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刑耀眼中金光一閃,找到你了。
在距離他五十米開外,有一頭普普通通的野豬,那就是李豕意識體所在。
這頭野豬的動作、步伐、神態,都和周圍的野豬別無二樣,但是,刑耀在其身上感到了一絲彆扭。
這頭野豬太完美了,它暴躁、它狂野,它拼命推搡着前邊的野豬,將一頭失去理智的野豬體現的淋漓盡致。
但也正是這一份完美,讓他露出了一絲破綻,這頭野豬的步伐、着力點每一下都恰到好處,這就是其最大的破綻。
刑耀找到了對手,他必須儘快開始行動,一旦這頭野豬距離刑耀過近,而李豕又認爲此時不是最佳的攻擊時機之時,其便會又一次轉移其意識,到時間在要尋找就是難上加難了。
刑耀的雙腳此時已經陷入地下四五寸深的樣子,身體最表層的佈滿了細密的傷口,傷口之處泛着黑色,卻正是死氣的侵蝕。
他的身軀整個外層都已經有些發黑,金色顯得十分暗淡,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黑色還在不斷的加深,刑耀的力氣在不斷的減小,圍攻之下,即使是他多少也有些撐不住了。
不成功便成仁,他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伊人淺笑的面孔,長嘯一聲,聲浪震散黏稠的紅色霧氣,幻境破滅,伊人的身影從他的眼前消失。
接下來,他便要闖入到野豬羣之中,他要找出李豕,然後斬掉他,腳步移動,他的防禦體系便會自然的破滅,若是一擊不中,他有很大的可能性,就葬生在這茫茫的野豬羣之中。
他不想讓伊人看到他死去的樣子,即便是幻影。
左腿猛蹬地面,大地在他的腳下龜裂,整個人如同一枚出膛的子彈一般,激射了出去,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李豕。
身體如同一把鋒利的兵刃,身影過去的地方,不光是阻擋在他前面的野豬也好,還是其他障礙也罷,就是連空間,都似乎被其分成了兩半。
巨斧、又見巨斧,不知何時巨斧重歸他的雙手之上。
“力劈華山”
武俠小說中就連劫道的山賊都有些不屑使用的初級到明月辦法再初級的攻擊技巧。
也就是,雙手掄圓,朝着目標砸下去便是。
金色、無與倫比的金色,如同初升的驕陽,刺目的光芒,讓李豕的雙眼瞬間一閉。
斧刃未至,但氣勢已臨,沉重的氣息,讓李豕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的意識無法再這種情況下轉移,這股沉重並不單單的作用在他的身體之上,似乎也作用在他的意識上面,讓他的意識都是沉甸甸的,無法再輕易的挪動。
他必須抵擋住,只要爭取到一點點的時間,他的意識便可以從這沉甸甸中挪移出來。
還有三人都在外圍,只需要他們稍微幫自己一下,便可以脫困。
他的身體冒出金芒,厚重而敦實,但是比起刑耀的護體金光來說,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斧刃加身,如同切開柔軟的豆腐一般,並沒有絲毫的阻礙,同屬於金屬性,而對方對於金屬性的領悟遠在自己之下,當然毫無阻礙。
斧刃毫無阻礙的將李豕附體的野豬連帶着他的意識都一分兩半,刑耀的臉上並沒有露出輕鬆的樣子,李豕在他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他早已料到,但斬殺李豕之後,纔是最危險的時刻。
李豕等待的幫手並沒有出現,在意識消散的那一刻,他並沒有怨天尤人,反而是如釋重負。
他的一生都在孫挺堅的掌控之中,牽線木偶一般的生活他早已經受夠了,死亡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更別說,他還尚存着一線生機。
他在意識進入領域之時,便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身體的禁制,早在修習武道之前便已經被種下。
多年之後,這些禁制已經成爲他的意識的一部分,緊密不可分割,要想打破禁制,只能同時破滅他的意識。
而當意識破滅,他的生命自然就到了盡頭,這本身就是一個僞命題。
他多年一直在收集關於意識靈魂方面的秘法,倒是真的讓他找到了一種秘法,需要先將意識碾成碎末,意識粉碎之際,禁制自然也就隨之一起化爲粉碎。
然後,意識的碎末,在一縷甲木寶氣的保護之下,從廢墟之上覆生,不破不立無外於是。
功法他早就得到,甲木寶氣在他多年的蒐集之下,也已到手,但是他卻遲遲不能下定決心。
他得到的這門功法,只是一門實驗功法而已,創始者也只是提出了一種可能,並沒有自己修煉過,成功機率都不能用九死一生形容,簡直就是十死無生。
雖然,據哪位創出秘籍的人所言,意識碾碎重聚之後,意識會變得更爲強大,對於大道的理解也會更見的容易,但是,這些畢竟只是猜想,並沒有前人成功的經驗。
他不敢輕易的嘗試,他一邊痛苦於自己被孫挺堅所控制,沒有自由。
但是另一方面,卻又安逸與這種生活,畢竟對於生命誰都無法輕言放棄。
他就在這樣日復一日的糾結當中。
這次,卻不用再如此糾結了,孫挺堅和刑耀一起幫他下了這個決定。
所以,在他的意識被刑耀的巨斧一分爲二之時,他的心中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不痛恨刑耀,反而對其有些感激,最起碼是對方幫助他下定了決心,不管成功與否。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