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你沒事吧?”
秦昱身影一閃,出現在了湖心亭,滿是敵意的瞥了秦翌一眼,然後關心的走上前,詢問秦曦道。
“我,我沒事。”秦曦回過神,睢睢的瞥了秦翌一眼,趕緊擺着手說道。
秦昱掃了地上的妖魔屍體一眼,走上前,站在秦翌前面,質問道:“你是誰?”
秦翌看着小地圖上自己面前這個紅的發亮的的小紅點,笑着回答道:“秦翌。”
秦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來了我們府上,準沒好事。”
秦翌輕笑一聲道:“我可沒有創造妖魔,控制妖魔,指揮妖魔的本事,這位公子,冤枉人了吧?”
秦曦不好意思的看了秦翌一眼,上前一步,拉了拉秦昱的袖子,輕聲道:“六哥,是這個……妖魔要殺秦翌,秦翌只是正當防衛。”
秦昱還想說些什麼,昌平侯這時突然出現在湖心亭,掃視了一圈,尤其是在妖魔的屍體上停頓了片刻,纔開口道:“秦翌,你沒事吧?”
秦翌看了昌平侯一眼,又看了秦昱一眼。
這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啊。
至於嗎?
“我沒事。”秦翌微微搖了搖頭,平淡的回答道。
“這是怎麼回事?”昌平侯掃了一眼在場的三人,威嚴的問道。
秦昱剛到,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過,這可是一個趕走秦翌的好機會,於是率先開口道:“父侯,在秦翌來之前,我們一府上一切都好好的,但是,秦翌來了之後,纔多長一會兒,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您說這事怪誰?父侯,有些人,留不得。”
秦曦一聽,頓時急了。
要趕走秦翌?
雖然之前雖然討厭秦翌,卻從來沒有想過趕走秦翌。
秦翌是他們秦氏中人,只有她欺負的份兒,其它人欺負,可不行。
居京大不易。
一旦秦翌離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好過。
尤其是經過此事之後,她覺得秦翌這個人雖然討厭,不過,爲人還是不錯的。
“父侯,是這個妖魔僞裝成侍女,要刺殺秦翌,秦翌才反擊的,剛纔的動靜,是我弄出來的,您要罰,就罰我吧。”
昌平侯看了一眼,沒有爲說話的秦翌一眼,沒有輕易的下結論,走上前,站在妖魔的屍體面前,蹲下身體,仔細的翻查了一遍,拿出一隻帶血的鐵牌,輕聲讀出上面的幾個字道:“綠竹?二等侍女,馨香苑,是昕兒院子裡的侍女。”
秦曦眼睛突然一驚恐的圓睜,驚呼一聲道:“我想起來了,我說這個怎麼侍女這麼眼熟,原來她是昕兒院子裡的,我去找昕兒玩的時候,她還給我上過幾次茶呢,她,它……”
秦昱聽後,一陣後怕,也顧不得趕走秦翌的事了,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四周碎裂的侍女專門穿着的裙子,凝重的問道:“昕兒的侍女怎麼會是妖魔?”
他還有一句沒有說出口,若昕兒的侍女裡有妖魔潛伏,那裡其它人的院子裡呢?是不是也有妖魔潛伏?
雖然剛纔和昌平侯一直說妖魔可以控制,妖魔只是工具,妖魔沒有危害,但是,當真正的在自己的府上發現擁有潛伏的妖魔後,秦昱一下子慌了。
他突然想到剛纔秦翌說的那句話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若是普通的殺手,還能推到秦翌的身上,但是,妖魔,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推到秦翌的身上,只能是……
秦曦看到這事兒鬧大了,知道瞞不住了,這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昕兒的侍女,是我向昕兒借的,她出現在這裡,是,是我安排的……”
“什麼,你安排的?你……”秦昱聽後,驚恐的看着秦曦,似乎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
昌平侯不等秦昱說完就冷哼一聲,打斷了秦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用傳音秘術訓斥秦昱了一句道:“曦兒是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嗎?竟然第一時間懷疑上了自己的妹妹,混賬!”
昌平侯溫和的衝着秦曦笑着說道:“沒事,我們相信你,你只要如實說出來,就好了。”
秦曦不好意思的看了秦翌一眼,這才說道:“我,我藉着父侯交給我接待秦翌的機會,想要,想要作弄他一下,就,就在府里布置了一些機關,可是,秦翌沒有從大門進來,我的很多機關就派不上用場了,只有帶秦翌繞了一下路,才用上了兩個機關,可是,秦翌都毫髮無傷,不能奈何他,無奈,我只好使出了我的殺手鐗,將秦翌引到早就安排好的湖心亭,我,我在這裡安排了一個倒茶的侍女和,和下了醉夢丹的茶水,我,我就是想,就是想……”
昌平侯越聽臉色越黑,最後大聲訓斥道:“胡鬧!”
秦昱看着無奈的秦曦搖了搖頭,不過還是關心的問道:“你事先不知道她是妖魔?”
“當然不知道。”
“那它……”秦昱猶豫着還沒有問出口,秦翌就笑着說道:“她剛開始應該是沒有打長出手的,任務應該是潛伏,不過,它被我叫破了身份,而它又不認識我,看我年少,又擔心識破妖魔的秘法被普及,爲了消除隱患,這才悍而出手的。”
“對,對,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還好秦翌叫破了它,不然,這麼一個怪物潛伏在我的身邊,想想都害怕。”秦曦撫着胸口,一臉心有餘悸的說道。
秦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昌平侯倒是一臉欣賞的看着秦翌道:“早就聽聞你小小年紀就戰力非凡,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
這妖魔的氣息,和金丹境圓滿差不多,竟然一招就被秦翌滅殺,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昌平侯謬讚了。”
昌平侯這才接着問道:“不知,你是怎麼看破妖魔的身份的?”
妖魔的變化之能,在之前,昌平侯根本就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而對方可以隱藏躲過侯府的重重檢查,隱藏在自己女兒的身邊,由此可見妖魔的變化之能有多強。
而就像秦昱擔心的,有了一個,就很有可能有兩個甚至三個,昌平侯也很擔心,府裡還有其它隱藏的妖魔。
妖魔就算被皇族宣傳的再好,它也是吃人的怪物。
這樣的怪物隱藏在家人的身邊,怎麼可能不擔憂。
正所謂一事不凡二主,昌平侯乾脆直接了當的詢問起了秦翌。
“一些小手段,不足爲道。”秦翌能夠辯認出妖魔,是因爲諦聽神通發現不妥,因爲遊戲面板確認其身份,根本就不是妖魔和昌平侯等人認爲的秘法,不過,秦翌自然不會如實說,這個暫時不存在的秘法,反而可以成爲一個籌碼。
至於這個秘法,秦翌親眼見過妖魔,甚至還近距離的查看過妖魔的屍體,從妖魔的屍體中搜出了妖魔核心,有了這些,秦翌想要創造出這麼一個辯認妖魔的小術,並不難。
“小手段?這可不是小手段啊。”昌平侯讚歎道:“之前就聽聞你小小年紀,就天賦異稟,悟性驚人,創造出了很多的功法秘術,以前還感覺有些誇大,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凡,妖魔剛剛出現,辯認妖魔的秘法就出來了,厲害,真是太利害了。”
秦翌自然再次謙虛了兩句,昌平侯對秦曦道:“好了,你的那些小把戲,就不要在秦翌面前耍弄了,老老實實的送秦翌到昆明苑,聽到了嗎?”
秦曦趕緊老老實實的低頭行禮:“知道了。”
秦翌和昌平侯二人道別,跟着秦曦離開了湖心亭,秦昱看着秦翌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等秦翌走遠了,才焦急的上前一步,詢問道:“父侯,您爲何不讓秦翌交出秘法?”
昌平侯恨鐵不成鋼的道:“我拿什麼理由讓秦翌交出秘法?要是家族裡人人創造出秘法,都被我們強取,以後還有家族裡還有誰致力於創造功法秘術?你以爲,我們世家的家規,只是擺設嗎?它是我們世家維繫萬年,依然昌盛的關鍵,以後說話注意着點,三思而後言,不然,你這公子,也不要當了,丟人顯眼。”
秦昱其實說出口,就後悔了。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回卻是不可能了。
秦昱被昌平侯懟的滿臉漲紅,最後,還是妻兒的安危,壓倒了一切,再次提議道:“就算……那也可以請秦翌幫忙,幫我們清理一下府上的隱患啊。”
“隱患?你現在說妖魔是隱患了?你剛纔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昌平侯的諷刺,總是如此辛辣而犀利。
真是,這一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妖魔的出現,對於全人族來說,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但是,秦昱卻視而不見,等府裡出現了潛伏的妖魔,這才慌了。
唉,這是估計就是人族的通病吧。
可是,其它人可以有,但是,他們這些世家,他們這些一言決定人族命運的掌舵人,卻不能。
只可惜,秦昱估計一輩子,也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秦昱羞愧的吶吶不言。
昌平侯搖了搖頭道:“我們先自查吧,等沒有辦法了,再請秦翌幫忙吧,他就居住在府裡,就算最壞的情況出現了,再請秦翌出山也不遲,至於秘法,總要等解決了此次的隱患之後,才提吧。另外……”
昌平侯的話突然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屁股坐歪的兒子一眼,剩下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了,而是不耐煩的衝秦昱揮了揮手道:“好了,此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
秦昱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拱了拱手,向昌平侯告辭,昌平侯最後,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遍道:“此事隱秘,在我行動之前,誰也不能說,聽明白了嗎?”
秦昱翻了一個白眼道:“聽明白了。”
昌平候一看秦昱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果然高估秦昱了,失望的搖了搖頭道:“不,你沒聽明白,我說的人裡面,包括了你的妻兒,你的兄弟姐妹。”
“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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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昱覺得,昌平侯的做法,有些極端了,這麼大的隱患,怎麼可以不知會妻兒一聲,通知兄弟姐妹一句呢?
昌平侯揉了揉太陽穴,衝着秦昱揮了揮手道:“我會以最快時間解決此事的,好了,你下去吧。”
秦昱最後還是無奈的領命離開了。
等湖心亭只剩下昌平侯一人時,這才無力的坐在石凳上,望着清澈的湖水,深深的嘆了口氣。
“阿旭,你是還活着,多好啊。”
其它的公子越是不爭氣,昌平侯就越是懷念早逝的秦旭。
天妒英才啊。
他傾心培養的最完美的繼承人,就這麼被皇族給毀了。
昌平侯每每想到這一點兒,就氣不打一出來,對皇族的怨氣就重一分。
昌平侯休息片刻,立刻收斂了雜亂的思緒,再次站起來,又成爲了威嚴冷靜睿智的昌平侯了。
“去,將這隻妖魔的屍體,交給厲老,他不是一直說只差一隻妖魔給他研究嗎?將這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替我問一句,他要的我給他了,他什麼時候給出妖魔最詳細的情報,什麼時候研究出分辨妖魔的法器或秘術,什麼時候研究出針對妖魔的法器和秘術,我要一個具體的期限。”
影衛瞬間出現,單膝跪地,領命之後,手一揮,將地上妖魔的屍體收起,然後再次消失不見了。
影衛離開後,昌平侯轉頭看向昆明苑的方向,喃喃自語道:“遠水解不了近渴,估計,最後還是要求到秦翌那裡。可是,風水之術我還沒有想到如何回禮,這個,又該如何?”
昌平侯知道,秦翌剛一見面就送他風水之術,除了有見面禮,還有感謝他出手幫助周博遠安全進京的謝禮,但是,這個禮太重了,他必須回禮,不然以後,他和秦翌如何相處?
“要是阿旭還活着,就好了。”
秦旭要是還活着,他使喚起秦翌來,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渭水秦氏和秦翌關係,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若即若離,半主半客。
昌平侯又想到了早逝的秦旭,無奈的再次嘆了一口氣。
“此事,可不是我一家之事,這下,看你們怎麼說,哼!”
既然他的府裡有妖魔潛伏,那麼,其它府裡,估計大概率也有妖魔潛伏。
根據昌平侯對當今這位皇帝陛下的瞭解,這種事,他絕對做的出來。
“呵呵,真是可笑,口口聲聲,是爲了人族大義,是爲了度過靈潮之劫,不過是藉口罷了,一切都是爲了鞏固自己的皇權。”
要不然,已經宣佈只用於應對靈潮之劫的妖魔,如何會出現在他們這些世家貴族的府上?
昌平侯望着躍出水面的紅白相間的鯉魚,輕聲道:“此事,或是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