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追根溯源,治世之道

第344章 追根溯源,治世之道

秦愷離開後,整個半山別院只剩下秦翌一個人了,秦翌站在石桌前,回望關押周博遠的房間,眼中充滿回憶的喃喃自語道:“周博遠……”

秦翌回憶起了第一次見到周博遠的場景,當時,他纔剛剛離開秦家村,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對未來充滿了期待,正是在這樣的好奇與期待中,他見到了周博遠。

第二次,是在青霖縣城,不過,兩人並沒有見面,不過卻和老師有一場隔空對絕,周博遠似乎敗了,自此離開了青霖縣,只是,現在看來,也不知道當時是否是周博遠有意爲之。

第三次是在長坡郡的御獸城,這次周博遠受了重傷,被人追殺,尋求庇護,主動找上了老師他們一行人,秦翌甚至還藉此頓悟,完成築基,正式成爲武者,隨後周博遠主僕二人和他們師徒三人同行過一段時間。

最後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裡了,隔着琉璃門,隔着陣法結界,看到了被秘密關押在這裡周博遠,只是事關老師的佈局,當時的秦翌並沒有和周博遠說話,隔着琉璃門望了對方一眼,就離開了。

只是,半年時間過去了,隨着洛京形勢的變化,隨着老師的死亡,隨着封瑜的迴歸,無論老師之前在周博遠上布了什麼佈置,現在都已經過時了。

“老師從小就教導我,不要迷信權威,尤其是不要迷信他,要有自己的主見,要因時因勢而動……”秦翌說到這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接着說道:“老師,現在,我就要按自己的想法,按當前的形勢,打亂您的佈局,重新進行佈局了。”

秦翌重新睜開眼時,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睿智。

沒有絲毫的猶豫,大步的走進了地下密室,事隔半年,再次隔着琉璃門,見到了周博遠。

周博遠的模樣看起來和半年前沒有一絲變化,好像時光在沒有周博遠的身上流逝似的。

此時的周博遠端坐在那裡,低頭讀着書,神情悠然,好像在自家的書房裡讀書似的,一點也看不出被關押囚禁,限制了人身自由的感覺。

周博遠的氣色也非常好,看來之前的傷勢也已經恢復,甚至可能實力還有所突破。

秦翌心中一動,之前周博遠就是先天圓滿,再突破,可就是金丹境了。

不過,看周博遠的樣子,實力修爲並沒有突破。

“只是武道意志突破了嗎?”

周博遠畢竟是被關押的人,就算武道意志突破到了金丹境,沒有修煉資源,也無法真正的突破到金丹境。

畢竟,別人可不是他。

可以用風水陣藉助天地元氣來突破。

其它人突破,只能除了法功秘術,除了境界的突破,還要靠修煉資源的積累。

之前看來複雜難解的陣法,在秦翌的面前,卻顯得漏洞百出,秦翌沒有動用秦愷給他的令牌,手心出現了一個陣紋,印在陣法結界上,臨時破解了陣法,打開了結界,推開了這道囚禁了周博遠許久的大門。

琉璃門的打開,終於驚醒了正沉浸在讀書中的周博遠,他瞬間擡起頭,看向緩緩打開的琉璃門,看清進來的人的模樣後,周博遠詫異的道:“秦翌,是你?”

詫異過完,周博遠的神情瞬間平靜,若所所思的自語了一句道:“秦旭終於要動用我這個棋子了嗎?”

隨後微笑着擡起頭,打量着秦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秦翌,你的天賦果然不錯,已經成長起來,可以獨當一面了嗎?”

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周博遠不由感嘆道:“當年找到我的人是你,現在送我離開的人也是你,秦翌,我們果然有緣啊。”

秦翌站在那裡,沒有說話,等周博遠發完感慨之後,才緩緩開口道:“不要把自己說的多麼悽慘,當年周先生爲了活命找上老師的時候,應該就有成爲棋子的覺悟吧。”

周博遠放下手中的書簡,灑脫的笑道:“秦翌小友誤會了,我言語之間並沒有怨懟之意,只是長時間沒有人配我說話了,話有些多而已,不錯,我爲了活命,自然已經做好了成爲秦旭棋子的準備,秦旭也信守承諾,護住了我的周全,治療好了我的傷勢,請想念我,秦翌小友,這對周旭,心中只有感激,絕對沒有一絲怨懟。”

秦翌深深的看了周博遠一眼,沒有相信也沒有說不信,只是隨意的坐在周博遠的身前,問道:“周先生,在看什麼書呢?這麼入迷?”

周博遠將竹簡攤開,放在石桌上,一邊給秦翌看,一邊笑道說道:“沒什麼,正在讀《易》,小時候就學過,可是,現在讀來,依然有新的感悟,而且每次閱讀,都有新的感悟,其中的變化,無窮無盡,蘊含的道理,浩瀚無垠,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先賢真的是智慧卓絕啊。”

秦翌看着竹簡上那熟悉的文字,不由的回憶起了兒時在秦家村裡跟着老師讀書的場景,輕笑道:“周先生知道《易》的出處嗎?”

周博遠看了秦翌一眼,自嘲着笑問了一句:“秦翌小友是在考校我?”

不過,周博遠還是順着秦翌的話,接着說道:“我雖然不像秦翌小友出身世家,又從小得遇名師,帶在身邊悉心教導,不過,周某卻出身黎陽學院,師從章懷太子,受的也是精英教育,黎陽學院當年的藏書閣可是對標的皇家藏書閣,周某不才,當年可是閱盡了黎陽學院所有的書籍。”

秦翌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周博遠,周博遠看秦翌不接話,一點捧哏的自覺都沒有,唉,又是想念同窗好友的一天啊。

周博遠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易》經過數次編纂整理,其出處已經不可考,不過,我卻從文聖所著的《易經》中看到過關於此事的註解,文聖猜測,《易》是龍聖晚年所做,是龍聖的晚年的集大成之作,雖然不是什麼武功秘術,卻思想深邃,充滿哲思,引人發悟,是一本啓迪智慧,看破世事的經典箸作。”

說到最後,周博遠由感而發道:“之前,看文聖的解釋,只知其意,卻不解其意,直到被關在這裡之後,我重讀《易》,才明白其中的真意。”

秦翌突然問道:“你就是通過讀《易》,武道意志突破到金丹境的?”

周博遠本能的點了點頭,隨後猛然擡起頭,詫異的看着秦翌,一臉複雜的看着秦翌感嘆道:“秦翌小友好眼力,我的修爲境界沒有突破,只是武道意志突破了,竟然就被你如此輕易的給看出來了,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好的眼力,真是厲害啊。”

怪不得秦旭這麼放心的讓秦翌來處理自己的事呢,原來,秦翌已經這麼厲害了,現在,周博遠懷疑,就連閉關潛修後無論心智和實力都有所突破的自己,或許也不是秦翌的對手。

因爲從小在秦旭身邊長大,看過兩次秦翌頓悟,武道意志突破的事,再加上秦翌的感知本來就非常敏銳,還在達到空之境的心神境界,對此秦翌的確比一般更加的敏感,更加的容易看出其中的變化來。

秦翌沒有接話,右手隨意的擺弄着石桌上的竹簡,輕笑道:“只讀《易》就突破了,周先生好生厲害。”

周博遠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翌,搖了搖頭,解釋道:“《易》雖然經典,不過也只是一卷書罷了,它只是一把鑰匙,真正讓我的武道意志突破的,還是先前的經歷,還有安定下來後的反省和領悟。”

說到這裡,周博遠嘆了口氣道:“我也是直到那時,才明白,我應該如何施現我的志向。”

文武之道的一大特色,就是對武道意志的開發利用上,用“志向”取代了玄之又玄的武道意志,它的出現,讓文武之道凝聚武道意志簡單了很多,前期的進境也變得非常快,不過,缺點也非常明顯,一旦到了先天境,志向的施展成爲了制約武道意志的最大阻礙。

而突破到金丹境更需要志向得到進一步的施展。

但是,知易行難,志向雖然早已明確,但是如何實現卻非常難,僅這點就困擾了無數的文武之道的武者,讓無數武者困在了先天境圓滿,不得寸進,只能看着似乎觸手可及的金丹境,望洋興嘆。

當年的老師如此,當年的周博遠,同樣如此。

而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縮影,是無數文武之道的武者的縮影。

周博遠想到先天境圓滿之後,爲了突破,自己所做的努力,不由唏噓不已:“我當年走遍中原,混跡江湖,從軍營和廟堂走了一圈也沒有明白的事,最後卻在被當成棋子的過程中明白了,說來,真是諷刺啊。”

“哦,周先生的志向是什麼?”秦翌好奇的問道。

周博遠哈哈大笑着說道:“其實,我們黎陽學院出來的人的志向都差不多,都繼承了院長的宏志,希望可以守護中原,希望未來人人如龍。”

“守護中原,人人如龍,真是好志向啊。”秦翌一邊捲起石桌上的竹簡,一邊說道:“怪不得周先生,寧願混跡江湖,流歷民間,也對世家敬而遠之呢,周先生這是將世家當成了道敵啊。”

修習文武之道的武者,將阻礙自己志向施展的敵人,稱之爲道敵。

文武之道的武者也是五大流派中內鬥最厲害的武者。

據說在民間還體現的不明顯,但是在朝堂裡就體現的非常明顯了,因爲志向的衝突,利益的衝突,每一件政策的發佈和實施,都是一次站隊,都是一次黨爭,而且,可能昨天兩人還因爲之前的政策而結爲了堅定的盟友,今天就因爲新政策的出臺而成了道敵。

據說,朝堂之上,每一次新政策的出臺,都有人因爲武道意志崩潰,而絕望的撞柱而亡。

這也是朝堂越來越守舊,越來越不願意發佈新的政策的主要原因。

“只是,之前的事,好像是皇族的事吧,你們黎陽派不是有名的保皇黨嗎?周先生怎麼因爲揭露皇族的糗事而突破了呢?”秦翌接着用最平淡的語氣,問出了這句誅心之語。

周博遠身體微笑一震,深深的看了秦翌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秦翌小友,還是沒有變啊,當年就因爲我的唐突,對我誅心,這次剛見面,你又對我說出如此誅心之語……”

這是見不得他好啊。

不過,周博遠的武道意志既然可能突破到金丹境,自然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並沒有被誅心,臉上帶着輕鬆的笑容說道:“秦翌小友,你不用挑撥我和皇族的關係,我既然因此事而突破到金丹境的境界,自然是相通了裡面的關鍵,皇族也是世家,皇族甚至是最大的世界,也是阻礙人人如龍最大的阻礙。”

秦翌卷好竹簡,將它放在桌面上,一邊推到周博遠的身前,一邊說道:“周先生沒說的是,皇族也是守護中原最重要的屏障,對不對?”

周博遠沉默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秦翌小友,真是才思敏捷,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確,靈潮之劫在即,皇族不可輕動,不過,皇族有些事卻有違初衷,我認爲需要限制,我並不是針對皇族,我只是希望皇族可以用正確的方式守護中原,而不是走上邪路,用邪門歪道來守護中原,這樣,就算最後守護了中原,其代價也將是難以想象的。”

秦翌似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略過“守護中原”這個話題,接着問道:“周先生爲何認爲,‘人人如龍’最大的阻礙是世家呢?”

周博遠不解的看了秦翌一眼,不明白爲何秦翌會問出如此簡單的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世家封鎖武道傳承,不讓武道在民間的傳承,世家壟斷修煉資源,不讓修煉資源被民間得到,世家壟斷朝堂的官位,讓民間的武者不能施展心中的抱負,世家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卻佔據了最好的傳承,最好的資源,最好的官位,肆意的左右天下的走向,施展心中抱負,根本不顧天下黎民百姓的死活。”周博遠恨恨的說道,說完之後,看着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的秦翌,嗤笑一聲道:“怎麼,渭水秦氏的三代嫡傳的翌少爺,可有什麼指教?”

果然是典型的文武之道的武者,只要涉及到志向,就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只要認準了誰是他的道敵,就立刻忘了之前所有好感,充滿了攻擊性。

秦翌眼神平靜的看向周博遠,接着問道:“你有想過,爲何世家要如此做嗎?”

“還能因爲什麼?”說到這個話題,周博遠失去之前維持的從容,激動的站了起來,衝着秦翌吼道:“爲了維持他們的統治,爲了維持世家的榮耀,在他們這些世家的眼裡,除了世家子弟,其它人,甚至連人都不是!世家只是把黎民百姓當成會說話可以和他們交流的牛馬!世家根本就不把黎民百姓當人看!”

秦翌微微皺着眉頭,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你確定,你說的是世家子弟?就我所知,渭水秦氏的子弟,無論嫡庶,無論主脈還是支脈,從小就被收籠在一起進行教導,長大之後,也大都在昌平城,昌平山莊和秦家軍三個地方,其它地方少之又少,他們的教育很嚴苛,大都很受規矩,就算使壞,也大多在家族內部使壞,懲罰的力度也很大,壞了規矩的人自然也就失去了家族中應有的地位,就我所知,並沒有渭水秦氏並沒有世家子弟,禍亂地方。”

“哼,你們需要親自動手嗎?你們有那麼多的附屬家族,那麼多的附屬勢力,那麼多的手下,你們想做什麼,直接下令就可以啊!秦翌,你以爲你的這種說法能給世家洗白嗎?真是幼稚。”

秦翌依然非常的平靜的說道:“我的年紀輕小,閱歷有限,可能並沒有遇到過吧,不過,我在青霖縣時,倒是遇到過一個縣級的豪族,他們依附於你們黎陽學院出身的縣令,在縣城作威作福,做惡多端,多有不法,反而我們向南一脈,雖然也在青霖縣,卻守着秦家村,沒有任何逾矩之處。”

“青霖縣令?你說的是趙淮安?”周博遠緩緩的坐了下來,搖了搖頭道:“趙淮安只是特例,青霖縣只是特例,不足爲憑。”

秦翌搖了搖頭道:“或許吧,不過,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世家雖然封鎖傳承,壟斷資源,不過,他們並不是蛀蟲,並不是禍害,就拿渭水秦氏爲例,每次靈潮之劫,渭水秦氏都會鎮守昌平郡,死死的抵抗北狄鐵騎的入侵,直到昌平山莊被移平,昌平城被破,渭水秦氏子弟調零,然後再次重新山莊,重建郡城,三百年一個輪迴,直到現在,還在堅守着,是中原抵擋北狄的血肉長城,周先生,您說,世家若是不將資源壟斷,如何能在三百年內迅速的恢復,如何可以抵擋北狄鐵騎的入侵?周先生,難道我渭水秦氏不配擁有這些修煉資源嗎?”

周博遠臉色數變,不過,還是大聲反駁道:“這都是狡辯,你怎麼知道,將這些資源放開,換成黎民中的天才,效果不會更好?這樣以來,肯定會出現更多的武者,肯定會更好的抵擋北狄,也不用你們世家的自我犧牲了。”

秦翌搖了搖頭道:“你說了,這是假設,是‘說不定’,但是,事實卻是,我們渭水秦氏等世家已經按我之前說的那相模式,做了一千多年了,中原要地,經不起任何一點差錯,你能保證,得到資源的人,都可以誓死殺敵,你能保證他們可以做的更好嗎?”

不等周博遠回答,秦翌就接着說道:“你不能保證,而且,你也賭不起,你如此,世家如此,皇族也如此,皇族之所以能夠成爲皇族,正是因爲他們負責的是鎮壓聖山,鎮壓靈潮之劫中壓力最大的地方,直面的是靈潮之劫的主戰場,所以,皇族擁有了指揮天下所有人的權力,擁有了壟斷絕大部分資源的權力,擁有了凌駕於世家之上的權力,但是,代價,卻是直面靈潮之劫的主戰場,代價卻是皇朝的崩塌,代價卻是皇族近乎全滅。”

秦翌看着沉默下來的周博遠,語重心長的道:“周先生,權力和義務從來都是對等的,正是因爲世家和皇族擁有了這些義務,所以他們才擁有了這麼大的權力。”

好一個權力和義務相對理論啊。

直接爆殺!

周博遠辯無可辯,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聲來,最後,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幾下,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苦笑着擡頭看了秦翌一眼,搖了搖感嘆道:“真是好一張靈牙利口,鐵齒銅牙啊,我竟然又被你說的心神動盪了。”

一如當年在御獸城相遇時,被說的差點破了他的道心。

秦翌輕笑一聲,拱手道:“只是就事論事罷了,還請周行生勿怪。”

“哼,不敢,不敢。”周博遠努力平復着心神的動盪,心有不甘的回了一句。

“周先生,其實我的志向和你們黎陽派很像,都是守護中原,人人如龍。”

周博遠詫異的看了秦翌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不信,就差直接了當的說出“真的?”兩字了。

秦翌接着說道:“我雖然是渭水秦氏出身,不過不是主脈,只是支脈,我從小在南疆長大,在一個小山村裡出生,父親是一個農民,是地地道道的農民的兒子,若不是遇到老師,我估計和村裡的其它孩子一樣,八歲的時候進入訓練營,成爲秦家軍的一員,然後等靈潮之劫爆發,死守長城,戰死在長城腳下呢。”

秦翌的話觸動了周博遠。

因爲這個假設,是成立的。

“我對渭水秦氏其實並沒有什麼認同感,我更多的是站在黎民的角度去思考問題,這點,老師在教導我的時候,也很是頭疼,不過最後,還是以引導爲主,向我說解釋了世家存在的意義,我給你說的這些,就是老師當年教導我的內容的總結。”

周博遠聽到剛纔那些駁倒他的話,出自秦旭之口,頓時臉色一鬆,感嘆道:“原來是青玉公子的論點,博遠受教了。”

提到青玉公子,周博遠順口問候一句:“青玉公子還好吧?”

秦翌的身體一震,緩緩的搖了搖頭道:“老師於一旬前,已然逝世。”

周博遠聽後,身體也不由的一震,震驚的道:“什麼,青玉公子,死了,這,這……”

當年,許多人猜測青玉公子早就死了,直到在青霖縣遇到秦旭,才明白青玉公子並沒有死,雖然實力十去八九,但是依然非常康健,他還以爲以渭水秦氏的底蘊,秦旭已經逃離了死劫,只是爲了安撫皇族,纔將秦旭發配邊疆,沒想到……最終還是死了。

突然,周博遠意識到了什麼,秦翌怪不得剛纔說和渭水秦氏的認同感並不強呢。

雖然血脈相連,不過一個主脈一個支脈,血脈早就非常稀薄了。

秦翌和渭水秦氏的連接點,就是青玉公子,現在,青玉公子死了,秦翌與渭水秦氏的連接點也斷了,就算有着血脈之間的聯繫,因爲青玉公子有着一段香火情,但是,秦翌就可會真心的爲渭水秦氏付出嗎?

不見得吧?

尤其是秦翌這種天賦和智慧的人,更是如此了。

在自己的志向和不親近的家族相悖的時候,他會向着家族?

纔怪。

所以,秦翌前來找他,並不是他之前猜測的是秦旭的意思,而是秦翌自己的意思?

所以,之前的猜測可能是錯的,秦翌找他可能並不是爲了之前猜測的,用他換取家族利益?

等等,秦旭死了,秦旭的死歸根結底是皇族的鍋,所以,秦翌爲了向皇族復仇才找的他。

找他的目的是爲了收服他,還是……繼續用他這個棋子,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秦翌不願再說秦旭的話題,接着說道:“我認爲,當前的主要矛盾,就是如何更有效的扼制靈潮之劫,只有擺脫了靈潮之劫的威脅,才能真正讓世家失去壟斷的資源的正統性,才能將資源重新分配,纔有可能實現人人如龍,要不然,人族的重點只能在守護中原,根本不可能實現人人如龍的願景。”

周博遠聽後眼睛一亮,點了點頭,但是想到靈潮之劫的可怕,想到近二千年的無數人族的前仆後繼的犧牲,才勉強的守住了中原,他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剛剛升起的希望也再次熄滅。

“擺脫靈潮之劫?此事,談何容易?”

怎麼聽,都像是天方夜談,不切實院。

秦翌看出了周博遠已經心動了,於是身上升起武道氣場,周博遠的武道意志已經金丹境,秦翌用的金丹境的武道氣場,並沒有鎮壓住他。

周博遠震驚的看着秦翌,不敢置信的道:“你,你,你已經金丹境了?這,這,怎麼可能?”

秦翌纔多大,竟然就已經突破到金丹境了。

據他所知,當今朝代,可以達到這種成就的,也就只有他們的院長,章懷太子了。

“我已經走出了屬於自己的武道,我武道的核心就是風水之術。”說到這裡,秦翌從揹包空間取出一個空白玉簡,當場將風水之玉刻錄其中,交給周博遠道:“重點看一下風水陣。”

周博遠將信將疑的看了秦翌一眼,接過玉簡,放在眉心,當場讀了起來。

越讀,越是被風水之術的浩大和精妙所震驚,雖然只是最基礎理論和入門的知識,更像是一個大部頭的目錄,不過已經足夠了。

周博遠移開玉簡,一臉複雜的看着秦翌,沒想到,只是這麼短時間不見,秦翌就已經成長到了現在這種程度了。

天才,真是不能用常理來揣度啊。

“你的意思是,用風水陣守護中原?”

秦翌點了點頭道:“不錯,只要佈置好籠罩整個中原的風水陣,那麼,我們就擁有了最堅實的陣地,周先生讀過兵法,應該明白,當防守的一方,擁有了堅實的陣地的重要性吧。”

“當然,五倍圍之,十倍攻之。假若我們擁有了堅實的陣地,就可以用之前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守護中原了,到時,我們不僅可以防守,甚至還有餘力,進行反攻!”

說到這裡,周博遠也不由的激動的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重新坐回石桌前,面朝秦翌,依然激動的用發顫的聲音說道:“您若是做到這一點,就是當代的聖人!不,不止如此,您將開創新的時代,我們人族將會開啓新的篇章!”

秦翌神情依然平靜,搖了搖頭道:“周先生過獎了。”

周博遠哪裡不明白秦翌的用意,當即大禮拜道:“我願追隨在您的左右,誓死完成這偉大的目標。”

等周博遠說完,秦翌才趕緊上前一步,將他扶了越來,拍了拍周博遠的肩膀,道:“好,好,能得周先生相助,如虎添翼也,我們接下來,好好的來說一來,你接下來應該做的事。”

兩人在秘室之中密謀良久才結束,周博遠雙眼堅定,身上充滿了幹勁兒的起身向秦翌行禮道:“在下已經迫不及待了,這就下山,前去洛京,爲第一步做準備。”

秦翌拿出秦愷之前給他的令牌,交給周博遠道:“這是控制此處別院的令牌,以後就是你的了,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周博遠接過令牌,拱手致謝道:“多謝主公,對了,我的持劍童子他……”

“你說周厚吧,他應該沒事,渭水秦氏還沒有那麼小氣,爲難一個不相關的小輩兒,等出去之後,我就給你找來。”

“讓主公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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