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明妝手中的玉佩悄無聲息消失在手中。
出現在了她的背後,在千鈞一髮之際化作護盾,牢牢擋在了那隻纖纖玉手的前方。
咔嚓!
一掌看似輕飄飄的印下,落在玉盾上面卻陡然間變得重若千鈞。
玉佩碎裂,那隻纖細的手掌縮回到了茫茫水汽之中,再也不見蹤跡。
但明妝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大意。
因爲她的靈識已經被這些水霧壓縮到了一個極其狹小的範圍之內,無法像平常一樣順暢展開,對於周圍環境的感知細微靈敏程度也大大降低,根本就難以提前發現暗處隱藏的危險。
無法發現,便預示着難以做出有效防禦,更難對其進行反制和摧毀,只能處在一個被動挨打的局面。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還好,不用顧忌什麼,但現在身邊還有一衆弟子門人需要她的保護,不抓緊時間破局的話,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宗門的降臨弟子便可能會全軍覆沒,只剩下她一個人獨存。
突然間,一聲淒厲慘叫從不遠處傳來,也讓明妝的心不斷跌落下去。
事情,果然朝着她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了。
但是,她一時間卻找不到太好的辦法破解這些水霧的影響,只能是不停向外釋放靈識,將所有弟子盡數籠罩在內,防備等待着下一次攻擊的降臨。
數個呼吸後,明妝心中猛地一動,閃電般朝着左側移出數丈距離,手中玉佩大放光芒,攔在了自己和一個弟子的身前。
下一刻,一隻纖纖玉手悄無聲息出現在了那裡,輕飄飄拍在了玉佩上面。
咔嚓一聲脆響。
玉佩化作的盾牌寸寸碎裂,那隻素手又毫無徵兆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果然和她推測的一模一樣!
這個神秘的敵人以茫茫水汽擾亂她們的感知,而自己則以此爲介質在其中倏忽來去,近乎達到了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的效果。
這就相當於她們宗門秘法修行到人靈合一,圓潤無暇的境界之後,靈體真身融入到幻靈界域之內,來無影去無蹤,一擊不中迅疾遠遁。
就算是她,身爲幻神宗副宗主,都纔在數年之前才真正踏足人靈合一的境界,剛剛掀開了這層境界的神秘面紗,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夠遇到如此難纏的對手,簡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如果不管不顧展開幻靈界域,本體靈體融爲一體的話,倒是有可能可以直接破掉水霧的干擾,發現敵人的真身所在……
但如此一來,就相當於將自己的底牌在此刻直接掀開,萬一一擊不中,或是引來了更多的敵人,又該如何處置接下來更加艱難的情況?
唰!
明妝正在思索間,倏然又是一個閃身,來到了另外一名弟子附近,揮手彈出一枚玉佩,擋在了兩人身前。
咔嚓!
還是那隻纖纖玉手,一掌印在玉佩之上,在將其擊得粉碎後卻並沒有像剛纔那般直接消隱不見,而是繼續朝着前方抓了過來。
明妝見此情況,不驚反喜。
她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捕捉不到敵人的蹤跡,導致空有一身實力而無法盡出,此時對方失去了耐心直接顯形,倒是正中她的下懷,不需要邁出本體靈體交織融合的那一步,就能夠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單純比拼出手的速度與強度,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轟!
剎那間道道金光以明妝的左手爲中心爆發出來,猶如一柄斬破虛妄的利劍,朝着前方直直斬落下去。
咔嚓!
但就在下一刻,金光陡然散亂。
明妝面色一片慘白,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向一側跌出幾步,轉過身來死死盯着剛剛被她保護下來的那名弟子。
看着那名弟子微笑着收回伸出的纖纖素手,一點點變化成了完全不同的模樣,就連裙下的雙腿,也化作了一條修長的魚尾,蜿蜒遊動着向後退去,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茫茫水霧深處。
緩緩將背上的一枚彎曲的尖角拔出,明妝看着上面藍汪汪的顏色,本就難看的面色在這一刻更是陰沉凝重到了極點。
這枚尖角竟然能夠直接刺破她的護體靈元屏障,刺入她的體內。
更重要的是,它上面被淬了毒。
而且是能夠直接作用於真靈神魂上面的劇毒。
她當即取出兩枚丹藥吞下,感受着眼前的陣陣發黑、神思恍惚,不由得自內心深處升起一股濃重的絕望情緒。
毒素雖然詭秘霸道,但並不是不能解,如果現在是在安全的環境下,她當即入定靜修,藉助丹藥之力驅逐毒力、穩固真靈,或許只需要不到一刻鐘時間便能恢復正常,至少是不影響自己出手的實力。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周圍並不是安全的環境,也沒有同伴能夠幫自己護法,不要說一刻鐘,就算是將這個時間縮小十倍,也足夠發生很多的事情,足夠讓包括她在內的幻神宗降臨修士完成一次團滅,幾乎沒有任何反轉的可能。
明妝七竅中不停向外流淌出暗紅鮮血,短短時間內狀態已經差到了極點,卻仍然在竭盡全力保持着靈識的釋放,不敢停下來驅毒療傷,生怕在入定過程中再次被插進一角,二話不說直接讓自己進入到暴斃的結局。
但隱藏在暗中的敵人卻銷聲匿跡了,似乎是不願面對她的垂死反擊,抑或是正在饒有興致觀察等待着她一點點失去生命氣息,在最後纔會從水霧深處走出,輕輕鬆鬆摘走已經熟透的生命果實。
靈識開始不由自主向內收縮,眼睛已經出現了道道重影,明妝知道自己是真的無法堅持下去了,所以當耳邊傳來了詭異的女子輕笑聲時,她已經完全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甚至連開口說話都是不能。
“你很有趣,卻馬上就要死了,不若加入吾等,便能獲得永生。”
尖細的女子聲音隨着笑聲在耳畔響起,她的心中不由得充滿了無奈與絕望,緩緩閉上了已經滿是重影的眼睛,只求能夠速死。
忽然間,毫無徵兆的,尖細的女子笑語聲卻忽然間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道疑惑不解的男子聲音。
明妝努力將緊閉的雙眼睜開一條縫隙,入目處充斥着整個天地的金色光芒,不見了茫茫水霧,就連鋪天蓋地的大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無盡的熾熱與乾燥,讓她不由自主呻/吟出聲。
迷迷糊糊之中,她聽到那個男子的聲音有些感慨地說道。
“你這個女子倒是有點兒意思,更是不要麪皮,光天化日之下,手中拿着一根角先生作甚?”
“呵……這玩意上面黏糊糊又藍瑩瑩的,難道說,你還在角先生上塗抹了一些偉/哥萬艾可?”
“女人,你玩的這麼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