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迅速的擡起雙手,扶住自己的頭,海晨星不敢扭動脖子一絲一毫。
身後的紅桃隊長伸手搭在海晨星的肩膀上:“謝謝你相信我說的話。現在,你的感覺是不是很新奇!?你的脖子從裡到外,應該只是涼,不疼吧?脖子從裡到外,都是涼涼的,爲什麼呢?爲什麼脖子裡面會涼涼的呢?呵呵,我的刀很快、很薄,且溫度很低,只要你不動,血不流出來,痛覺神經就不會被觸動激活。”
“現在,我問問你,想不想活下去?”
“放心,說話小點聲,輕聲細語的告訴我,你的脖子應該不會有事。說吧。”
海晨星扶着自己的腦袋,眉頭微微皺起,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想。”
紅桃隊長轉身邁步,從海晨星的背後走到海晨星的面前:“既然想,那你還不快點告訴我,海家人在皇宮裡的誰那裡。”
“姐姐,你問我想不想活下去,呵呵,你呢?你想不想活下去?我海家,可是藏龍臥虎、高手如雲。我勸你,趕緊棄暗投明,否則……哼哼。”
“切!哈哈哈。”紅桃隊長笑了,笑的很開心,神情裡滿滿的都是諷刺:“你勸我,棄暗投明?你在策反我?先不說我能不能離開黑獄,哪怕我能離開黑獄,朝廷就是明嗎?”
“我告訴你,朝廷,比黑獄,更邪惡更骯髒!!!我要真是離開了黑獄加入了朝廷,我不應該叫棄暗投明,我應該叫棄明投暗!相比於黑獄的暗,朝廷只會更暗更黑!”
“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朝廷沒救了,黑獄沒救了,一切都沒救了。你!也沒救了!我再重複一遍,我趕時間,你最好快點告訴我,你們海家躲進了皇宮裡的哪裡!不然,不只你會非常痛苦的死去,我保證,你們海家的所有人,都會非常痛苦的死去!”
“是嗎?”海晨星說話的聲音很小,卻語氣堅定:“但我不信耶~~或許,你說的沒錯。朝廷比黑獄更邪惡更黑暗。但!那又怎樣!?”
“我纔多大?我很年輕,只要有我海晨星在,朝廷就是黑成一個煤球,我也能把他洗白了。我也能,讓他變成:世界上最好的官府。真正,最好的官府!”
“我,有這個自信!我也,有這個能力!你跟着我,錯不了的。”
強忍着笑意,紅桃隊長憋笑憋的很辛苦很辛苦。不只紅桃隊長,進來的四名天字號殺手,有一個算一個,都憋笑憋的很辛苦。
“不行了,你等我笑一會兒。”紅桃隊長說完,海家的宗祖祠堂裡,響起了一片排山倒海的嘲笑聲。
朝廷黑成煤球也能洗白?你還年輕,你有能力有自信讓官府變成,世界上最好的官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多大了?小傻瓜你多大了?你成年了嗎?你經歷過人間的苦難嗎?你經歷過無助經歷過絕望嗎?你一定沒有吧?”
“你一定是蜜罐里長大的孩子吧?別天真了!!!朝廷要是有救,太陽能從西邊升起來!”
看着嘲笑自己的五名天字號殺手,看着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紅桃隊長,海晨星鬆開了扶住自己腦袋的雙手:
“笑吧,笑吧,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覺得世界沒救了,朝廷沒救了,黑獄沒救了,一切,都沒救了。”
“而我,卻覺得,都有救。”
撲哧一聲,一根又粗又長的釘子,從海晨星的背後刺入,從海晨星的胸前穿出,海晨星低頭,腦袋並未從脖子上掉落:“梅花釘?”
“呵呵,笑完了,要開打了是嗎?當你們在我面前,不顧形象的放聲大笑時,我就知道,在你們看來,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你們不會把你們最真實的一面,留給一個活人。你們只會把你們最真實的一面,留給一個死人。
你們嘲笑我,志向高遠到你們完全無法理解的程度。我承認,我的志向確實高遠,甚至,完全可以說是癡人說夢、不切實際。”
“這個朝廷已經壞透了,不,範圍太小了,應該說,這個世界已經壞透了。爲什麼我還要,充滿希望,充滿夢想,充滿正義感的,拯救它呢?”
“理由很簡單,我不救,你不救,誰也不救,它就,永遠都是壞透了的樣子,不會變好。”
“只有我行動起來,然後帶動其他人也行動起來,世界纔會,越變越好。”
“你廢話挺多嗎?”又是一根梅花釘,從背後穿入,從前胸穿出:“我們嘲笑的,不是你的夢想,每一個人的夢想都不應該被嘲笑!”
“我們之所以忍不住,鬨堂大笑,只是在笑你,都快死了,還把夢想放在嘴邊。可能,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你怎麼會死呢?你身上的傷,根本不致命嘛~甚至,你根本不是本體!你只是一個分身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左眼角下方,一朵梅花標誌的清秀型絕色美人,一甩自己身後的披肩長髮:“你錯了,分身的死,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會轉移到本體身上。讓本體隨着分身一起,共赴黃泉。”
海晨星擡雙手,握住胸前那,透胸而出的兩根梅花釘的釘子尖:“下手真狠吶~一個硬掰手指,一個玩穿刺,你們兩個,就這麼喜歡折磨人嗎?”
“我也喜歡折磨人。”紅桃隊長揮手,一道紅光,海晨星的額頭,出現了一個手指般粗細的,前後通透的洞。
洞一出現,海晨星立馬就不動了。然後撲通一聲,死屍栽倒。
旁邊,梅花俯身蹲下,伸手,幫海晨星閉上了她那死不瞑目的雙眼:“桃姐,你這穿腦一擊,哪裡折磨人了?你這是,給了她一個痛快吧?”
紅桃隊長搖搖頭:“她不是分身,她也不是本體,她甚至不是海晨星!還有她說的話,可能只是事先設定好的~臺詞而已,我們,都中了海市蜃樓。我們都身在幻術之中。有一個……跟我們的實力不相上下,且對我們非常瞭解的人,在操縱幻陣。”
迅速遠離地上海晨星的屍體,梅花美女閃身出現在紅桃隊長身旁:“她不是分身也不是本體,她還不是海家的海晨星,那她是什麼?另外,你怎麼發現我們都中了幻術的?”
紅桃隊長的目光看向方塊美女身後的貓副隊長跟魚美人:“我一直在奇怪,爲什麼貓副隊長一言不發一聲不吭。是……操縱幻陣的人,不知道貓副隊長的聲音是什麼樣的嗎?”
方塊美女閃身,來到紅桃隊長的另一側,一臉戒備的看着貓跟魚。
紅桃隊長擡手一指地上的死屍:“這屍體,應該是神器海市蜃樓吧?而宗祖牌位前的那個鏡子,應該只是一個鏡框吧?把鏡子跟鏡框分開來用,很棒的手法呢。神器海市蜃樓被利用到這種程度,怎麼說呢……海家,不愧是海家,很有本事!”
貓副隊長點點頭,用海晨星的聲音開口說道:“謝謝誇獎,我海家,確實有本事。”
“但,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天上飛的,門口看的,再加上一隻炸了毛的貓和一隻歡蹦亂跳的魚,哎~~愁死我了。也累死我了。我這是一對七呀~~”
“好在,你們三個我最瞭解了。我的分身變作你們的樣子,跟貓、魚玩,沒有小雞存在的,老鷹抓小雞,才勉強,堅持到了現在。”
一瞬間,方塊美女出現在(假)貓副隊長的左邊,梅花美女出現在(假)貓副隊長的右邊,同時夾擊。
“切!萬象森羅之,森羅萬象。”
梅花釘對梅花釘,蠻力拳對蠻力拳。(假)貓副隊長左臉,變成了方塊美女的左臉。右臉,變成了梅花美女的右臉。
左右,分別用出了,左右兩邊敵人的招式。以牙還牙,以血對血。
紅桃隊長驚了:“你,你,你是百變森羅!?”
左右兩邊,攻擊(假)貓副隊長的方塊和梅花也同時驚了。
這應對,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實戰演習中。出現在姐妹們訓練的時候。
黑桃,是百變的黑桃。方塊和梅花會的,她都會,所以,方塊和梅花都打不過黑桃。
紅桃,是不變的紅桃。紅桃以不變應萬變,百變森羅,不是紅桃隊長的對手。
一道紅光閃過,紅桃隊長出現在百變森羅跟前,看着一半方塊臉一半梅花臉的百變森羅,擡手指,指尖亮起紅光,戳在了百變森羅肚臍眼的位置。
“紅英姐,我是森羅。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紅桃隊長戳在百變森羅肚臍眼上的手指,在戳破衣服以後,略一停頓,就繼續加力,戳進了百變森羅的肚子裡。
百變森羅立刻,嘴角流出一絲血跡,氣息萎靡。
“真的是黑桃!!!”
左右兩邊,狂喜的方塊和梅花,直接就抱住了百變森羅,又親又啃……
對面,眼圈微紅的紅桃隊長,語氣哽咽着問道:“森羅,你,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同時,抽出了戳進肚臍眼的手指,留下了紅色的仙光,在那裡微微閃亮。
那裡,肚臍眼那裡,是百變森羅的命門,一旦被攻擊,會立刻喪失戰鬥力,是非常致命的弱點,紅桃隊長在幫助森羅強化自己唯一,致命的弱點。
要驗證百變森羅是不是百變森羅,只要戳進那裡感知裡面,有沒有自己曾經(無數次)留下過的仙元痕跡即可。
錯不了的,自己留下的痕跡自己最清楚,她就是,森羅妹妹黑桃。
“別啃我啦,髒死啦!”呵斥開方塊和梅花,森羅眼圈微紅的看着紅桃隊長:“紅英姐,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爲時間的關係,我就不細說了。”
“現在,我是海家的人。在爲海家辦事,我希望你們也加入海家,爲海家辦事。”
方塊美女伸手,抓住百變森羅的小手指:“小森羅,你這是想坑死姐姐們呀~我白疼你了。”
小手指被方塊姐攥住,百變森羅一臉不慌,一左一右拼湊起了的人臉看向方塊姐:
“相信我,我不會坑你們的。海家獨女海晨星是天道之上,跟着她,不是死路一條。還有,海家獨女海晨星有辦法清除黑獄留在我們身上的禁制,我們背叛黑獄,不會有任何問題。”
方塊姐梅花姐和紅桃隊長直接驚了:“天,天道之上!?真的假的?”
方塊姐攥住百變森羅的小手指用力掰起:“你騙我們,海家若有天道之上,面對黑獄爲什麼會逃進皇宮!?而且,誰都知道,黑獄對於天道之上,是有特殊政策的,海家完全可以憑藉那個特殊政策,跟黑獄和好。畢竟,目前雙方,並沒有重要人物死亡。”
紅桃隊長伸手,按住正往上掰森羅小手指的方塊姐的手:“芳芳,鬆手。”
“森羅,我們都是殺手,喜歡一擊斃命。請,告訴我們一個,一擊斃命式的理由,讓我們心甘情願的,背叛黑獄。” щщщ▪ Tтkā n▪ co
百變森羅深吸一口氣:“相信我,海家可能沒有天道之上,但,不管有沒有,海家庇護我們,給我們自由,真的,沒問題。”
“是嗎?”紅桃隊長深吸一口氣:“海家的本事,確實出人意料。現在黑獄給出的條件跟海家給出的條件,差不多一樣了。”
“黑獄說,只要我們覆滅海家,一個不留,黑獄就給我們自由,真正離開黑獄的自由。現在,海家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黑獄和海家,都在拿同樣的東西誘惑我們呢……姐妹們,我們該,怎麼選?”
旁邊,方塊姐首先表態:“我聽隊長的!”
另一旁,梅花姐瞥了一眼遇事果決,一心追隨隊長的芳芳姐,然後目光看向黑桃森羅:
“森羅妹妹,你可能不知道吧?這次任務,紅英隊長她,是打算把任務完成的獎勵轉給你的。任務失敗的風險,我們,替你承擔了。任務成功的獎勵,隊長打算白白送給你。”
“隊長對你真的非常好。我們對你,也非常好。你既然加入了海家,就請你把海家最真實的情報,毫不隱瞞的,都告訴我們,我們自會斟酌是應該完成黑獄的任務,還是應該背叛黑獄。”
森羅瞥了一眼梅花姐,微微搖頭:“我是不會背叛海家的,抱歉,真的抱歉。
隊長願意把任務完成的獎勵轉給我。我很感動,謝謝隊長,也謝謝你們。”
旁邊,一直站着沒說話的魚隊員突然開口了:“森羅,你該走了,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貓跟魚,要來了。”
“順便一提,紅桃隊長,你任務成功把獎勵轉給森羅這事,已經徹底沒戲了。森羅身上黑獄的一切禁制,都已經被我家小姐清除乾淨了。你若不信,可以去黑獄裡覈實!
只要你一覈實,你就會知道,你的那個任務完成的獎勵,我家小姐已經用自己的方式,替你給了。”
紅桃隊長皺眉,目光冰冷的看向魚美人:“你是誰?海家人?”
“我是海家的管家,我姓常,我不是海家人,海家花錢僱我管理家務,這跟海家花錢買衣服買水果,區別不大的。若是黑獄要殺我,那麼那些賣衣服賣水果的,黑獄是不是也要殺?”
“呵呵。”方塊姐勾起嘴角冷笑出聲:“你這是狡辯!賣水果賣衣服跟管家,完全是兩個概念,你雖然不姓海,但你就是海家人!或者是~跟海家很親近的人,黑獄殺你,合情合理!”
魚美人露出一個略顯蒼老的慈祥笑容:“按照你的邏輯,森羅,也是海家人。那些曾經被海家救助過的,也都是海家人啦!”
“森羅不算!”方塊美女眯起眼睛:“你算。森羅不願意說的那些有關海家的秘密,我覺得,你或許會說。”
魚美人搖搖頭:“請把或許去掉,我會說。”
森羅皺眉,嚴厲的目光凝視魚美人。
魚美人瞥了一眼祠堂門外:“時間不多了。聽好了,海家搬去了皇宮裡,瑩妃的住處,你們誰,活膩了的,可以過去送死。森羅,走了。”
說着走了,魚美人快步跑向宗祖牌位前,那個滿是裂痕的鏡子。
與此同時,從宗祖祠堂外,嘴裡叼着一條死魚的貓副隊長,快步跑了進來。
在跑進來之後,一仰脖,把嘴裡的死魚一口吞下,正在跑向裂紋鏡子的常管家一個踉蹌,嘴角淌出了不少的鮮血。
“跟本小姐玩了這麼久,你覺得你還能活着離開嗎?”
貓隊長的聲音很輕柔,聽着很好聽,常管家一手捂住淌血的嘴,一手抓住宗祖牌位前,滿是裂痕的鏡子~海市蜃樓。
“我當然能活着離開了。我只是一個分身,我的本體,早就躲進了皇宮,非常安全。”
說着話,常管家用力,把手裡有裂痕的鏡子扔向了地面上,那具額頭上有個窟窿的,海晨星的屍體。
“雖然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但……”貓副隊長邁着輕盈的貓步,接住了扔向死屍的那面鏡子:“我一定,不會讓你得逞的。”
常管家見自己扔出的鏡子被貓副隊長抓住了,便~嘴角含笑,直接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幻術,一個,年紀很大,眉毛鬍子頭髮全白了的老者,現出身形:
“成了。星兒,苦海無邊!”
百變森羅用異樣的目光瞥了一眼常管家,然後就聽話的施展出了海家絕學:苦海無邊。
大量的海水,從百變森羅的身體周圍奔涌而出,瞬間充滿了整個祠堂……
所有人,都被海水淹沒了。
接住裂痕鏡子的貓副隊長,在鹹鹹的海水裡,低頭閉氣,發現自己手裡的鏡子,竟變成了沉重堅硬的鐐銬,然後咔擦一聲,先是鎖住了自己的一隻手,然後又自動延伸出鏈條,咔擦一聲,鎖住了自己的另一隻手。
緊接着不停,鏈條收緊,兩隻手並在了一起。
“上當了嗎?不過,問題不大,水裡,可是魚美人的主場,老傢伙,你這次,休想活着離開。”
一條小金魚,游到貓副隊長身旁:“隊長,根據外面狗狗的情報,那個老傢伙根本沒受傷。你吞噬的那條魚,根本不是那個老傢伙的分身,是紅桃隊長對付的那個星兒的分身!”
“知道了。目標不變,紅桃隊長對付她遇到的,我們對付我們遇到的,我們遇到的老傢伙,可是在這次任務必殺的名單裡的,我們絕不能,讓他跑了!”
另一邊,紅桃隊長渾身,涌現出大量的紅色煙霧,包裹住了森羅和方塊梅花。然後不停,繼續向外擴散,一大片海水,很大的區域,都被煙霧染成了暗紅色,從外面,根本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苦海無邊,雖然範圍只覆蓋住了宗祖祠堂的區域,但內裡,暗孕乾坤,苦海里的每一滴海水,都是一方小天地,空間巨大,身陷苦海,若無莫大法力穿梭空間,根本難以逃離……
而紅色煙霧,就是莫大法力。
在紅色煙霧內,海水已經不再是海水,而是霧氣,紅色的霧氣。
在紅色的霧氣裡,紅桃隊長正在傾聽着管家常爺爺的言說。
不知何時,外面跟貓副隊長對戰的常爺爺,竟然跟百變森羅互換了。
百變森羅成了常爺爺,常爺爺成了百變森羅。或許,這是苦海的能力,也或許,這是森羅萬象的能力。
其實,說白了,苦海的能力也好,森羅萬象的能力也好,都是,百變森羅的力量。
百變森羅施展苦海無邊,包裹住了所有人,自然可以,森羅萬象。
在常爺爺講完海家的一切之後,常爺爺就解除了分身之術,神魂迴歸本體,並,留下了一股精純的仙元力,注入並激活了,神器海市蜃樓的鏡面。
神器海市蜃樓的鏡面,是躺在海底(地面)的那具,額頭穿孔的海晨星的死屍。
隨着仙元力的注入,死屍睜開了雙眼:
苦海無邊,無邊苦海,敢私闖海家者,請品嚐海家的暴怒吧。
苦海無邊,擴~~
原本覆蓋住整個海家祠堂的海水,瞬間擴張到了整個海家的範圍。
接招:苦海無量!!!
另一邊,稍早一些的時候。
手被鎖住的貓副隊長,用力掙了掙手上的鐐銬,沒能成功。
也就是說,那個老傢伙跟我的實力,在一個級別。
海家,真是藏龍臥虎啊~~也對,能夠讓黑獄出動七名天字號殺手的海家,有這樣的戰力,不足爲奇。
也不知道,紅桃隊長那邊,是不是也是差不多的局面。
周圍的海水,水壓很大呢,我不太適應水中作戰,就交給魚美人去對付他吧。
看戰鬥的情況,我方佔優,只是需要花費些時間。
話說回來,覆滅海家,其實蠻簡單的。殺掉海家獨女海晨星,殺掉海家家主海大富和其夫人,再殺掉海爺爺海奶奶,任務就差不多完成了。
五個人,必殺的五個人,再加上海家的幾個家丁管事丫鬟婢女,老實說,任務不重。
但…………目光移到紅桃隊長戰鬥的區域,神色漸漸凝重:“現在看來,我們似乎是踢到鐵板了,海家,這是要策反我們嗎?而且似乎,頗有成效呢。狗狗,小魚兒,麻雀從現在開始,一切聽我吩咐,紅桃隊長那邊,有問題了,小心她們!”
正在這個時候,海水突然開始擴張,覆蓋住了整個海家。
“小魚兒,最強防禦!”
已經將森羅變的常管家啃食的不成人樣的小魚兒,立刻擺動魚尾,張魚嘴,大吸了一口苦海的海水。
隨着海水吸入魚肚,小魚兒那鍋蓋大小的身軀,開始了瘋狂的變大。
被啃食的不成人樣的森羅,雙手合十:“咬了我這麼久,你的魚鱗被我拔下了這麼多,終於要出絕招分勝負了嗎?呵呵,我海家的絕招,也要出了,絕招對絕招,看看誰的絕招,更強吧。苦海無邊,地獄開,苦海長嘯,地獄臨。苦海,笑蒼生!”
覆蓋着整個海家的海水,成巨大的水球形,傲立在天地間,周圍,已經被官府臨時戒嚴了。
黑獄的殺手來了,不戒嚴,任由黑惡勢力在國土上猖獗,殘殺無辜,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這個世界裡的百姓,已經習慣了臨時戒嚴(非強制),對於非強制的臨時戒嚴,百姓們一般來講還是很配合的。
畢竟,官府的什麼是對自己好,官府的什麼是對自己不好,百姓們還是分得清的。
所以,在臨時戒嚴之後,海家方圓千米的範圍,已經幾乎沒什麼普通百姓了。有的,都是有修爲在身的高人。
高人,分散在海家附近,一直注意着海家的動靜。
在海家附近,某個比較高的酒樓的頂層,一個抱着一隻白貓的,白髮蒼蒼的枯瘦老婦,正在品茶。對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爺爺抱着一隻黑貓,在側頭看着窗外,窗外,正好可以看到整個海家。
抱着黑貓的老爺爺盯着覆蓋住整個海家的大水球,聲音沙啞低沉的說道:
“要發大洪水了呢。也不知,會沖垮多少房屋,海家這次,有的賠了。”
對面的老婦:“未必,有條魚在海里,魚,可吞海。”
“魚可吞海?”老爺爺似乎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嘿嘿笑了兩聲:“那可算是天下奇觀了。魚,把海水都喝了,那得多大的魚呀!”
海家,包裹着整個海家的海水,開始了劇烈的翻滾,跟水燒開了似的。但海水的溫度卻是正常的。
海水劇烈翻滾的速度一直在加快,且似乎沒有上限似的,越滾越快,越滾越快。
從海家宗祖祠堂的位置,一股紅色的煙霧,擴散開來,隨着海水的翻滾激流,紅色煙霧很快的,就擴散到了很大的一片區域,並且顏色還在不停的加深加深……
也就三五分鐘不到吧,整個包裹住海家的巨大海水球,就徹底變成了鮮豔的血紅色。
某酒樓,頂層。
“父皇。很奇怪吶~~”抱着白貓的老婦,目光投向了海家:“那是血之紅桃吧?她想幹嘛?”
抱着黑貓的老爺爺深吸一口氣,蒼老的臉上,滿是沉思之色:“黑獄這次的行動,非常奇怪。天上一隻鳥,門口一隻狗,院裡一隻貓,水裡一條魚。僅這,就比上次刺殺我的陣容要強了。”
“確實!真…奇怪吶。”抱着白貓的老婦擡手,撫摸着懷裡貓咪的白色毛髮:“黑獄的這個陣容,不是花錢就能請動的。也不是得罪一個什麼高層,就能導致的。這陣容,是不是海家刨了黑獄的祖墳?”
對面,老爺爺端起了自己跟前,桌面上的熱茶,小小的抿了一口:
“海家的大水球,升空了。”
“什麼!?”老婦人扭頭看向海家。
覆蓋住整個海家的大水球,開始緩緩升起,升上高空。高空,白雲朵朵,天空蔚藍。一隻蒼鷹,盤旋在白雲之上,更高的高空。
不時,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
水球離開海家之後,海家一片狼藉。
幻陣已經消失,失去幻陣遮擋的海家,一具具殺手刺客的屍體,出現在海家的各個地方,死相難看。
這些,應該都是黑獄殺的。真是諷刺呢,黑獄發出懸賞,然後黑獄又殺死了接懸賞執行任務的‘自己人’。
不過,換個角度想,也合理。同是爲了懸賞,殺手之間黑吃黑,可以理解。
畢竟,我不殺了你,你完成任務了,你得了懸賞了,我怎麼辦?
當然,海家這裡死的,肯定不是因爲這個。
海家這裡,可能僅僅只是因爲,你擋本貓的路了,你礙本魚的事了,所以,揮揮手,動動腿,呀!?人怎麼死了?這麼弱,還來這裡,你的死,不關我事!
亦或者,哪來的水?我不能呼吸了。然後,淹死了。
沒有淹死的。也會被接下來,苦海海嘯裡激盪翻滾的水刀,攪碎肉體和靈魂。
水,一旦翻滾激流的速度達到某個極高的程度,就足可以很輕鬆的,斷石斬鐵。
人,置身那樣的水流中,會隨着激盪混亂的水流,被來自所有方向的,最鋒利最快,也最削鐵如泥的水刀,徹底攪碎成肉沫的。
海家門外,又萌又可愛的,身材矮小的狗狗小美女,擡頭看着海家上空,血紅一片,偶有肉沫的大水球,微微撇嘴:
“這種程度的水刀,若是一個方向,貓姐就完蛋了。好在,方向雜亂,減弱了鋒利程度,貓姐應該還能應付。”
“海家,了不起呀!”
一邊感慨着,一邊擡自己的小狗鼻子,用力的聞了聞海家的氣味:
“奇怪了,海家家裡,怎麼還有活人的味道?”
睜大自己的鈦合金狗眼:“這……都是死屍呀?沒活着的啦?奇怪,奇怪。”
“貓姐。奶兇狗申請進海家一探,海家家裡,似乎還有漏網之魚。”
從天空中的大水球裡,傳出一道術法傳音,那是貓姐同意的迴音:“注意安全。我這裡遇到點問題,敵人很難纏。一旦情勢過於不利,奶狗,我們隨時準備撤退!”
“瞭解!姐姐加油!”
切斷術法傳音,代號爲狗的可愛少女,靈活的飛身跳躍,跑進了海家府邸。
她那輕盈的身姿,她那靈動的身形,穿梭在海家遍地的死屍中,給人一種很強烈的錯亂感。
原本死屍遍地,死狀悽慘的海家,應該是挺恐怖挺嚇人的。但,奶兇奶萌的小可愛鑽進海家,卻給人一種,小狗在院子裡跑動,地面都是小狗跑動的障礙物的那種,很溫馨很祥和的感覺。
這,就是真正頂尖的殺手!不僅自身毫無殺氣、毫不嚇人,還能將周圍嚇人的氣息,用自己奶萌的氣質可愛的形象,遮蓋住!
這要是去執行刺殺任務,誰防備她?就她那漂亮的小狗鼻子,就她那又大又亮的雙眼,多萌多可愛,防她幹嘛?
然後,你死了。任務完成!
……
經過一陣尋找,在海家全家嚴重泡過水的各個房間中,小奶狗終於在海晨星的閨房裡,發現了一個渾身都是傷口的,血肉模糊的死屍。
提鼻子聞了聞,沒錯,就是這個死屍散發出來的,活人的味道。
雙手,露出鋒利的狗爪,然後呲牙咧嘴,露出鋒利的,劇毒的,狂犬病之牙!
“藏得挺好啊,我咬。”
奶兇狗小妹妹一個餓狗撲食,直接,衝向那具血肉模糊的死屍。
誰成想,在死屍旁邊的櫃子裡,突然跳出一個人影,擡腿一腳,就把小奶狗踢飛了出去。
被踢飛的小奶狗在空中調整姿態,穩穩的四腳落地。然後,奶萌的,呲牙咧嘴的衝着屋裡踢飛自己的傢伙,露出了自己的小獠牙。
一腳踢飛奶兇狗之後,邁步,緩緩走出來,來到外面:
“不好意思。我們的合作終止了。”
奶兇狗看着眼前,披肩長髮,左眼角下方一個梅花標誌的美女,神色凝重:
“梅花姐,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背叛黑獄是什麼下場!不僅你會死,你的所有親人朋友也都會死!”
梅花美女掩嘴,呵呵的笑了笑:“你說的對。背叛黑獄,下場悽慘!但!任務完不成呢?任務完不成跟背叛黑獄,哪個後果更嚴重呢?你有想過嗎?”
奶兇狗雙腿用力蹬地,雙手揮舞利爪,撲向梅花姐:“有想過!”
梅花美女雙手同時捻動,各,捻出三枚梅花釘。揮手,扔向撲面而來的奶兇狗,同時腳下用力踏地,側身翻滾,雙手再捻,再揮,又是六枚梅花釘,再次甩向奶兇狗:
“有想過你還不趕緊,棄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