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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虎看了看時間,現在時間還早,回到家裡之後,還能進山去找泉眼挖蓄水池。
不過,剛剛在搬蓄水桶的時候,他發現,蓄水桶的質量真的很好,如果還按照竹林地那裡的蓄水池的辦法挖蓄水池的話,那就必須把蓄水桶的底部弄穿。
這樣一來,雖然可以讓泉水直接冒進蓄水桶裡,但是好像有點兒浪費。
畢竟一個蓄水桶一千多塊錢呢。
而且這些蓄水桶的壽命都很長,等以後山林復甦得差不多了,地下水往上冒的情況穩定之後,則完全可以把這些蓄水桶帶回家二次利用。
雖然不差錢,但是咱必須響應號召,減少浪費啊。
出了醫院,開了皮卡車來到喬姐的店裡之後,把兩個蓄水桶的錢給結了。
喬姐很夠意思,一個蓄水桶便宜了一百塊錢。兩個蓄水桶的總價則由原先的三千二變成了三千。
得嘞,又節約了兩百塊錢。
拿兩百塊錢去買了一些新鮮的蔬菜跟肉,回到家裡,先把食物放入冰箱,然後才搬起蓄水桶往山裡走去。
兩個蓄水桶,一個要放在芭蕉林,另一個則要放在松林處。兩處剛好都是村尾方向,所以程虎一次性就將兩個蓄水桶搬了進去。
當然,還得另外帶些鋤頭、鏟子之類的工具。爲了不捱餓,還得準備一些水果麪包之類的東西。
搬着一大堆東西走往芭蕉林,還未到芭蕉林處,便能聽到一陣陣歡騰的鳥叫聲。
循着鳥叫聲望去,只見如今的芭蕉林比之前似乎要擴大了一些,在藍天白雲下,顯得更加蒼翠茂盛、雄偉挺拔。
程虎加快步伐,走入芭蕉林內。
在日光之下,芭蕉樹比夜晚的時候看起來更加粗壯結實,給人一種希望的感覺。
在巨大油綠的芭蕉葉遮蓋下,芭蕉林內更是無比清幽,從地面蒸騰而起的涼意,彷彿能使心靈得到慰藉。
即使是炙熱的陽光穿入芭蕉林內,也會變得溫婉和順,完全沒了在外頭感受到的毒辣。
芭蕉林內偶有幾處能看到盛開着黃色小花的野菊。在微風吹拂下,將她甜甜的香味送出,不僅迷離人的雙眼,就連鼻子也成了她的俘虜。
那挺着細長花梗的小黃花,在微風中隨着日光跳舞,彷彿碧玉佳人。
在最茂盛的一叢野菊花往下四五米遠的位置,處於芭蕉林中間位置的一個小土坑裡,正流出涓涓細流,像一隻溫柔纖長的手臂,挽着高山,挽着芭蕉樹,卻把被風吹落的片片黃色花瓣送到了遠方。
也許是因爲喜歡,所以才允許她跟隨自己一路向前吧。直到她腐爛成泥,徹底融入水中,那時候,它們的生命便是一體的。
所以,落花有意,流水其實是有情的。
如果不喜歡,又怎麼會帶着她去流浪,去追尋詩跟遠方呢。
當然,單身狗是不會理解這種事情的!
單身狗把東西放在地上。
不對,程虎把東西放在地上。
他把吃的東西掛在旁邊的一棵小灌木上,免得有小動物趁他不注意掠奪他的食物。
來到小水坑旁邊,看了一下水坑附近的地形。
整個芭蕉林的地形都是斜斜向下的,幾乎沒有一塊麪積較寬的平地。
水坑這兒的情況也是如此,地勢有點兒陡。
雖然不是很陡,但並不能把蓄水桶直接放置在地上。
如果要把蓄水桶放得穩妥,則必須在斜坡中挖一個跟蓄水桶體積一樣大的土坑,然後將蓄水桶放進土坑裡。
其實,按照道理來說,直接挖一個土坑蓄水也是可以的。但是,由於這種會有地下水滲出的泥土的質地十分柔軟,所以並不適合直接用土坑蓄水。
用土坑蓄水的話,不僅不利於水分儲存,而且還很有可能因爲水壓的緣故而造成小面積滑坡。
那樣一來,不僅水坑會倒塌,而且還會造成水土流失。
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挖一個乾燥的土坑,然後將蓄水桶放入土坑內。
程虎帶着工具順着水流向下走了幾十米遠,直到水流經過的泥土的質地已經較爲堅硬了才停下來。
他先用鋤頭在水流旁邊挖了一條水道,將原本直直向下流去的水流改了方向,然後再用鋤頭鏟子在原先的水道處挖掘土坑。
土坑的大小比蓄水桶要略微大一些。要是體積一樣大的話,那要怎麼把蓄水桶放下去嘛。
雖然土坑的體積對於程虎這樣的大力士來說不算什麼,但要用鏟子將溼噠噠的泥土掘走,還是要費些時間的。
因爲泥土不僅要從土坑裡掘出來,並且要分散在芭蕉林中某些地勢內陷的地方。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防止老天爺下大雨的時候,再把泥土衝入水池內。
雖然蓄水池在日積月累中肯定會堆積一定數量的淤泥,但只要沒有大量泥土掉進去,就沒有太大關係。
把土坑挖掘好後,程虎搬起一個蓄水桶,對準土坑放下去。
土坑貌似稍微大了一點。
沒關係,只要往縫隙裡再塞入一些泥土就行了。
手動將泥土塞入縫隙中,並且用木棍捶打硬實,然後再從水道中找來一些水生植物扦插在蓄水池四周的泥土上。
水生植物的根系一般都十分發達,具有很強的吸附力,可以緊緊吸附泥土,能起到防止泥土被水流沖走的作用。
這就像人一樣,如果掉進水裡了,還不拼命抓住救命繩索的話,就只有被水沖走的命運。
因此,這些水生植物爲了活下去,爲了不被水流沖走,都會萌發出極其強有力的根系,牢牢抓住自己生長的地方。
將植物扦插好後,程虎驅動意識覆蓋在這些剛剛扦插好的植物上。
沒一會兒,原本還能看得見的蓄水桶邊緣,很快就被茂密的綠植覆蓋,再也看不到白色的桶緣。
甚至是,還有不少植物根系在蓬勃生長的過程中遇到了蓄水桶堅硬的邊緣,因而向地面鑽出來,然後又往蓄水桶內延伸而去。
那淡黃色的根系密密麻麻,條條絮絮,看起來就跟老大爺臉上的鬍鬚似的。
看到植物們都已經穩穩吸附住了泥土,程虎再將之前改道的溪流放回來。
溪流回到原來的水道中,流得更加歡快,沒一會兒,就順着微微內陷的水道,繞過諸多植物的根部,往蓄水桶內流入。
溪流初入蓄水桶,水質並不怎麼幹淨,沒有想象中的清澈見底。
但隨着水流匯入的水量逐漸增多,原本還有些暗黃的水質,因爲受到了稀釋,便漸漸有了清澈見底的跡象。
程虎覺得這裡算是完工了。
等溪流裡的水注滿蓄水桶之後,水流會從蓄水桶的邊緣滿出,然後繼續沿着原來的水道向下流去。
蓄水桶的體積是3500升,也就是說,這蓄水桶可以裝3500升水。
這樣一來,即使迎來了真正的酷夏,從泉眼裡冒出來的水量由於盛夏來臨而逐日減少也沒有太大關係。
只要那一星半點的水量流到了蓄水桶內,就能被儲存起來,而不是順着水道一路向下,然後慢慢被泥土吸乾,或者被風乾被曬化。
水流一旦出了芭蕉林,進入大河道內,肯定會直接滲入河牀底部,不可能靠着雞尿那麼大的水量一路向東流去。
因此,在芭蕉林裡建造一個蓄水池的好處就顯而易見了。
這樣不僅能將稀有的水保存起來,也能幫助芭蕉林附近的動物們安然度夏。
雖然說,這麼一池子水可能沒法維繫一整個夏天,但是,只要老天爺偶爾下一場大雨,那這個廣口蓄水池也定然可以起到收集雨水的作用。
如此,度夏是沒問題的了。
而且芭蕉樹的葉子十分巨大,可以起到遮陽作用,能有效的防止烈日直射水池,避免水分過量揮發。
建好了一個蓄水池,程虎簡單的吃了點從家裡帶來的食物,然後拿起東西,前往松林征戰第二個蓄水池。
比起復蘇時間更長的芭蕉林,松林的地下水滲出情況並不怎麼樂觀。
程虎用意識在松林內找了一圈,結果只在靠近山腳的一塊大石頭上找到了順着植物根莖下滑的水。
大石頭很大,大約有一輛大卡車那麼大。五分之四的體積藏身在山體中,剩下的則暴露在空氣裡。
石頭底部微微內陷,因此,當水流順着植物的根莖下滑到一半的時候,就會彙集成滴,一滴滴沿着水苔滴落。
程虎把礦泉水瓶裡的水全部喝掉之後,用瓶子去接水。
瓶子的容量是250毫升,裝了差不多五分鐘才裝滿。
水量確實小得可憐。
正因爲是這樣,就更是顯得在此處建造一個蓄水池的是多麼重要了。
可以想象一下,動物們循着水汽來到此處,本來想豪飲一番的,卻發現,結果自己仰着脖子接了半個小時的水,卻越接越渴。
而且在這期間,還得擔心自己的天敵會不會突然出現。
那場面可真是有夠心酸的。
但是,如果這兒有一個蓄水池,可以把每一滴從石頭上滴下來的水全都接納起來,直到蓄水池裡的水漫出,那結果肯定就不一樣了。
程虎現在所站的位置是大石頭前面。
大石頭後面的山體上長滿了綠油油的松樹和其他植物。
大石頭前面就是一塊空地。
空地的面積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也有近百個平米。
空地並不是單純的空地,而是一條山路。山路的整體寬度並沒有很寬敞,也沒有很平坦,但唯獨這個大石頭前面的地勢不僅寬敞,而且十分平坦。
程虎猜測,也許在很久以前,這個大石頭也像現在這樣,日夜不停的流下潺潺細流。
那細細的水流,定是像一根根閃閃發亮的銀線那樣,閃爍着生命的光輝,也將大山與山裡的生命捆綁到一處。
有山有水,就會有生命。
而從這裡路過的村民,在發現了大石頭上的水流之後,便這個人今天在這裡用鋤頭鋤幾下,讓地勢更平坦一些。
明天那個人也用鐵鍬在這裡掘幾下,讓地勢更寬廣一點。
於是,在一個又一個日子過去之後,在一個又一個村民從這兒路過之後,大石頭前面的空地越來越平坦,也越來越寬敞。
然後很自然而然的,這裡就成爲了村民們進山時,或者從山裡回家時,必定會留下來小憩的地方。
只是若干年之後的今天,這裡早已經沒了人的氣息,只能在地上看到一些動物的痕跡。
雜草將平地佔領,旁邊一棵只有腦袋大的松樹上留有村民採集過鬆脂的刀痕。
程虎走到平地最外端位置,往下看去。此處距離山腳並不遠,大約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
山腳有溝,也有乾涸的河道。
但是,從大石頭上滴落的幾條水線彙集成小流之後,並不能一直流到山腳,而是在半道上就已經看不見蹤跡了。
由此更是可以看出來,這水的量確實很少,如果不用水池存儲起來,壓根就不能幫助周圍的動物們度夏。
因爲到了酷暑的時候,空氣的溫度會增高,水分會揮發得更快。
到那個時候,估計水流都還沒有流出平地,就已經沒了。
程虎不做多想,拿起鏟子開始掘土。
這兒地勢比較平坦,不像芭蕉林那樣是斜坡,所以程虎只能把土坑挖在石頭底下。
這樣一來,水滴從石頭上滴落之後,會直接進入蓄水桶內。
挖好土坑,依照之前的辦法,用泥土填滿縫隙。
然後再把平地上的鋪地草加速繁殖,讓本就青翠的鋪地草更加茂盛緊密。
現在,從石頭上滴落的水已經準確無誤的進入了蓄水桶內。
程虎在石頭底下挖了一條淺溝,兩頭高,中間低。
以後石頭上肯定會流出更多的水,但是,這些水肯定不能全部滴入蓄水池內。
但是,有了這條淺溝,則可以幫助在地上匯成灘的水進入中間的蓄水池裡。
忙完這一切,程虎早已飢腸轆轆。
雖然在幹活的空擋吃了一些麪包水果之類的食物,但是壓根就不管飽。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要餓死!
午飯沒吃,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多。
程虎揉了揉空蕩蕩的肚子,準備撿起地上的工具回家。
彎腰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地上斑駁跳躍的日光。
直起身子,擡頭向上看去。
蔚藍的天空雖然不能盡收眼底,但還是從稀疏的松枝中間,看到了一抹藍色,以及那一輪刺目的烈日。
這兒的遮陽情況顯然沒有芭蕉林裡的遮陽效果好。
這樣一來,本就不多的水分會蒸發得更快。
程虎看了看旁邊的松樹。
他想壯大松樹,但是,再粗壯的松樹,葉子也依然是針狀的,能有多密集呢。
而且松樹過於直挺,喜歡不斷的向上生長。這並不利於它成爲一棵很好的遮陽樹。
程虎又四下看了看,在不遠處,看到了一棵樟樹。
那樟樹雖然是樟樹,但跟人們印象中的樟樹相差甚遠。
因爲人們每每說起樟樹,心裡總會出現一棵高聳入雲,樹幹巨大的樟樹。
不遠處的那棵樟樹,在成林的松樹底下,顯得又矮又小。
雖然大家都是四季常青的樹種,但是跟已經連成一片海的松林比起來,那棵小樟樹實在是太孤單了。
它周圍有幾棵不是松樹的灌木,本以爲可以跟幾棵灌木一起另成一林的,誰曾想,那些灌木都是不爭氣的傢伙,才長了一米多高,便有了下壓的勢頭。
無奈啊!
於是小小的樟樹從灌木叢中擡起頭來,露出病弱的身體,瘦弱的手臂,頂着幾片還有些粉紅色的嫩葉,像個含羞的小姑娘似的遠遠瞄着程虎。
程虎走過去,從灌木叢中挖了樟樹,將它移栽到平地旁邊的陡坡上。
才離開大地母親的懷抱沒多久,本就羸弱的樟木更顯病態,粉嫩的芽葉紛紛打焉軟了下去。
把最後一鏟子土填在樹根旁邊後,程虎拿着鏟子回到平地上,然後驅動意識,覆蓋在小樟樹上。
往樟樹身上緩緩注入力量,便可以看到,那粉嫩的芽葉逐漸堅挺,逐漸由淡淡的粉嫩,變成淡淡的青色,最後,變成了墨綠色。
那綠不僅僅是綠,更是在綠的外面,披了一層油亮的皮革,形成了油綠色。
日光之下,皮革般的綠葉可以折射些許微軟的光亮,那粼粼之光,倒映在剛剛積蓄了一點點水的水池裡。
水池的水雖然不深,也不多,但十分清澈。
於是粼粼之光落入其中,隨着水滴往池子邊緣盪漾開時,彷彿能聽到時光流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