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星曌搖頭道:“不能小看契靈上尹,他也有大謀,而且修爲成迷,是一個極爲神秘的人。”
紀夏道:“我聽聞他如今沉迷美色,忘乎所以,連契靈、百目的戰事,都無暇顧及了,又有何德何能,能夠與族兄媲美?”
“契靈上尹此舉讓我也猜之不透。”宮星曌道:“傳言契靈上尹在一座名爲綠嶽的山嶽上,得遇一位有禍世之姿的少女,契靈上尹爲之着迷,不知道是真是假。”
紀夏沉思片刻,笑道:“也許是契靈上尹用來迷惑越烈太子的謀略吧,那等人傑,又怎麼會沉迷美色。”
宮星曌認同道:“契靈上尹,乃是大才,自他擔任上尹之後,積極改契靈之制,讓契靈從旬空域第二強國,成爲能夠與百目並駕齊驅的國度,如此人物,不能小視。”
紀夏收起臉上的笑意,鄭重道:“族兄放心,契靈上尹的大名,如雷貫耳,我太蒼一介小國,又有什麼資格小視?”
宮星曌嘆息道:“不提契靈上尹,即便我能夠得悉百域之浩劫,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挽救,也許大符、太蒼,都將因爲這次大劫,而亡國滅種。”
“事在人爲。”紀夏搖頭道:“時間滾滾而來,浩劫也將隨之而至,但是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天地規則無情,卻也好生,古往今來任何劫難,總會留出一線生機。”
“我身爲太蒼之主,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會盡力去探尋這一線生機,星曌族兄,我如果能活,大符國祚必然不會斷絕。”
宮星曌聽到紀夏真摯話語,默不作聲,良久之後,才輕輕點頭道:“你稱呼我一聲族兄,我們自當並肩而戰,在這浩劫中求活。”
紀夏笑道:“自然如此。”
“還有一事,我方纔所言,即便亡守秘境門庭落於太都,族弟也萬勿打開。”
宮星曌鄭重道:“我演算術法中的景象中,有兩座秘境門庭降臨,又看到了太都、和奉符的景象……想來其中應當有所關聯,亡守秘境,兇詭萬分,決不能因爲一時貪念而洞開門庭!”
紀夏聽到宮星曌的話語,雖然不解於爲何秘境門庭爲何會降臨太都和奉符都,但卻也沉穩點頭。
兩位君王再度相談許久,又一同飲宴,品嚐過宿瑤大家新的菜品。
宮星曌又有如鄰居串門一般,帶走了許多靈米清酒。
臨走前,對紀夏道:“這枚令牌,就留給族弟了,希望族弟能夠時時自省,記住今日爲兄說過的話語。”
宮星曌離開,紀夏的神色愈發凝重,他將左右屏退,來到練功房中,拿出溯源靈壇,將亡守令牌放在靈壇之上。
靈壇上涌現出藍色光芒,照耀亡守令牌。
亡守令牌懸浮而起,那些藍色光芒經由令牌反射,落在虛空中,形成一道光幕。
光幕上開始徐徐浮現出畫面。
紀夏凝神看向光幕,內心頓時如同被一柄鐵錘擊中,沉悶異常。
只見鏡像中,之前那有若神境一樣的盛景不復存在。
映入紀夏眼簾的景色,讓紀夏默默無語。
大地漆黑,一道道溝壑縱橫,溝壑中,不斷有綠色煙霧上升,煙霧中有一道道身影扭曲擺動,發出令人悚然的喘息聲。
一條條河流流過,但是這些河流,如是又炙熱、濃稠的岩漿構成,其中枯骨無數,血肉消融,甚至將岩漿都染成血色!
無數道模糊身影,在四散潛伏,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麼。
畫面一轉,一座白骨城池,被照耀而出,城池中央,一座白骨王庭鎮壓城池。
畫面不斷拉近,進入白骨城池、白骨王庭,來到一座雄偉死寂的殿宇中。
殿宇上首,一把模糊王座聳立,王座上似乎坐着一道身影。
畫面即將照到那道身影,溯源靈壇涌現的畫面,彷彿被什麼東西擊碎,寸寸碎裂而去,重新化爲藍色光芒,進入靈壇之中。
而那亡守令牌,也掉落在大地上。
靈壇中有訊息傳入紀夏腦中。
【亡守秘境令牌:
信息一:無法獲知來源。
信息二:聯通秘境鏡像,能夠看到亡守秘境景象。
信息三:被未知存在佈下幻術神通,掩蓋秘境景象。】
“一場驚天的騙局。”
紀夏默默自語道:“亡守秘境,根本不是一片富庶的神境,而是充斥詭異的死寂之所!”
“究竟是何等的存在佈下的局,致使旬空域兩大霸主國度開戰,其後還有一場浩劫席捲三山之後百域。”
“這位未知的存在,或者這股未知勢力,目的究竟是什麼?”
許多疑惑盤踞紀夏腦海中,久久未能消散。
但是其後的謎團充斥了詭詐、陰森,讓紀夏不寒而慄。
“無垠蠻荒,真是遍佈詭異。”
紀夏無奈心道:“動不動就是亡國滅種,現在好了,不久之後,又是一場席捲百域的大災禍,數以十億、百億計的生靈都將死去……”
他嘆息一陣,走出玉乾宮,走上觀臺,看着太都中熙熙攘攘的人族子民。
“難道這些人,註定都要身死?”
“不如,帶着他們逃離此地,跨過三山,去往三山之後的天目神庭?”
紀夏這種念頭萌生,旋即自嘲一笑:“看來我確實有些緊張了,竟然會想到這樣的蠢事。”
三山之後百域,不知道有多麼巨大,即便給太蒼人族數十年時間,都無法走出百域,跨過三山。
一路上還要經過許多強大國度,他帶着數百萬招搖而過,只怕是嫌命長了。
就算不考慮一切,就算他們走出三山,去到了天目神庭,結果又會如何?
紀夏心中凜然:“還有四五年時間,有噎鳴秘境存在,也就意味着太蒼軍伍,還能修行八九年,一切資源,不計代價的提供,屆時,太蒼未嘗沒有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