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臉龐猙獰,心中痛苦又掙扎。
這顆心,就如同放在火上煎烤一般,刺痛,灼熱,還有一股似要爆炸般的複雜情緒在翻滾。
他的耳邊一直迴盪着常紅說的那句話。
一個人和一羣人,這麼簡單的加減法,似乎毫無疑問選一羣人。
但是人的情感又怎能用簡單的加減法來算?算得清嗎?
“停!”
秦風驀然大吼一聲,雙腿夾緊馬腹,雙手猛地拉住繮繩,將馬停了下來。
“組長!”其餘女護衛也停了下來,望向了秦風。
“我去救劉翠,你們快走。”秦風說完,掉轉馬身,便往回衝刺。
謝文麗突然笑了,目光決絕,立刻跟了上去。
其餘人也彷彿都鬆了一口氣,也跟了上去。
秦風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抉擇,謝文麗她們也是,她們也都在承受着這種煎熬。
現在她們都解脫了,跟着組長就是了,無非……就是死罷了……
此時,劉翠雙手緊握着刀,面對着已經從兩側包圍過來的血盜,銀牙緊咬,目光迸發出強烈的戰意,竟是吼叫着朝着他們衝了過去,發動了反擊。
“噗”
劉翠躍起,一刀斬在一名血盜的額頭。
隨即,她身體一扭,用刀劃了一個圈。
“唰”
那黑色面具的三頭領一根弩箭射了過來,洞穿了劉翠的左肩。
劉翠悶哼一聲,動作一滯,身上便中了幾刀。
正往這邊衝的秦風睚眥欲裂,他厲吼一聲,人從馬上飛躍而下,刀身竟有淡淡的血氣繚繞。
“死!”
血色的刀光氤氳,兩顆人頭剎那間飛起,鮮血如噴泉般涌出。
身後的謝文麗八女也趕到,以秦風爲箭頭,硬生生鑿了進去。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是老天也站我這一邊了。”血盜三頭領心中大喜,便兩步踏出,整個人都騰飛起來,就要去取秦風性命。
他一個六級武者,就算聽聞秦風傷過六級武者,內心也是嗤之以鼻,根本不信。
六級武者與四級武者,完全是雲泥之別,就不可能相提並論。
現在,他就要證明這一點。
“唳”
一道黑影疾速從空中俯衝下來,目標正是躍起的三頭領。
“這該死的扁毛畜牲。”三頭領大罵,不得不中止攻擊,轉爾在半空一個翻身避過金嘴鷹的攻擊。
此時,秦風將刀狠狠捅人一個血盜的腹中,再一腳將他踢開。
然後,他將渾身是血的劉翠拉了起來。
“組長,你怎麼……”劉翠奄奄一息,但在看到秦風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卻無比光亮。
她本以爲她會被剁成肉醬,塗滿這片荒草地,靈魂則會在冰冷的空氣中慢慢消散,結束這短暫又孤苦的一生。
但秦風出現後,她覺得這沒有知覺的身體竟然有了溫暖的感覺。
“三殺陣,第一第二陣。”秦風一邊將劉翠背在自己身上,用一根繩子綁好,一邊大吼道。
謝文麗等八女立刻聚攏,一人蹲一人直起進攻。
隨即又兩兩換位,一防一劈。
周圍的血盜瞬間倒了七八個,這戰爭的威力初次顯現出來。
“第三陣。”秦風指揮着,然後補上一個位置。
以三人爲一小陣,九人爲一大陣,上攻下防中間突刺。
瞬間,涌過來的血盜又倒了一片。
這種效果,令得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就連秦風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套三殺陣會有這麼大的作用。
“組刀網陣,我們殺出去!”秦風大聲道。
九人變陣,由圓形化爲菱形,秦風爲菱尖,在他的指揮下,九把刀竟然組成了一片籠罩各個角度的刀網,就這麼直直刺進了血盜羣中。
這要不像一開始突進來時那麼容易,突進來的時候,血盜都還沒聚攏過來。
而現在,所有血盜都圍了過來,要鑿出一道口子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作爲刀網陣尖頭兵的秦風,他每一次攻擊,刀上蘊含的血氣幾乎將威力增強了兩倍有餘,特別是氣感之下,能量往四面八方炸裂的效果,在人海混戰中簡直是勢不可擋。
眼見得就要衝出包圍,秦風斬出的一刀卻是被擋住了。
兩個五級練骨境的血盜橫在了秦風的面前,一人擋住攻擊,另一個的刀芒瞬間一分爲三,斬向了秦風的上中下三路。
秦風瞳孔驟然收縮,他的選擇,似乎只能後退。
但是,他一退,等於古時的汽車失去了發動機,戰陣必然崩潰,戰陣一潰,等待他們的就是無情的屠殺。
秦風咬着牙,厲吼一聲,不退反進,竟是放棄護住自己,而是找到了一個缺口斬向了這人的胯下。
這一刀,他將靈海中的靈力也融入了進來,速度和力量絕對可以和五級武者媲美。
這五級練骨境的血盜大驚,他的攻擊雖然可以殺死秦風,但是他也絕對躲不開秦風這一擊。
以太監的代價去換取秦風的死,這血盜可沒有偉大到這種程度。
於是,他退了。
豈不知,他這一退,秦風那一擊竟然瞬間轉向,斬向了另一個練骨境的血盜。
這個血盜見秦風攻擊同伴,正想等他招式變老時發動攻擊,結果等待他的是斜裡上撩的一刀,刀芒從腰直接斜地裡劃到了鎖骨上。
開膛剖肚,腸子嘩啦啦流了出來。
那退卻的血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世上怎會有如此的妖孽!
他吃驚的不是秦風的攻擊,不是同伴的死,而是秦風刀芒的轉向比他退卻時要快一分。
這說明,秦風根本就斷定他一定會退。一旦他不退,秦風不僅這一擊不會湊效,而且會被他分屍。
這五級練骨境的血盜渾身都在發抖,竟然產生了一種渺小的感覺。
震驚的可不僅僅只有這五級練骨境的血盜,其餘血盜在秦風一刀將一名五級練骨境血盜開膛剖肚後,就嚇壞了,一時間竟然不敢攻上來,反而退了幾步。
“一羣廢物。”三頭領見得這一幕,驚怒大吼,他幾道弩箭射向那隻纏着他的金嘴鷹後,就一個踏步朝這邊飛射過來。
他拼着背部被那附骨之蛆一般的金嘴鷹抓了一下,然後一刀斬向秦風。
空氣響起沉悶的炸響,空間都如同被割成兩半。
秦風手中的刀瞬間斷成了兩截,胸前甲衣碎裂,鮮血飛濺,他整個人如炮彈般往後倒去。
頓時,後面的護衛全都被撞得摔倒在地。
而那些血盜見狀,膽怯之心頓去,嗷嗷叫着舉刀劈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