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久,聽到前面有汽車的轟鳴聲,擡眼望去,幾輛賽車在跑道上奔馳。
原來,距離紫霧山莊不遠,有一個賽車場正在進行比賽。
“走吧,咱去看看,很精彩的。”
何花拽着我的胳膊,就向賽車場方向拉。
看她那興趣盎然的樣子,我不想掃她的興。
何花本來就有一輛瑪莎拉蒂跑車,平時開車開得就很猛,知道她對飆車有一種瘋狂的熱愛。
看到這個賽車場,我忽然意識到,下山的時候,她有可能是故意不坐公交車的。她來過多次紫霧山莊,自然知道附近有賽車場,讓我陪着她走着下山,她的本意就是要去賽車場的。
賽車引擎轟鳴,場面極其震撼。
這麼熱鬧,觀衆並不多,看樣子只是一些愛好者。
陪何花看了一會兒,確實是驚心動魄,比電視裡看那賽車比賽刺激多了。這裡畢竟是現場啊!望着那飛速駛過的賽車,我心驚肉跳,自己肯定不敢這麼開。
我發現那些瘋狂的觀衆,除了觀看賽車之外,他們還會下注。比如,有人壓了1號車,便在場外瘋狂地爲其吶喊,說的是Y語,我聽不懂,應該是加油的意思。
“陳總,要不你也壓個寶?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喲!”
何花鼓動我也去跟着人們去下注。
我搖搖頭。
“對他們不感興趣。這些賽車手的信息,我兩眼一摸黑,誰強誰弱,根本就不知道,盲目下注,純粹是瞎胡鬧。”
何花依舊面帶微笑,順着我的話說道:
“說的也是,對這些賽車手一點也不瞭解,誰願意稀裡糊塗的壓他們的寶呀?”
我原以爲陪着何花看上一場比賽,她就會帶我下山了。
實際上我想錯了。
她報了名,要參加下一場比賽。
我有點愕然。
她已經報了名,阻止是不可能了。我除了抱怨之外,最主要的還是擔心她的安全。
“你啥也沒帶着,怎麼參加比賽呀?沒車,也沒服裝,甚至連個頭盔也沒有啊,還沒有技師跟着,這怎麼玩啊?光有我沒用啊!我啥也不懂,就是個看客。”
“嘻嘻!”
何花笑道:
“這些你都不用擔心,這個賽場是專門爲遊客準備的,你見哪個遊客自個兒帶着專業團隊來比賽呀?你所能想到的,人家都已經想到了。放心好了,這裡的設備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安全係數很高。且看我怎麼表演!你只管欣賞就好了。”
何花信心十足,讓我在看臺上坐下等他,而她去了一個房間,換衣服去了。
十幾分鍾之後,武裝好的何花重新回到我的面前,一水的天藍裝扮,好像一個現實版的智能AI。
光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人們就會去想象,這個絕對是一位貌美如花的青春美少女。
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走,下個注!”
剛纔我已經明確表示了,不會下注的,怎麼這會兒她還攛掇我?
“替我下個注,場子裡有規定,不能自己給自己下賭注,所以我就拜託你了,以你的名義幫我下注。”
我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爲讓她玩得高興,就按她所說的,買了她的16號賽車勝出。
我原以爲壓上個萬八千的玩玩就行了,何花一下子壓了十萬歐元。
我的卡上是沒有歐元的,何花先把歐元轉到我的卡上,然後我再刷卡壓寶。
心說話,有錢的孩子真會玩!這賭注下這麼大,這得賣多少飲料才掙得回來呀?
上一場比賽結束了,人們一陣歡呼着,有人歡喜,有人沮喪。
何花上了一輛紅色賽車,隨着一聲令下,引擎轟鳴,賽車像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我的心也跟着收緊。
我並不是擔心何花在比賽中能不能贏,而是擔心她的安全。
此時觀看比賽,比上一場的心情要緊張的多,若說上一場僅僅是觀賞,這一次卻是煎熬了。
站在看臺上,能夠清楚地看到賽車風馳電掣,若不是因爲有號牌,我很難分辨哪一臺車是何花開的。
一場比賽,賽車要圍着跑道轉上十圈。最開始我還能清楚地數一數跑了幾圈了,很快我自己就看花了。
自從有異度空間之後,我的觀察力、記憶力、聽力、嗅覺,以及敏銳程度都大大提高,像這種數圈的事兒,本應該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然而,現在我數不清了。
但見16號紅色賽車左衝右突,與前邊幾輛車爭搶的異常激烈,同樣也異常兇險。
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真怕發生意外。
隨着一陣歡呼和熱烈的掌聲,比賽終於結束,我也跟着放鬆下來,同時發現,我的心臟依舊砰砰砰地直跳。
與何花一同衝過終點線的還有一輛藍色的8號賽車,即便是我的眼神很好,我也沒有分辨出是哪臺車先衝過終點的。也許是角度的原因,遮擋了我的視線。
何花來到我面前摘下頭盔,一臉興奮的衝我喊道:
“我是不是第一?你看清了沒有?”
此時,站在我面前英姿颯爽的何花,怎麼着我也聯想不起來就是平時站在收銀臺旁面帶微笑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沒看清,你安全就好,都快嚇死我了。”
“我肯定不會有事的,咱壓了寶的,1比1的賠率,這你都不關心。”
何花見我對比賽不是那麼上心,白了我一眼。
大屏幕上顯示了最後衝刺瞬時的慢放鏡頭,16號車比8號車快了大概只有十公分的距離,勝負立判。
“我們贏啦!”
何花激動地蹦了起來,一下子竄到了我身上。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抱住了她。
在我的驚愕之中,何花竟然親了我一口,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跳了下來。
“走啊,兌獎去啊!”
她拉着我跑向兌獎窗口。
從進場到現在,不過是一個多小時,何花贏了十萬歐元。
我本以爲她會欣喜若狂,實際上是我想多了。
我領完錢,她根本就沒提錢的事兒,把衣服和車鑰匙還了賽場,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依舊是那個嬌媚可人的小女孩。
趁她辦理交接手續的空檔,我把錢轉給了她。
見我呆呆的望着她,一拉我衣袖,說道:
“走吧!沒看夠嗎?”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賽車,還是指她的人。
我們離開賽場,繼續沿着彎彎的山路向下走去。
何花堅持要分給我一半的錢,我拒絕了。
“你參加的比賽,你出的資,你下的注,只是借我的名義經過我的手操作了一下而已,自始至終,我既沒有出力,也沒有擔風險,這錢我肯定是不能要的。”
何花笑了。
“但是你幫忙了呀!我怎麼着也得給你點小費吧?”
我聽了便是一愣,她這是把我當成跟班的了。
“我現在可是老闆,不是搬磚抹灰的小工,這小費少了可不行,你打算給我多少?”
“十萬。”
“十萬?”
“歐元!”
“歐元?”
這次比賽,何花贏了十萬歐元,租用車輛和服裝設備以及報名費花費了1萬歐元,總共算下來,她得了9萬歐元。
這一張嘴就要給我十萬歐元的小費,明擺就是這贏的錢她沒打算要。
“那怎麼成?我當然不會要的。”
“那咱就說好了,這次的出差費用算我的,不用公司報賬,包括你的費用。就這麼定了!”
何花語氣堅定,好像還有點霸道。
“一碼歸一碼。”
我肯定不能佔員工的便宜。
“既然你說一碼歸一碼,那你就把小費收了。”
說着,何花掏出手機,還真就要給我轉錢。
“好好好,聽你的。”
我趕緊攔下了。
她來Y國家之前就曾經說過,這次出差的費用不需要公司報銷。當時我除了認當她自己有錢之外,更主要的是,因爲她做着椰汁果汁礦泉水的生意而賺了不少錢,這也是她提出不花公司錢的面上理由。
今天看來,她還是挺有打算的,這賽車應該早在她的行程安排之中。
何花笑了。
一邊向山下走,我們一邊閒聊。
我這才知道,何花每年都要到Y國來三四次,每次她都會跑到這山溝裡參加賽車,以壓注的方式賺取外快。
這次以前都是斐小章陪着來的,這次由我替代了她。
在這贏的錢,算是何花的私房錢,用她的話說,若是沒點外快,就她那點工資,跑車的油錢都不夠。
當然,平時父母給她零花,不爲外人知道的是,那些錢父母都記着賬呢,將來是要還的。
也正因爲這個原因,她才積極地倒騰飲品,若是沒得進項,她欠父母的債會越來越多。
我疑惑道:
“你父母的家產早晚不都是你的嗎?”
何花是獨生子女,何振生到底有多少錢我不知道,將來還不都得留給何花。
何花白了我一眼,悠悠說道:
“哪裡呀?我爸把每年賺的錢都捐了,什麼十字會,新月會,殘聯,福利院,養老院,抗震救災組織,他都以匿名者的身份捐獻了。”
我再次愣神。
何振生竟然有如此胸懷,做好事很低調。雖然我也會進行捐獻,跟他相比,卻是雲壤之別。
不禁對其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