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便想到了當年她師父曾告訴她,倚天劍被郭靖大俠贈予了郭襄祖師保存,而屠龍刀,卻交給了郭破虜!
“現在這個衛璧既會降龍十八掌,又會九陰神爪……難道會是郭襄祖師的弟弟,郭破虜的傳人?”
滅絕師太不得不做此猜測。
畢竟作爲郭靖的兒子,沒有道理不會降龍十八掌和九陰真經。
一念及此,滅絕師太只覺得心裡一陣恐慌。
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堅持尋找屠龍刀,爲的就是有朝一日刀劍互砍,得到倚天劍中隱藏的武功秘籍,可現在自己心心念念幾十年的武功秘籍居然被魔教教主掌握了……
滅絕師太只覺得好像吃了髒東西一樣噁心、難受。
看到滅絕師太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白朮心裡卻是大爽。
當然,他說這番話的目的,自然不是爲了專門噁心滅絕師太,他最主要的,是想爲自己塑造一個高大上的背景。
儘管現在除了滅絕師太之外,還沒有別人意識到他這個姓郭的的師父和郭靖有關,但是他相信以六大門派對自己的關注度,早晚會有人把自己和郭靖傳人聯繫起來——
就算他們聯繫不起來,白朮也會幫助他們聯繫起來。
而有了百年前抗擊韃子的大英雄郭靖傳人的這個身份,白朮以後行事也會方便許多,最起碼,能夠很大程度上的抵消他是明教教主的影響。
……
“衛教主的第二位師尊想必也是一位傳奇人物。”
江湖上這種不留名姓的人並不在少數,因此空性對此也不在意:“不知令師仙鄉何處,老衲想要去拜訪一二,不知可否方便?”
“唉,家師已經於年前仙去了。”
白朮臉上露出一抹悲哀之色。
“阿彌陀佛!”
空性雙掌合十,高呼一聲佛號。
就在這時,白朮崆峒派那邊卻是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衛教主,如果令師知道你把他傳授給你的功夫用來當魔教教主的話,怕是他老人家也會被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吧?”
“嗯?”
白朮目光一寒。
轉眼望去,便發現說話的正是崆峒五老中的常敬之。
“常居士,你的話有些過了。”
因爲得到白朮傳授九陰神爪,空性對白朮的好感提升不少,此時聽到常敬之語氣中頗有對白朮“師父”不敬的意思,不禁開口說道。
“怎麼,空性大師,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常敬之攤手道:“衛教主擁有如此好的功夫,卻偏偏不走正路,非要爲了個人利益去做什麼魔教教主,如果他師父知道的話,怕是在九泉之下也難安啊!”
“住嘴!”
“你算什麼人,也敢口出狂言!”
“教主,讓我去殺了他!”
“我們明教豈不比你崆峒派好上一萬倍!”
聽到常敬之如此辱罵明教,明教羣雄頓時大怒,紛紛開口罵了回去。
常敬之對此絲毫不以爲意,甚至還有幾分得意洋洋。
“好了!”
白朮臉色陰沉低喝一聲,明教衆人頓時全都收聲。
看到無人說話後,白朮盯着常敬之問道:“常前輩,你是崆峒派的名宿耆老,我敢問一句,你一生殺過幾個韃子?”
“什麼?”
常敬之一愣。
“我是問你,身爲一個漢人,你殺過幾個韃子?”
白朮聲音清冷。
“難道我沒有殺韃子便不配做漢人了嗎?”
常敬之故意不接白朮的話。
“好,那我再問你一句,你們崆峒派又殺過幾個韃子?”
白朮再次問道。
“你什麼意思?”
常敬之依舊不做回答。
“我什麼意思?”
白朮掃視着羣雄,大聲道:“我師尊在世時曾經告訴我,他這一生,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看到驅除韃虜,恢復漢室河山的那天!”
“因此,我從出師的那天起,便立誓要完成我師尊的心願,將元朝韃子全部趕出我中原江山,重新建立一個漢人王朝!”
“爲此,我才加入了明教!”
說到這裡,白朮盯着常敬之冷冷一笑:“因爲明教率下的軍隊,在全國各地已經殺了上萬韃子!”
常敬之的臉色驟然變白。
“我知道常前輩可能會說,你們一直在繼續力量,還沒來得及殺韃子,”
白朮厲聲問道:“那麼敢問,你們崆峒派可有立派宗旨?”
常敬之大聲道:“我們崆峒派的宗旨便是行俠仗義,不得做任何違背俠義之事!”
“那你可知我們明教的教旨又是什麼?”
不等常敬之回答,白朮低吼道:“兄弟們,告訴他,我們明教的教旨是什麼?”
聽到白朮的喝問,上至楊逍、殷天正,下至一名最普通的明教小兵,全都齊齊大吼道:
“驅除胡虜,還我河山!”
“行善去惡,持正除奸!”
明教數千人齊聲大喝,聲音響遏行雲。
聽到這十六個字的明教教旨,六大門派的臉上全都露出一抹震撼。
“阿彌陀佛!”
空聞方丈低聲唸了一句佛號,暗道:“如果這明教真的能夠做到這十六字教義的話,未必就會成爲魔教了。”
常敬之卻是臉露鄙夷之色:“口號誰不會喊,喊的聲音越大便是好人了嗎?你們明教的謝遜先是在江湖上大造殺孽,濫殺無辜,之後又從我派盜走七傷拳譜,隨後更是以七傷拳殺害少林空見神僧……這一樁樁一件件,可有哪個符合行善去惡,扶正除奸惡了?”
聽到常敬之的話,白朮還未回答,謝遜便從後面自行走了出來。
“謝獅王!”
看到謝遜出來,白朮不禁一急。
他們之前爲了不惹怒六大門派,故意讓謝遜頭戴斗篷,藏身在普通明教弟子之中。
“教主,我如今不出來已經不行了。”
儘管目不視物,謝遜依舊知道白朮想要勸說自己,他搖了搖頭,對六大門派中人道:“當年謝某在江湖之上的確造了不少殺孽,這些事,謝某從不諱言,我也的確對不起那些被我殺害之人……這其中,尤爲對不起的,還是空見神僧。”
“阿彌陀佛!”
聽到謝遜提及空見,少林僧人均是面露忿忿。
謝遜嘆道:“這些年來,每每思及當年的所作所爲,謝某都是良心不安……”
他話音未落,常敬之便嘲諷道:“你良心不安爲何不自盡以謝天下?”
他這話只是隨口一說,卻不料謝遜卻是點頭道:“我確實是有如此打算的。”
“什麼!”
不止常敬之,就連其餘人也全都是一愣。
“不過……卻不是現在。”
謝遜又補充道。
“哈哈哈,我道你真的良心發現,原來不過是說着玩而已。”
常敬之譏笑道:“你怎麼不說等到你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之時,再自盡啊?”
聽到常敬之的譏諷,謝遜神色不變,道:“常兄又何必出言譏諷?謝某所做惡事不少,卻從來是一個言出必踐之人,說了要自殺以謝天下,便自會自殺。”
“那你倒是說你什麼時候自殺啊?”
常敬之逼問道。
“等我殺了成昆。”
謝遜平靜道。
“成昆?”
聽到這個回答,常敬之不禁一怔:“那不是當年你濫殺無辜時想要陷害的人嗎?”
“沒錯,那常兄可知道我當年爲何要陷害這成昆嗎?”
謝遜問道。
不等常敬之回答,謝遜便自己回答道:“這成昆本是我的師父,不過,他卻親手殺了包括我那未滿週歲的孩子在內的一家十三口。”
“什麼!”
謝遜說這些的時候,語氣無比平靜,但是聽在衆人耳中卻恍如驚雷一般。
“阿彌陀佛!”
空聞高呼一聲佛號,問道:“所以,謝施主纔會在江湖上濫殺無辜想要逼出成昆嗎?”
“正是如此。”
謝遜點點頭。
“就算你一家被殺,這也不是你在江湖上濫殺無辜的理由吧?”
常敬之冷道。
“沒錯,當年我確實因爲無知狂妄,連累了太多的無辜之人。”
謝遜嘆道:“所以,只待將成昆殺死,我便會立刻自殺以謝天下。”
說完,他又道:“其實,成昆與你們崆峒派也有仇。”
“嗯?”
常敬之一愣。
謝遜道:“當年我在青陽觀搶奪七傷拳譜,你和另外一人卻被另外一名黑衣人所阻……”
“他就是成昆?!”
常敬之脫口道。
“沒錯。”
謝遜點頭道:“當日我在你們臉上看到滿是紅色斑點之時還有些納悶,因爲那正是我門混元氣功傷人之後才獨有的症狀,而江湖之上,除了我和成昆之外,再無第二人會這混元氣功。”
“原來如此!”
常敬之恍然。
當年那名黑衣人將他與唐文亮打傷之後,他們曾苦尋這名黑衣人多年,卻始終沒有着落,此時才知道那名黑衣人竟然是成昆。
當然,這些事情有可能是謝遜說謊,但是謝遜已經表明找到成昆會便會自殺,此時說謊的機率顯然不大。
“另外……”
謝遜對空聞方丈說道:“其實當年空見神僧之死,也是成昆在其中作祟。”
“什麼!”
聽到謝遜這句話,少林寺這邊頓時一片譁然。
“阿彌陀佛!”
空聞方丈神色嚴肅道:“謝施主,你此話可當真?”
“謝某如有半句虛言,便叫我豬狗不如,死無葬身之地!”
謝遜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