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求婚成功, 接下來的打雪仗環節,他和陸欣就成了衆矢之的。一羣人嗚哇亂叫的滿院亂竄着你追我趕,吸引圍觀的遊客也加入進來, 到最後就成了大亂戰。
許安安玩兒瘋了心, 抓了雪球胡亂團完了, 轉過頭見着三步開外陸欣後背空門大開, 就毫不猶豫的擡手丟過去。
陸欣被一招擊中後心口, 當即跳腳,扯着嗓子鬼叫的時候手裡動作也沒落下。
一連兩擊都打了個空,陸欣氣急敗壞的叉腰聲討:“許安安!你跟誰一撥的!你再打我一個看看!”
許安安把旁邊的顧承愈拽過來當人肉盾牌, 又把另一隻手裡的雪球也丟出去,呼着奶白色哈氣咯咯笑個不停:“我打你了怎麼樣?有本事你打回來啊!”
“許安安!”陸欣跳腳, 重新彎腰抓了兩把雪, 就撒丫子去追已經丟開顧承愈躥出去老遠的許安安:“臭丫頭片子!你別跑!你給我回來!”
表姐妹倆你追我趕的跑出去七八米遠才停下, 然後以阿來爲圓心展開拉鋸戰,相互喊話“你給我過來”。
阿來站在中間當夾心, 前胸後背都遭到誤傷又不能還手,就扯着嗓子喊“顧隊”。
顧承愈慢悠悠往過跑,跟着阿來一起把火力往旁邊看熱鬧的大升身上轉移。
三秒鐘之後,許安安拉着陸欣追在大升後面大喝“你別跑”,阿來撣掉了身上的雪渣, 看向顧承愈壓低聲音道謝:“顧隊, 謝了。”
“嗯。”顧承愈應得漫不經心, 看着許安安滿院子追着大升跑到帽子都歪掉, 嘴裡的哈氣就跟着笑聲一起往外冒——現在阿來成功擊破, 剩下一個卓懷謙,到底是用武力解決?武力解決?還是武力解決?
上午打雪仗, 中午吃自助,下午到室內開始泡溫泉的時候,許安安靠在顧承愈身上,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
向日葵電量耗盡沒了骨頭一樣往溫泉池子裡滑,顧承愈把人撈起來想了想,就把許安安疊在身上抱着。
許安安哼哼唧唧:“幹嘛呀……”
“沒事兒。”顧承愈把懷裡的不耐煩向日葵安置好,完全忽略旁邊尺子裡的噓聲:“行了,睡吧。”
許安安挪挪蹭蹭,調整好姿勢就不再動作。池子裡的溫泉水因爲這兩下動作往外漾出去一圈一圈的水波紋,波紋打到池子邊上又反向漾回來,一起一伏就在美人肩膀上留下水珠一二三四五六顆。美人皮膚白皙緊緻,繃在半圓的肩膀骨架上,水珠在凝成的同時,就跟着滾落。
水波淺淺,一圈圈漾出去又漾回來,一點兒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顧承愈覺得,這個冬天,似乎也不是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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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池子裡睡過了午覺,許安安滿血復活。晚上吃飽喝足,一首跑調跑到姥姥家的《我要你》唱完,險些沒朋友。
留住好時光的娘子軍在陸欣的帶領下把還要“再來一首”的跑調狂魔從臺上架下來,被威脅了“信不信我扣你們的工資”,就把許安安往顧承愈的懷裡推:“顧老闆,送你一個老闆娘,趕快打包帶走!不收餐盒費!”
顧承愈從善如流,拉着許安安退席出來,一刻不停、大步流星的放房裡奔。
許安安被拉着手,全程小跑跟着,進了房間被抵在門板上撞到後腦勺,就咧着嘴去瞪顧承愈。
“操作失誤,操作失誤。”顧承愈把人抱進懷裡揉,潦草到近乎敷衍。等重新把許安安往門板上抵好了開親,就長了心眼兒伸手護住向日葵已經被揉得頭髮亂糟糟的後腦勺。
許安安今天穿了新買的羊絨衫,被顧承愈不管不顧的扯歪了領子,又開始瞪眼睛:“我新買的!”
顧承愈肩膀上捱了巴掌,呲牙咧嘴表情誇張,將許安安放開一些就摸索着下襬把向日葵身上的羊絨衫往起撩。
許安安的兩隻胳膊率先解放,下巴被衣領卡住,腦袋兜在衣服裡甕聲甕氣:“顧承愈!你要死啦!”
顧承愈幫着許安安把兜住腦袋的羊絨衫扯下來,把人重新抱過來一邊往牀邊帶一邊去摸向日葵後背的內.衣釦。
度假溫泉的客房牀墊沒有顧承愈家裡的好,兩個人疊在一起倒上去,“吱呀”聲拖着不堪重負的長音。
房間裡開着空調,溫暖但也乾燥。
以舌尖舔舐爲結尾的親吻是潮.溼的,可過不了多久,被吻過的皮膚就因爲暴.露在乾燥空氣中而變得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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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安抱着顧承愈的後背一點一點的摸,摸到肩胛骨下面的圓圓疤痕,就一圈一圈的描摹着不規則的圓周對他的親吻揉捏進行迴應。
意亂情迷,欲.望被空調口的暖風烘得乾燥易燃。許安安擡腿去蹭顧承愈的腰帶,眼睛裡冬雪已經融成了春水。
“想我沒有?”顧承愈撐着手臂起身,居心不良。
許安安擡腳踢踢皮帶正中的金屬方扣,一招制敵:“老闆,你好壞~~~”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飄雪,是細小的、薄薄的絮狀。
紅塵人間的溫度高到不可思議,晶瑩的雪花落下來化成水攪入男.歡.女.愛,瞬間便淹沒一切。
許安安覺得,這一場雪,似乎是下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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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誼活動結束,留住好時光開始進入新一輪聖誕檔的促銷宣傳。許安安趁着忙起來之前,先給顧承悠去送了一趟親子寫真。
顧家的那隻三花兒因爲天冷懶惰了不少,趴在地暖地板上任誰來逗都巋然不動。
顧家老爺子把孫女兒和重孫的寫真放在膝蓋上一張一張的翻看,看到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你們這個沒我那個好”。
午飯過後,小毛頭怎麼都不肯睡覺,顧承悠一邊把爺爺的三花兒從兒子的魔爪下解救,一邊幫着同事詢問各檔價位的婚紗照都包含什麼。
成露在旁邊跟着一起聽,聽完了就打趣許安安:“等以後你結婚的時候,準備給自己拍個什麼價位的婚紗照。”
“最貴的那個價位。”許安安如實回答:“反正我是老闆,到時候就讓他們全部加班修片,修得沒讓我滿意,就直接扣工資。”
“誒呦!了不得!了不得!”成露拍着許安安的手笑,過後就去給顧承愈遞眼色。
顧承愈動動嘴脣就算迴應,晚上把許安安送回家,從平安裡出來就調頭去了之前卓懷謙介紹給他的那家花店。
晚上八點鐘,花店的捲簾門已經拉下來一半,顧承愈彎腰進去,跟老闆娘打招呼:“在聊什麼呢?”
“閨女明年就高考了,我讓小卓給參謀參謀,女孩子選什麼專業,出來之後能找個好工作。”老闆娘站起來給顧承愈讓座,自己進去裡間把準備好的玫瑰拿出來:“你看看,這個是咱們自己的玫瑰,味道香、花型好、長得也紮實,一點兒都不比進口的差。”
顧承愈按照老闆娘說得聞味道、看花型,又捏捏花瓣層疊的花朵,“嗯”了一聲就拿出皮夾去找銀行卡:“那行,就要這個吧。您費心,幫忙給挑最好的。”
“這個你放心,我都跟供貨商那邊交代了,貨到之後,我第一個過去挑。”今年最大的一單生意談成,老闆娘眉開眼笑,討喜話說完了還沒忘繼續給自己拉生意:“你這麼浪漫,你們家的媳婦兒有福氣。等到後面結婚的時候,你可得記得還來照顧我的生意!”
“那是一定。”
“對了,除了玫瑰,你還要不要選一些別的花搭配,算我免費贈送。”老闆娘去拿POS機,好心詢問
“謝謝,不用了。”顧承愈婉拒,低頭去按密碼——美人就要配紅花,別的什麼再好,放進去那也是多餘。
卓懷謙在旁邊看着顧承愈刷卡結費,等到從花店出來纔開始吐槽:“大哥,您這可真是下了血本兒追媳婦兒啊。別怪我說話不好聽,小心婚前婚後落差太大,自己掉進自己挖的坑裡爬不出來。”
顧承愈今天心情好,慢條斯理的撣撣大衣上沾着的白毛毛,笑容親切到反常:“那不然呢?要是等到好好的媳婦兒變成前女友,到時候想下血本兒,也得追得回來。”
“顧承愈。”卓懷謙嘴角一抽一抽的完全控制不住:“聊天兒就聊天兒,不帶你這樣揭人傷疤的。”
顧承愈拍拍好兄弟的肩膀,斂正神情說出來的一句話有些沒頭沒腦:“小卓,我以爲你知道,這輩子能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有多不容易。”
卓懷謙沉默,嘴角已經抽搐到顧承愈肉眼可見。
顧承愈又把好兄弟的肩膀捏一捏:“套用我未來後老丈人說的一句話,終歸是自己喜歡的姑娘,低個頭認個錯都不叫事兒。她們高興,不比什麼都強?小卓,這口氣,你最後爭贏了,又能怎麼樣?”
卓懷謙仍舊沉默,典型的死要面子。
顧承愈把該說的說到,迴歸正題:“到時候去接你嫂子的時候,記得態度親切、保持微笑,懂?”
“懂。”卓懷謙應得不情不願,他覺得,冬天的時候,花店裡就不應該賣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