢,卻是某些老百姓勞碌一輩子都攢不夠的。”
花六爺微微愣了一下,問道:“小虎,你仇富嗎?”
“不不不。”程虎趕緊解釋,“您別誤會,我這不是仇富,您千萬別誤會,我從來都不仇富的,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的一個朋友。她今年才十歲,但卻已經輟學兩年了,從八歲開始,就一直在河裡撿田螺,然後拿去集市上換錢。”
“八歲就開始撿田螺換錢?”花六爺皺眉問道,“田螺不是養殖戶養出來的嗎?”
“養殖戶養出來的田螺在水產市場裡賣,小姑娘自己去河裡撿回來的田螺,數量不多,一天二十來斤,只能在小鎮集市上賣。”
“真的才八歲嗎?你的那個朋友。”花六爺想起了自己的兒子花七朵,那個小毛頭估計還不知道田螺是什麼吧。
雖然老頭子把小毛頭教育得很好,但卻從未讓孩子吃過一點苦。
他自己也一樣,從小就不知道普通老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
當然,物以類聚,他平常生活裡接觸到的人,也都是一些非富即貴的,自然也不知道社會最底層的人的生活狀態是怎樣的。
他們一度覺得,花十萬塊錢請客吃飯,貌似還有點寒酸的樣子。
所以現在聽程虎這麼一說,多少會有點驚訝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