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厚,你也在?”
秦翌剛走進昆明苑,就看到抱着書簡步履匆匆的周厚。
“公子,您來了。”周厚看到秦翌,並不感到意外,趕緊將手中的書簡放在旁邊的欄杆上,向秦翌行禮道:“都是託了公子福,要不然,我和先生哪裡能住這樣好的地方?”
好地方,的確是好地方。
秦翌掃了一眼四周的建築,和植物山水融合在一起,沒有一點突兀,反而有種身處大自然的感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風水很是不錯的樣子。
另外,這裡佈置的陣法也是僅次於昌平侯的書房的,靈氣也比外面高了一截,應該還佈置有聚靈陣。
如此種種,這昆明苑的確是一個好地方啊。
估計在侯府裡,也是少有的寶地。
應該是專門給貴客居住的吧。
秦翌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再次聚焦在了周厚身上:“你怎麼稱呼我爲公子?這可是僭越之舉,以後不要這麼稱呼我了。”
“啊?昌平侯沒有冊封您爲公子?這,這不對啊,先生明明說……”周厚撓着頭不解多過不好意思的說道。
秦翌搖了搖頭。
這些聰明人啊,真的是……
“昌平侯提了一句,不過被我拒了。”
周厚這才點了點頭,小聲嘟囔道:“這纔對嘛……”
突然大聲道:“不對,公子,您,您怎麼拒了啊,這可是侯府的公子啊,多好的機會啊。”
秦翌搖了搖頭道:“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好了,正好遇見了,帶我去見一見周先生吧。”
周厚還是非常惋惜的表情,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嘟囔着什麼,帶着秦翌到了昆明苑的偏院。
正在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翻看着手中的書柬的周博遠,突然感知到了什麼,擡頭一看,看到周厚帶着秦翌進了小院,趕緊放下書簡,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見過主公。”
秦翌擺了擺手道:“先生不用客氣。”說着,走到了石桌前,翻看了一下週博遠放下的書簡:“《水經注》,你不是號稱看完了黎陽學院藏書樓所有的珍藏嗎?怎麼還在看《水經注》?”
周博遠笑着說道:“我之前也以爲,黎陽學院的藏書,已經足夠了,直到來到昌平侯府,見到渭水秦氏的藏書,才知道何爲世家底蘊,比如這《水經注》我之前在黎陽學院也見過,不過,是另一個人的註解,而和秦氏收藏的這個人的註解相比,一個更偏重地理,一個更偏重水利。”
說到這裡,周博遠看着秦翌手中的這部竹簡,不由感嘆道:“這個註解《水經》的人,絕對是水利方面的大家,裡面不僅有當時的水利,還有預測未來的的水利變化,還有建議,嘖嘖,他預測的很多東西,現在都已經實現了,真的是,神乎其神啊。”
秦翌翻看了一下作者的名字,頓時恍然道:“原來是他,這個是秦朝的明臣,一生都在致力於治水,怪不得呢。”
周博遠顯然也知道此人,不過還是感嘆道:“以前只是在歷史上看過此人的記載,只有短短的幾行字,印象並不深刻可是,等真正的看到其所著的《水經注》,才明白其才能卓然,曠古灼今,可惜了。”
可惜這樣的一位大才,如此真正的明白他所做的功績,明白他的才華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
二千餘年的歲月,已經將其淹沒浩瀚的歷史長河裡了。
只剩下他所著的《水經注》,才能隔着歷史的長河,看到那個偉岸的身影。
由此及彼,周博遠不由的陷入回憶中,也陷入了莫名的悲傷中。
秦翌放下手中的竹簡,看着周博遠,笑着說道:“先生何故做如此感慨,可是想到了什麼人?”
周博遠頓時收斂心緒:“讓主公見笑了,剛纔博遠的確想到了院長,也不知二千年後,還有沒有記得院長。”
秦翌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啊,真是杞人憂天,對了,我讓你製作的沙盤呢?”
周博遠也沒有反駁秦翌,畢竟秦翌沒有生活在他那時代,不知道院長的強大,沒有和他相同的經歷,不明白院長的偉大。
“我在等主公呢,主公來了,侯府的沙盤自然也就來了。”
“你啊。”秦翌凌空點了點周博遠,搖了搖頭道:“算了,我不在乎過程,只要我再要時,你給我準備好就行。”
說完,秦翌就起身離開了。
周博遠起身相送,等秦翌的身影消失了,周厚才上前,感嘆道:“怪不得先生一點兒也不急呢,原來早有準備。”
周博遠自然不急,他早就知道,這個讓他進入昌平侯府,收集資料,製作沙盤本來就是秦翌找的一個讓他進京的藉口,世家怎麼可能會沒有製作好的沙盤?他個人怎麼可能製作出比世家歷時萬年,集衆人之力,不斷的打磨的沙盤更加詳實的?
只是,恐怕秦翌要失策了,情報也是有時效性的,他的這個證人同樣如此,這件事已經過了,已經有了結論,他這個證人,就算再出現,又有什麼用呢?
不知道,等秦翌反應過來時,會怎麼處置他?還帶不帶他一起,做那件大事了。
周博遠回憶着和秦翌接觸的點點滴滴,分析着秦翌的爲人秉性,嘗試推演着秦翌可能做出的選擇……
周厚可不知道周博遠此時的憂慮,周博遠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自然不是周厚可以看的懂的。
“先生,秦翌大人拒了昌平侯的公子冊封。”
周博遠聽後,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沒想到,秦翌竟然沒有接受,不應該啊。”
從秦翌的種種表現來看,十分敬重他的老師,青玉公子,秦旭,應該十分樂意接受公子的冊封,以此重現青玉公子的威名纔對啊。
怎麼會拒絕呢?
周博遠突然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是我糊塗了,秦翌要走的路,不可能讓他和昌平侯府走的太近,要不然,可能會有更多的阻礙,秦翌這麼選擇,是對的,只是,太過理智了一些,我以爲,以他對青玉公子的感情,就算知道,也會……”
要不然,以秦翌的天賦悟性,爲何放着大好的前途而不顧,非要進京,趟這趟渾水呢。
秦翌,還真是讓人摸不準啊。
對於自己的處置,周博遠此時,也變得患得患失,不自信起來了。
‘希望,秦翌可以看在我勞苦功高的份上,帶上我吧。’
……
秦翌走進主院池塘邊的亭子裡,坐下看着池塘裡的荷花和水裡遊動着的鯉魚,輕聲自語道:“老師,您的威名,自然由您親手來維護,我一定會復活您的。”
秦翌擡頭看向天空:“等復活了您,我也該追求自己一直藏在心底卻不敢追逐的夢了。”
那個比復活更加遙不可及的夢。
到時,等真的復活了老師,以他當時的實力,那個夢也不再像現在那麼遙不可及了吧?
秦翌突然搖了搖頭道:“這些還是太遙遠了,還是先把當下的事做好吧。”
就算老師未來可以復活,不過,殺身之仇,作爲弟子的,卻不能不報。
秦翌從揹包中取出從妖魔身上取出的好像琥珀似裡面封印着一隻栩栩如生的白狼的珠子。
“這個,應該就是妖魔的核心了。”
秦翌一邊把玩着珠子,一邊做着解析。
“裡面南蠻巫蠱之術的痕跡很濃,還有西番的神廟守衛的痕跡,咦,還有北狄和東夷的痕跡,當然,少不了佔據大多數的封印之術的痕跡……還真是一個大雜燴啊。”
隨着解析,秦翌終於將煉製妖魔的步驟解析出來。
先找一個先天層次的妖獸,然後以東夷的手段抽魂,以西番的手段煉體,以北狄的手段御氣,再以南蠻的巫蠱之術將其封印在先天武者的靈骨之中,最終形成了類似金丹的這麼一個東西。
它也是妖魔的核心,讓人蛻變成妖魔的關鍵所在。
“此法真是殘忍,成功率估計還不高,不過,從前後實力的對比來看,戰力的增幅,倒是十分可觀。”
一個先天層次的妖獸,加一個先天層次的武者,蛻變成的妖魔竟然達到了金丹層次。
這種實力的提升幅度,也怪不得皇族爲之瘋狂了。
尤其是在這個,靈潮將至的時候。
每一次靈潮之劫,各大世家都要拼盡全力,才能保證度過劫難,保住中原,以至於不使人族亡國滅種。
靈潮之劫,靈潮之劫,對於人族來說,它還真是一個浩劫啊。
而更加恐怖的是,它還不是一次性的,而是連續性的,每隔三百年就要再次經歷一遍靈潮之劫。
也怪不得皇族和世家,行事越來越激進了。
連妖魔都整出來了。
可以理解,卻不支持。
此舉的確遺害無窮,不可取。
“不過,解析出了煉製妖魔的流程,那麼,針對性的創造出辨認妖魔的秘術,也就簡單了。”
當然,這是對秦翌來說。
秦翌此時已經有了方案,心裡推演了一下,少則五六天,多則一兩個月,此秘術必然可以推演出來。
秦翌感知到有人來了,手一翻,再次將妖魔珠收入揹包空間,心中一動,將裝備欄裡解析的東西收回,將妖魔珠放了進去。
“果然可以……這樣,所需要的時間就更短了。”
有裝備欄的解析相助,秦翌頓感輕鬆了許多。
一個侍衛走上前,行禮之後,向秦翌遞上了昌平侯的手令。
“沒想到,昌平侯這麼大方。”
侍衛離開後,秦翌把玩着手中手令,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翌起身再次走出昆明苑,秦毅看到後,過來詢問道:“小翌,你怎麼剛進去就出來了,有事?”
“叔父,可知道文閣怎麼走?”
秦毅在侯府混了十來年,早就對侯府瞭如指掌,點了點道:“自然知道,只是,那片區域,管理的比較嚴格,沒有手令,可是不得通行的。”
那裡應該是傳承區了,是侯府的核心區域之一,管理自然嚴格。
秦翌揚了揚手中的手令道:“所以,我請來了手令啊。”
秦毅一看秦翌有手令,立刻就放下心來,爽朗的笑道:“那我來爲你引路吧。”
“不耽誤叔父的工作吧?”
“我的工作就是保護好你,我這不正是在工作嗎?”秦毅說着,向秦翌眨了眨眼。
不過,秦翌也明白了,這應該在可以變通的範圍之內,也就放心了。
“那就麻煩叔父了。”
秦毅看着秦翌,搖了搖頭道:“小翌,你真是太客氣了。”
秦翌卻堅持道:“禮不可廢。”
看着猶如世家公子般教養,如此懂禮知禮的親侄子,秦毅也不由的感到一陣欣慰。
“哈哈……好,好,我們走吧。”
……
“什麼,屍體裡面沒有本命妖靈?”
昌平侯接到厲老的傳信,親自來到秘法閣的地下室,站在紅玉臺前,看着玉臺上的妖魔的屍體,驚呼一聲,連忙問道:“妖魔屍體裡面怎麼可能沒有本命妖靈?”
一個穿着滿是褶皺的灰袍,鬍子上滿是油漬,看起來邋里邋遢的老者瞪了昌平侯一眼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你讓我研究辨認妖魔的秘法,結論最核心的本命妖靈卻沒給,這不是爲難老朽嗎?”
“您確定?”昌平侯還是不敢置信的,再次確認道。
厲老吹鬍子瞪眼的快步走到玉臺前,直接用手扒開妖魔的後背,指着最上面的第一個脊椎骨道:“老朽雖然沒有見過本命妖靈,不過根據皇族透露的情報,那本命妖靈就在靈骨裡,可是,你看看它的靈骨裡面,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本命妖靈的影子?”
昌平侯瞬間反應過來了,喃喃自語道:“看來,是被秦翌提前拿走了。”
當時,只有秦翌和曦兒兩個人,曦兒自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秦翌了。
秦翌明明已經有了辨認妖魔的秘法,爲何還要取走本命妖靈呢?
難道,就是爲了阻礙他們研究出辨認妖魔的秘法,好侍價而估?
“秦翌,就是那個一眼就辨認出妖魔的小子?”厲老一聽,眼睛不由一亮,急聲詢問道:“他應該也沒見過妖魔纔對,他是怎麼在沒有見過妖魔的情況下,研究出辨認妖魔的秘法的?”
昌平侯翻了一個白眼,衝着厲老道:“這難道不是應該我對您說的話嗎?”
厲老眨了好幾下眼,才反應過來,是啊,他怎麼將心底的疑問脫口而出了呢,這豈不是表明,他堂堂秘法閣的閣主,還不如一個小娃娃嗎?
昌平侯知道的更多,自然不會拿其它人和秦翌比,沒有再揪着這個話題不放,而是關心的問道:“沒有本命妖靈,只有屍體,可以研究出來嗎?”
厲老一臉爲難的道:“這個,很難,老朽,只能盡力。”
昌平侯一聽這話,就明白,短時間內是指望不上厲老了。
昌平侯感知了一下時間,聚會的時間快到了,也就不再多呆了,只是敦促道:“您多研究研究,研究不出來也沒事,我儘量給你多找幾具妖魔的屍體來。”
厲老一聽,頓時眉開顏笑道:“那感情好,對了,這次,你可看好了,可不能再讓秦翌將本命妖靈給提前取走了。”
昌平侯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我次這親自盯着,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昌平侯回到書房,還是遺憾連連。
“哪怕沒有立刻研究出來,哪怕已經有了方案,我也不會這麼被動啊。”
昌平侯知道,自己這次,又被秦翌給拿捏住了。
“唉,之前讓的手令,給早了。”昌平侯回憶起剛纔起的手令,不由後悔連連。
他這麼大方,本來打算施恩的,結果現在,自己竟然一時之間拿不出其它令秦翌滿意的東西交換這個新的秘術了。
“阿旭要是活着,就好了。”昌平侯再次感嘆道。
感知了一下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昌平侯也沒有時間傷懷了,啓動機會,地上出現一個通道,走進去,裡面是個四面牆上佈置滿了銅境的一個複合型大陣,而大陣的中間,一個巨型陣盤中間,一個水晶球凌空懸浮着。
昌平侯打開陣法,走到水晶球前,從空冥袋中取出一枚玉牌,滴一滴血在玉牌上,玉牌頓時被激發,散發青色的熒光,昌平侯隨後將玉牌放在水晶球上空,頓時,水晶球被激發,一陣白光閃爍,四周的銅鏡頓時亮起藍光。
昌平侯再次從空冥袋裡取出一面半身高的銅鏡,放在身前,銅鏡懸空而立,正對着昌平侯的上半身,昌平侯再以秘法將身前的銅鏡激活。
銅鏡的鏡面頓時印出昌平侯的上半身,隨後,銅鏡身後的水晶球的中心,也出現了昌平侯的半身像,隨之四面牆上懸掛着的銅鏡上,也出現了昌平侯的半身像,隨後,牆上銅鏡的鏡面開始一分爲二,一半是昌平侯的半身像,一半是另一個人的半身像。
而這此半身像又反饋到了水晶球裡,水晶球又反饋到昌平侯身前的銅鏡上,頓時,銅鏡分裂成了好多個格子,每個格子裡,都有一個半身像。
昌平侯看人到的差不多了,施展秘法,輕輕一點眉心,頓時,眼前一變,他似乎來到了一個大型的會議室,會議桌兩旁坐着的,正是之前鏡面上出現的每一個人。
他們,正是除了成爲皇族涇水封氏外的各大世家的家主。
“秦家主,還沒到例常聚會的時間吧?你怎麼又提前召開聚會啊,這樣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可不好啊。”坐在左邊第三位的一個家主陰陽怪氣的說道。
“上次秦家主提前召開聚會,向我們公佈了妖魔的情報,難道這麼重要的情報,還不值得提前召開聚會嗎?”不等昌平侯說話,坐在右邊第二位的一個家主卻當場冷笑一聲反駁道。
“秦家主,這次聚會,不會說的是你們家那位麒麟子進京的事吧?聽說他明明只有金丹境,卻有法相境的實力,真的假的?”坐在左邊第五位的家主笑問道。
“你這麼好奇,親自出手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坐在右邊第六位的一個家主隨口懟了一句。
“秦家主,靈潮之劫有即,有些事,差不多就行了,這樣沒完沒了的,有失世家的體面啊。”左邊第二位的一個家主轉頭看向坐在主位的昌平侯開口說道。
“好了,這件事本來就已經有了定論,有什麼好說的,我相信秦家主提前開啓聚會,必須是有要事相商。”從在左邊第一位的家主終止了這個話題,轉頭對昌來侯道:“秦家主,您可以說了。”
昌平侯也不說話,坐在主位,靜靜的看着他們先發言,等差不多了,纔開口道:“看來大家都很關心秦翌啊,在我這裡,我替他謝過各大家了,不過,今天這件事,雖然和秦翌有關,不過主題卻不是他。”
然後不等其它人詢問,略一停頓,就開口道:“我在府裡發現了妖魔。”
“什麼?不可能,妖魔怎麼可能進入昌平侯府?”昌平侯的話音剛落,立刻有人驚呼道。
“封氏不是承諾,妖魔只用於靈潮之劫嗎?它們怎麼會出現在昌平侯府?”又有人驚呼一聲道。
“呵呵,竟然有人天真的相信涇水封氏的承諾,真是可笑。”有人卻並不吃驚,顯然之前早有預料。
“我之前查過好多遍,都沒有發現,不以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沒想到……秦家主,你們是怎麼發現的?”有人甚至早就做出了相關的行動,只是無疾而終。
“不是我發現的,是秦翌這孩子發現的,我們侯府的手段,也檢查不出來。”昌平侯嘆了口氣說道。
“秦翌是怎麼發現的?”有人好奇的詢問道。
“秦翌有辨認妖魔的秘法,有一個侍女給他倒茶時,被他一眼認了出來,呵呵,那個妖魔還想殺人滅口,結果被秦翌反手殺了,屍體現在還熱乎着呢。”昌平侯如實回答道。
“秦翌怎麼會有辨認妖魔的秘法?”
不等昌來侯回答,就有人說道:“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秦翌他們早就發現了妖魔,甚至還有個人證,自然掌控的情報比我們多的多,再加上秦翌和秦旭的天賦悟性,耗時半年,研究出辨認妖魔的秘法,有什麼難的,秦家主,我更好奇的是細節,那個侍女,是怎麼混進去的,可以詳細和我們說一說嗎?”
昌平侯樂的有人替他回答,對這個答案,不置可否,不過,對方的問題,卻十分樂意回答。
“當然,事後,我專門查了這個侍女的身份,雖然她只是二等侍女,但是因爲主要在後院工作,卻是個家生子,並不是採買的女子,從小到大的事蹟非常清楚,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之處……”
昌平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忍不住質疑道:“這,這怎麼可能,那妖魔是怎麼替代那個侍女的?”
昌平侯陰着臉道:“我們推演之後,判斷,她應該是出門時,被妖魔吞食,變身成她的模樣,代替他進的侯府。”
“變身?妖魔竟然擁有變身的能力?而且,還可能不被我們的手段發現?”有人驚呼一聲道。
“就算妖魔擁有變身的能力,那也不可能僞裝的天衣無縫吧,畢竟是另一個人,而且還是家生子,是需要和最親近的家人接觸的,竟然沒有一人發現問題,難道,他還有其它的能力?”有人冷靜的分析道。
昌平侯點了點頭道:“我們分析,妖魔在吞食了受害人後,不僅可以變身成爲受害人,甚至可以吸收受害人的記憶,連氣息習慣等等一切,都可以僞裝的天衣無縫,儼然是受害者本人,不我們的手段發現了,就連受害者親近的人也發覺不了。”
“這,這……”
這就恐怖了。
豈不是說,他們的府上根本不能確定有多少人被妖魔頂替了?
想到最低實力金丹境而且還會吃人的妖魔就潛伏在他們的身邊,當場的所有人頓感不寒而粟。
之前的針對瞬間消失,全部同仇敵愾道:“此事,絕對不能這麼簡單的算了,封氏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對,此事若是沒有一個交待,就算靈潮之劫在即,我也不能顧全大局了。”
不過,總有例外。
有人爲封氏辯解道:“或許,秦家是特例,畢竟,秦家最近的一些動作,的確有些過了,封氏給他一個教訓,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有人和稀泥道:“靈潮之劫在即,封氏動不得,我看,還是以和爲重,讓封氏將妖魔撤出去,這件事就算了。”
有人嗤笑一聲道:“呵呵,沒有辨認的手段,你怎麼能確認,封氏將妖魔都撤出去了,萬一是糊弄我們呢?”
“這個,封氏,應該不至於吧?”
“封氏之前也也有承諾了,妖魔只應用於靈潮之劫的戰場,結果呢?他遵守承諾了嗎?”
不過依然有人爲封氏辯解道:“哪個皇朝的皇族在靈潮之劫前不弄一些禁忌之術,爲何只對封氏這麼苛刻呢?”
竟然還有人附和道:“是啊,天魔解體大法,不是現在每個世家都有收藏嗎?甚至很多人現在都有學習嗎?這可是在魔道里都算是禁忌之術啊。還有前朝的用最溫和的魔道功法《魔象功》組建的魔象兵團,當時多少人都說,魔道復甦,最後,不也沒有引起什麼亂子嗎?妖魔雖然更加詭異一些兒,不過,我們已經確認過了,妖魔都在封氏的掌控之中,不會引起大亂,又何必如此苛刻?一切等度過靈潮之劫再清算,不行嗎?”
昌平侯沒想到,竟然都這樣了,還有人執迷不悟,看着此人發言之後,突然安靜下來的會議廳,昌平侯更加悲哀的發現,同意這個觀點的人,竟然不在少數。
昌平侯嘆了口氣道:“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的,反正,我是一定要肅清家裡的妖魔的,反正情報我已經通報給你們了,你們受咋辦咋辦吧。”
說完,昌平侯就要離開,坐在右側首位的一個家主頓時攔住昌平侯道:“秦家主,怎麼脾氣還是這麼急啊,我們也沒有不重視,我們都很重視,我們也都想要肅清府裡的妖魔,你們說,是不是。”
“對,對,對,秦家主。”
會議大廳裡一片附和之聲。
昌平侯哪裡不明白,他們其實根本沒有改變立刻,和上次聽說妖魔這個情報時一樣,還是隻想着如何通過這件事,逼迫皇族讓渡更多利益,但是,因爲這次很可能危機自身,他們還想着從他這裡得到辨認妖魔的秘法,肅清府裡的妖魔,排除身邊潛伏的危險。
這是要兩全其美啊。
昌平侯心中嗤笑一聲。
想的真美!
同時,不由的搖了搖頭,此時,他心中已經明白。
他有些心急了。
此事,他做差了。
他應該在秦翌公佈那個計劃之後,再說此事的。
到時侯,估計情況又會不一樣吧。
只是,此事已經如此,此時,他後悔也晚了。
昌平侯退而求其次,不再追求一舉反盤了,改變賽道,開始以此謀取利益了。
昌平侯爲難的道:“這個秘法,畢竟是秦翌的,你們也知道,小旭死後,秦翌對我們秦氏的態度……唉,說實話,我個秘法,我自己還沒有得到呢。”
左側首位的家主皺眉道:“這秘法是青玉公子創造的,怎麼可以任由秦翌把持,秦家主,你對秦翌實在是太放縱了。”
昌平侯搖了搖頭道:“這各位就猜錯了,阿旭將此事交給我之後,並沒有再關心此事,這個秘法,應該是秦翌自己創造的。”
所以,他也沒有立場,強取豪奪啊。
聽到這裡,有人感嘆道:“早就聽聞秦翌天資卓越,有聖人之姿,果然如此,小小年紀,不僅已經凝聚金丹,戰力也直逼法相,甚至還研究了此等秘法,此等天賦,當真可怖啊。”
此話一出,許多人眼中不由的閃爍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會議大廳頓時爲之一靜。
昌平侯冷笑一聲道:“怎麼,我渭水秦氏出一個麒麟子,你們還要提前扼殺不成?”
“這怎麼可能?我們之間都有盟約的,誰敢違背?”
“對,對,秦家主,您真是多慮了。”
昌平侯冷哼一聲,再次表明了態度之後,說道:“好了,你們想好了付出什麼代價,再來聯繫我吧,記住了,我渭水秦氏可是好欺負的。哼!”
說完,昌平侯不再猶豫,乾淨利落的結束了這次聚會。
因爲是昌平侯發起的,所以,在昌平侯關閉之後,這個會議大廳頓時消散了,他們也被迫退出。
昌平侯再次睜開眼,收了身前的銅鏡和水晶球上的玉牌,一臉陰沉的離開了地下室,回到了地表的書房裡。
坐在書案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輕聲喝罵道:“一羣短視的白癡!”
只知道眼前的利益,只關注如何在靈潮之劫中保命,一點遠慮都沒有。
其實,昌平侯何嘗不知道,不是各大家主沒有遠慮,只是,在有些事情上,他們更加在意的是大局。
若是連靈潮之劫都度不過,遠慮的再多,又有何意義呢?
昌平侯右手的食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沉思良久,才道:“在秦翌公佈之前,大勢不可逆,我做的再多,都是徒勞……這樣也好,正要趁此機會,好好的敲詐他們一筆。”
他們不是喜歡利益交換嗎?
他們不是喜歡大局爲重嗎?
那就讓他們好好的體會一下,利益交換和大局爲重的後果吧。
希望,到時侯,他們可以不改初心,一直以大局爲重。
……
封瑜端坐在一處地下室中,翻看着手中的情報,當看到秦翌抵京的情況時,身體頓時一滯,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秦翌終於來了!”
在周博遠進京的情報傳來時,封瑜就已經明白,這是秦翌在向他傳遞信號,想要和他見面的信號,也是對他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的提醒。
封瑜本來就猶豫不決,要不要在秦翌出現之前,提前和父皇取得聯繫,這下,頓時有了決斷。
“秦翌終於發現,我和他是同道中人了!”
秦翌可以發現這一點,封瑜從來不會懷疑。
只是,什麼時候發現,或許,意識到,纔是他所關心的。
封瑜也沒想到,秦翌的師父竟然會提前去世,秦翌竟然爲了替師父報仇,提前站在了臺前。
雖然秦翌報仇的目標的皇族,但是,不防礙和自己的合作。
畢竟,皇族對他,也是亦敵亦友啊。
當年墜入歸墟的事,到現在還是一個懸案呢。
而且,二十年沒有回來,此時的皇族,早就不是他在時的皇族了。
他的迴歸,估計,敵意最大的,反而是皇族。
封瑜望向昌平侯府的方向,呢喃道:“秦翌,他會怎麼做呢?”
秦翌是一個謀定而後動的性子,既然已經來到洛京,說明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計劃也隨時可能開始。
“一切,等見面了,自然就知道了。”
封瑜深知秦翌的爲人,對接下來的會面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