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芒明燈如此低微的消耗,讓紀夏十分驚奇。
這種消耗,比起符文術法都要更加低微。
當日他便忍不住用大日靈眸看向螢芒明燈,卻只有許多奇異的波動縱橫交互,又有許多神奇的紋路。
其中的關聯卻非常非常深奧,哪怕紀夏天資不凡,又有宗方檀香相助,也沒有任何頭緒。
最終,就只能歸結到禁朽神樹的神秘上。
如今他拿出螢芒明燈,讓顧宣點亮,場內所有人俱都更加驚奇。
如此一盞小燈,又如何爆發出如此驚人而特別的光芒?
紀夏國主,究竟有多少神秘的寶物?他難道是神靈轉世?尋找到了自己前世的寶藏?
一個個疑問,在衆人腦海中徘徊,紀夏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愈發高大,愈發神秘。
“這盞明燈先供給新遷入的太蒼子民修建房屋,其後再供給凌雲閣,要加快進度,英烈們的屍骸,總需要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這兩件事畢,螢芒明燈就由太城府負責調度,哪裡需要,就用於哪裡吧。”
衆人還沒有從驚奇中緩過神來,紀夏發號施令。
太城伯容樓立刻出列,躬身應是。
九爺爺看着顧宣手中的明燈光芒,退後幾步,徐徐跪伏而下。
“國主於我間谷,有活命、再造大恩,還請受我間谷百姓一拜!”
上千間谷百姓跪伏而下,隨着九爺爺一同向紀夏叩首。
紀夏沒有阻攔,揹負雙手而立。
“自今日起,你們便是我太蒼子民,從此再無間穀人族,你們也都是我太蒼人族!”
他沉着出聲,衆人轟然應是。
……
大符都城奉符,修陽上宮。
一個個身着黑袍的人,走在夜色下,他們面容麻木,神色冷漠,周身充斥着渾厚的靈元氣息,其中有又夾雜着濃烈的血腥味。
他們之前的地面上,一個半身人正流淌在地上。
流淌?
沒錯,確實是流淌,他的軀分裂成無數細碎的黑色屍水,這些屍水俱都長出兩隻細長、流淌着黑色液體的手臂,不斷往前行進。
無數水滴擁擠爬行,從遠處看去,確實是在流淌。
除此之外,他們軀體之上還包裹着一層薄薄的氣泡。
這些奇異氣泡將他們的身形、氣息、聲音都盡數隱匿,讓他們得以施施然行進在修陽上宮。
“暗祀大人,我們在幽魂禁域耽誤了那般多的時間,恐怕那個偷盜了寶庫的小賊已經走了極遠。”一位黑袍人徐徐出聲。
嘶啞的聲音從暗祀口中傳出:“無妨,區區一個未入神通的小子,就算他戰力驚人,只要通過尊神神像確定了他的位置,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無法逃出我的手掌。”
他的聲音陰冷、可怖:“到時候,我會將他煉成屍油,卻保留他的殘魂,每日每夜折磨他,讓他知曉陰君大人的東西,不是凡人可以竊取的!”
衆位祀神人聽到暗祀陰森的話語,不少人心頭涌現出些許恐懼。
他們之中,有人看到過暗祀的手段,恐怖、血腥到了極點,哪怕軀體死了,痛覺都會被暗祀保留在他的殘魂中,讓他受到無與倫比的折磨!
“暗祀大人,我們在大符蟄伏如此多年,連修陽上宮的禁制都被陰君大人賜予的神力破解,如今要捨棄這處祀神閣,是不是太可惜了。”另一位祀神人問道。
“可惜什麼?祀神閣中最寶貴的是尊神神像和那處寶庫,如今寶庫沒有了,祀神人中又出現了叛徒,我們不能不防,且先帶着尊神神像離開奉符,找一處偏僻的小城暫時蟄伏吧。”
暗祀一邊極快向前,一邊開口解釋:“而且,我始終有一種預感,符生王的強大遠遠超出我們的猜測,也許他已經建成了第四座靈府,實力強大無比,祀神閣有了破綻還待在奉符,如果被符生王發現,我們凶多吉少!”
許多祀神人一驚!
?符生王才區區二百餘歲,就已經登臨第四座靈府?
靈府境,顧名思義,靈胎成型,化爲一片廣大地域,修者在其中修建一座座靈府,容納靈識,容納靈元。
靈府越廣大,數量越多,修飾可以調動的力量就越強。
修成四座靈府的強者,絕對恐怖到了他們無法想象的地步!
“暗祀大人,符族血脈似乎有崛起的徵兆,只要符生王不死,以他的天賦,必然愈發強大,符族也將興起,我們是否要在其中壓上一些籌碼?”
暗祀聽到一位祀神人的詢問,沉默許久,道:“符生王能夠在這種困苦的條件下,修煉到那等境界,心性必然極爲不凡,我們不能從他那裡入手。”
無數屍水馱行的暗祀頭顱,看起來十分詭異,他兩隻漆黑的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也許我們可以從那些渴望權位、力量的王族着手,下上一注!”
衆位祀神人俱都點頭,如果能在巨大國度的國勢上插上一手,能夠收穫到的東西,必然極爲可觀!
“大符想要崛起,還需要問過與他爲鄰的契靈國、百目國,他們纔是這片廣大地域的統治者,如果不是那位大人物出言庇護大符,大符哪怕再有實力,也不可能在短短三百年發展到這種恐怖境地。”
“可是如今大符出了一個兩百年出頭,修成四座靈府的怪物,一切就變得無法預知起來,靈府境界,壽元足有千年,千年之內倘若符生王再進一步,修成神臺,這片旬空域,必將有一番腥風血雨!”
“旬空域三個國度都壓抑了太久,戰事一旦爆發,起碼上億生靈都將身死,許許多多弱小國度甚至連成爲炮灰的資格都沒有,會消亡在戰爭的餘波之下!甚至種族都會被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