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打雁,竟被個小家雀給啄了眼。”
少女身處幾大高手的包圍之中,卻無半分焦急懼色。
看着江舟呵呵一笑:
“沒想到三個仙門中的天之驕子都被我騙過了,反倒是你這麼個不起眼的小東西看出了破綻。”
江舟騎在馬上,笑意吟吟。
也不打算跟她逞口舌之利。
反正他不信在這幾個人的包圍之下,這女人還能跑得了。
她要有這本事,還用得着繞着這麼大圈子去算計素霓生幾人?
少女見自己故意相激不起作用,不由直接開口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江舟笑道:“你的演技太差。”
少女一愣:“什麼?”
江舟搖頭:“眼神太單薄了,沒有一點層次感,除了瞪眼就瞪眼,恨倒是勉強有了,”
“但在表演一個家破人亡可憐少女時,你應該表現出她此時的憤怒、怨恨、掙扎、恐懼……咳。”
好吧,有點編不下去了。
事實上演技、眼神這只是其中一個可疑點。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
江舟看着少女全神凝聽的模樣,忽然停了下來,笑了起來:“你想知道啊?那就不能告訴你了。”
少女眼神呆滯了一瞬。
哪怕是被看破算計,被幾大高手圍堵,她都沒有半點急惱、畏懼,從始至終也沒有顯露出過半點情緒。
此時卻忍不住怒意橫生。
這個人……太賤了!
“好了。”
“閒話也說夠了,賤人,敢算計你家林大爺,乖乖納命來吧。”
從在素錦大椅上的林疏疏已經按捺不住,雙目中突然似有無數小劍飛騰。
旋即便聽鏗然十數聲劍鳴。
他身邊的一衆錦衣劍衛和女劍侍身後揹着的長劍,全都似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着,驟然出鞘。
十數柄長劍齊齊暴發出如霜氣冰晶般的森寒劍氣,匯聚一起,猶如一條冰瀑,刷向少女。
嘶嘶劍氣聲中,少女所立之處,瞬間爆起了一簇巨大的冰棱,如霜花綻放。
少女卻早已經如同一篷黑色的煙氣爆開。
劍氣肆虐之中,絲絲黑色雲煙繚繞着巨大的冰棱。
不斷地往外擴散,絲絲縷縷,盤旋着向四面八方瀰漫開去。
“嗡嗡……”
一陣陣玄異的聲響中,無數虛幻輪盤轉動,禁斷了四方天地。
一縷縷黑氣雲煙左衝右突,始終無方突破輪盤的禁錮。
林疏疏目中無數小劍飛騰,十數柄長劍四面紛飛追逐。
攪得黑氣四散,卻也始終對其無可奈何。
“江校尉小心!”
在一旁抱劍而立的素霓生忽然叫道。
一縷縷黑氣忽然從騰霧四蹄所立這地驟然激射而出。
數十上百道,如絲線般瞬間將江舟和騰霧整個籠罩其中。
“嘶??~!”
騰霧被這些黑色絲線嚇了一跳,前蹄高高揚起。
厚厚的嘴脣皮甩動,白沫四濺。
江舟沒被黑線嚇到,卻差點被它給掀下背。
臉色一黑,口鼻間已經有一縷縷五色雲煙竄出。
瞬間繚繞在他和騰霧周身,如煙如霞。
黑色絲線罩上五色煙霞如同撞上了堅不可摧的屏障,並且如同腐朽了一般,傾刻間根根盡斷。
遠處素霓生見狀,心下一鬆,繚繞他周身盤旋一縷劍光驟然飛射。
卻是向着地面插落。
湛藍色的劍氣瞬間在地面鋪蓋,傾刻覆蓋方圓百餘丈。
劍氣遊走,漸漸在地面形成一個太極圖,緩緩轉動。
江舟只覺周圍天地似乎都變了。
卻又感覺不出到底哪裡變了。
但那四面八發擴散的黑色煙氣卻如同時光倒流一般,驟然盡數往回縮。
千百道黑煙歸流匯聚,少女的身影再現。
江舟雙手暴起。
想把我當軟柿子捏?嫩不死你。
一道道劍氣從雙手十指暴射而出。
或靈動,或雄渾,或古樸,或迅捷,或變幻萬端,或石破天驚。
六脈劍路縱橫捭闔,瞬間織出一張彌天劍網。
與此同時,虛幻輪盤轉動,盤中爻卦浮現。
天地山澤,水火風雷,萬象齊動。
與江舟的六脈劍氣一瞬間便將那少女淹沒。
少女連一個聲音都沒有發出,便再次崩散成一絲絲黑氣。
這些黑氣在六脈劍氣與萬象噴涌之中又瞬間被磨滅。
不過短短片刻,便再無一絲痕跡。
四人齊齊收勢,諸般異象頓消。
滅殺強敵,四人臉上卻都沒有半點欣喜,反而神色凝重。
江舟也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之色。
林疏疏咬牙道:“這賤人沒死。”
素霓生收起劍光,走了過來。
“此人手段詭異,不可捉摸,能在我等四人手中無聲無息地逃遁,放眼天下,也是有數的,貧道卻全然想不起,有何人是如她這般的手段。”
江舟看了一眼曲輕羅,見她一言不發,似乎在思索什麼。
林疏疏冷然道:“管她是誰,再敢出現在本公子面前,定讓她無路可逃。”
素霓生搖了搖頭。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此人敢獨自來算計他們三人,定是有所倚仗。
而且此人心思叵測,也不知爲何要算計他三人。
且不論他三人如何,他們身後的宗門,任何一個都足以震懾天下。
同時招惹三個,誰有這麼大膽子?
思索片刻,不得其解,便擡頭道:“疏疏,你怎麼半途回來了?”
林疏疏向江舟這邊呶呶嘴:“這就要問他了。”
旋即好奇道:“你剛剛是用什麼法子給我傳音的?我瞧着也不像神傳之法,再說你也不修道行,身無法力。”
“還有你剛纔用的是什麼劍法?你可別想再敷衍本公子,這六路劍法皆異,單獨來看再平常不過,放到一起,竟然毫無破綻,堪稱神劍,絕非一般。”
“素霓生這小牛鼻子,還說你什麼刀法如神,瞎了眼了?”
說到劍法,他眼中永遠綻放着光芒。
見另兩人也朝他看來,江舟訕訕笑道:“一點搬運使力的取巧之法罷了,喚作傳音入密,不足一提。”
“至於劍法,喚作六脈神劍,不過微末之技罷了,不能和幾位仙家劍法相提並論。。”
林疏疏皺眉:“你這個人也太不爽利,我林疏疏是何等人?難道還怕我偷學你的絕學不成?”
素霓生打斷道:“好了。”
他以爲江舟是不願多透露,便轉移話題道:“江兄,貧道好奇,你是怎麼看出這人有問題的?”
江舟笑道:“哦,此事說來也無甚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