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怡昨天下午就將收購策劃案呈報了上來。
這個女人確實很能幹，要不怎麼白落雪會喜歡，同樣是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
收購策劃案我當着她的面就瀏覽了一遍，非常嚴謹。按照她的計劃，確實可行，即便是對方不願意出售，有意擡高價格，我給出了我的原則，多少錢也要把水廠買下來。
“有陳總這句話，什麼樣的廠子賣不下來呀？”
楚香怡笑道。
我讓她儘快接洽，有啥做不了主的，直接給我打電話，她當即就帶人出發了。
昨天肯定是沒有談妥，談好了，我會收到消息的。今天早上她們又去了。
白落雪見我主意已定，沉思片刻，提醒我道：
“那礦泉水你也曾經嘗過的，誰也不會想再喝第二瓶。
我笑了。
“所以我要更換水源。”
“水源再換也是那座山裡出來的泉水，能好到哪去？”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同一塊土地很難長出兩種不一樣的莊稼。
對這一點我事先有準備。給她倒了杯涼白開，並未多說，輕輕推到她面前。
如還以爲是我關心她口渴了，抿嘴一笑，端起來輕輕喝了一口。
“咦？這水味道不錯。一股淡淡的甜味兒，若有若無，卻是沁人心脾，水一入口，人立馬精神，與你那些蔬菜鮮魚麪粉幾乎是同等功效。”
“咱就用這水做源水，生產出來的礦泉水，有人願意買第二瓶嗎？”
“第二瓶？第二十瓶都有人願意買的！這比那些水果飲料都好喝！”
白落雪眼睛放光。她算是對我收購地泉礦泉水廠同意了。可她接下來問的問題，讓我始料不及。
“這水也是那山上的泉水嗎？”
“啊？啊…哈！”
我一打愣神兒，實話實說不行。
“啊！是！要不咱怎麼生產呢？”
“既然有這樣的水源，地泉礦泉水廠願意賣廠子嗎？自己生產豈不更好？有這麼好的水源何愁打不開市場？”
她說的在理，但我有我的歪理論。
“同樣的一件物品，賣的人不同，得到的收益就不一樣。比如說一根稻草，若是讓人去賣，一文不值。但要是用它捆綁螃蟹，稻草的價格就是螃蟹的價。”
白落雪望着我，嘴角再次泛起笑容。
“看來你已經想好了怎麼賣水了。那好，我就等着陳總的好消息。”
從我這裡傳出好消息還爲時尚早。
楚香怡的電話來了，說是要想收購地泉礦泉水廠，還需要我親自出面跟對方的實際投資人面談，才能最終敲定。
只要對方願意賣，我就能夠買到手。
問清對方現在就在礦泉水廠，叫上白落雪，我馬上開車過去。
到了礦泉水廠，來到二樓會議室。
屋子裡坐了五六個人，除了楚香怡和另外兩個我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廠家的。
譚衝我認識，前兩天剛見過，另一個我更認識，非是旁人，正是我的同學方清宇。
我們兩個同時一愣，我沒有成想是他，他也沒成想會是我。
“這世界真是小啊！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在這見面了。”
方清宇打招呼的方式倒是很特別，聽他那語氣像是不大歡迎我，好像又有些無奈。
“真沒有想到，想買我廠子的人竟然是你。”
出於禮貌，他讓人給我上了茶水，分賓主落座。
“我也沒有想到，這水廠是你的。好吧，既然你有意賣，我有意買，那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那些所謂的程序手續咱就省了，瞞天要價就得還錢。我既然來了，咱就把這事定下來。”
我不想跟他囉嗦。
對於方清宇，他跟馬小二等人是一丘之貉。
我在他們眼中是被瞧不起的，可能現在會有所改觀，畢竟跟之前的身份地位不一樣了。
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集。廠子是他的，我打算買，一錘子買賣，儘快結束，這是我所想的。
“好吧，老同學倒是爽快。剛纔跟你的這位美女經理談過了，1,000萬，少了我就不賣了。”
我還以爲他會要上一個億呢，畢竟他派人找過我，引資的時候想要5,000萬。1,000萬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我感覺有點便宜了，裡面是不是有陷阱？
“1,000萬包括什麼？”
這我得問清。
“廠房，設備，工藝，技術，乃至在冊的工人。這個你得管，不能讓他們失業。”
方清宇倒是乾脆。
“還有嗎？”
“你還想要什麼？難道債務你也想要？”
方清宇一副不屑的樣子，他那樣子像是以爲我太貪婪。我卻做出了一個異乎尋常的決定。
“好啊！可以呀，如果你還不起，把債務打包給我，我幫你還。”
方清宇愣了。
楚香怡等人也愣了，她們沒想到我有這樣的想法。
“陳總那可是債務啊！你要三思。”
楚香怡在身邊提醒我。
“沒事！”
我滿不在乎，轉而又問方清宇。
“說吧，總共多少？”
“800萬。”
“行！1,000萬減去800萬，給你200萬。讓那些債主找我吧，你脫得一乾二淨。”
方清宇猶豫了片刻，說道：
“真讓我刮目相看，沒想到你這麼爽快。800萬隻是個大概數，也許會多一些。不過我那些廠房生產線價值肯定也超過200萬了，你也不會虧。”
“地皮呢？”
我知道地皮是個大數，這10畝的地也值個錢呢，他怎麼隻字未提呀？
方清宇笑了，“老同學呀，你也是做生意的，而且現在做得還不錯。你曾經幹過建築上的活兒，地皮的價格，縱然你沒有親自經手過，也應該聽說過，一個廠區裡地皮是最值錢的。若是包括地皮，就這1,000萬我會賣給你嗎？地皮不是我的，是租的，你繼續交租金就是了。這個你跟東家談。”
原來如此。
我大概合計了一下，正如他所說，如果他說的全是真實的，我虧不了太多。生產線不值100萬，但他的辦公樓和廠房肯定物超所值。兩項加起來200萬隻多不少。”
“行！就這麼定了。”
進門不到三分鐘，我把事情搞定了。
由譚衝帶領楚香怡等人去財務處去核實具體債務數目以及剩餘資產。
我擡屁股要走，方清宇卻要挽留一起吃頓飯。
對於這種昔日瞧我不起的人我不屑與之爲伍，藉口還有事，便和白落雪離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