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日烈,漫漫長道上不時飛馳而過的快馬,揚起一片片塵土。
袁虎就是坐在車裡,都覺得塵煙嗆人。他不太明白,一羣羣傢伙騎着快馬在烈日下疾馳到底是爲什麼?
這種環境下騎馬,不說屁股難受不難受,只是暴曬就夠嗆了。
當然,他沒這個問題。他都無需刻意運轉寒冰訣,就能渾身清涼。
青杏這兩天跟着袁虎,白天都捨不得撒手,恨不得黏在袁虎身上。
八月末的天氣,實在是太燥熱了。
坐在對面的陳琳,也很淡定。她怎麼說也是傳奇,哪怕再如何燥熱,也能閉住毛孔,不至於滿臉大汗。
“這條路上很熱鬧啊?”袁虎感嘆說。
一個古代社會,大道上有這麼多人長途趕路,的確是讓袁虎有點奇怪。
“這條官道直通天龍院,來往的都是江湖高手,自然是熱鬧的。”
陳琳猶豫了下微微低頭,滿是歉意的說:“先生,我已經提前和天龍院打了招呼,我們兩天後拜訪。”
袁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陳琳提前和天龍院說,就是想討好天龍院。
萬一他敗了,陳琳也能把自己摘出去。這也沒什麼。
以他現在修爲力量,隨便其他人耍花招。
陳琳卻被笑的有點心虛,她從袖口裡取出一個小盒子遞到袁虎面前:“這是白金晶,是鍛造神兵利器的最上等材料。請先生品鑑。”
青杏很懂事的接過盒子,但她雙手一沉,差點沒把盒子扔出去。
小小的盒子,居然有幾十斤的分量。
袁虎也有點好奇,等青杏有點吃力單手打開盒子,他把裡面那顆白金晶拿了出來。
白金晶就是指甲那麼大一小塊,乍看上去有點像鑽石,晶瑩剔透。仔細看又呈現出一點白金色。
這東西看上去很漂亮,也很墜手。
重要的是,這東西有奇異的源力反應。
袁虎握在手裡把玩,他一面運轉吞噬金屬的異能,果然,白金晶緩緩融化成無形的氣,慢慢融入他體內。
只是這種吸收非常慢,指甲大的一小塊,至少要吸收兩三天的時間。
“東西不錯。”袁虎點頭表示滿意。
陳琳也鬆了口氣,好歹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了。
古代的馬車,只有兩個輪子。陳琳又要求很高,這輛車就特別大,足有四匹馬拉着。
陳琳比較講究排場,又要伺候袁虎,前後還各有一輛車。周圍還有十幾名便服騎士。
這副排場氣勢,明眼人一看就不好惹。
可車隊到了的一處驛站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
驛站由朝廷設立,原本是用來養護馬匹,爲傳遞軍事情報的人員提供休息的場所。
慢慢的就開始爲各路官員提供服務,到了現在,只要有錢驛站就願意招待。
這處驛站叫落馬驛,再向前三十里就是天龍院。
站在這裡,已經能遠遠看到天龍山。大風的時候,甚至能看到天龍院的建築。
所以,這裡很早之前就被天龍院接收了。
按照天龍院的規矩,所有從驛站經過的車馬,都要經過他們檢查。
這裡已經是天龍院的地面,只要掛個天龍院弟子的標記,就沒人敢惹。
驛站這羣人,也都囂張慣了。
陳琳一行車隊雖然氣派,他們也見的多了,根本不放在眼裡。
幾個人拿着個小旗子一比劃,“所有人下馬,車裡人也都出來。把路引拿出來接受檢查。”
爲首的黑衣漢子,揚着下巴大聲叫着。這人一身黑衣穿的皺皺巴巴,就是胸口有一道金色龍形紋繡,在陽光下閃閃泛光。
其他幾個黑衣人也都是如此打扮,他們手上腰上都帶着刀劍。一個個雖然灰頭土臉的,卻都神色傲然,眉宇間還帶着幾分兇悍之色。
只看他們這架勢,說是土匪強盜絕沒人懷疑。
飛魚衛一個騎士迎上去說:“抱歉,我們有女眷,不方便下車。”
騎士說着又瞄了眼對方胸口上金色龍紋,冷然說:“你們驛站也沒資格堅持行人路引。”
作爲飛魚衛,他們對皇朝法律再熟悉不過。這幾個人做法明顯有問題。
而且,飛魚衛到哪都是特別囂張,只有他們和人叫囂,還沒人敢和他們嘚瑟。
這羣人張揚做派,也讓飛魚衛衆人很不爽。
爲首的那黑衣漢子毫不在意,他拔出長劍拍了拍馬的腦袋,“別廢話,快點下馬。”
“你知道我們是什麼身份?”飛魚衛騎士強壓怒氣,他亮出了自己飛魚腰牌。
那黑衣漢子瞄了眼,也沒認出這是什麼東西。
在天龍院周圍,也沒有飛魚衛活動。他這個沒離開方圓百里的村夫,哪見過這個。
黑衣漢子不耐的罵道:“你他麼的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給我下馬下車!”
衆多飛魚衛騎士臉都一沉,手都握住腰間刀柄。他們畏懼天龍院,可不會在意幾個村夫。
“怎麼的,還想動手?”
爲首的黑衣漢子滿不在乎,他指着周圍大片田地說:“睜大眼睛看看,這塊土地上一根草一快石頭,都是天龍院的。你算個屁呀,還敢跟我我這嘚瑟,你是想死吧……”
這漢子說着還那劍想戳馬,被忍無可忍的飛魚衛騎士一刀格開。
飛魚衛騎士也不敢傷人,只能高聲提醒對方:“你別太放肆了!”
“他麼的、還敢動手。”
黑衣漢子從懷裡拽出跟細繩,上面拴着個銅哨。黑衣漢子用力一吹,銅哨就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音。
驛站外面擺着幾張桌椅,還有個大大草棚子遮擋陽光。
一羣江湖人正在這裡歇腳喝水,看到雙方起了衝突,都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這羣江湖人厭惡天龍院的囂張跋扈,卻也不喜歡一派豪綽的車隊。
兩方面起衝突,正是他們最樂於看到的。
一個禿頭濃須漢子怪笑:“打吧,打死人才熱鬧。”
“這羣傢伙真是沒眼光,車隊一看就不好惹。”
“屁呀,在天龍院的地盤,聖旨都沒用。”
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低聲說:“這羣有錢人要吃虧了。”
他們正說着,就看到是驛站大門猛的打開,一羣衣衫不整的漢子提刀拿劍的衝了出來。
這一羣人至少有十幾個,爲首兩個還光着膀子,一身的酒氣和脂粉香氣。
看到有人出來了,看熱鬧的江湖漢子都閉上嘴。看熱鬧可以,誰也不想變成熱鬧。
黑衣漢子看到的有人出來了,急忙大叫:“喬爺,這羣傢伙不聽話,還拔刀動手威脅我,說我們天龍院算個屁!”
飛魚衛衆人也都無語了,這傢伙真是瞎話張嘴就來。
陳琳對袁虎一笑,那意思你你都看到了吧,我可沒亂說。
袁虎其實看到的更多,他都看到院子房間裡有幾個女人,其中有兩個衣衫不整,臉上還都掛着淚。
他心裡禁不住嘆氣,世界就總是這麼殘酷。弱小者就是會被欺辱。
對於天龍院這羣傢伙來說,顯然都幹慣了這種事,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個時候,被稱作喬爺的傢伙也走了過來,他沒理會飛魚衛的騎士,一下跳到車廂邊撩開門簾向裡看去。
喬爺先看到了青杏,小姑娘雖然還沒張開,可相貌清秀,卻不個鄉下的大腳婆娘可比。他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再看袁虎,一身淡黃色細麻長袍,腳下穿着麻鞋,髮式也有點古怪,到是看不出什麼深淺來歷。
至於陳琳,明顯是個女人,卻穿着男子打扮。
喬爺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只是覺得陳琳很有威儀,一身打扮也有種貴氣。
喬爺能混成頭目,終歸還是有點眼力。他看出幾個人不太好惹,也沒敢太放肆。
他問了一句:“幾位這是要去哪?”
“去天龍院。”陳琳應道。
“去天龍院做什麼?”喬爺又問。
“去找陸九峰。”袁虎應了一句。
喬爺正想繼續問,突然臉色一白,駭然失聲大叫:“你是雷君!”
雷君要來挑戰天龍院的消息早就傳開了,天龍院上下更是羣情激昂,異常憤怒。
名不見經傳的雷君,也不知哪裡冒出來的。有什麼資格挑戰天龍院。
更噁心的是,這件事居然在短時間內傳遍了八方。很顯然,有人在背後推動此事。
傳言中又說雷君是刀君鐵君故友,這次來就是爲了刀君報仇雪恨。
當初鐵君武功大成,恰好遇到天龍院長老,當場請教,結果被天龍院長老打的當場吐血,差點沒死了。
自那以後,鐵君性子就變得陰沉謹慎許多。他也慢慢闖出了刀君的名號。成爲威震天下的強者。
這一次爲了吸引各方注意,陳琳就自作主張,把雷君和鐵君放在一起。聽名字兩人也是一樣,更容易引發人聯想。
反正沉淵刀在袁虎手裡,這麼說也不是亂編。
喬爺發現他遇到了正主,嚇的快要尿褲子了。他本就是天龍院底層,只是仗着天龍院名頭才能胡作非爲。
雷君可是敢挑戰天龍院院主的強者,這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喬爺急中生智,硬擠出笑容:“原來是雷爺駕到,失敬失敬。我這就去通報……”
“不用了,你不順路。”
喬爺還沒想明白爲什麼不順路?就看到袁虎一拂袖,無可形容的磅礴力量迎面直落下來。
草棚裡看熱鬧的江湖漢子們,就看到喬爺如箭般倒縱出來,這動作之迅捷快疾,讓人咋舌。
有人心想,不怪天龍院稱霸天下。隨便來一個弟子,這倒縱飛躍的輕功就勝過江湖上一流高手。
也有幾個人爲了捧天龍院,大聲叫好。
可喬爺落下後卻轟然炸開成千百道血光,他周圍的天龍院弟子,被那血光一碰也跟着轟然粉碎炸裂。
叫好聲纔起來,天龍院十幾名弟子已經化作一灘灘血肉撲散在黃土地上。
草棚裡的衆多江湖漢子一起閉上了嘴。不是因爲血腥味太濃,而是對方展現出力量太過恐怖。
飛魚衛的衆人,也都臉色有點難看。
就是陳琳也掩飾不住心中驚訝,這一手凌厲兇猛之極,卻又輕描淡寫,似乎全沒用力。
更可怕的是,這好像是國師徐宏最擅長的無量天罡。還有冰真人的寒冰訣,還有斬業劍,沉淵刀,都在對方手裡。
陳琳越想越怕,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你是不是有點不舒服?”
袁虎托起茶壺,烈火掌瞬間就把裡面水燒的滾開,“來,多喝點熱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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