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眼見這一抓勢若奔雷,都知道胡磊在出手試探,各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陳樂胡磊這兩人功力高低,直接影響到這次談判誰能笑到最後。
這一抓已到了陳樂跟前!
陳樂奇怪的看了胡磊一眼,只是看出那胡磊體內有不弱的真氣,並不曉得那胡磊實力在什麼層次,心想吳家爲了做戲做全套,居然還請來一位真正練武的,真是敬業啊。
無論胡磊會不會武功,陳樂都要把這場戲演下去。
陳樂同樣五指張開,虎虎生風對抓而去,但稍一接觸胡磊的手掌,便立即縮回,身形爆退,假裝快要跌倒,同時大喊:
“哎呦,我這手不行了,要斷了要斷了!”
待陳樂身形穩住,又是一副小心模樣防守,說道:
“你武功怎麼這麼高,你千萬不要過來,不然我要打你的!”
說是要打胡磊,但語氣卻是慫慫的,看上去頗爲滑稽。
衆人見陳樂剛一上陣便大敗,心中皆感出乎意料,但隨之吳家三人心中大笑不已,原來這陳樂不過如此。
而柳思月和張誠卻心中震怖,更感壓力。
只有吳思明暗道這陳樂演的真特麼假啊。
胡磊雖然一擊得勝,心裡卻是大吃一驚。
他名號喚作開碑手,不但手上力道雄渾,招式也極爲巧妙,可以說已到了精微淵深的境界。
剛剛那一抓籠罩了陳樂身前上下左右各個方位,自負無論陳樂有什麼後招,都能夠五指內扣,抓住陳樂的手掌,幾乎可以說毫無破綻。
而陳樂看似大敗,實則卻看穿了自己所有可能的變化,一觸即退,立即從自己那一抓的包圍圈中逃脫,而且迅速擺出防守,蘊有極深厚的反擊之力。
陳樂身形向後撤退的這段時間內,可向自己反擊,如果他真的反擊,勝負還很難說,胡磊甚至隱隱感覺到,自己很可能勝算少而敗算多。
剎那之間,胡磊完全想不通陳樂爲什麼做出失敗的姿態。
但這一級別的高手行事向來出人意料,胡磊反而更加不敢小看陳樂,極謹慎對陳樂抱拳道:“承讓。”目光中透出我知道你是佯敗之意。
陳樂捕捉到胡磊眼神,以爲胡磊已經知道了雙方都在演戲,於是又投去大家心知肚明的眼色,亦抱拳道:“受教。”
兩人各自抱拳,表明這次試探已經結束。
柳思月和張誠終於理解爲什麼陳樂連呂總馬大少都不在意,卻因這胡磊而放棄論文,雙方實力相差竟如此之遠,心情不免低沉。
像胡磊這等高手,往那裡一站對人就是巨大的威脅,就算陳樂不怕,陳樂又焉能不顧及自己二人。
吳老看到陳樂三人懼怕的神色,便知道請胡磊來請對了,心中大樂,這下課題還不是十拿九穩,笑道:
“這只是切磋,大家不要當回事,都先請坐,我點了幾道小菜,一會兒大家喝兩杯,和和氣氣把事情談了。”
陳樂三人找了座位坐下。
吳老先是叫進服務員讓上菜,而後微笑道:
“我們開門見山吧,老朽姓吳,你們隨意稱呼,陳同學,你們和吳思明合著的那篇論文我看了,寫的很不錯。”
“坦白講,裡面提到的藥物我們想研製,但我聽說你們不給吳思明署名,這是有點過分吧,當然,思明他也有錯,爲這一點,我可以給你們些補償,金額會讓你們滿意,怎麼樣?”
陳樂心道來了,這吳老真是爽快,太合自己胃口了,但陳樂臉上卻裝着很委屈道:
“可是……可是我們也想做那個課題,如果讓給你們,我們就做不成了,我們指望着做這個課題一舉成名,現在你們要拿走,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再有第二次機會,我自己一個人就算了,還有思月和張誠他倆……”
“思月她姐姐還指望妹妹混出頭過好日子,張誠他爸媽還指望兒子衣錦還鄉吶!”
這番話說的悽慘無比,令人嗆然淚下,一屋子人都爲之沉默。
陳樂心想我都賣慘成這樣了,你們也該開個高價吧。
吳思明暗道這陳樂特麼真會演。
吳老人老了,不免有點感動,知道陳樂說的都是實情,更何況陳樂醫術極高,和馬老都有私交,不宜得罪,說道:“這個嘛,補償我會多給點,我給你們二百萬如何?另外我吳家也會想辦法給你們機會,你們畢業後想去哪個醫院,我們都能給你安排。”
陳樂大喜,這吳老真上道。
二百萬,已經完全達到了自己心理預期。
陳樂裝着很不情願的樣子,說道:
“那好吧,這次就給胡大俠一個面子,只有這一次,下一次說什麼都不會讓了。我的卡號是……”
陳樂迫不及待,就要熟練的報出卡號。
突然張誠拍桌而起:
“等等,老闆爲我考慮,難道我就不能爲老闆考慮!這論文我們是寸土不讓!”
此言一出,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張誠身上。
張誠心裡難受。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每次都在拖老闆的後腿,自己老闆明明這麼好,讓自己脫離苦海,還看到揚名天下的希望,更是次次都爲自己着想。
難道自己就這麼怕吳家,怕那位武林高手?是一個只敢躲在別人後面的懦夫?
張誠目光毫不畏懼,緊緊盯着胡磊:
“我不信胡大俠這等高手,會對我們幾個學生動手!”
陳樂見張誠出聲,心中連道臥槽,你在這搗什麼亂?
胡磊眼見這張誠明明身材瘦弱,卻敢於爲了陳樂而擠兌自己一名暗勁大高手,不禁訝然。
這張誠有點豁出命的樣子啊。
現在這世道,竟然還有人肯爲他人死力效命?這陳武者看似佯裝得委委屈屈,倒真是深不可測。
吳老笑了:“你是張誠吧,我聽說了你,你很有才能,這篇論文你出力不少,不過小夥子,你要向陳同學學一學,想一想他爲什麼讓出論文。”
“我吳家雖不至於讓胡先生做出殺人之事,但一句話斷送你們前程還是做得到的。”
張誠心知以吳家在漢南醫學界的勢力,做到此事一點不難,但他依舊直視吳老道:“我不怕!”
陳樂心想求求你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