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心亂如麻。
他深深吸氣,識海中的辰星君法相驟然張目。
一個清泉流淌而出,頓時將紀夏心中的焦躁、擔憂、緊張等種種負面情緒盡數鎮壓磨滅。
紀夏面色在短短時間內劇烈變化。
張角和白起神色擔憂,看向紀夏。
紀夏輕輕搖頭道:“不必擔心,只是方纔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兩位太蒼強者相視一眼,俱都深深點頭。
但是他們眉宇中的憂色卻仍舊不曾散去。
紀夏思索一陣。
他靈識微動,從紫犀扳指中,立刻有一把摺扇飛出。
養邪扇上,沒有任何其他氣息,就如同一個普通的扇子,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紀夏試探間一道靈識注入養邪扇中。
扇子仍舊靜謐無聲,沒有絲毫的反應。
“扇中妖靈封閉了溝通通道。”
紀夏靈識微動,白起和張角頓時瞭解了養邪扇的來歷。
張角看着養邪扇,道:“我曾經在許多典籍上,看到有關幽魂禁域的記載,原來禁域那尊王者,被封印入了這麼一把詭異的扇子中。”
紀夏思忖一陣,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一個念頭從他腦海中浮現。
他輕聲道:“我之前從溯源靈壇中看到妖靈行軍,又看到大手探來,拘拿妖靈王者,也以爲他是被某種存在鎮壓、拘拿在養邪扇中。
可是倘若仔細思量,這把養邪扇乃是極爲不俗的珍貴寶物,寶物品階未知,打開扇子,就會被這尊妖靈王者奪舍,其中的蹊蹺,你們察覺到了嗎?”
白起微微點頭:“一旦成爲妖靈,除非有巨大的機緣,否則便始終是妖靈形態,又怎麼能隨意奪捨生靈軀體?
如此說來,‘奪舍’並不是這尊妖靈君王的能力……而是這把養邪扇的神奇效果!”
紀夏讚賞的看了白起一眼,開口道:“我之前未曾注意,那妖靈王者也曾經說這把摺扇是他長輩的寶物,他在其中溫養,我當時還以爲這是妖靈王者j
如今仔細思索,也許那隻神秘大手,從內域行軍妖靈中拘拿這尊妖靈王者,並不是爲了鎮壓他,而是爲了助他脫離妖靈之類,重新成爲生靈。
只是期間不知道除了什麼問題,導致這把摺扇落入了契靈尋獵將軍谷闔手中,其後谷闔入侵太蒼,被我擊殺,養邪扇又落入我的手中。”
“看來這妖靈王者的身份不同凡響,竟然有強大存在想要用這把寶扇重塑他的形態,讓他成爲生靈。”白起有些感嘆。
“這妖靈王者曾經和我說過,他身前的身份極爲尊貴,倘若他還活着,也許已經成就神澤。”
紀夏道:“我看穿了養邪扇中的隱秘,他也曾詢問我是否是大炤國人,這樣推測,也許這位妖靈王者是大炤帝庭貴胄。”
白起從虛空中摘下養邪扇,端詳一陣,道:“很是奇異,在我感知之下,養邪扇竟然如同一般凡俗摺扇,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紀夏嘆道:“可惜我誤打誤撞,讓這尊妖靈王者以爲我刨了某位神秘存在的墓地,覺得我必死無疑,如今已然不再與我交流。;……”
紀夏說話間,白起眉頭突然一皺。
他閉目之間神色微凝,似乎在感知些什麼。
過了片刻,白起說道:“我感知到這把摺扇在傳遞出喜悅、期待的情緒,似乎是在誘惑我,想要讓我打開這把摺扇。”
紀夏聽到白起的話語,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靈元躍出,化作一道道靈徑,構築出一道道靈烙,將自己和張角盡數遮掩在一道靈徑繁多,靈烙密佈的禁制之中。
白起立刻會意,他確認紀夏和張角已經隱匿於虛空,無法被看到,被感知之後。
一道神識緩緩流入養邪扇中,扇中妖靈王者的意識也傳遞而來。
“打開摺扇,放本尊出來,我賜你一個神澤修爲!”
白起不動聲色,凝視養邪扇道:“你是誰,你如何能夠向我證明,你擁有恩賜神澤的偉力?”
過了良久。
養邪扇在怒罵之後,歸於沉寂。
禁制洞開,消弭不見。
紀夏和張角的身影從中顯露而出。
紀夏臉上依舊帶着笑意,道:“這尊妖靈王者以爲你的難得的軀體,想要奪舍於你,不惜用諸多隱秘讓你相信他來歷非凡。”
黑衣白起也笑道:“這妖靈王者也極爲機敏,我也頗費了些周折。”
紀夏臉上的笑意徐徐斂去,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終歸是有了一些好消息,以往妖靈走出禁域,並不是無目的的殺戮,他們這些外域妖靈行殺戮之事,是爲了積攢某種奇異力量,從而打開內域封印,讓內域中的存在有機會走出。
既然這次秘境門庭洞開,將會波及禁域,讓內域封印洞開……其中的妖靈走出,也許並不會再無意義的殺戮了,畢竟發生戰爭,即便是妖靈也會消逝。”
紀夏眉眼中露出一絲輕鬆之色。
否則他剛剛因爲骸骨秘物而看到曙光,又要因爲妖靈大軍而深陷憂慮。
這種情緒起伏,他頗爲不喜。
現在得到一些正面得訊息,也讓紀夏心中稍稍安定。
“可惜這妖靈王者,始終不願意說出戈壁那座未知青銅古墓中,究竟埋葬了哪位強者,也不願意說出青銅古墓究竟在戈壁何處。”
張角道:“否則,我也想看看能夠將地位尊貴非凡的妖靈王者,都嚇成這樣的存在,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青銅古墓……”紀夏口中喃喃自語,他想了想,手中多出一塊方正青銅具。
方正青銅具上,刻畫了許多山巒、河流。
正是得自盛囂玄方寶物中的地圖。
這幅青銅地圖,曾經還在上虞天造夢鬼宮中,召來無頭大息罰天王將雎哀,讓紀夏得以從造夢鬼宮中逃離。
“盛囂突兀來到這麼一處荒蕪之地是爲了什麼?青銅古墓、青銅地圖是否存在着什麼關聯?”
他靈識微動,虛空中魔蓮法壇立刻顯現而出。
魔蓮法壇上,一尊魔蓮尊者雕像化爲活物,走下法壇。
正是四泰皇朝盛府強者盛囂。
盛囂面色麻木,沉默向紀夏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