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鏡煉化了天凰鏡碎片之後,晉升到了六階的層次,但卻潛力還未盡。
作爲丹鼎道人的本命法器,天凰鏡的原材料是先天屬性的,若是可以盡數煉化的話,昊天鏡提升到六階上品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但這一步,就不是陳莫白能夠做到的了。
畢竟他也才區區化神而已,能夠弄出六階法器,就已經是極限了。
混元鍾能升階,也是因爲之前就打好了根基,他只是起到了開放資源提供四條大道之力的作用。
所以接下來,昊天鏡想要再次升階的話,主要還是要靠自己去煉化。而在這種情況之下,陳莫白因爲修爲低了些,所以可以用陣道來輔助。
天幕地絡大陣是六階的,將昊天鏡放入靈樞,就能夠當做核心來祭練。
這就是相當於,利用天幕地絡大陣汲取的日月精華山川靈氣,幫助昊天鏡加快消化天凰鏡的碎片。
在紫霄宇宙,這是一種較爲冷門的煉器之法,名爲“陣煉”。
一開始是煉器師完成本命法器胚胎之後,投入到蘊含天地道韻的星辰核心之中,這樣法器就會在成形之時,融匯這些道韻,甚至出世之時,成就部分先天玄妙,奠定七階的根基。
之後漸漸的衍生出只要有靈脈的樞紐之處,都可以打入法器胚胎祭煉,節省修士祭練的時間,只等成熟的時候,再來收取。
畢竟,對於修士來說,想要將本命法器祭煉到與自己修爲匹配的程度,所要耗費的精力和資源,不會比修行差多少。
而這種陣煉之法,可以將修士解放出來。
就算是失敗了,大不了重新再煉製一份本命法器胚胎即可。
畢竟對於陳莫白這些出色的煉器師來說,只要有材料,法器胚胎隨手都可以練成。
甚至可以一次性打入好幾件法器胚胎一起陣煉,到時候挑選成長最出色的那件就行。
彷徨山的靈脈,雖然比不上那些蘊含先天道韻的星球核心,但在天幕地絡大陣的加持之下,支持昊天鏡到六階上品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昊天鏡放在這裡,就相當於在家裡,陳莫白也放心。正好也能夠藉助大陣,將這件法器普照大千,辟邪心魔的功法放大。
這算是一舉兩得。
接下來的時間,陳莫白一邊坐鎮彷徨山,調試着昊天鏡光與天幕地絡大陣結合,一邊指揮着第二元神去找東洲之上其餘的心魔化身。
雖然很想將這些都養肥之後再殺,但東洲畢竟是自己的地盤,哪怕是暴露什麼,也要先把內部清理乾淨,免得將來真打起來,中央魔道之主在東洲之上荼毒生靈。
第二元神將東土的那些心魔化身透露給了其餘的三大聖地,畢竟這裡比較多,而且因爲他接連殺戮,一具具化身接連失去聯繫,也讓中央魔道之主意識到了什麼,開始操控這些化身開始行動逃離。
東土的五具心魔化身,有三具是在三大聖地附屬的勢力之中,因爲三大聖地宗門之中,都是種植了清淨竹的,若是入門的弟子,基本上都無法逃得過走竹林這一關。所以中央魔道之主都只敢附身那些分宗或者是修爲低微不重要的雜役弟子身上。
而另外兩具,則是其他東土百國之中的元嬰老祖了。
陳莫白和三大聖地通氣之後,一點都沒有客氣,直接就駕馭着元陽劍,沿着元始魔符的定位追上,一劍一個,全殺了。
這兩具心魔化身,是中央魔道之主經營許久的,修爲還要在杜夢雲之上。
被斬了之後,端坐在彷徨山上的陳莫白真身紫府識海之中,滅世大磨又亮起了兩個面。
這兩個新的魔道傳承,陳莫白倒是不怎麼在意,但兩大股末運之力的涌現,卻是令得他在這條大道之上的積累,已經達到了聖德大道的一半。
要知道他化神之後,十分苦功有八分都在聖德大道之上,而通過元始魔符,卻是在斬了短短几具心魔化身之後,輕鬆的趕上了純陽卷百年苦修。
這要是再這樣下去,豈不是末運大道能夠快速的超越聖德大道,先行一步化神圓滿!
陳莫白察覺這點之後,並沒有感覺欣喜,反倒是一陣惶恐。
這元始魔道的修行速度,有些太快了!
中央魔道之主淪爲自己盤中餐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他現在敢肯定,只要自己在元始魔道之上有所成就,估計馬上就會淪爲魔主的血食。
所以在將東洲的心魔化身全部都清理之後,他很是果斷的收回了第二元神,停下了獵魔的行動。
不過就算是如此,中央魔道之主也是被嚇了一大跳。
他纔打算從五行宗入手,查探惡鬼盤的下落,剛剛行動了一步,東洲之上的埋了上百年的所有心魔化身,在短短半月之內,就全部失去了聯繫。
這種情況中央魔道之主非常熟悉,就是自己的這些化身被斬了。
當初他最強的幾具心魔化身對上太虛仙,就是這個下場。
而通過這些心魔化身臨死之前傳來的畫面,中央魔道之主看到了渾身閃爍着金色光焰,手持金色長劍的陳莫白。
“東荒青帝!”
中央魔道之主屹立在海面之上,看着東洲的方向,不由得喃喃自語。
之前聽說這個名頭的時候,他還以爲是東洲自袁青雀飛昇之後,沒有能人的緣故,讓這個小輩稱第一人。
就算是白骨法王死在了陳莫白的手裡,中央魔道之主也是這樣覺得。
畢竟雖然五方魔道之主並稱,但其他四個加起來,都只配給他提鞋。
而且白骨法王是已經被袁青雀斬過一次的,奪舍歸來之後,修爲肯定不如之前巔峰。
陳莫白將他斬了,含金量一般。
但之後老蛟龍被斬,卻是讓中央魔道之主稍微改變了點想法。
他是懂定淵鎮海珠威力的,哪怕是他手持魔寶去了玄海之上,也無法在正面交手的情況之下奈何老蛟龍。
而陳莫白卻是在玄海之上,做到了這一點,這實力在天河界有點超標了。
中央魔道之主原本還在猜測,可能是另有隱情,比如說九天蕩魔宗從天海水母宮那邊借出了洪荒御水旗。以這件先天法寶鎮壓了定淵鎮海珠,老蛟龍失去地利之後,才被斬殺。
但他以心魔附體了玄蛟王庭一條蛟龍之後,卻是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
陳莫白就是在玄海之上,當着玄蛟王庭的面,揮袖之間將老蛟龍收走,等到再次出現,老蛟龍就已經被斬了。
這其中,以中央魔道之主的見識,自然是想到了類似於法界的手段。
只不過那是太虛縹緲宮的神通,他不認爲陳莫白練成了。
只覺得他可能擁有一件洞天法寶,將老蛟龍收走了,隔絕了定淵鎮海珠與玄海的聯繫。
魔道十八宗之中,有一宗比化身魔宗更爲隱秘,名爲壺天魔宗。
這一宗的祖師,是昔日太虛縹緲宮的弟子,名爲壺天,甚至還是道子,只不過愛上了一個魔宗聖女。在宗門即將處決魔宗聖女之時,他爲了拯救愛人,偷走了太虛縹緲宮的一件洞天之寶乾坤壺。
這乾坤壺,據說是太虛真王的法界,蘊含無窮廣大的空間,自成大千。
而這位太虛縹緲宮叛逆道子逃走之後,和愛人一起躲入了乾坤壺之中,誰也找不到。但每隔數百年,會有自稱壺天一脈的修士出現在天河界之中,自然是被太虛縹緲宮斥責爲魔道叛逆。
只不過壺天一脈出來的修士,基本上修爲都已經是化神,而且因爲修行洞天之術,可以潛藏在一根草,一滴水之中,哪怕是太虛縹緲宮也無法趕盡殺絕。
久而久之,這壺天一脈,就成爲了魔道十八宗之一。
中央魔道之主懷疑老蛟龍之死,有壺天一脈的人出手了。
所以老蛟龍雖然名義上是死在陳莫白手裡,但誰也不知道,老蛟龍被收走之後,遭遇了多少化神修士的圍攻,所以陳莫白這個戰績的含金量,在中央魔道之主看來,依舊是不足。
不過真相到底如何,還是需要眼見爲實。
所以中央魔道之主在準備前來東洲,收走六道子盤之時,派遣了心魔化身開始重點探查陳莫白。
只不過纔剛剛煉化了杜夢雲的心魔,準備從她入手,逐步滲透入五行宗,卻像是捅了海里的鯊魚窩。不僅僅是剛剛種下的心魔沒了,甚至是還瞬間蔓延到了整個東洲的心魔化身。
一具化身暴露,甚至是在五行宗之內的所有化身暴露,中央魔道之主還能夠接受,畢竟世界之大,玄功妙法無數,說不定五行宗就有專門針對檢測心魔大道的底蘊,他就當是運氣不好,認栽了。
但整個東洲的十具化身在短時間之內都沒了,中央魔道之主再理智也發現不對勁了。
那位東荒青帝,莫非有根據心魔反過來追蹤其他同源心魔的秘法和寶物?
中央魔道之主做出了最符合目前情況的猜測。
畢竟他也是非常自信之人,功參造化,早已經可以練虛,不認爲陳莫白有手段,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所有心魔都污染定位。
這樣一來的話,今後東洲那邊,不能夠派遣弱的心魔化身去了。
中央魔道之主想到這裡,決定儘快動手,將東洲所有的正道聖地推平。
除了生死盤之外,還因爲那裡有他化身魔功的剋星。
“雖然在東洲之上的所有心魔化身都被斬了,但大致的情況都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
中央魔道之主喃喃自語中,拿出了傳信符,開始通知塗明和天靈真君。
之前他還回絕了塗明先易後難的建議,想要先把九天蕩魔宗平了,得到最主要的輪迴盤之後,再去考慮奪取別的子盤。
但現在,他卻是隻想着將五行宗覆滅,殺了那位東荒青帝。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需要再試探一下。
中央魔道之主能夠成爲天河界魔道至尊,除了修爲強大之外,還因爲性格謹慎。
不久之後,得到消息的塗明,回到了久違的玄海。
他看着已經近在咫尺的東洲陸地,眼神也是微微波動。
一百二十年前,他被袁青雀所斬,東洲之上潛藏的鬼子元胎,也在五帝山被無塵真君擒拿,若不是在西洲還有這一具備用的,恐怕現在已經是墮入輪迴,不得超生了。
而現在,他不僅吞噬了西方魔道之主,重回化神,還藉助地獄盤練成了黑繩天魔化身,可以藉助天外黑繩魔神的部分力量降臨,實力比巔峰之時還要強大。
是時候,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了。
想到這裡,塗明眼神森寒的看向了東洲海岸。
根據中央魔道之主的情報,那裡現在是五行宗的地盤,惡鬼盤就在那裡。而且,昔日作爲他蘊養鬼胎的混元體工具蘇紫籮,目前就是五行宗的長老之一。
各種線索加起來,都指向了當初那樁無頭公案的真相。
顯然就是蘇紫籮背叛了自己,在遭遇同出一元的東荒青帝之時,獻上了惡鬼盤,隨後連同東荒青帝將自己的鬼胎給斬了。
狗男女,這筆賬一定要好好的和你們算一算!
塗明將中央魔道之主給的情報再次過了一遍之後,卻沒有衝動行事。
他決定一個個報復過來。
首先就是要將背叛自己的蘇紫籮給凌遲,然後用她的屍體,給那位東荒青帝帶去恐懼。再然後將一元道宮,五行宗的元嬰慢慢虐殺,等到最後再將絕望的東荒青帝送入輪迴。
想到這裡,塗明的身前浮現出了一個幽暗的洞口。
這是幽冥經的無上絕學,冥府之門。可以通過陰世幽冥跨越人間的距離,達到另類虛空行走的效果。
正在彷徨山打坐的陳莫白麪色怪異的睜開了雙目。
他感覺到了有人用他不知道的方法,開了個門進入了天幕地絡大陣。
他伸手一招,天空之中頓時浮現出了一面銅鏡。
鏡面之中浮現出了從幽暗洞口走出來的塗明。
【這算是,自投羅網嗎?】陳莫白看着這一幕,心中浮現出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