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從煙塵中走出,崩壞的山嶽下方,衆多臣民心中都送了一口氣。
雖然剛纔秘龍君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讓他們心有餘悸。
可是現在看到紀夏踏着虛空,從煙塵中走出,一隻金光大手,就將那個怪物孩童擊退,心中頓時安穩了許多。
紀夏此刻則看着遮蔽山嶽的巨大漩渦異象,以及秘龍君神臺、靈府徐徐消失,心中暗暗慶幸。
如果不是在噎鳴秘境中,這樣的氣息一定會被旬空域其餘神臺強者捕捉到氣機。
會引起他們的猜疑和驚覺。
太蒼現在懸雲王、越烈等強者眼中,已經有了紀夏這麼一尊神臺強者。
如果乍然又多出一尊神臺的話,恐怕他的注意力就會從彼此之上,分出一些,降臨到太蒼。
哪怕現在的太蒼,已經並不懼怕這兩座旬空域霸主。
但是被人盯着,紀夏其後的計劃,難免會被影響。
秘龍君被紀夏擊退,他站在漩渦中,暴跳如雷。
旋即又聽到紀夏的聲音。
他的脖頸和巨首都恢復原狀,眼神落在對面虛空中的銀衣紀夏身上。
“這便是主公?”
秘龍君暗暗心想:“難道以後我就要爲他賣命?”
他眼珠亂轉,突然兇性畢露,暗道:“索性將主公吞了,再將主公這座國度佔了,從此稱王……”
秘龍君心念轉動,心中盤算,忽然,只覺得虛空都暗了下來。
一雙冷漠、威嚴的眼睛遮天蔽日,看向秘龍君。
秘龍君嚇得哇哇大叫,額頭不斷有冷汗留下。
不過片刻,那雙眼睛消失不見,秘龍君怔然站在虛空中,精赤着的雙腳踏在一片雲朵上。
他想起和幾息定下的陸父之約。
又想起陸父之約約成之時,體內三道強絕氣息,都退避、顫抖。
當時他還心生疑惑。
而如今,但他親眼面對陸父大神的注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蒸發!
紀夏看着頑童一般,臉色還陰晴不定的秘龍君,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他想了想,踏步向前,一步踏出,腳底自然有靈元凝聚,化爲一朵靈元蓮花,拖住他的軀體。
紀夏有若天人,步步生蓮,走向秘龍君。
而秘龍君則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紀夏走到秘龍君面前,仔細看了秘龍君一眼,微微點頭。
秘龍君疑惑望着紀夏。
紀夏解釋道:“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醜。”
秘龍君額頭青筋暴起,道:“主公,我在魔胎裡,你便總是欺侮我,而今我出來了……”
紀夏輕笑,道:“別慪氣了,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我恰巧進了上虞天,你就要被困在上虞天中,再也無法出來了。”
秘龍君喃喃道:“我一時吃的高興,忘記了……”
紀夏隨意頷首,低頭看向山嶽底下密密麻麻的臣民身影。
“都散去吧,沒事了。”
紀夏說話間,輕輕擡手一揮。
原本散落在大地上的巨大石塊,斷壁殘垣,都緩緩融入噎鳴大地。
隨即一座嶄新的山嶽,從大地上生長出來。
嶄新山嶽比起崩毀的那一座,還要高聳,山上綠意盎然,又有清泉流淌,林間還有怪石林立,十分不凡。
山麓上,一座座獨院從地面上生長出來,裡面的陳設也一應俱全。
山頂上的上乾宮,早已再度聳立,就彷彿從來不曾崩塌。
秘龍君有些驚奇,頭顱搖晃,心道:“主公的能力倒是令人驚奇,虛空生實物,我還做不到。”
這時白起踏空進前,向紀夏見禮。
秘龍君心中驚疑,暗道:“方纔我還未出世,就感知到一股濃郁的殺意籠罩魔胎周邊,將空間鎖死,將魔胎逸散出來的靈元鎮壓!這股殺意就是來自這位黑甲修士。”
他看向黑甲修士,黑甲修士朝他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一身黑甲,旁人定然會認爲他是一位儒雅的文士,而非一尊蓋世的殺神。
可是秘龍君看到白起衝他微笑,心中一股寒意襲來,體內的神臺、靈府勃然運轉。
秘龍君一驚,連忙鎮壓體內秘藏異動。
“這個僅僅修成七座靈府的黑甲修士好生奇怪,竟然讓我感覺到濃烈的威脅感……”
“記起來了,這黑甲修士就是鎮殺了我孕魔體的強者之一,比當時強大了不少……”
“原本以爲,我一出世,便是這座小國最強的強者,沒想到主公麾下竟然還有這等強者。”
秘龍君眼珠亂轉,紀夏好笑道:“愣着幹什麼,跟着我來,你新近出世,我身爲主公,自然要款待你一番。”
秘龍君稀裡糊塗出了噎鳴秘境,這才陡然感知到方纔地域的神奇之處。
“時間流逝的速度竟然不同……”
秘龍君小小的個頭,小小的腦袋,口大眼小,生的醜陋。
秘龍君此刻坐在下首桌案前,胡吃海喝,玉乾宮中衆多女官卻都看着他。
大約是覺得他醜陋中透露着可愛。
秘龍君也許是猜測到女官們的想法,眼珠一轉,忽然搖身一變,化爲一個魁梧英俊的大漢,向女官們大笑。
眼中充滿了得意。
紀夏有些無奈,道:“你好歹是出世即爲神臺的魔胎,怎麼這般幼稚。”
秘龍君這才驅散神通,變回原樣。
他吃飽喝足,拍着圓鼓鼓的肚子,道:“主公,如今我受了你的款待,心中不免過意不去,你想殺誰,我幫你將其殺了,還你的一飯之恩。”
紀夏聽着秘龍君老氣橫秋的話語,不置可否。
秘龍君有心拒絕,又想起之前陸父大神的眼眸,不由垂頭喪氣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