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結嬰之後我還沒有給你道賀,這顆寶珠就當做是賀禮吧。”
長轉山上空,陳莫白將金嵐珠遞給了周聖清,後者自然是推遲。
“師弟,這也算是你的戰利品……”
“師兄乃是元嬰修士,此物到你手裡,才能夠發揮出真正的威力。斬了這兩人之後,宗門與玄囂道宮的大戰已經不可避免,到時候唯有你才能夠與那金風老祖對抗,師兄就切勿推卻了。”
陳莫白這番話說完,本來就很心動的周聖清立刻卻之不恭了。
“多謝師弟了。”
面色欣喜的周聖清接過了金嵐珠之後,愛不釋手的注入了自己的靈力,開始嘗試煉化。
天河界的法器,對於靈石之類的根本就看不上。
這玩意它們的歷任主人基本上就沒缺過,金嵐珠是四階中品,只有一些微弱的靈性,雖然剛剛被紫電劍打了,卻還是頑固的封閉了自我,抗拒着周聖清的煉化。
“這件法器被那玄殳煉化了上百年,如果沒有正確的煉寶口訣,短時間內我最多隻能夠發揮出最基本的功能。”
嘗試了一番之後,周聖清又喜又憂,看着掌中的寶珠。
他是元嬰修士,只要持之以恆,總有一天能夠將裡面玄殳的神識痕跡全部剔除,換成自己的。
但法器想要徹底發揮出威力的話,還需要與之配合的煉寶御寶等等口訣心法。
說到這裡,陳莫白想起了自己修煉的落寶金光。
這門法術他雖然也一直在修煉,但基本上都是用來打發平日裡的碎片時間,所以修煉到如今,也僅僅是封寶的境界。
不過這麼多年持之以恆下來,離落寶境界也相差不遠了。
而且現在陳莫白已經是金丹四層,煉化金晶的速度更快,按照他的估計,如果再辛苦個兩三年,基本上就能夠練成八十一道落寶金光,將這門秘術提升到“落寶”境界。
陳莫白之所以一直沒有放棄這門秘術,就是看上了它修煉到極致之後的“煉寶”境界。
能夠令得他從無到有,直接就成爲仙門的四階鑑寶師。
“可以看看玄殳的儲物袋之中,有沒有相應的法門,說不定運氣好就能夠開出來。”
陳莫白的落寶金光面對金嵐珠起不到作用,但立刻就想到了別的,他將手中的儲物袋遞給了周聖清。
玄殳是結丹圓滿的修士,他的神識烙印,周聖清能夠輕鬆破開。
“嗯,希望吧……”
周聖清點頭接過了儲物袋,正要打開,突然之間神情微微一愣,隨後轉頭看向了空無一人的北方天空。
“師兄,怎麼了?”
陳莫白的神識不如元嬰修士,沒有發現遠處正在向着這邊飛來的方玄仰,以及跟在他身後的駱宜萱。
“哈哈哈,最後一條漏網之魚過來送死了!”
周聖清大笑着,將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了陳莫白,後者聽了之後,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索性就好整以暇的落了下去。
一炷香之後,神情興奮的方玄仰終於飛到了這裡,他看着被震碎了半座的長轉山,感受着其中夾雜着還未散去的風靈力,心中不由得驚歎玄殳的天風指威力。
方玄仰自然也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強大的火靈力,想着這陳龜仙果然名不虛傳,竟然能夠與玄殳打到這種地步。
只可惜出身錯了,哪怕是天縱之才,被他們玄囂道宮視爲敵人之後,也只能夠化作屍體。
方玄仰泰然自若的停在了滿地廢墟的長轉山上空,似笑非笑的轉過身來,看着一直綴在自己後面飛來的宮裝女修。
而在這個時候,看到他停下的駱宜萱,也發現了不對勁。離得近了,她也感受到了空氣之中還沒散去的強大靈力,其中一股是她非常熟悉的。
就在她謹慎準備撤退的時候,方玄仰突然哈哈大笑着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反過來向着駱宜萱出手,阻攔她離開。
“你死定了,竟然還敢追到這裡來。不怕告訴你,這裡就是你那師尊的埋骨之地,我玄岐師兄和玄殳師弟就在這裡。這樣也好,你們師徒兩人死後還能同穴,哈哈!”
以爲勝券在握的方玄仰這個時候也不再留手了,向着駱宜萱衝去。
但他突然發現,一開始駱宜萱的臉上的確是浮現出了慌亂之色,但很快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什麼,嫣然一笑。
“死到臨頭,還在笑什麼?”
方玄仰以爲駱宜萱是臨死之前想要拼死一搏,爲了避免自己被四階法器帶走,他還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道保命的符籙。
“他只是在笑你自投羅網而已!”
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在下方的坊市之中響起。
方玄仰聽到,瞪大了眼睛轉身,隨後他就看到了從某個廢墟房屋之中飛出來的陳莫白和周聖清兩人。
“不可能,你們怎麼還活着?”
震驚之中,方玄仰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怎麼玄殳和玄岐兩人還不出來?
馬上,他腦海之中閃過了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
要殺的目標還活着,現場也有交手的痕跡,那豈不是說……被反殺了!?
“師弟,我殺還是你殺?”
周聖清笑着開口問道,對着身邊的陳莫白問道。
“搶了師兄兩個人頭,已經有些過意不去了,不敢再搶!”
陳莫白有些慚愧的說道。
周聖清聽了,笑着飛到了方玄仰的面前。
不過天河界的修士,求生的本能都是旺盛無比。
方玄仰雖然覺得自己不如玄殳,但如果拼命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夠從三個結丹修士的圍攻之中逃出去。
然而就在他駕馭自己的本命法器,準備殊死一搏的時候,周聖清擡手,獨屬於元嬰修士的威壓令得方玄仰面如死灰。
“這不可能!”
方玄仰一臉的震驚,與此同時一根青色的光針,已經從周聖清掌心迸發。
在絕望的心境之中,方玄仰求生的本能,依舊是讓他拿出了自己的所有底牌,掙扎着想要逃跑!
只可惜大境界的差距根本就不是鬥志可以彌補的。
方玄仰的努力就像是夜晚的煙花,雖然有過短暫的絢爛,卻最終依舊是消散於濃郁無邊際的黑暗之中。
青色的光針無可阻擋的刺入了他的腦門,將他的整顆頭顱都爆開。
至此,玄囂道宮在東荒的三大結丹修士,全部隕落。“拜見老祖,拜見師尊!”
邊上的駱宜萱笑意盈盈的過來,對着周聖清和陳莫白行禮。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一直都留着南玄宗未除,現在是時候了。萱兒你奉我命令,調集神木宗在巖國的所有修士,將寶色山平了吧!”
斬草要除根,陳莫白他們既然動手殺了玄囂道宮三個結丹,自然不會再留着南玄宗。
“是,師尊!”
駱宜萱一聽,瞬間就是眼前一亮。
她在華家面前展現了結丹的實力之後,就代表着要宣告天下了。
正好就以南玄宗的覆滅,來讓她的名聲響徹整個東荒,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纔是小南山一脈最出色的傳人。
“與玄囂道宮的全面大戰不日就會開啓,陳師弟可以把宗門三殿十二部的精銳都調集到北淵城這邊來了。”
周聖清主動開口,陳莫白也沒有意見。
他甚至都已經在考慮把整個神木宗遷到北淵城來,準備舉全宗之力,與那即將殺過來的玄囂道宮鬥一鬥!
三人收拾了戰場之後,就一起到了北淵城。
得到消息的鄂雲立刻就過來覲見。
不過周聖清還是隱藏着自己,他結嬰的消息,能夠瞞的越久越好。
在北淵城最高處,剛剛升級成四階的洞府所在。
陳莫白正在對着鄂雲發號施令。
“是,掌門,我這就傳令宗門在巖國的所有修士!”
鄂雲得令下去之後,立刻用通天儀喊人,這件可以通訊的法器,因爲快捷便利的用途,已經被神木宗用在了各國。
一個又一個的通天儀,沿着河道的路線被埋設在靈脈靈樞之中。
而整個北淵城,也早就完成了全面的覆蓋。
也正是因此,已經有散修將這裡冠以仙城之名!
一聲令下之下,北淵城內的十三個築基修士就到齊,他們直接就在顯露了結丹實力的駱宜萱帶領之下,率一千個練氣修士,殺向了寶色山。
三天之後,鄂雲又集結了從河道各段回來的九個築基修士,以及另外八百個練氣修士,乘坐飛舟奔赴寶色山支援駱宜萱。
沒有了方玄仰坐鎮,這寶色山雖然有三階上品的大陣守護,但在神木宗大軍接連不斷的進攻之下,只是支撐了半個月,就轟然破碎!
寶色山被攻破之後,南玄宗的餘孽有些通過傳送陣逃走了,但在無法離開東荒的情況之下,大部分被神木宗修士一個又一個的找出來。
也有一些運氣好,沒有被神木宗找到,但卻也成爲了整個東荒劫修眼中的香餑餑。
而在這一戰之中,最令得東荒修士震驚的,就是駱宜萱展露出了結丹境界的實力。
一時之間,南山仙子的名號,響徹雲霄。
但在東荒其餘勢力的眼中,這件事情透露出來的信號,卻是令得他們都非常震驚。
誰都知道,南玄宗是玄囂道宮的勢力,但神木宗依舊狠辣果斷的出手把它給滅亡了。
這代表着兩大勢力之間,即將會有一場大戰。
對此,迴天谷,五行宗,吹雪宮自然是樂見其成。
畢竟在駱宜萱展露了結丹實力之後,神木宗已經是當之無愧的東荒霸主,他們在沒有結嬰之前,基本上就只能夠依仗着四階大陣守成了。
如果玄囂道宮的金風老祖率領大軍過來,與神木宗兩敗俱傷,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有着這個想法的修士,不在少數。
畢竟神木宗在那位陳掌門上位之後,展現出來的侵略性實在是太可怕了。
按照他殺伐無情的性格,恐怕接下來的目標就是迴天谷三家,徹底一統東荒了。
而駱宜萱結丹之後,哪怕是他們三家結盟,估計最多也就是和神木宗勉強維持平衡。
所以他們都希望外來的強龍,能夠將神木宗打崩。
……
“可惡的東荒小派,欺人太甚!”
東夷明鏡山,玄光看完了自己派去東荒的弟子打探來的消息,不由得勃然大怒。
不一會兒,金風老祖和其餘三個結丹也都過來了,分別看完了有關東荒那邊,南玄宗被神木宗覆滅的消息,盡皆是面色冰冷,義憤填膺。
“此仇不報,我們道宮在東夷還有何威名!”
“玄仰師弟的魂牌也碎了,一定是那神木宗的陳龜仙動的手!”
“師尊,請你法駕降臨東荒,讓我等跟隨你將那神木宗滅亡,一雪前恥!”
大殿之中,所有結丹都被憤怒充斥了頭腦。
最近這一年在空桑谷的巨大壓力之下,他們本來就緊繃的弦,在面對神木宗這個鄉下小派的挑釁之時,終於是忍不住,想要血洗東荒來宣泄。
但他們喊了一會兒,卻發現金風老祖依舊是面色冰冷,不言不語,也就慢慢的停歇了下來,面面相覷。
“師尊……”
最終還是作爲掌門的玄光站了出來,對着金風老祖行禮。
“你們有沒有想過,區區神木宗,爲什麼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對我們玄囂道宮挑釁?”
金風老祖的這句話,令得四個結丹都愣了一下,玄光面色恍然,已經是抓到了重點。
玄光:“莫非是,有人在背後給他們撐腰!”
金風:“哼,本來我還在懷疑白烏那個傢伙到底有沒有和苦竹聯手,現在看來可以確定了,那神木宗是混元老兒的弟子所創,肯定是他指使動的手,爲的就是想要讓我失去理智,帶領你們乃至是道宮的精銳弟子踏出明鏡山,前往東荒。”
聽到這裡,大殿之中的所有結丹都恍然大悟。
“如果我們冒然離開明鏡山大陣,恐怕還沒有進入荒墟之中,就會被空桑谷和浴日海的大軍圍上。”
“甚至白烏和苦竹兩人陰險狠辣一點,完全可以等我們耗費巨大力氣血洗了東荒之後,再率領修士大軍將疲勞的我們覆滅。”
“說不定,這兩個傢伙現在就在等我出大陣,想要我這條老命……”
金風老祖說完自己的猜測之後,恨恨的錘了一下身下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