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在煙鄉府中,悄然度過十日。
期間召吾繁竹俱都來過幾次,與紀夏長談。
繁竹每次來到煙鄉府,都會帶着許多珍惜的寶物、玩具分給芊芊尚洛二人,又會帶來許多珍貴的食材,交給師陽,每次都說是六皇子的心意。
紀夏因爲晚宴事件,對繁竹的好感大減,雖然他不排斥那種目的宴會,可是繁竹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冒然將他置於那種境地,卻是不爭的事實。
至於召吾,紀夏對這個豪爽的大符少年,仍然存留着許多欣賞的意味。
與他相談,沒有多少利益混雜其中,二人只是聊一些風土人情,亦或探討一些修行上的心得領悟,十分融洽。
除此之外,府中因爲多出了四個人,變得熱鬧了許多,平日裡芊芊和尚洛就纏着紀霖玩耍。
紀霖的靈智比起芊芊和尚洛而言,還要低幼,三個孩童也相處的其樂融融。
師陽每日除了出門採辦之餘,也都在奮力修煉,紀夏卻始終看不透師陽。
師陽一身靈元波動大致是觸摸天障的層次,但他的雪山卻被一點藍色光芒遮掩的嚴嚴實實,分毫不漏,讓紀夏摸不着頭腦。
但紀夏也沒有刻意去詢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師陽不做出背叛於他的事,紀夏就不會介意。
紀霖的修爲一日千里,他的雪山不斷凝實,靈元也不斷增多,不斷渾厚,紀夏給他的聚靈符文短短十餘日之間,效果已經減弱許多。
“現在紀霖的修爲,恐怕已經有六重天的層次了,當真奇快無比。”
紀夏心中暗暗咂舌,還記得十餘日前初次看到紀霖的時候,紀霖的雪山只是剛剛誕生。
而今,他的雪山不僅高大巍峨,還不同於常人,紀霖的雪山是通體黑色,散發出怪異的光芒,雪山周圍,還有古怪的煙霧縈繞,十分奇異。
“一座府邸之中,有這麼多奇怪的傢伙。”紀夏看了看師陽的房屋,又看了看玩耍之時,還在不斷聚攏靈元的紀霖,心中感到有些有趣。
相較於師陽和紀霖,宿瑤就顯得平平無奇,除了出落的極爲精緻的面容,和姣好的身姿之外,一身修爲十分普通,只比常人強上一些。
只是這十天裡,她任勞任怨,每天天還未亮就已經醒來灑掃庭院、準備飯食。
而且還愈發用心的研究菜譜,每日換着花樣的給府中衆人烹調美食,仍舊素菜居多,但也能看到一兩道葷菜,而且色香味俱都沒有什麼問題。
紀夏吃慣了太蒼粗製濫造的食物,驟然換成宿瑤做的飲食,還非常不習慣,稱讚了宿瑤好幾次。
這位兔耳族少女年齡其實也只有十八九歲,因爲經歷了許多殘酷的事,心性非常成熟,對於紀夏的態度,最初是緊張,其後便是感念恩德。
畢竟如果沒有紀夏,她早就被開膛破肚,烹製成菜餚,上了那些食癖變態的上位者的餐桌。
所以她哪怕極爲嫌惡肉食,每日也盡力克服發自內心的噁心感覺,做出一兩道肉食,以供府中衆人一飽口福。
這種日子其實也非常閒適安逸,其樂融融,只是紀夏心中一直惦記着太蒼,想要儘快迴歸。
其實有了得自盧魚琦玄方袋中的靈符玄策,以及六皇子給他的大符王室玉令,紀夏此行的目的已經完成。
如果以後有來自大符方面的壓力,哪怕不能表露出六皇子眼中大國血脈秦紀,就是太蒼國主紀夏,也只需紀夏用王室玉令做一些文章,大致也可以渡過許多災厄。
如今紀夏還留在大符的原因,便是施語!
他在找尋一個動手的機會,將施語弄死,爲蒙鬼報仇。
如果等到日寂臨近,紀夏還未能找到好一點機會,他也只能退走。
畢竟他還是太蒼的國主,不是確保萬無一失的話,冒然動手,將自己置於險地不可取。
“如果實在沒有機會擊殺施語,我就秘密讓大符知曉大符地底還有這麼一處所在,屆時,施語身爲郡主,如果能逃開罪責,算她命大。”
紀夏心中冷笑,祀神閣如果出現在太蒼,紀夏肯定會想盡辦法將這種祭祀邪神的組織剷除。
符生王的胸襟,想必也沒有大到,能在眼皮子底下容納一批妄圖召喚邪神,統治無垠蠻荒的狂徒。
如果紀夏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掉施語,大符有這麼一個邪神組織也是極好的,畢竟他們可以削弱大符國力,引發大符亂局,給紀夏一個安然發展的機會。
免得大符那些大人物無聊,隨手滅亡一兩個太蒼這樣的小國取樂。
“少主,符召部召吾少主來了。”
紀夏正在沉思,師伯走去房中,向紀夏行禮。
紀夏回過神來,對師伯道:“請進來吧。”
不多時,召吾一身灰色勁裝,昂首闊步走了進來,他的眼神中似乎帶着一點擔憂之色,臉上卻是笑容滿面。
“秦紀族兄,召吾又來了。”
紀夏起身想迎,讓他坐下,又命師伯斟茶。
召吾連連擺手,道:“不用斟茶,我此來是特意邀請秦紀族兄,二十二日之後,乃是我符召部家祖壽辰。”
“我家家祖向來喜歡與少年英豪相處閒聊,他早就聽說了秦紀族兄大名,屢次和我說要見一見你,屆時還請族兄務必賞光。”
“二十二日後?”紀夏臉上露出一絲爲難,他嘆了一口氣道:“還有十餘日,便是日寂,不瞞召吾族兄,我約莫還有七八日,就要離開大符了,在日寂之前,前往下一處國度遊歷。”
“原本長輩相邀,萬萬沒有拒絕之理,可是秦某族中規定了迴歸時限,倘若在大符耽誤十幾天,我恐怕就要晚歸,到時候又要被嚴厲責罰。”
召吾聽到紀夏的話語,低頭想了想,道:“確實,大族必有嚴規,我符召部的規矩也不小,如果族人違逆,也會有承擔不起的嚴厲責罰。”
“既然如此。”召吾突然擡起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族兄來到大符,還沒有去我符召部逛上一逛,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族兄與我回去府中,拜會一番我符召家祖,再與我把酒言歡?”
紀夏本來就閒暇無事,再者長者相邀,不能到場,確實應該提前拜會,當面說明理由,索性就答應下來。
他隨召吾出了煙鄉府,召吾神色之中仍有一絲憂色,紀夏不由好奇問道:“召吾族兄今天鬱郁不歡,可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召吾強笑一聲,道:“家祖近年來修行除了岔子,身軀一日不如一日,近些日子更是虛弱的不成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