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嘉蘭一下飛機,就發現吳鼐城的仙門官員們,全部都在機場這邊等她。
而在不遠處,一道巨大的橫幅飄着:【歡迎莊秘書長回鄉】!
而在周圍,不少的人都發現了這一幕,全部都是舉起了手機,還有很多媒體長槍短炮。
莊嘉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感覺應該是有點羞恥,但內心之中,卻又有種榮耀。
她很快就被衆人圍了起來,吳鼐城的城主聶孟彥一臉榮幸的表示家鄉以她爲榮,甚至還問她有沒有打算回來主持一方,發展家鄉。
對此,莊嘉蘭自然是搖頭拒絕雖然王屋洞天之中,她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秘書兼任開元殿議員,但哪怕是三大殿殿主見了她,也要客客氣氣的點個頭。
見慣了仙門首都中心的繁華之後,她不會再讓自己困在吳鼐城這個小小的淺灘之中了。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走到了莊嘉蘭身邊,以最燦爛的笑容問好。
他正是當初莊嘉蘭在擔任吳鼐城制符師協會會長的時候,華陽洞天那邊的上級理事,名爲郭紹參。
兩人在工作中的時候,也經常有一些不快。
這次他是特意過來當面道歉的,因爲當初他險些就卡了莊嘉蘭的檔案,讓她去不成王屋洞天。
“你說,我這次結丹能不能成功?”
他這次是被華陽洞天的制符師協會會長下了死命令,如果莊嘉蘭不表態原諒的話,他就可以準備退休的事情了。
“我還給你準備了另外一樣禮物,等你得到了水元結金丹之後,我再給伱。”
……
她能有今天,全靠考入了舞器道院。
很早之前陳莫白就給了嚴冰璇,後者這些年也已經用自己的靈力溫養好了,只等結丹的時候煉化入體。
正翻閱着鯤鵬道院陣法課本的陳莫白,看到莊嘉蘭過來報到,有些意外的開口。
“這麼客氣幹什麼……”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個能夠提升冰靈根修士結丹的概率,仙門這邊也有,是海域深處的特產,被稱之爲天藍冰玉。
說完之後,莊嘉蘭就在衆人的簇擁之下,離開了機場。
莊嘉蘭突然就有了一番領悟。
陳莫白握着她的手,給她加油鼓勁。
也正是因此,她覺得仙門宣傳的,讀書能夠逆天改命,是最正確的道理。
郭紹參內心也已經做好了道歉之後主動辭職的打算,但卻沒有想到,莊嘉蘭卻僅僅是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話:“都是爲了工作而已。”
所以一聽說莊嘉蘭這次回鄉,郭紹參就被踢了過來。
“過段時間,我有一個朋友要過來王屋洞天,她是來兌換水元結金丹的,我身份比較特殊,不好在公共場合出現,到時候勞煩你代我去接一下。”
等到莊嘉蘭離開之後。
到了莊嘉蘭這個層次,這點小恩怨,早就看淡了。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莊嘉蘭一臉溫柔和善的對着一位天賦最好的七八歲侄孫女說道,後者在父母的帶領之下,懵懂的點點頭。
作爲陳莫白工作上最親密的秘書,莊嘉蘭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哪怕華陽洞天制符師協會的會長也是金丹真人,也都有可能被牽連而“告老還鄉”。
陳莫白說的是嚴冰璇,莊嘉蘭做事細緻,他比較放心。
“嗯,有了水元結金丹,再加上你之前給我的那些水靈珍珠,以及天藍冰玉,如果再不成功的話,我太辜負你的付出了。”
郭紹參道歉之後,額頭之上微微出汗。
陳莫白也是主動去了趟自然學宮,名義上是向雲海上人請教鯤鵬道院的五階陣法知識,實際上主要是給嚴冰璇說這件事情,後者也表示理解。
只不過這句話,她不說的話,下面的人卻會記一輩子,每日都活在惶恐之中。
“好好學習,將來爭取考入道院學宮之中,一個好的大學,能夠改變你的一生!”
“老家比較小,親戚也不多,三天時間就差不多了。”
嚴冰璇也感覺自己問這個問題有些不太好,改口說了些積極的話語。
在晚上的波翻浪涌之後,嚴冰璇躺在陳莫白的懷中,有些信心不足。
回到了家之後,由於父母親人早就過世,只有幾個同輩的表哥表妹們,帶着兒孫輩過來拜訪。
畢竟現在莊嘉蘭跟的可是正法殿副殿主,而且看現在的政治局勢,估計用不了多久,陳莫白就能夠成爲真正的殿主。
說話之間,她神識念動,當初陳莫白送給她的冰髓清玉,就從她的界域之中落下。
這也是莊嘉蘭這輩子最深刻的領悟。
陳莫白話雖然這麼說,但已經將盒子接過來打開,從小外公就教導過他,收禮才能夠讓同一陣營的人關係更加親密。
莊嘉蘭在舞器道院之所以主學制符,就是因爲老家那邊制符的氛圍比較濃,她父母在一家符籙工廠上班,和陳莫白差不多,只不過她小時候就已經在用有瑕疵的符紙和符墨練習制符了。
莊嘉蘭微笑着回答然後將自己從老家帶來的一盒特產送給了陳莫白。
而他們面對莊嘉蘭,都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這是吳鼐城特產的符紙,符墨……”
這就是權力嗎?
陳莫白從嚴冰璇的手中接過了冰髓清玉,說話之間突然一個手滑,美玉從他掌邊落下,沿着細膩光滑的冰肌,沒入了一條深溝之中,轉眼就看不到蹤影了。
在一聲驚呼之中,陳莫白伸入其中,十分艱難的摸索着,好不容易纔將那塊冰髓清玉取了出來。
而嚴冰璇這個時候,雪膚臉頰已經片片緋紅。
……
過了一個年之後,仙門三大殿,突然就從原先的悠閒散漫狀態,開始緊張忙碌起來。
在去年宣佈了開闢戰爭的消息之後,無論接壤的異世界如何,仙門這邊都要做好戰時的準備。 這其中,正法殿軍部尤其如此。
陳莫白一一視察了十大軍區,這也是天幕地絡大陣的十個樞紐節點,非常重要。近距離觀察之後,他腦海之中仙門的五階陣法知識,也開始融會貫通。
這個時候,他已經可以說是仙門僅次於牽星老祖和雲海上人的陣法師了,就算是去考五階陣法師,估計也就是最後一道大題不會做,其餘他有信心考滿分。
當然了,雖然學會了,但他有空的時候,還是會去自然學宮,找雲海上人鞏固知識。
陣法大成之後,陳莫白也是第一時間回了一趟東荒。
他首先要將北淵城的大陣重建。
倒也沒有全部推翻,畢竟這個須彌九宮陣也耗費了五行宗許多資源。
一個出色的陣法師,是需要因地制宜,佈置設計陣法的,而不是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改天換地,只爲了照本宣科的佈置陣法。
也正是成爲了五階陣法師之後,陳莫白才知道,這令得北淵城所有修仙者心安的須彌九宮陣,竟然有這麼多的漏洞和破綻。
他以仙門的五階正反九宮陣理念,結合北淵城地勢,將其改造升級了一番,因爲靈脈的限制,又沒有核心的五階靈物,所以陳莫白也僅僅是完成了升級成四階上品的圖紙。
這個升級的護城大陣,以原先的須彌九宮陣爲基礎,融入了仙門的正反九宮陣,所以他將其名爲“小正反須彌九宮陣”。
等到將來若是有條件了升級成爲了五階,那麼就能夠由小變大。
“小正反須彌九宮陣”的圖紙和理論完成之後,還需要實踐運行。
正好也藉此看看,宗門這邊的陣法師值不值得培養。
陳莫白這樣想着,立刻將陣法部的易少青喊了過來,這些年來,就以易少青在陣法之道上表現出來的天賦最高,而且也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而易少青一看到這個陣法,直接眼睛都瞪大了,他學了一輩子陣法,從來沒見過這麼精妙詳細的圖紙。
就是其中標註的一些字符和記號看不懂,不過這肯定是高深的陣法傳承,是宗門的最高機密,所以陳莫白不解釋,易少青也不敢主動問。
“這是我改造的護城大陣,你看看,有什麼不懂的趕緊問。講完這個,我們再去看看其餘東荒各大仙城和學宮,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那些陣法圖紙也弄出來。”
陳莫白這話一說易少青憋了許久的問題頓時源源不絕的脫口而出。
這個“小正反須彌九宮陣”的圖紙學習完畢,易少青竟然當場進入了一個頓悟的狀態,他端坐在北淵山的山頂,俯瞰着城下的靈光璀璨,燈火通明的仙城。腦海之中的圖紙,在他的眸孔之中由虛化實,好似一條條歪扭曲直的虛線,落在了仙城各處,線與線交接之處,就是一個個靈樞,也是陣旗埋設所在。
而所有的線,最終交匯到的中心,就是他所在的北淵山山頂。
但易少青知道,這個陣法有正反兩個核心。
只不過是現在正反重合在了一起的緣故,所以只能夠看到一點。
他忍不住起身,對着陳莫白請求須彌九宮陣的核心陣盤,後者也是笑着給了他,易少青立刻帶着陣盤離開了北淵城。
這個時候,原本重合的兩個正反核心,開始變幻。
正核心所在的四階長生木,依舊鎮壓在北淵山山頂。
而反核心的陣盤,就是易少青手中這塊,則是隨着他而動。
而在這個動的過程之中,正反兩大核心之間延伸出去的線更是不斷變幻,使得這個“小正反須彌九宮陣”也是隨之變化無常。
這就代表着,哪怕是這套陣法的全部圖紙落到了五行宗對頭手中,他們也無法按圖索驥,以此來破解這個“小正反須彌九宮陣”。
陣法之道,竟然能夠如此精妙奇詭!?
易少青徹底開了眼界。
他帶着陣盤迴到了北淵山頂之後,對着陳莫白直接就是行大禮。
“多謝掌門帶我進入真正的陣道大門。”
易少青在這一刻,才知道自己之前學習的陣法知識,都是如此的簡略和粗糙。
“起來吧,你能夠在東荒這種環境之中成爲三階陣法師,果然天賦不錯。”
陳莫白看到易少青在自己一次講解之後,就已經觸類旁通,入了仙門陣法之道的門檻,也是一臉欣慰。
仙門那邊的陣法,他不能傳授,但其中的基礎知識,他卻是可以在講解圖紙的時候提及。
但易少青能夠領悟,也是讓陳莫白非常驚訝,因爲這需要極高的天賦和悟性。
只能說,東荒知識的匱乏,令得這邊很多的人才都被埋沒了。
這要是換到仙門,易少青的成就不會比雲陽冰遜色。
“掌門,我又有了一些新的問題想問問你。”
易少青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沉迷在了新領悟的陣法之道中,拿出了紙筆,開始描述剛纔自己在頓悟過程之中,“小正反須彌九宮陣”與北淵城結合的時候,遇到的線爲什麼繞來繞去的問題。
“這不是有不少房子建在那裡嗎,不繞開的話,就要拆遷,那些房子的主人,估計不太會願意,而且這肯定也是一大筆靈石。”
陳莫白解釋了一下,他還是沒能夠脫離仙門那邊的思維範疇。
衆所周知,在仙門徵地最麻煩的就是拆遷。民衆只要不願意,哪怕是三大殿主來了,也不能拆。
“掌門,我們五行宗要拆,北淵城還有誰敢不同意?”
易少青奇怪的說道,陣法的線繞一圈,佈置起來的難度就多一分,所以陳莫白設計的新護城大陣,在主城區這邊歪歪繞繞了很多。
在他看來,這些都是沒有必要的。
“好像你說得對。”
陳莫白被他提醒之後,也反應過來了。
這東荒又不是仙門,他幹嘛這麼考慮下面的人。
他說要拆,估計就算是將整座北淵城拆了,東荒都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因爲仙門的陣法知識之上,以民爲本這一條,一直都是寫在規範之內的,他最近一直在學習,形成了思維固定。
忘了在東荒這邊,他纔是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