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文等人恭敬無比,還有些忐忑。
總院這一次派這麼一位重量級別的人物來中土神州,這有點不正常啊!
這時,那葉觀止突然停下腳步,她看了一眼陸朝文,道:“陸院首,入院聊!”
說完,她朝着觀玄書院內走去!
陸朝文連忙起身,然後跟了過去!
一處別院裡,葉觀止坐在一處湖邊,她看着面前湖泊裡遊蕩的魚兒。
陸朝文在一旁恭敬站着。
葉觀止突然輕聲道:“陸院首,真龍一族被滅,說說你的想法!”
陸朝文連忙道:“此事我已經調查過,與那葉觀有關!”
葉觀止點頭,“繼續!”
陸朝文猶豫了下,然後道:“要不要派人將葉觀緝拿?”
葉觀止看向陸朝文,平靜道:“葉觀與真龍一族的恩怨,暫且放一旁。我們來說說葉觀與書院的事情,據我所知,葉觀本也是我書院弟子,但在下界武考大比之中,真龍一族強行出手干預比賽的公平,此事,你可知?”
聞言,陸朝文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
葉觀止盯着陸朝文,“陸院首,我明白,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更多的是人情世故。相比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窮小子,真龍一族與安家自然更加值得拉攏!”
陸朝文突然緩緩跪了下去,微微低頭。
葉觀止平靜道:“書院以什麼治宇宙?以法治。人間劍主創立書院,就是希望這世間能夠講法理,講公平。下界武考,是底層人唯一的一條出路,若此路都不公平,那這無數寒門子弟可還有出頭之日?”
說着,她微微搖頭,“任何一個時代,最苦最難之人,永遠是底層之人。許多底層之人,即使再努力,也難以出人頭地,改變自身命運。書院在諸天萬界舉辦武考,就是想讓他們明白,只要他們努力,就有機會改變自身命運!但”
說到這,她突然轉頭看向陸朝文,目光冰冷,“他真龍一族好大的膽,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干預我觀玄書院武考,而下界觀玄書院竟無一人敢出來阻止,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陸朝文臉色愈發蒼白!
葉觀止冷冷看着陸朝文,“陸院首,下界武考之事,非你過錯,畢竟當時你並不知情,但後來,下界趙院首的投訴書信你爲何要攔截,誰給你的膽?”
陸朝文身體微微顫抖,不敢說話。
葉觀止盯着陸朝文,目光平靜,“身爲一院之首,明知下界武考不公平,你卻不糾正,還任由那真龍一族繼續欺壓我書院學生,陸院首,你是真龍一族的狗嗎?”
聞言,陸朝文當即爬了下去,然後顫聲道:“葉首席,此事關係安家”
“放肆!”
葉觀止一聲怒喝,“你是想用安家來壓本座嗎?”
陸朝文連忙道:“不敢!”
葉觀止突然道:“來人!”
聲音落下,一名身着白甲的侍衛突然出現在葉觀止身旁。
見狀,陸朝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觀玄衛!
葉觀止面無表情,“將安家那位與真龍一族勾結的安菲給我杖斃在安家門前,現任安家家主教導無方,不在適合做安家家主,讓他們另選他人來做。還有,從今日起,以後安家的特殊待遇全部取消!”
那觀玄衛沒有任何廢話,直接轉身離去。
而那陸朝文在聽到葉觀止的話時,他頓時面若死灰!
完了!
這人連安家敢動手他徹底完了!
這時,葉觀止看向陸朝文,“將書院賦予你的權利用來謀私,你身爲院首,應該熟悉觀玄法,此罪該當如何?”
聞言,陸朝文悽慘一笑,沒有說話。
葉觀止道;“帶下去!”
聲音落下,一名觀玄衛出現在場中,直接將陸朝文帶走!
葉觀止雙眼緩緩閉了起來,“這些年來,這些世家宗門當真是越來越過分,不斷挑戰書院底線,這些世家宗門發展至今,許多已儼然成爲書院毒瘤,當”
“慎言!”
這時,一名老婦突然出現在葉觀止身旁。
老婦沉聲道;“首席,還請慎言!”
中土神州的這些世家,實力說到底也就那樣,但是,觀玄書院總院的那些世家宗門可就不一樣了!
隨便一家,那都是非常非常恐怖的存在!
葉觀止有實力,有身份,有背景,但要挑戰這些龐大的巨頭,只能說是以卵擊石!
莫說她,即使是她的師傅書賢,文院院首,也不可能挑戰這些巨頭。
一個不慎,將是萬劫不復!
葉觀止面無表情,“如今書院內部,這些世家宗門已經到處滲透,他們已經徹底影響書院,而且,甚至快扭曲書院的價值與信仰。”
說到這,她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她沒有繼續說,因爲她知道,想要改變書院,就只能先保護好自己。
現在就去挑戰這些巨頭,無疑是找死。
改革,不能單憑一腔熱血!
見到葉觀止沒有再說下去,老婦頓時鬆了一口氣。
葉觀止輕聲道:“劍主當年不可能看不到這些問題,但他卻任由這些問題氾濫他是如何想的?”
老婦苦笑,“丫頭,你不可批評院長!”
葉觀止平靜道:“若批評不能自由,那讚美則毫無意義!”
老婦沉默。
葉觀止突然起身,輕聲道:“去見見那位葉觀公子!”
老婦道:“上古天龍一族怕是不會罷休!”
葉觀止目光瞬間變得冰冷。
老婦猶豫了下,然後道:“丫頭,此次真龍一族被滅,必是因爲那葉觀,你準備打算如何處置他?”
葉觀止微微搖頭,“我們有什麼資格去處置他?”
老婦沉聲道:“滅族此等行爲,是觀玄法不容許的!”
葉觀止微微搖頭,“是觀玄法不容的,但,真龍一族前往南州抓走葉家等人,以此來威脅那葉觀,這種情況下,葉觀的反抗,在觀玄法內,那是屬於正當防衛。”
老婦猶豫了下,然後道:“算不算防衛過當?”
葉觀止平靜道:“人家關起門來打你,要將你與你全族置於死地,這種情況下,怎麼防衛都不算過當。換成我,我也會滅了他真龍一族。”
說着,她頓了頓,又道:“觀玄法講究的是公平,公正,若是我們只允許真龍一族去傷害人家,而不允許人家反擊,那這觀玄法豈不是成爲惡法了?因此,那葉觀反抗,屬於正當防衛,不予追究。”
老婦微微點頭,然後道:“那你去見他是爲?”
葉觀止微微搖頭,“此事歸根究底,是我們書院的問題,書院處事不公,才讓他遭受不公的對待,於情於理,我們書院都應該去向他道個歉。若是他願意加入書院,那自然好,若是不願,我們也應該做出一些補償。”
說罷,她朝着外面走去。
老婦緊隨其後。
路上,老婦又問,“下界那趙院首該如何處置?”
葉觀止微微沉吟,然後道;“此人雖然失職,但也情有可原,一個小地方的院首,自然不敢與安家與真龍一族對抗,而且,事後她特意爲那葉觀上書鳴冤,這證明,她已知過錯,既如此,可給她一次機會。”
老婦看着葉觀止,“可按照觀玄法的規定,她這種行爲,最輕也要廢去修爲!”
葉觀止搖頭,“那趙素當日若是站出來抵抗真龍一族與安家,以安家與真龍一族的實力,頃刻間便可讓她灰飛煙滅,面對這兩個龐大的勢力,她一個小小的書院院首,又能如何?”
說着,她頓了頓,又道:“而且,此人並未與真龍一族同流合污,事後爲葉觀上書鳴冤,足以見她心中是心存正義的。而刑罰的宗旨,是希望在懲罰的基礎上能夠讓犯罪者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並不是單純的就爲了懲罰而懲罰。”
老婦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葉觀止又道:“說到底,是我們書院自己內部出了問題,若無中土神州觀玄書院與安家幫襯,那真龍一族豈敢如此囂張,公然破壞武考規則?這一次嚴懲陸朝文與安家,就是爲了震懾其他書院與那些世家,特別是那些世家”
說着,她眼中閃過一抹寒芒,“師姐青丘院首在時,那些世家還有所收斂,而當師姐現在,那些世家的手當真是伸的越來越長了。”
老婦低聲一嘆。
書院的事情,她是不敢多言的。
葉觀止也沒有再說什麼,她快步消失在了遠處。
道門。
此刻,葉觀赤身裸體躺在牀上,而南陵一一正在給他上藥。
之前被龍焰大面積燒傷,因此,他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
葉觀本想自己來的,但可惜的是,大戰過後,他不僅被龍焰重傷,自己也是力竭,可以說,別說給自己上藥,就是動一下都難了。
南陵一一看着面前身無寸縷的葉觀,她眨了眨眼,然後道:“葉師弟,你不要緊張,我就是給你上藥,不會對你做別的。”
葉觀猶豫了下,然後顫聲道:“師姐,那可以別摸了嗎?快上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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