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飼料廠交玉米,排隊等候時,有兩個人的對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老趙啊,以前我那店裡貓糧狗糧基本上賣不動貨,差點關了門。前些幾天我在這進了一批,賣出去之後,反饋信息非常好。說那貓啊狗啊特別愛吃。有的小貓小狗以前生病,主人找醫生看了多少次,依舊是病殃殃的。自從吃了那貓狗糧之後,你猜怎麼着?病好了,也愛吃了,每天歡的不行,小主人特別高興。都說是這飼料的事。我試着餵了餵我們家的小貓,那小貓越長越精神,女兒喜歡的不得了。看來這飼料是有些神奇。所以今天甭管排隊排到多晚,我一定要買到貨。”
“老李呀,你說的情況我也遇到了。其實我店裡還有些貓糧狗糧,這幾天賣的比較快,我怕接續不上了,今天提前進點貨,省的顧客們着急。咱賣貨不就是爲人民服務嗎?要急他們所急,想他們所想,把他們想的事兒想在前頭,咱這買賣就好乾了。”
他們倒是提醒了我。等輪到我交玉米時我跟老闆單獨進行了談話。我每天都來這裡送貨,彼此都熟悉了,互相客套之後,裝作閒聊,我問他,飼料裡都有什麼成分?
老闆好像漫不經心。
“玉米呀,魚粉呀,骨粉呀,還有其他的一些輔助佐料。”
罐頭廠副產的魚粉也是送到這裡來的,是做貓糧的主要成分。我知道那些神奇的效果是魚粉和玉米的原因。
“我要是採購貓糧狗糧能否給我優惠?”
“當然會!你是我的金主啊!在給別人最優惠價格的基礎上,我再給你便宜20%,讓你批發都有的賺。”
我沒想到這位老闆這麼大方,馬上就跟他簽了合同。
他還以爲剛纔我在開玩笑,一邊籤合同,一邊笑着說:
“我以爲你說着玩兒呢,沒想到你還真買。怪我怪我都怪我,怪我小看陳老闆了。一下子說漏了嘴,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話說了就算話。合同我是跟你簽了,說實在的,給你供的這些貨,我也就是鬧個本兒,賺的那點利潤啊,剛夠給工人發工資的。”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反正貨我是以最便宜的價格訂了,在返程的時候,我就讓如風拉了一車,直接送到批發站。
店員們見我送來貓糧狗糧,覺得食品店裡售賣這些不太合適。
我跟他們解釋,“食品就是吃的東西,人吃東西,小貓小狗也吃東西,所以說我們既能賣人的食品,也賣動物的食品。比如說那白麪,小狗不吃嗎?他們不吃饅頭?魚罐頭小貓不吃?賣點貓糧狗糧很正常!”
店員們都知道我是幕後老闆,自然不會跟我擡槓,既然我讓賣,那就賣,沒說的,將貓糧狗糧擺上了貨架。
貓糧狗糧的銷售比不上之前面粉魚罐頭紅火,批發的人基本沒有,買的人還是在買其他貨物的時候順便帶走一兩袋,一天賣不出幾袋。
有的店員就嘮叨了。
“陳總進來一車貓糧狗糧,估計呀,一年也賣不完。弄不好得過了保質期當垃圾扔掉。”
這個信息還是白落雪反饋上來的。
我打個哈哈。
“試驗嘛,捎帶腳的事兒,那也不是咱的主打產品,能賣就賣,不好賣,啥時光了咱不進了就行了。資金又佔用不了多少,無所謂的,權當沒有這個品種。”
然而,在貓糧狗糧擺上貨架一個星期之後,前來購買的人日益增多起來。店員們一天要在貨架上補貨四五次,貓糧狗糧開展的是零售業務,那些店員顯得很忙碌。
有人提議,是不是也進行批發。
白落雪親自到商場,觀察了顧客的購買現狀。前來買貓糧狗糧的,多是四五袋,甚至更多。這就有了開展批發業務的前提條件。
當下她就做了決定,每5袋或10袋裝進一個小箱子,按不同的差價批發,買的越多越便宜。關於定價方面,她在電話裡徵求了我的意見。我給了一個最高價格和最低價格的限制,讓她自己做主。
結果,店員們又忙碌了起來,他們要打包裝。我也跟着忙了。每隔兩天,我就得從飼料廠去拉一車貓糧狗糧。如風當司機。
我現在每天的工作計劃排得滿滿的。
早上搞蔬菜鮮魚批發。
上午送貓糧狗糧送雞蛋,之後我有大概兩個小時的自由時間,到罐頭廠轉上一圈,視查一下工作,瞭解瞭解情況,趕緊返回小樓,上網學習。
中午白落雪在客房裡休息,而我依舊學習。
下午我得管理空間,賣小麥賣玉米,賣飼料,賣秸稈。忙是忙,很充實很快樂。當看到銀行卡的數字在迅速變大,我感覺更快樂。
父親打了個電話,大伯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伯母,我堂哥一家人沒來。父親讓我抽空回去一趟,與大伯見個面。
即便是再忙,我也得回趟家,與大伯將近20年沒見面了,我幾乎忘了他的相貌,只有兒時模糊的印象。
剛好又是星期六,也該着回家了。我到商場買了很多禮品。蔬菜家裡有,我從空間裡取了幾條魚,估計家裡的水塘裡應該沒有了,我得讓伯父伯母嚐嚐我特有的鮮魚。
回家見到伯父,我已經認不出來了。他若不是出現在家裡,大街上我都不敢認。蒼老的面容顯得老態龍鍾。伯父比父親大十幾歲,在我看來,20歲都有了。伯母也顯老態,面色黢黑,皺紋堆壘,像個老太太。
都說城裡人比農村人看上去年輕,伯父伯母在省城生活了這麼多年,反而看上去更蒼老。
看到我給他們買的禮品,直說一家人何必那麼客氣。
母親去盯着房後的蔬菜大棚了,我和父親陪着伯父伯母拉家常,一起回憶過往。
平時父親很少提起伯父,只有母親偶爾嘮叨上一兩句,也許是當着我面的緣故,平時少言寡語的父親會立即制止,不讓母親繼續說下去。而我也表現得懂事的樣子,從來沒有追問過。
從母親零星的話語中,我基本上了解了他們與伯父之間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