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原本瀕臨奔潰的身軀,在此次推算之後不就變離開人世,這是他師傅用自己的姓名換來的機會,他不得不珍惜,而且,留在家裡,他也朝不保夕,不知道在什麼時間就會和他那可憐的母親一樣,消失的無隱無蹤。
他的母親只是一個被花言巧語欺騙的涉世不深的無知少女,卻不知她眼中的良人,早已結婚生子。
那時候他只有五歲,在他和母親居住的那件只有十幾個平米卻很溫馨的小屋,有一天家中來了一羣不速之客,那是一個儀態萬千卻滿臉惡毒的女人,身邊還站着一個趾高氣昂,雙眼朝天的一個小屁孩,一羣五大三粗的黑衣大漢,將母親按住跪在那個女人面前,生生的被抽打了二十鞭子,原本身體就不太好的母親就此一命嗚呼,而那個自己叫做父親的男人,從頭到尾站在一邊,好像在看一場十分無聊的電影,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情緒變化,母親的哀嚎,對自己的眷戀,以及父親的冷漠,那個女人的狠毒他刻骨難忘。
不知處於什麼原因,他的父親將他帶到了那個表面上富麗堂皇,暗地裡卻冷漠骯髒的燕府,然後就不管不問,地位比起府中下人還有不如。
直到遇見了他的師傅,那個一直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似弱不經風的男人,是他教自己練武,表露出武道天賦之後,纔算在府中有了些地位,而當他突破武者之後,他的那位大哥便將他視爲眼中刺,多次暗中下手,而這次自己想方設法的來到肅南基地市,就是想逃離那個牢籠,躲開他那位大哥的暗中毒手,沒想到,即使是來到肅南基地市他還是沒有躲開幕後的黑手。
那位從他進入燕府之後,就和他同病相憐,一同受罰、捱打,同吃同住,自己視爲手足的全三哥,竟然也是大哥的人,而自己這位大哥的心思之重,也是讓人不寒而慄。
這時,鐵籠外嘈雜的聲音驚動了他,勉強將頭偏向一側,透過鐵籠縫隙看到,洞口進來一名男子,真是當日帶人伏擊他的那個,此人的實力倒是不強,但手底下也還有幾個硬茬子,那種詭異的變身手段也頗爲難纏。
但僅憑這些並不足以留下他,現在向來,他也是個眼高手低之輩,大家都把他和墨晟相提並論,他原本也自認爲自己不弱於人。誰知道來此地之後自己招攬了三個人,而那墨晟則招攬了五個。
他也算是瞎了眼了,招攬的三人之中竟然有兩人是敵人佈下的暗線,加上他的那位“手足”全三,激戰之下,三人當場反水,尤其是全三的反水,給了他致命一擊,背後中劍,身受重傷之下,自己也被生擒。
當那個男子進入洞穴之後,洞穴中央的那幾個如同木頭雕像一般的男子也動了起來。一大半的人都站了起來,恭敬地道:“賀總。”
還剩下兩人,卻並沒有站起來,反而臉上露出忿忿不平之色,冷哼一聲。
那位賀總正是賀平安,對於兩人的冷哼毫不在意,笑着和其餘幾人打個招呼,當仁不讓的坐在主位,皮笑肉不笑的道:“怎麼,許一老大好像對我賀某人做這次行動的指揮心懷不滿。”
許一臉色漲的通紅,陰狠的眸子也帶着幾分惱怒,嘴裡發出的聲音卻是乾澀無比。“主上有命,我許一遵從便是。”
“呵呵,那就好,大敵當前,我們更要同心協力,爲主上辦好這件事,可千萬不要陽奉陰違,如果再次應爲你們的原因,出了紕漏,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幾鞭子便可以了事的哦。”賀平安皮裡陽秋的道。
許一尚未發話,他旁邊的一位滿臉麻子的彪形大漢便壓不住怒氣,猛地站起來,大聲道:“賀平安你不要小人得志,你這次任務要不是走了狗屎運,你以爲憑你們幾個可以抓住那燕雲祥。”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但是我覺得很有道理,你說是不是,四個武者圍攻一個剛剛突破的毛頭小子,人沒留下不說,反而折了兩個,好大的能耐,誰給你的膽子敢以下犯上。”說到最後,他的殺氣已經如同實質一般逼向那個彪形大漢。
該死,這個狗東西動了殺心,許一猛地站起,揮手一巴掌,將那彪形大漢打翻在地,“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和賀總頂嘴,還不快給賀總賠禮道歉。”
而那彪形大漢也被許一一巴掌打醒,此時他的小命就在對方手上,形勢所迫,雖然臉色漲的通紅,卻只能跪倒在地。“賀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請見諒。”
賀平安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反手掏出一根長鞭,卻正是許一毒打過他的那條,嗖嗖嗖,長鞭帶着勁風,抽打在那彪形大漢的身上,將那看起來堅強如鐵的漢子抽打的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在地上痛苦哀嚎,眼淚鼻涕齊飛,方纔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抽完之後,也不去管地上那人如何,直接道:“魚餌已經撒出去了,從現在開始,都給我打起精神,要是因爲你們其中的一個而導致功虧一簣,到時間麻利的自我了斷,別牽連到其他人。”
“是。”其餘衆人心中都是心中一寒。
“還有,把那個小子給我看好了,別讓他死了,要是沒有首都燕家的名頭,只怕也引不來大魚。”
燕雲祥苦笑不已,沒有想到,竟然是他最深惡痛絕的首都燕家的名號救了他一命,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哎,哎。死了沒有。”耳邊傳來一個惡聲惡氣的聲音,一跟長竹竿在他身上戳來戳去。
“嗯。”他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人。”他的聲音很沙啞,嗓子火燒火燎的疼。
“吆吼,問題還挺多啊。老子偏偏不回答,憋死你。”接着他又扯起嗓子喊道:“賀總這個小白臉沒事,活的好好的。”又狠狠的用竹竿在燕雲祥身上戳了兩下。
“知道了,不用那麼大聲喊,都能聽見,沒死就行了,這小子得留着,還有點用處。”賀平安漫不經心的道。
在剛剛那人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認出來了,此時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就更加確定了。
這是王二龍,也是他收服的三名武者中的一個,矮胖的身材,四方的腦袋,脖子並不明顯,好像一個小肉球堆在另外一個大肉球之上一般。他自認爲對其也不薄,但從剛纔那幾竹竿來看,此人對他的敵意頗爲強烈,這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也是他的人生閱歷過於淺薄而致,豈不知,嫉妒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