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聽到天地間無數妖獸在瘋狂的吼叫,不由的看向秦翌,嚇得臉色蒼白的問道:“主上,妖獸……”
一隻妖獸不可怕,可怕的是數量。
一旦數量達到一定程度,那真的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連高出一兩個大境界的,都無能爲力。
芍藥還沒說完,突然發現風水大陣的結界,正在不斷的閃爍和顫抖。
芍藥更加驚恐了。
“主上,風水大陣,結界……”
假若沒了風水結界,很可能中原再次發生獸潮。
秦翌一邊推演一邊一心二用的回答道:“不用擔心,還有晶膜。”
秦翌的話音剛落,風水結界破碎,一個晶膜無縫聯接的代替結界的位置,發出淡淡的瑩光,繼續守護中原。
芍藥鬆了一口氣。
“是啊,有主上在,怎麼可能會有事?”
秦翌瞥了一眼,一邊繼續觀察推演,一邊打趣道:“你平時看起來很是果斷睿智,怎麼一出事就慌了神了,反而是小悅,平時看起來像個小孩子似的,一旦遇到大事,立刻好像變成可靠的大人似的,冷靜果決。”
芍藥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讓主上見笑了。”
秦翌搖了搖頭道:“沒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你這樣也挺好的。”
秦翌的話,讓芍藥即感動也羞愧。
“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女,不過是有幾分小聰明,動得到了主上的信重,委以重任,奴婢一直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不敢有一絲懈怠,再加上主上的提點,才勉強穩住了局面,讓主上費心了。”
秦翌笑着說道:“你做的很好,不信,你可以問一問所有人,他們都很認可你。”
不然,秦翌早就將芍藥換下來了。
“而且,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啊。”
芍藥擡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些獸吼……”
“它們受魔氣的影響,已經魔化,變得更加瘋狂,更加具有攻擊性。”
“魔化……”芍藥想到了歸墟之境時的日子,不由擔憂的道:“那外面那些人族……”
秦翌搖了搖頭道:“我在外面重了很多樹,應該可以庇護一些人。”
芍藥嘆了口氣,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秦翌能把中原守護好,就已經功德無量了。
芍藥眉頭緊蹙的擡頭看着天上的血日:“主上,這血日,要多少天啊?”
秦翌估算片刻道:“短則五天,長則九天,不會越過一旬。”
“五到九天,好,我這就下去,配合小悅和景皇穩住民心。”
別外面沒亂,他們內部先亂了。
那就糟心了。
芍藥知道這時秦翌非常忙,不敢耽誤一秒,趕緊起身行禮離開了。
走出懷瑾苑,芍藥纔想到了什麼,猛然回頭看了一眼。
“主上之所以不讓宗門離開中原,只怕,早就算到了這一日……”
芍藥不知爲什麼,突然心就安定下來了。
“是啊,我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主上啊。”
芍藥突然明白了什麼,搖頭失笑道:“我啊,還不如小悅那丫頭想的明白。”
芍藥剛回來,羅洪就急慌慌的彙報道:“芍藥,御獸城那裡,所有的靈曾都變得狂躁,中原所有的動物都在沖天狂吠,四處亂跑,再加上血日凌空,謠言四起,民間亂了。”
芍藥冷靜的吩咐道:“告訴御獸城,所有的靈獸隔離開來,一旦發現魔化,立刻擊殺,立刻發佈混元令,安撫宗門之心,和景皇和軍府聯繫,共同發佈公告,安撫民心,同時出動人馬,監督各地,中原,絕對不能亂。”
羅洪看到如此果決冷靜的芍藥,不由的也安下心來。
“是。”
……
始皇感知到了什麼,低頭看向洛京,發現本來因爲血日,因爲獸吼而起發的騷亂,竟然如此快的平息下來,不由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景朝,做的還不錯。”
秦翌的投影出現在旁邊,低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看到秦翌的投影出現,五聖立刻收回自己的視線,恭敬的向秦翌抱拳行禮。
秦翌回了一個禮,擡頭看向皇庭的方向,笑問道:“妖皇令,你們聽到了吧?”
五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同時搖了搖頭,隨後,龍聖掐算起來,文聖眼中閃爍着道文圖看向墨狼山的方向,丹聖服下一枚丹藥,側耳傾聽着什麼,軍聖和始皇各自閉目感知着什麼。
秦翌恍然道:“你們沒聽到……看來,藉助妖族大道發佈的妖皇令,只有妖族才能聽到,我們人族聽不到。”
當然,秦翌的境界,自然不受這個限制。
龍聖先是驚呼一聲道:“妖皇讓妖族所有的命島匯聚於皇庭。”
文聖接着說道:“妖族的道文圖有分裂之勢。”
丹聖似乎聽到了什麼勁爆的消息,嘖嘖道:“墨狼一族想要投靠龍族。”
軍聖睜開眼睛搖了搖頭道:“四周妖族對我們中原沒有敵意。”
始皇轉頭看向南蠻的方向,詫異的道:“蠱蟲一族似乎想要投靠我們。”
龍聖聽後,再次掐算,眼睛越來越亮道:“不只是蠱蟲一族,鬼神一族和靈植一族,也有此心。”
文聖擡頭看着代表中原人族的道文圖,點了點頭道:“道文圖顯示,的確有海納百川之勢。”
軍聖不敢置信道:“這,這怎麼可能……妖族,投靠我們人族……”
怎麼聽都覺得不可思議。
始皇心中一動道:“倒也不是不可能,別忘了,我們人族可是下個紀元的主角,這是妖皇等一衆妖族認可的事,況且,我們還有仙聖……”
這可是事關種族延續,生存危機。
爲了度過紀元大劫,投靠人族,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切,爲了生存。
丹聖搖頭感嘆道:“真是活的久了,什麼事都可以遇到啊。”
兩千多歲的老古董不由的發出這樣的感慨。
始皇又微微搖頭道:“只是,此事有利有弊,我們還需慎重考慮。”
丹聖和軍聖點頭贊同。
文聖又看起了道文圖,龍聖一邊掐算一邊,凝聲道:“一切爲了生存,若接受三族的投靠,我們度過紀元大劫的可能會大增。”
始皇皺着眉道:“非我族來,其心必異,現在得到的助力,將來卻可能留下不可估量的後患,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龍聖看了始皇一眼,轉頭看向秦翌。
“仙聖,您的意見呢。”
秦翌笑着說道:“我,都行。”
“都行?什麼意思?”
龍聖算不到秦翌,每次面對秦翌時,都讓習慣了用易算之術的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看到五聖投向自己的目光,秦翌認真了幾分,解釋道:“不接受他們的投靠,我也有把握,接受他們的投靠,把握的確更大一些。”
軍聖不甘的瞥了龍聖一眼道:“戰者,國之大事,不可不察。戰爭之前,儘量做好充分的準備,將自己的勝算弄的儘可能的大一些,我贊同龍聖的意見。”
龍聖欣慰的看了軍聖一眼。
不愧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啊。
還是知道孝順他的。
軍聖隨後對秦翌道:“始皇說的同樣非常有道理,所以,接受可以,不過,該有的防範措施,還是要有的。”
丹聖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的確如此,要不,我研究一些控制妖族的丹藥?”
始皇對這麼做有些牴觸。
“這樣做,不好吧。”
要防範,也應該用陽謀,怎麼能用這樣上不了檯面的鬼域技倆呢?
丹聖轉頭看了始皇一眼道:“種族之爭,哪有什麼陰謀陽謀,好用就行。”
以丹聖和始皇的默契,根本不用始皇說清楚,他就明白始皇想要表達的是意思。
不過,從小接受間諜訓練,下毒暗殺手藝高超丹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看兩人又要吵起來,秦翌笑着說道:“防範手段,我這裡正好有一個,或許可以用一用,而且,此舉是陽謀,他們就算明白這是防範他們,限制他們,以他們的處境,若是真心投靠,必然會同意的。”
有了秦翌的保證,始皇和丹聖同時點了點頭,沒了爭吵的意思。
龍聖若有所思的看着秦翌道:“仙聖,您之前就預料到了,他們三族的投靠?”
秦翌沉吟片刻道:“我們中原人族,與蠱蟲一族和鬼神一族毗鄰,總要多研究一些,再加上我遊歷世界時結識的靈植一脈,看他們的行事言語,再想到他們的特殊的身份,多少有些猜測。”
龍聖聞言感嘆道:“你擅長易算之術,不過,推演可以達到這種程度,也和易算之術差不多了。”
龍聖甚至覺得,就算他可以算到秦翌,兩人戰鬥起來,只在預判方面,他也佔不了多少便宜。
龍聖想到了什麼,提醒衆人道:“根據我的推算,魔氣入侵在七天之後結束,到時,魔族將發起全面入侵。”
軍聖露出恍然道:“怪不得妖皇令讓他們七天之內做出選擇,原來如此。”
始皇卻皺着眉頭,不解的道:“這妖獸令,最後一句感覺有些和前面的話不符,不去,不應該是嚴懲嗎?怎麼會是後果自負呢?”
這個用詞,也太軟了吧。
不像是一個皇者應該說的話。
龍聖輕嗤一聲道:“這也正常,別忘了,傳統意義上講,海中諸妖包括龍族都是妖族的一部分,你認爲,龍族等海中諸妖會贊同他的提議,他若是說嚴懲,到時,他該怎麼辦?”
那樣豈不是更加有損皇者的威嚴。
與其到時下來臺,倒不如從一開始就用“後果自負”這個詞。
提前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
始皇恍然道:“我把龍族忘了。”
這就解釋的通了。
軍聖搖了搖頭道:“只是這麼一來,一衆妖族必然出現陽奉陰違者,比如墨狼一脈,比如蠱蟲三脈,應召者,估計最多八成。”
丹聖搖了搖頭道:“兩害相權取其輕,總比失了皇者威嚴強。”
始皇若有所思的道:“此舉,也在集權,妖皇將所有的命島匯聚於皇庭,豈不是直接拿捏住了所有大妖的命門,這下,他這個皇者,纔是真正的皇者。”
軍聖卻有沒的看法:“再有七天,魔族就要全面入侵了,假若各大妖族分散各地,怎麼可能是魔界大軍的對手,只有將所有的妖族團結起來,集中起來,形成規模,統一調度,纔有勝機。”
不然,一盤散沙的妖族,必敗無疑。
從軍事戰略上分析,妖皇走了一步好棋。
丹聖聽後,嘖嘖道:“這妖皇,可以啊,藉助此將劫難,又是集權,又是立軍,一步到位。”
龍聖一這掐算一邊搖着頭道:“我算不出來此戰的結局,不過,最起碼可以確定,此戰不是短時間內可以結束的。”
“短時間?”始皇對這個說法不是很認同:“短時間是多長時間?”
短時間是一個比較詞,相較於百年,十年是短時間,相較於十年,一年是短時間,相較於一年,一個月是短時間,相較於一個月,三五天是短時間,想到一天,一個時辰是短時間,相較於一個時辰,一刻鐘……
這樣的比較性詞彙,可以一直這樣無限循環下去。
始皇想要更加精確的時間。
好做出自己的分析。
龍聖無奈的看了始皇一眼說道:“此戰,最起碼不是幾天可以結束的。”
他想表達的是妖皇如此做之後,魔族不可能一入侵就呈現壓倒性的趨勢,快速取得勝利。
始皇點了點頭,不過對龍聖的回答還是不滿意。
“不就是不能速勝嗎?有七天的準備時間,只要妖皇不犯蠢,做好準備,這是必然的事,還需要推算嗎?”
就這?
這樣的推斷,是個人就可以做出來吧。
還需要易算?
“這臭小子……”
硬了,龍聖拳頭硬了。
“哈哈……”
看到龍聖吃癟,軍聖不厚道的捧腹大笑。
丹聖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始皇三人,看向秦翌。
“仙聖,您怎麼看?”
“我怎麼看?”秦翌擡頭看了一眼皇庭的方向,轉頭看向丹聖,悠悠的說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只是妖皇單純的想要力所能及的儘可能的救助更多的妖族,沒有其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