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低沉的怒吼在他喉間發出,身子極速發生變化,臉上青筋暴起,根根長毛破體而出,銀色的長毛垂直豎立,好像尖刺一般。身軀膨脹了一圈,尖爪利齒,猩紅眼睛,身如怪獸,和那天鬼刺客變身的模樣一般無二。
姚海並沒有絲毫的意外,這種情況也在他的預想當中,在自己已經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對方兩人完好無損,硬拼肯定只有死路一條,那就只剩一條路了,逃。
大門雖然是鐵質的,但多年廢棄下來,外表早已風化,風一吹鋼鐵碎屑就簌簌落下。鐵門剛關上時,他就用天眼通探查了鐵門的狀態,其內部並沒有想象的那樣堅固,細密的裂紋佈滿整個大門,姚海合身衝向鐵門,向着鐵門最薄弱處,沉肩撞去。
“嘭。”
肉體與鐵門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緊接着,咯吱咯吱的響聲,不斷響起,一道道裂縫迅速擴大蔓延,整個鐵門如同碎裂的車玻璃一樣,粉碎成一塊塊細小的鋼鐵碎屑,簌簌落下,揚起漫天的煙塵。
“咳咳咳。”漫天煙塵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煙塵中穿出,夜色下的工廠空曠靜寂,一眼望去,只有齊腰深的野草在隨風飄搖。
“他身受重傷,肯定逃不遠,追。”許一此時還是一副怪獸模樣,原本尖銳的聲音此時更不似人聲,碩果僅存的一位猴子面具的黑衣人,也不應聲,沿着姚海留下的血跡迅速而去。
許一的野獸形態太過惹眼,雖然時間已是深夜,但是他那龐大的身軀,進化獸般的模樣實在是無所遁形,再說這種形態並不持久,變身時間結束,會讓他的身體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再無一戰之力。
只見他在胸口猛擊兩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龐大的身軀迅速縮小,長毛也漸漸消退,尖牙利爪也縮回體內,身軀恢復原本模樣,只是臉色分外蒼白,好似大病初癒一般。
“該死的小子,等抓到你非的把你碎屍萬段方能消我心頭之恨。”許一的聲音滿是怨毒,返回廠房之中,從屍體上扒下一件外衣,隨意的穿在身上,就沿着血跡追去,腳步還有些踉蹌。
強行終止變身,這會讓他留下難以恢復的傷勢,此時爲了追擊姚海,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至少還給他留下了一戰之力。
姚海此時身上無處不痛,背後的長劍被他逼出,這只是一把普通的制式長劍而已,從中並不能推斷出敵人的來路,被他折斷後丟棄一邊,好在他隨身帶着止血藥劑,雖然傷口很大很深,但血還算是勉強止住,只有零碎的血滴在不停低落,這也是毫無辦法,畢竟逃命途中,無法包紮。
要不是長劍影響行動,他也不會浪費時間的現將長劍逼出。精神力透支,腦袋昏昏沉沉,剛纔破門而出時,雖然成功用血肉之軀將鐵門撞碎,但是反正之力讓他的五臟六腑也受了不小的暗傷,一連吐出好幾口鮮血。
連續的疾馳讓他的胸腔火辣辣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知道以他的這種狀態,根本逃不出多遠,他並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手機一直沒有信號,要不是周圍還有一些建築,他都以爲自己已經出城了。
這裡一片荒蕪,星星點點雜亂的房屋,如同一個個鬼屋一樣,殘破不堪,並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周圍一片黑漆漆的,並沒有路,只有瘋狂生長的雜草,其實這是基地市東北方向的一個角落,原本在這裡建了一些工廠,但後來有一次城內發生了一次大亂,一家生化工廠的主人,一位七品武者不知研究出了什麼東西,忽然狂狂化,精神錯亂,瘋狂破壞。
後來武協出手,雙方就在此地大戰,雖然那個武者最後被擊殺,但此地也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七品武者的戰力驚人,在這片區域留下一個個的大坑,聽說連地下水都打出來了。後來武協封了此地,想要查找哪位武者狂化的原因,但後來又陸陸續續發生了一些離奇的事情,此地就此廢棄,只有一些膽大的流浪漢會住在這裡。
姚海心急如焚,他此時並沒有阻敵之策,外界也無法聯絡,他現在只是憑藉着一口氣在向前衝,若是這口氣斷掉,他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只能寄希望於師姐她們能夠發現不妥,雙腳機械的向前奔跑,眼前一陣陣的眩暈,忽然腳下一滑,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個前撲,身子咕嚕嚕的向下滾去,姚海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良久之後,才聽到“撲通”一聲,從地下傳來。
許一沿着血跡向前追了不遠,就看見猴子面具如同無頭的蒼蠅一般,在左右亂竄。
“咳咳,人呢。”許一問道。
“在這附近,血跡突然就不見了。”猴子面具的聲音有些起伏,他知道許一的性子很是毒辣,追丟姚海的後果有些讓他不寒而慄。
“不見了,你連那樣一個身受重傷的都跟丟了,嗯。”雖然只是陳述事實,但許一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傳出來的一般,有一種深入骨髓的陰森恐怖。
“屬下知錯,這就加大搜索力度。”猴子面具的恐懼越發嚴重,身體顫抖個不停。
“不用了,以那小子的傷勢,也逃不了多遠,放火,燒,這裡的雜草這樣茂密,正好給他放一個大大的煙花。”
“是。”猴子面具並不敢爭辯,這一片區域雖然廢棄,但是住在這裡的流浪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一把火之下還能活着幾個。
潑上汽油,雜草枯枝讓火勢更高漲幾分,風助火勢,片刻之間周圍已經成爲一片火海,火光映在許一扭曲的臉上,如同鬼魅。
如此大火,肯定會驚動不少人,許一兩人等火勢完全蔓延開來,便悄然離去。只留下噼裡啪啦的燃燒聲,和偶然響起的哀嚎聲,如同幽魂的嘶吼一般,在夜裡傳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