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辛苦你了。”
煉丹房之中,陳莫白從青女手中接過了一罐用禁制密封的藥膏,發自真心的對着眼前的清豔少女道謝。
“不辛苦,你幫我的更多。”
青女笑着收拾着煉丹房之中使用過的法器設備,昔日在丹霞城的恩情,她一直都記在心中。
“我要走了。”
陳莫白收好藥膏之後,看了看手機,下午就是他約定帶領舞器道院離開林屋洞天的時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青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理法器的動作停了一下,但還是轉過頭來眯着眼睛笑着說了一句:“一路順風。”
陳莫白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但腳步卻突然有點沉重,他感覺自己是不是應該再說點什麼。
“怎麼了?還有事嗎?”
青女看到他停在原地的動作,不由得好奇問道。
“你在補天組之中,不要再調查小時候的事情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陳莫白突然就說出了這句話。
明明都已經回絕了孔飛塵,但在離別的剎那,他卻是覺得,如果自己不說,將來有可能會因此而後悔。
青女聽到這句話之後,本來還笑着的容顏瞬間凝滯了。
她那雙本來明亮的眸孔就像是突然失去了高光一樣,緩緩的低下了頭。
“你快遲到了,該走了。”
聽到青女的話,陳莫白有點煩悶的撓了撓頭,隨後對着眼前的少女揮揮手,轉身離開了煉丹房。
木神島的岸邊。
莊嘉蘭和卞靜純兩女抱着一大堆特產和宋悅欣正在水橋之上嘰嘰喳喳的說着八卦,看到陳莫白過來,三女立刻停下了言語,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怎麼了?”
陳莫白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下,難道姜玉垣的這套舞器紅黑袍與他不合適?
“學弟,聽說道院已經在安排你執掌紫電劍了,是真的嗎?”
卞靜純輩分大,對於陳莫白雖然也是佩服,但說話之間卻不如莊嘉蘭和宋悅欣那樣敬畏,直接就開口問起了自己剛剛聽到的小道消息。
“無稽之談!”
陳莫白搖搖頭,立刻就否認了這個謠言。
雖然在見識了裴青霜的四階劍器之後,他也很想要一柄,但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影,估計是看到自己和裴青霜打得難分難解,而且雷法和劍道都達到了三階層次,所以就拉他們兩個組了一個配對。
陳莫白走上了水橋之後,宋悅欣立刻載着四人向着小葉島那邊劃去。
“空穴來風,必定有因,我覺得既然能夠放出這個風聲出來,可能是想要讓你自己去爭取。”
卞靜純畢業之後考公成功,一直都在機關之中磨礪,對於這些事情比較敏感,說出了令得陳莫白都有些心動的話語。
“你這次爲道院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又是車主任的弟子,回去就好好說一下自己和四階青霜劍戰鬥的艱苦,表示若是自己也有一件四階劍器就好了,話不用說的太透,車主任都懂的,他肯定會幫你爭取的。”
陳莫白聽了之後,並沒有被四階劍器衝昏頭腦,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那紫電劍可是山海學宮的四階劍器,他們憑什麼給我一個外人啊?”
“定海劍還是我們舞器道院煉製的呢。”卞靜純搖搖手指,開口說起了山海學宮劍樓之中爲什麼能夠擁有仙門將近一半的頂尖飛劍,“劍樓之中大多數劍器都是別人寄存的,因爲山海學宮除了劍修出名之外,劍器的鑄造、保養、維修方面也是仙門之中最頂尖專業的。”
“那紫電劍的所有權,現在在誰的手上呢?”
陳莫白心動了,開始追問起來。
“我已經拜託同事打聽到了,青霜劍的歸屬權是自然學宮的,不過紫電劍就有些複雜了,這柄劍器是五雷學宮青石上人的。不過他壽盡坐化之後,這柄劍器按照他的遺囑給了青鏡上人,等到青鏡上人也坐化之後,因爲五雷學宮和自然學宮扯皮,仙門就將紫電青霜都送到了山海學宮的劍樓之中。”
紫電青霜的故事,在仙門可謂是家喻戶曉。
青石與青鏡兩位上人亦師亦友,最終衝破世俗偏見,結成道侶的美好故事,陳莫白小時候也是在電視上看過的。
只不過電視劇上映的時候有審覈機制,五雷學宮和自然學宮在電視劇之中扮演的角色不太正面,所以在上映的時候被兩大學宮的勢力聯手和諧掉了。
所以陳莫白也不知道紫電青霜的歸屬權竟然是這個樣子。
青石上人是五雷學宮的,青鏡上人是自然學宮的。
紫電劍是青石上人的本命劍器,鑄造的時候也藉助過學宮之力,按照道理自然是屬於五雷學宮的,但青石上人遺囑說明了這柄劍器留給青鏡上人。
青鏡上人在世的時候,五雷學宮不敢多說什麼。
但等到青鏡上人也坐化之後,五雷學宮立刻就想從自然學宮手中將紫電劍請回去,自然學宮怎麼可能願意。
只不過兩大學宮勢力半斤八兩,最後鬧大了搞得正法殿主出面,直接把這對頂尖劍器送入了山海學宮的劍樓之中。
看戲的山海學宮嘴都笑歪了,樂呵呵的笑納。
“青霜劍的歸屬權清晰,就是自然學宮的,不過山海學宮奉正法殿之命辛辛苦苦蘊養了上百年,也有這柄劍器的保管權。”
“所以裴青霜先拜入了山海學宮,然後句芒道院那邊再出面搞定自然學宮,再加上她自己也天賦絕頂,才能夠執掌青霜劍。”
“你想要紫電劍的話,會稍微麻煩一點,不僅需要搞定山海和自然兩大學宮,還有個一直盯着這柄劍器的五雷學宮。”
陳莫白聽完了卞靜純這兩天打聽到的事情,想起了關係很好的聞人雪薇、嚴瓊枝、裴青霜三女,不由得面露恍然之色。
嚴瓊枝不就是自然學宮的嗎,原來是這麼搭上線的。
“卞學姐你這麼一分析的話,我感覺自己離這紫電劍是越來越遠了。”
陳莫白雖然現在名頭扶搖直上,已經有了仙門築基第一人的稱號,但想要讓三大學宮點頭,成爲紫電劍的執掌者的話,分量還是遠遠不夠。
估計就算是他現在立馬結丹了,三大學宮也不可能給他這個面子。
除非,道院肯出面!
“老師,我這次爲了重鑄舞器的榮光,可謂是豁出了所有,辛辛苦苦貸款了自家符籙工廠購買煞氣凝練的劍煞也永久損失了……”
被卞靜純指點了一番之後,陳莫白心急火燎的帶着衆人駕馭飛行法器回到了赤城洞天。
一到道院,他就把接風洗塵的事情交給了迎接的華子靜,自己則是馬不停蹄衝到了車玉成的辦公室,開始一臉沉重的訴說着自己在這次道院學宮的線下切磋交流之中是多麼的努力勤奮,爲了道院的榮光,犧牲又是多麼的巨大。
就只差滴個清目竹靈露溼潤眼眶來表達自己損失了一道劍煞是多麼心痛了!
“嗯,那的確是爲了道院損失有點大,爲了不讓所有的學生寒心,也爲了給後學者做出榜樣,我覺得道院不僅要補償你的損失,還應該重重的獎勵你。”
等陳莫白哭訴完之後,車玉成貌似恍然的拍拍額頭,說了一句令得陳莫白心花怒放的話語,不過場面話還是要說。
“老師,爲道院爭光,我義不容辭。”
“唉,豈能這麼說,有功就要賞,這周我就在教師會議之上提一下,看看能不能申請一道火陽煞補償給你。”
啊,道院之中竟然有火陽煞嗎?
陳莫白還真不知道這點,不過馬上他就反應過來了。
火陽煞算個什麼玩意,他要紫電劍!
“老師,獎勵的話,也不需要太重,意思一下就行了。”
陳莫白語氣委婉的又說了一句。
“那你覺得,怎樣的獎勵合適呢?”
車玉成看上去很民主的樣子,面色和藹的諮詢陳莫白的意見。
“我聽網上說山海學宮之中有一柄紫電劍,他們都說和我挺配的。”
車玉成看到陳莫白竟然真的能厚着臉皮說出這句話,一時之間也是非常的無語。
“那可是四階劍器。”
“老師,你們不也賜予了卞學姐四階真龍鼎嗎,我現在不僅出色完成了她該完成的任務,而且還超額將道院重新帶到了第一名。”
陳莫白含蓄的說道,但明裡暗裡的意思,就是自己立了這麼大的功,道院能不能也弄一件四階法器給他。
“那是借給她的,這次回來離開道院之前,她就要還給端木師姐。”
車玉成無奈的說道。
“啊,這樣子的。”
陳莫白聽到這裡,一臉的失望,他感覺自己執掌紫電劍估計是沒戲了。
“不過畢竟你這次也算是大功,我來運作安排一下,但成不成我不敢保證。”
最後車玉成卻是說了這句話,讓陳莫白再次燃起了一絲希望。
“多謝老師。”
師徒二人接下來又說了一些更詳細的,陳莫白也沒有隱瞞,將聞人雪薇送自己大椿花結善緣的事情也說了。
“收着吧,句芒和我們舞器在數千年的時光之中,大多數都是同舟共濟過來的,在我管事的這兩百年來,關係也算是非常不錯。”
有了車玉成這句話,陳莫白也就安心了。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沒有將孔飛塵和吞天蛇的事情說出來,並不是不信任車玉成,而是他感覺,這件事情自己爛在心底就好。
“悟道茶要儘快飲用。”
車玉成生怕陳莫白不知道,提醒了一句。
“好的,老師,我準備今晚休息一下,然後明天就去九號樓開個房喝掉。”
陳莫白之所以這麼快趕回來,另外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爲了飲用悟道茶。
“嗯,你也是個成年人了,怎麼利用我也就不多說了,築基修士飲用悟道茶,可以在這種玄妙境界之中看到自己未來一生的道途,切記不要浪費這次機緣。”
築基真修能夠看到的東西有限,所以許多自認爲圓滿無瑕的功法境界實際上在更上層看來,滿是漏洞。
但在悟道境界之中,卻可以看到更遠,更透徹。
哪怕是放眼整個仙門,這悟道茶也是最珍奇的靈物之一。
“老師,既然悟道茶如此厲害,那麼爲什麼不用這個提升一些特殊人才呢,比如說孟凰兒,她不是修煉驚神曲的天才嗎,若是能夠以此築基結丹的話,豈不是很好。”
離開之前,陳莫白想到了自己這位好朋友,說起來也是一年多沒見到到她了,怪想念她的嗓音的。
車玉成:“你知道仙門有多少修仙者嗎?”
陳莫白:“三億!”
這個數量不是天天都在宣傳嗎,因爲修仙者活得長,所以上次開闢戰爭之後,人口一直都是在增長,最近百年仙門都已經開始搞起計劃生育了。
車玉成:“三億修仙者,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仙門的元嬰上人們年紀最大的都快千歲了,這千年時光他們培養過上百個有希望練成驚神曲的天才,但能夠結丹的只有屈指可數的三人。姜玉垣能夠依靠自己的天賦築基成功,那麼就表示他有繼續培養下去的價值,孟凰兒如果築基這一關都需要悟道茶的話,結丹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話雖然沒有說的太明白,但陳莫白已經明白了車玉成的意思。
仙門資源緊缺,但人才不缺。
哪怕是天靈根每隔一段時間都能發現一個,更何況是區區的音道天才。
若是孟凰兒能夠依靠自己的天賦和毅力築基成功,那麼仙門這幫渴求驚神曲的元嬰上人們,自然是不吝嗇資源,會竭盡全力的培養她結丹甚至是結嬰。
但若是就連築基這踏入修行的第一道關卡都邁不過的話,還是乘早放棄,還能夠節約資源。
“當然了,你這種天才中的天才還是比較少見的,我看看能不能將你的事情傳到校長的耳中,如果他肯出面的話,紫電劍肯定是沒問題的。”
車玉成看陳莫白的神情有點發愣,還以爲自己剛纔的話重了點,和顏悅色的補充了一句。
“老師你太高看了我,我就是稍微勤奮了一點,又有些機緣而已。”
陳莫白謙虛的說了兩句,然後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