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並沒有自吹自擂。
他如今在太先上庭中,一身修爲,以一種極爲玄妙的途徑,攀登道等同於神臺的境界。
神臺戰力,即便只是一縷靈元,其中蘊含的強度,蘊含的靈元數量,都不是區區一尊七座靈府的玉都能夠揣測。
姿詛手持尋常神通長弓,射出一箭,居然能夠消弭此刻的紀夏,百分之一的力量,已經極爲難得。
就如同紀夏所言,姿詛的箭術神通,已經可以算得上極爲不俗了。
“姿詛,我且問你,你這一身的不俗箭術,可否爲太蒼所用?”
紀夏手掌輕輕捏緊,身前這縷靈元,就化作流光飛入紀夏體內,消失不見。
“尊王,如今墨染已亡,太蒼救我性命,我願意效忠太蒼,只是……”
姿詛略有些猶豫。
“說。”紀夏輕聲開口。
“還請尊王容許,如果有朝一日,我的實力足夠,容姿詛獨身前去青染。”姿詛面容透露出幾分決絕。
紀夏渾不在意的點頭,笑道:“你如果在我麾下盡忠職守,有所建樹,便是太蒼祝你亡了那青染王室,也無不可。”
姿詛大喜過望,健碩的軀體顫動幾分,和姿蝶、染冰一同下拜。
紀夏命令他們起來入座。
闕樂道:“王上,青染上尹得見你的劍意玉簡,只怕心中懼怕萬分,所以兀自退去了。”
她說到這裡,探手拿出那捲劍意玉簡,遞給景冶道:“所以這劍意玉簡,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紀夏搖頭道:“他如果不退去,玉簡打開,劍意翻涌,青染上尹就永遠回不去家國了。”
闕樂點了點頭。
她來到太蒼已經許久,對於眼前尊王,也極爲敬重。
原因在於這位尊王不僅治政天賦極其出色,將太蒼從一個危亡之國,經營發展的如此興盛。
許多政令中,也都透露着他極爲龐大的野心。
他想要將人族文明的火種,發展爲足以讓其他種族震撼的熊熊火焰。
除此之外,尊王的實力、天賦,也堪稱恐怖。
往往幾日不見,紀夏的實力就提升了一大截,讓她有時候都不免懷疑,這尊驚才豔豔的少年君王,是否是神靈轉生。
而姿詛、姿蝶、染冰,聽到紀夏的話語,此刻已經絲毫不懷疑這等大話的真實性。
畢竟他們方纔,親眼看到了姿詛強勢絕倫的一箭,射中尊王的一縷靈元,而那股靈元幾乎沒有任何損傷。
“以後,你們就住在南青裡,那裡應該還有幾處空閒的宅院,姿詛明日開始,去太蒼上將軍白起麾下,白起將軍對你,自然有所安排。”
紀夏飲下一杯茶,輕聲下令。
三人立刻起身,恭敬向紀夏謝恩。
在無垠蠻荒,實力幾乎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他們眼前,乃是一尊神臺的恐怖強者,又是一座強大國度的尊王,他們即便再恭敬,也是應當的。
“王上,通神鏡也已經取回。”
闕樂再度拿出一面銅鏡,呈給紀夏。
銅鏡入手,一絲冰涼沿着手腕,一直傳遞到了他的心魄。
讓紀夏有些不詳的徵兆。
他細細看了銅鏡一會,又運轉大日靈眸、熒惑禁眸看向銅鏡,結果卻都一無所獲。
紀夏並不着急,這面銅鏡只是意外所得,倘若能夠給紀夏一些驚喜,自然最好。
如果紀夏無法探查到鏡子“通神”的方法,也無傷大雅。
反正太蒼、紀夏,不曾爲了這面銅鏡付出什麼。
“這面通神鏡……墨染的府庫中,是否有什麼典籍記載?”
姿蝶恭聲道:“通神鏡在我墨染,乃至整座染族,地位都十分崇高,許多典籍,都曾記載了通神鏡,還有些雜談,也都記錄了許多我染族尊奉的神靈。”
“相傳,我染族開國尊王,用通神鏡溝通蛇蕪大神,獲取了染天靈決的傳承,由此征伐沉琉域諸多種族,建立起染國,可惜其後染國一分爲二,彼此仇視,這才……”
紀夏頷首,他對於染族這些陳年舊事,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沉琉域面積狹小,只有旬空域的四分之一,稱霸沉流域的染族,實力比起旬空的契靈和百目,都多有極大的差距。
幾人談論許久,闕樂帶着姿詛等人告退,姿蝶、染冰被帶到南青裡,姿詛則想要先去拜會太蒼上將軍白起。
衆人離去,紀夏若有所思。
身旁的景冶仍然恪盡職守,站在紀夏王座之側。
“景冶,你說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少神靈?”紀夏忽然開口問道。
景冶肅然的面容沒有什麼波動,他回答道:“光就旬空域諸多種族,信奉的神靈,就多種多樣,不一而足,大風大約是旬空域中,最多種族信仰的神靈,受到百目影響,也有許多種族信仰視亡神,如果要論數量,只怕一座旬空域,都要十餘種信仰吧。”
紀夏頷首,道:“那麼爲何如此詭譎的所在,這麼多神靈,都極少能夠降下神蹟?我看了許多典籍,很多國度的神靈,都只是停留在生靈的幻想中,也許從古至今,都沒有在無垠蠻荒出現過,更沒有神蹟顯露。”
“神蹟顯露最多的,反倒是摩多、陰君,這樣的邪神,只要給摩多祭祀血肉,摩多邪神的力量就會降臨。”
“即便是數千年之前的典籍中,這三尊神靈,也極少被各種典籍描述,僅有的幾次異象,也都是神靈的行走降世,引發的……”
紀夏越想越覺得可疑,暗道:“這些沒有蹤跡的神靈自然存在,否則也不可能有神靈行走出現,但關乎神靈,必須謹慎至極,否則神靈偉力一旦降下,只怕天地都要遭遇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