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有些好奇,你剛纔爲什麼要和吾一起聯手重傷黃泉之主,並且迫使牠不得不強行打開去向往生之地的通道,不僅再無影響吾渡劫的可能,甚至還要遭受先天一炁的折磨,尚且不知能否真正恢復過來。”
“牠想吞噬我的真靈神魂,我當然要給牠一點厲害瞧瞧,不然我這個業羅後聖的面子又該往哪兒放呢?”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是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在這片詭異的空間內,牠竟然還能在最後一刻抽身而走,當真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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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九幽尊主,還是黃泉之主,能夠從上古蠻荒諸聖爭雄的時代一直存活下來,並且能夠一直屹立於諸天諸域的頂峰,便自有其過人之處,絕非荒辰列張他們所能比擬,就算是開創元始神主一道的宇宙,也是有所不及。”
顧判點了點頭,忽然露出些許莫名的笑容,“初聖前輩爲什麼不接着對我出手,好讓自己的渡劫之旅變得更加純粹,沒有任何其他外來變量的影響呢?”
“有你在此,可以爲吾分擔些許壓力。”
“是嗎?”
他一點點收斂笑容,緩緩握緊了自虛空中浮現的雙刃戰斧。
“初聖前輩登高望遠,應該比我更早發現這所謂先天一炁的不諧之處,所以並沒有將之真正吸收入體,不知道晚輩說的,對還是不對?”
“哦?難道晚輩竟然猜錯了麼,不過這樣也好,能夠被天地意志佔據了軀殼,不管從哪方面去看都可以稱得上一種難得的榮耀,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唯愛屁待遇。”
她默默聽着,直到此時才悠悠嘆息道,“原來你一早便發現了嗎?”
“吾原以爲那是可以渡劫的關鍵所在,直到後來才發現,它帶來的卻是真靈抹滅、神魂不存的結果,不過也多虧了吾曾經旁觀尊主踏出那一步又縮了回去,從牠那裡知曉了天地有靈,所以才能及時發現不妥,截斷了先天一炁的吸收。”
“只是和你比起來,吾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卻是已經有些晚了,還因爲和你一起出手鎮殺黃泉,讓吾被先天一炁侵蝕的程度,也愈發的深了,快要到了難以擺脫的地步。”
顧判點了點頭,“既然難以擺脫,那就不要掙扎了,躺平纔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說,初聖前輩還有什麼遺願未了,如果能說過我聽的話,說不定還能幫你達成心願。”
“吾的心願,只能由吾來完成。”
“你的遺願,倒是可以選擇講給吾聽。”
轟!
有形無質的先天一炁驟然爆發,將兩道身形籠罩其中,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正面碰撞。
顧判從一開始便落入下風,剎那間便已經在輪迴劍下險象環生,只差一點兒便要被業羅初聖直接抹殺,再無翻盤的機會。
但就在最初的恐怖壓制過後,她卻不得不分出一大部分力量來對抗先天一炁的侵蝕與壓迫,反而讓顧判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甚至能夠嘗試着反擊一二。
雙方詭異地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從某種意義上看,已經變成了耐力的比拼,或許誰能多堅持一個剎那,便可以取得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
但是,顧判已經不願意再這樣煎熬下去。
而且以業羅初聖的積累,就算是熬到最後,恐怕她也能在他再也無法堅持的情況下再續上一秒,贏得最終的勝利。
他一直在等待着可以一擊制勝的時機。
真正的殺手鐗就隱藏在斧頭裡面。
在斬滅了第三道混沌雷劫後,斧頭內部所蘊含的那一絲神秘力量。
和剛一開始來到這片空間內的虛無,隱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顧判也很想知道,在恰當的時候,以雙刃戰斧內這道湮滅於無的力量,去攪動先天一炁最初的有,到底會發生怎樣有趣的事情。
終於……
當業羅初聖一劍刺出,先天一炁遽然爆發之際。
他也像之前一樣揮出了手中的斧頭。
長劍、利斧,緩緩觸碰到了一處。
長劍直接湮滅於虛無之中。
然後顧判便看到了她驟然變化的面容。
太初者,始見氣,氣之始而未見形者。
太始者,陰陽交合,混而爲一,自一而生形。
自斧中斬出的無,與氣之始觸碰相交,恰是對應陰陽交合,混而爲一,自一而生形的道路。
斧頭繼續向前,似乎斬破了什麼東西,輕輕印在了業羅初聖的身上。
而就在這一刻,顧判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難以控制的大恐怖感覺。
這種恐怖並不是從業羅初聖那裡傳出,而是在於他斬出這一斧的虛無,與她一劍帶動的先天氣之始混而爲一,自一而生形,所生出來的那個東西。
咔嚓!
業羅初聖的白衣裂開一道破口,連同內裡的褻衣同時裂開,白皙如玉的身軀上倏然多出一道鮮豔豎直的血線。
她卻對此不管不顧,口中只是輕輕吐出一個字來。
“斬!”
顧判心中猛地一跳,依稀聽到了某種難以形容的莫名聲音。
雖然他看不到,卻詭異地能夠感覺到,那個生出來的東西,似乎是被業羅初聖斬了一劍。
不知生死,不知去向。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他再次掄起斧頭,再一次重重落下。
她深深看着他的眸子,七竅中齊齊流淌出金色鮮血,口中又輕輕吐出一個字來。
“開!”
雙刃戰斧轟然落下,破開了她雙手合十組成的防禦,第二次落在她的胸前,和第一次留下的傷口相互交叉,組成了一個鮮豔的金色十字。
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再揮出第三斧了。
隨着業羅初聖輕輕吐出的那個“開”字。
吱呀。
一扇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在顧判意識內遽然響起。
“這是……”
“她竟然還隱藏有如此的後手……”
驟然從身後傳出一股強絕的吸力。
顧判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便被吸了進去。
他能做的唯有在最後一刻眯起眼睛,死死盯住了身前近在咫尺,已然虛弱到了極點,幾乎處於生死邊緣的業羅初聖。
她也在深深看着他。
兩人目光相交,瞳孔中都深深印刻出對方的影子,直到相互再也看不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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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可以將一切吞噬的墨色虛空。
無盡的黑暗之中,沒有任何光明,沒有一絲溫暖,也沒有任何聲音。
就像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沒有天,沒有地,什麼都沒有。
唯有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孤獨與寂寞。
黑暗,只有黑暗。
這就是顧判被那道力量吸入後的感覺。
他也嘗試過自主行動,但存在於這片黑暗的領域裡的禁錮力極其強大。
透過深邃的黑暗纏繞着,包裹着,蠶食着他一次次爆發出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