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原本波光粼粼的湖水剎那間波濤洶涌,違反常理般形成高達數十上百米的大浪,一波波朝着岸邊拍擊下來。
轟!
一點熾白火焰自浪濤之內升起,而後沖天而起,將目光所及之處的所有一切全部籠罩在內。
轟!
又有一道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寒光自虛無之中升起,將整個湖面連同大浪盡皆斬成兩段,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平坦無起伏的河牀。
嘩啦啦!
分成兩段的大浪重重拍擊下來,除了他們一行人所站立的地方外,整個漣水湖沿岸就如同是遭了山洪海嘯的襲擊,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望之猶如天災末日。
直到許久之後,一切都平息下來。
他就像是剛剛從睡夢中驚醒,轉頭看向了身旁呆若木雞的齊隕,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問道,“隱修會的齊老師,你專程來此見我一面,究竟想對我說些什麼?”
“我,老朽,本人,在下……在下此次前來,絕無任何惡意,只是來向許先生表達隱修會的敬仰之意……”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之後,他微微皺起了眉頭,“我很忙,以後這種沒意義的事情,最好不要打擾到我的生活。”
“是是是,許先生所言極是,我們絕對不敢對許先生有任何的打擾,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都是如此。”
從漣水湖回到城郊莊園後,他便一頭扎進了練功房內沒有出來。
渝業成並不知道自家老闆和隱修會的侵蝕者談了什麼。
只知道在老闆出去後,小戎山方向出現了一次小型地震,並引發了湖水倒灌而形成的罕見洪災。
直到老闆回來之後,渝業成懸着的那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繼續開始調查其他侵蝕者組織的動向。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那張明顯是針對他們的大網竟然毫無徵兆消失不見了,一條條壓迫得人幾乎連呼吸都困難的觸手飛快地縮了回去,所有一切都又恢復到了之前風平浪靜的狀態,就像是那些洶涌澎湃的暗流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沒有了來自於各個方面的掣肘,治安局關於入室盜竊的案子當即做出定論,兩個倒黴的傢伙估計出了醫院就會進入班房,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次見到外面的陽光。
至於他們鬧着要求賠償的家屬,也迅速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頭露臉過一次。
老闆一直都在閉關,渝業成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爲什麼會突然間出現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難道就是因爲老闆和隱修會高層的那次會面?
雙方達成了某種秘密的合作協議?
渝業成也有過這樣的猜測。
但只憑隱修會的勢力,最多隻能算是那張若隱若現大網中的一環,他們沒那個實力,也沒有那個資格去左右其他侵蝕者大組織的想法,更不要說以一己之力將所有觸手一一斬斷。
心中雖有諸多疑問得不到解答,但看着那間大門緊閉的練功房,渝業成的心情便不知不覺平靜下來,開始趁着這一難得的平靜時間迅速擴張商會實力,同時也源源不斷將各種珍貴藥材收集過來,不管最後能不能用上,全部儲存在了莊園的地下倉庫之中。
………………………………………………
侵蝕投影。
一道身影自郊外的農田內悄然顯現。
轉頭觀察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他將衛衣的兜帽戴上,沿着公路朝遠處的建築羣落快步走去。
頭頂的陽光很燦爛,朵朵白雲點綴在碧藍的天空上,看起來反而顯得更加清澈透亮。
前方就是喧鬧的城市,以他的目力,遠遠就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羣,川流不息的車輛,以及各種商店此起彼伏的音響,都給這座城市增添了許多繁華熱鬧的氣息。
通過觀察路過的車輛牌照,以及各種細節線索,有一件事情基本可以確定。
那就是他這一次進入到的侵蝕投影並沒有變化。
還是上一次因爲精神拉到極限後,不得不脫離而出的那個世界。
唯一的區別就是上次他過來的時候只見到了燒焦的汽車,以及被不知道什麼野獸啃食的屍骨殘骸,並不像現在這般來到了活人的聚集地。
那麼,他一直所追尋的狼羣呢,是已經被盡數擊殺,還是依舊存活在這一侵蝕投影之中?
總之,這一次通過侵蝕投影進入到的場景看起來似乎很美好。
和之前的幾次的曠野荒漠相比,充滿了鮮活的生活氣息。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尤其是隨着更深的融入,他的看法也一點點發生着改變。
直到最後已經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幅模樣。
在他的眼中,周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沉重的死氣所籠罩。
陽光燦爛的天空映照在眸子深處,同樣顯現出一種詭異的慘綠顏色。
“有意思。”
“這裡似乎正在發生着什麼,或許即將發生什麼變化,讓我都感到有些森寒冷意的變化。”
不久後,天空中慘綠的顏色越來越濃。
甚至形成了厚重的雲層,將整個天空牢牢遮蔽起來。
風也漸漸大了起來,帶來了濃重的溼氣,預示着一場猛烈的大雨很快就會降臨。
嘩啦啦!
當他踏入城市之中的時候。
傾盆大雨轟然落下。
擡頭看了眼散發着慘綠光芒的天空,他沒有選擇冒雨趕路,而是直接鑽進了路邊的一棟高樓,準備待到雨勢稍小之後再做打算。
因爲天陰暗下來的實在太快,雨水落下的更快,小城內的許多行人猝不及防,只能四處尋找着可以避雨的場所。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大部分的人被雨水澆在了身上。
他們一邊暗暗罵着,一邊飛快衝到了最近的店鋪之中。
忽然間,許多人驚訝發現,外面的天空竟然呈現出一種陰森恐怖的慘綠顏色。
更讓人驚訝的是,外面接天連地的雨水竟然同樣是慘綠的顏色,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低低的議論聲在各處響起,都在討論着這場突如其來的古怪大雨。
緊接着,議論聲忽然夾雜着許多驚恐的呼喊。
“你,你的眼睛怎麼變成了血紅色!?”
“你想幹什麼?我不認識你,你不要過來!”
“啊!”
“咬人了,有人發瘋咬人了!”
猛然暴增的電話讓警局的線路幾近癱瘓。
到處都是悽慘的呻/吟,還有聲嘶力竭的呼號聲。
某個老警員站在門口,看着外面的大雨,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表情。
他一把拉住準備衝向雨中的幾個手下,“等等,先不要出去!”
“外面現在至少有幾百起故意傷害案在爆發,我們……”
年輕警員有些不解地問道,他很不明白,以前一直風風火火嫉惡如仇的領導,爲什麼突然變成這樣一副冷血漠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