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姚經理叮囑高師傅不要離場,工地上他會安排人看場,飯還是有人要做的。最後他問了聲這魚是從哪買的,得空他去買條,讓家裡人也嚐嚐鮮兒。
高師傅一指我,“小陳買的,問他吧,我還真不知道哪個攤兒。”
姚經理和白落雪一同向我看來,我趕緊擡腳離開,心裡有些慌亂,倒不是怕他們問我魚的出處,而是擔心發現我在偷瞄白落雪。
“小陳,你告訴姚經理再走!”
高師傅喊我停下。
我止步,立刻露出一副笑臉,“就在便民市場那,頭一家賣魚的就是,只要挑大的,全是這個味兒!”
我藉機給自己的魚推銷,要知道我的魚比大鬍子的個大。
“好,我記下了。”
姚經理擡腿要走,高師傅追問道:“經理,這魚是小陳買的,錢還沒給他呢,我手頭錢不夠,還沒來得及找你報。你看,大夥都散了,我是不是先結下帳,別等到月底了。”
姚經理稍一猶豫,讓白落雪取了1000塊錢,給了高師傅。
“這些應該夠了,剩餘的就歸你了。從晚飯開始重新記賬,一共也沒幾個人了。
說罷,他便離開。
白落雪落在後面,到我身旁停下腳步。
“這魚真好吃,我也去買幾條孝敬孝敬爸媽,估計他們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 ”
“記着是頭一家呀!”
我生怕她沒有記住,再次提醒。
“還不去跟高師傅要魚錢,馬上就要離場了,你等開工再要嗎?”
她抿嘴笑,轉身去追姚經理。
從她發間飄過的玫瑰香味兒,飄進我的鼻孔,這味道蓋了魚香味兒,令人着迷。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我悵然若失,好像要跟她永別一樣。
離開工地最起碼半個月見不到她人,唉!別人家的女人我惦記個啥?一種失落感從心頭劃過。
高師傅掏出小本本,正在餐桌上算賬,一算嚇了他一跳。先後兩桶魚,按照市場價格最低也得800塊錢,剛纔白落雪給的那1000塊錢所剩無幾,加上之前的賬目他還虧了,連連嘖嘖嘬牙花。
“大意了,大意了!我該提前把賬算好的。小陳兒呀,這錢給了你大叔就沒了。800你先拿着,剩下的我得找經理重新算。”
見高師傅有些無奈,我沒有接錢,索性大大方方說道:“高師傅,有人問起來你就說給了我錢了。這錢我不要,我說過是奉獻給大家的,自然不能要錢。您老一天到晚給大家做飯,夠辛苦的,我就算孝敬您了。”
高師傅重新露出一副笑臉,“那怎麼行?大夥的事兒怎麼能讓你一個人花錢?你掙錢不多,姚經理有的是錢,不差你這點兒!”
話是這麼說,一番推辭,他終究還是把錢揣進了口袋。
“聽老闆的意思,好像還沒有確定誰來看工地,要不我跟他說說你留下來,看半個月的工地就等於你上班,總比沒活幹強吧!”
高師傅是好心,他跟姚老闆熟,他說話肯定管用,比我自己去說好使。
“行!”
我爽快地答應了,轉念一想,離開家三個月了,得趁停工的機會回去看望一下父母,便問道:
“不知幾個人看場地,若是僅我一個就不太方便,我還想回趟家呢。”
“哎!這個你放心,最少倆人,你們可以替換,再說還有我呢。你要是回家,我替你巡場。”
也許是看在我不要魚錢的份上,高師傅表現的很仁義。
“那就麻煩高師傅多美言幾句。”隨即我故意低聲說道:“如果高師傅想吃魚,我讓您老頓頓都能吃上。”
“哈哈哈哈!”
高師傅笑聲爽朗。
其實高師傅提醒了我,即便是我不看工地,也會從家裡早早回來,並且還打算住在鐵皮宿舍裡,因爲我要繼續釣魚,畢竟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如果姚經理能夠答應讓我看工地,那是再好不過,住在鐵皮房裡也就順理成章了。
我也笑着直奔工地去了。
工地上大家七手八腳收拾工具,實際上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歸攏歸攏就行了,主要是把自己所用的工具放好。
半個鐘頭大家就整完了,紛紛離場,準備回家。
韓小白衝我招呼了一聲,我們一同回到了鐵皮房。
留下看場的事兒還沒有最終定下來,我也不便跟韓小白說,裝模作樣地跟他一起收拾行李,故意磨磨蹭蹭落在後面。
他收拾的快,將被窩卷兒往身後一背。
“兄弟,哥先走了,哥離家遠,得及早去趕大巴車,要是趕不上,就得到明天上午了。”
臨出門他又補充一句,“哥也許不回來了,到表哥那看看,行的話就跟着他幹,明年咱也包幾百畝地。兄弟後會有期!”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我思緒萬千。這個兄弟一直沒有忘記包地種地的事。我心裡癢癢的,此時我想到了空間裡的那個小島。
如果小島再大些,不知道在裡面種莊稼行不行?要是真行,我可以一邊打工,一邊賣魚,一邊種地。反正在空間裡面的時候,外面的世界時間是停止的,我有大把的時間來搗鼓裡面的地,就是不知道那裡面適合種啥。
進入空間,發現小島確實又長了不少。我之前在水邊兒劃過的那道印記還在,小島向外擴展了大概20釐米左右,那塊方石板離水面又高了些。
小島現在呈現一個橢圓形,南北方向長一些,東西短一些。露出來的部分以沙石爲主,地面比較硬,不適合種植莊稼。這與我的想象差的太遠,自己太異想天開了。
現在是5月中旬,驕陽似火,很快頭上就冒了汗,何不洗個澡再回去!三下五除二脫得光溜溜,便跳進了水裡。
我從小喜歡玩水,經常跑到村後的河溝裡去,長大之後我卻沒那麼迷了,只是偶爾到河裡遊一遊。
自從我能夠進入這個空間以來,我的身體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最明顯的就是力氣大了些,耐力也變強了。之前跟着王師傅幹活,每次下了班疲憊得很,有時飯都不想吃,就想躺在牀上歇着,後來適應了,纔好了許多。現在,就是最近幾天,我都不覺得太累,只需歇上幾分鐘就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也有精力偷偷進入空間來釣魚。
想起釣魚,我就想到了便民市場的大鬍子。昨天中午我給他弄去的魚,半天就賣完了。不知今天早上我送去的是否也能夠賣完。如果完了,我何不再給他送一批去。
我爬上岸,穿上衣服回到現實。走出鐵皮房,工人們在陸續離開,我一邊跟他們打着招呼,一邊隨他們出了大門。好像沒人注意我爲什麼沒有揹着被窩卷兒,他們不過問再好不過,省得我難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