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術業有專攻。”
從陰山以北迴來就凌空盤坐在秦家軍上空,一邊研究靈犀傳承一邊監控戰事發展的秦翌,低頭看了一眼大帥府的方向,微微搖頭感嘆道。
“軍事上的事,還是交給秦昀他們這些專業的軍人吧。”
就像秦昀分析的。
各司其職。
就挺好。
秦翌的繼續將心思放在了剛剛得到的靈犀傳承上。
“靈犀傳承,妙用無窮,不過,它對我最大幫助的是進一步完善中原的通訊體系。”
擁有前世記憶的秦翌,非常清楚通訊的重要性,在開創完仙武之道後,就開始完善中原的通訊體系。
他所知道的通訊手段,只有世家遺留下來的通訊矩陣,提燈人組織的法器青銅鏡和他最近研究出來的通訊玉符。
手段還是太少了,限制也太多了。
還遠遠不夠。
……
吉安薩滿站在祭壇上,一邊跳着祭祀之舞,一邊被一衆守護騎士擡着,走在北狄大軍狼牙部落的駐地,所過之處,所有的騎士,全部跪倒在地,雙手合什,以額觸地,祈求天神的庇護。
等到了狼牙部落的駐地的正中央,祭壇被放下,吉安薩滿緩緩的停止了祭祀之舞,雙手伸向天空,眼神中滿是狂熱的顫抖着吼道:“天神在注視着我們,天神在獎賞我們,雪災是因爲我們取悅了天神才停止的,攻破長城,打進中原,只有中原人的活祭,才能取悅天神!”
“戰!”
“戰!”
“戰!”
跪在最前方的契爾丹,一邊恨恨的瞪着祭壇上的吉安薩滿,一邊跟着狂吼着。
狼牙部落發生的這一幕,很快在其它部落上演。
北狄大軍的戰意瞬間高昂起來,甚至達到了剛剛南下的時候。
吉安薩滿鼓舞完士氣,輕蔑的掃了契爾丹一眼,就被一衆守護騎士擡回了大帳。
契爾丹恭敬的低下頭,以手撫胸,恭送吉安薩滿回帳。
等吉安薩滿大帳的門關上,契爾丹轉頭吩咐左右道:“將之前叫的最歡,戰意最高的挑選出來,哼,既然那麼相見天神,那就送他們去見天神。”
北狄大軍很快就聚集了數千戰意高昂,悍不畏死的敢死隊,在圖騰的掩護下,發起了衝鋒。
秦愷指着那些衝鋒的北狄人道:“大帥,你看,他們的狼頭紋身發光了,體外出現了一層狼頭人身的罡衣。”
等近了,秦愷眼中閃爍着青光,立刻判斷出了這些罡衣的作用。
“先天境圓滿提升到了金丹境,跨了一大境界,嘖嘖,這薩滿有些東西啊,竟然可以施展這麼大規模的增幅秘術。”
秦昀倒是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薩滿若是連這些秘術都沒有,也不可能在北狄擁有那麼大的權威。”
一切權力和地位,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的。
中原如此,北狄亦是如此。
“這本來就在這們的預料之中,將普通的士兵換下來,讓精英上吧。”
秦愷立刻點頭,親自揮舞着軍旗,發佈了變更防線的軍令。
早就作爲後備軍站在防線後方的秦輝和秦威等斥候營的高手,看到軍令,上前一步,站在了防線的最前排。
看着越來越近的北狄人,秦輝對秦威道:“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秦威臉上倒是一點緊張之色都沒有,反而眼中閃過興奮之色,身上戰意高昂,一點兒也不遜色於那些北狄人。
“放心吧,我很惜命的,不殺死十個北狄的狗雜種,我可捨不得死。”
秦威豎起劍指,身上青光閃爍。
“劍雨!”
秦威向前一指。
無數寸餘的青色劍罡,以扇形飛射向身前躍至半空的身覆罡衣的狄人勇士。
密集的劍雨當場將正中間的那個狄人的罡衣打斷碎,無數碎裂的劍罡穿過對方的身體,變成血人,落在地上。
其它人罡衣雖然沒有破,卻也變得更加稀薄和透明。
秦輝詫異的用餘光掃了秦威一眼。
雖然之前他就知道秦威是聖皇的師兄,青玉公的高徒,不過,並不以爲意,沒想到,秦威的戰力竟然這麼高。
斥候營的大多以偵察爲主,戰力雖然也很強,但是和主修劍道的秦威一比,就差遠了。
此時,他們和敵人才剛剛交手,還在試探階段。
可是,秦威已經當場殺死一人,傷了數人。
秦威再次豎起劍指,身上的真力波動再次,秦翌的眼中出現劍影。
“風劍!”
一道青色的一丈多長的劍罡,出現在秦威的身前,猶如一柄利箭,化爲一道青光,直直的向前飛射而去,消失在了天邊。
在這條直線上的三個狄人勇士直接被一劍洞穿,身死當場。
狄人中立刻有人注意到了秦威,一個強者飛躍上前。
手中長刀斬出,一道白色刀罡一閃而過,斬向秦威。
秦威本來想要躲開,但是突然意識到這裡是戰場,他在堅守防線,四周都是信任他的戰友,若是他躲開,他的防線就會失守,他的戰友就會受傷,甚至身死。
秦威立刻停止躲閃的動作,牢牢的站在原地,左手以掌向前,冷哼一聲道:“風盾!”
秦威的身前出現一道由罡氣組成的一丈多高的青色盾牌,擋在刀罡的進攻路線上。
轟。
刀罡與盾罡同時消散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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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散的罡氣碎片中,那個狄人勇士已經到了秦威的身前。
彎刀再揮。
一道很輕的刀罡,卻極爲銳利,速度也極快,看似比不上原來的刀罡,其實殺傷力遠超之前的那一擊。
秦威右手一揮出現了一把青銅劍,舉劍上前,兩道比刀罡更快的青色劍罡,一閃而過,一道破了狄人的刀罡,一道直直的刺入敵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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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威看到戰果,視線移開,正要尋找新的目標,就聽到秦輝驚呼道:“小心!”
秦威趕緊轉回視線,赫然發現,剛纔那個胸口被劍正刺穿的狄人竟然還在動,手中的彎刀再次閃煉起刀罡,他的雙眼通紅的盯着秦威,咬牙,口中噴出一大口的鮮血,大喝道:“死!”
秦威反應也很快,手中的青銅劍豎起,左手輕輕的點在劍身上。
“劍罡護體!”
以秦威的身體主體,外面覆蓋起了一層厚厚的兩丈多高的劍形罡氣,擋住了狄人的刀罡。
秦威趕緊看向那個攻擊他的狄人,發現對方已經死了,剛纔應該是對方臨死之前的最後一擊。
秦威心有餘季的看了一眼順着城牆跌落的屍體。
“之前觀戰雖然破多感觸,不過,當真正的踏到戰場上,才明白什麼戰爭。”
擡頭望向眼前還在衝鋒的狄人,秦威的氣勢更加收斂,戰意卻不減反增,甚至殺意更濃。
秦威一揮劍。
“殺!”
長劍罡氣縱橫,再次斬向身前的敵人。
不知鏖戰了多久,不遠處的鼓聲響起。
“那羣敢死隊,死光了?”
秦輝和秦威用麻木的雙眼,對視一眼,然後沉默着退下防線,將防線交給了之前退下來的士兵。
兩人背靠着哨塔的石牆,喘着粗氣,癱坐在那裡。
秦輝扭過頭,看着秦威渾身是血,一改之前翩翩少年的狼狽模樣,指着秦威,哈哈大笑起來。
秦威不知秦輝爲何發笑,不過,受到秦輝的感染,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秦輝一邊笑,一邊用右手重重的在秦威的左肩上:“秦威,以前,我小瞧你了,你的戰力在我們斥候營,絕對是這個。”
說着,秦輝衝着用左手豎起了個大拇指。
“秦威,以後,你就是我認可的兄弟了。”
秦威愣了一下,苦笑一聲道:“我剛加入斥候營,和你組隊時,就將你當成我的兄弟了,原來,是我自做多情嗎?”
秦輝一點也不尷尬,哈哈大笑道:“你還好意思說,當時聖皇對你有多關照,你那裡像是從軍啊,根本就是來走一個過場,實事也是如此啊,聖皇后來離開了軍隊,你也離開了斥候營,後來甚至都不在秦家軍呆了,直接回了山莊,你說,你哪裡像一個兵了,哈哈……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們一併肩戰鬥,殺過同樣的敵,浴過同樣的血,我們就是兄弟了,哈哈……”
秦威苦笑着搖了搖頭。
秦輝停止笑聲,皺眉道:“怎麼,睢不起我?也對,您的身份尊貴,的確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可以高攀的。”
秦威苦笑一聲道:“我哪有什麼高貴的身份,我搖頭只是感覺很是無語,我說過了,我早就將你當成我的兄弟了,你非要讓我再認你一遍……”
秦輝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摟着秦威,微微搖頭,由衷的說道:“秦威兄弟啊,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在秦家軍中有父親爲你籌謀,更有着青玉公這樣的師父,聖皇這樣的師弟,這樣的身份,還不夠高貴嗎?說實話,聽到大帥將你放在最前線,我還真的爲大帥捏了一把冷汗啊,要是你在這一戰中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只怕就算這一戰我們勝了,也要落受到懲罰,秦威,你是不知道啊,當時發現那個狄人臨死前斬向你的刀罡,我都做好了替你當刀的準備了。”
秦威當時的確看到秦輝不顧身前敵人,向他移動了半個身位,不過,等他施展劍罡護體之後,秦輝身體一轉,以傷換傷,斬殺了身前的敵人。
當時,秦威還以爲這是秦輝的戰術,並沒有多想,現在想來,當時秦輝的視線的確主要集中在他的身上,反而是他身前的敵人,用的是餘光。
秦威心中感動不已,重重的拍在秦輝的肩膀上:“好兄弟!”
秦輝痛的發出一聲呼叫聲:“混蛋,你打在我的傷口上了。”
秦威看着秦輝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
一直站在後方觀戰的秦銳,看到秦威的渾身是血,坐在地大笑的模樣,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秦愷不知何是來到了秦銳的身旁,看着秦威和秦輝的方向,笑着說道:“你的方法還真的很管用,經過戰場的洗禮之後,秦威這孩子的確好了很多。”
秦銳轉頭看向秦愷,笑着點頭道:“謝謝了。”
感謝的是秦輝對秦威的維護和開導。
秦愷瞥了秦銳一眼道:“這算什麼,他們本來就是戰友,相互扶持罷了,不過,你倒真下得了狠心,竟然真的讓秦威這孩子上戰場,戰爭瞬息萬變,你就不怕他死在戰場上嗎?”
秦銳望着秦威,感慨道:“怕,怎麼可能不怕,只是,秦威總要長大的,他得了旭弟的真傳,更有聖皇的庇護,若是這樣都死了,那也是他命該如此。”
聖皇的庇護……
秦愷鄙視的瞥了秦銳一眼。
說的好聽,還是不是猜到聖皇一直關注着戰場,若是秦威真的有生命危險,作爲秦威的師弟,怎麼可能真的看着秦威死了?
秦銳這小子,打小的精明。
不過,私心太重,不能委以重任。
正是這個原因,秦昀才一直壓着秦銳,從來沒有將他當成心腹來培養。
秦愷和秦銳的關係倒是不錯。
私心,誰沒有呢?
他不就是將侄子弄到了自己的斥候營培養嗎?
不過,和秦銳相比,他更放的開,對秦輝的關照很少。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秦輝死裡逃生了多少次。
若不是運氣好,只怕早就化爲草原上的一副枯骨了。
不過,有所失必有所得。
秦輝終於也算是歷練出來了。
只要他的實力足夠,就可以接過他的班了。
“大帥估計還有一波,不過,事不過三,等這波過去,這一戰最危機的時刻也就過去了。”
秦銳一聽,皺眉道:“以小威他們現在的狀態……”
秦愷白了一秦銳一眼道:“大帥怎麼可能沒想到,已經安排人替換他們了。”
秦銳立刻向着遠方秦昀所站的方向,拱手道:“大帥英明。”
秦愷懶得理秦銳了,直接懟了一句:“虛僞。”
然後就接着巡邏去了。
秦銳看了秦愷的背影,搖了搖頭,輕聲呢喃道:“人各有志……我對功勳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孩子的健康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