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陳晨把玩着手中一張怪異的邀請函。
這張邀請函整體呈深藍色,由270g珠光紙製成,上面有着燙金工藝的字體,顯得端莊而大方。
邀請函的正中央,是上帝禁區的logo,還有底部則用小字寫下的“Welcome to your arrival”的語句。
這些都是平常,可是如果翻開邀請函的內部,則會發現這張邀請函的厚度要遠超平常的邀請函,甚至和一些書本的厚度都差不多了。
邀請函大概有三十頁厚度,翻開後的第一頁是陳晨敘述的有關上帝禁區組織的介紹,其後的頁數都是關於“衰老逆轉治療”和“克隆器官移植”兩個項目的照片和資料。
當然,這些資料都缺少核心的參數,專業人士或許能看出真假,但如果想要模仿卻根本沒可能,只能從零開始。
而且這些邀請函並非一張,而是足有十一張,而這些邀請函中所使用的語言也多種多樣,有的邀請函使用的是英語,有的是法語,還有拉丁語、希臘語、阿拉伯語和希伯來語。
十一張邀請函,分別瞄準了十一名世界性的大財閥,這些大財閥或許知名度極高,或許根本默默無聞,或許是某個行業的佼佼者,又或許是某個家族的最高負責人。
可是,這些人的唯一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年齡在60歲以上,70歲以下的老人。
陳晨從小就從課本上學到了一個道理:
鬥爭形勢越是困難,就越是要發動羣衆的力量,要團結羣衆、依靠羣衆,克不能因爲蠻幹,而反了葛仁英雄主義的錯誤吶(晉察冀口音)。
君不見,那些才華橫溢堅韌不拔的反派BOSS,哪一個不是因爲站在了全世界的對立面,卻從沒想過拉攏盟友,空有一身力量而無法發揮,最終惜敗的?
因此,陳晨就算要執行自己的計劃,也絕不會一個人去戰鬥,他要編織一塊巨大而美味的蛋糕,將那些利益團體引誘進來。
這樣一來,就算將來某一天計劃暴露了,有正義人士舉着大旗跳出來反對自己,可是那個時候他要推翻的就不僅是自己了,而是自己背後那無比龐大的利益共榮集團……
也就是說,陳晨需要通過某種的手段,將一些掌握着金錢和權利的團體牢牢捆綁在自己的利益戰車上,然後自己才能放心大膽的去發展公司,去完成自己的百年大計。
然而,想要製造出足夠吸引“那羣人”的蛋糕,也並非什麼人都能做到,普通的、賣相差的、沒有價值的蛋糕比比皆是。
於是,陳晨纔會開發出“衰老逆轉治療”以及“克隆器官移植”這兩項具有誘人前景的技術。
憑這兩項技術,再加上研究中心內正在進行的“阿爾茨海默逆轉治療”、“神經幹細胞連接再生”、“癌細胞週期蛋白依賴激酶”等幾種項目,想必能吸引這羣生命臨到盡頭的權勢者吧?
陳晨坐着沙發,單手拄着下巴默默思索着。
在人們發現自己的年華在默默老去,發現自己的精力逐年下滑的時候,每個人會如何去做?
普通人開始變得熱愛運動,即使他們年輕時可能連路都懶得多走幾步。
同時他們也學會了養生,吃飯只吃七分飽、不再熬夜、不再肆意發泄,只爲了一具健康的身軀。
這還只是普通人,而古代那羣醒掌天下的帝王,又會如何去做?
從秦始皇派徐福前往蓬萊仙山起始,到漢武帝寵信方士求索仙藥,再到唐太宗服胡僧藥,暴疾無救……
歷數古代君王,即使英明如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可到了晚年,又有哪一個逃得出怪圈?
人性便是如此了。
連英明的帝王都要去追求長生,更不要說這羣手握重金的人。
就連陳晨也不例外。
在陳晨看來,只要能活下去,自己可以付出許多東西,無論是時間、金錢、慾望、乃至是人類的身份……
自己都可以拋棄。
畢竟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可只要活着,就有無限的可能,無限的希望。
既然自己都這樣認爲,那麼那羣垂暮老朽、半隻腳已經踏入棺材的人,當他們看到陳晨的邀請函裡兩個成熟的項目時,他們能否抵住來自生命本能的誘惑?
陳晨甚是期待。
……
幾天後,遠在萬里之外的歐洲區不列顛羣島上。
倫敦,這座被稱爲全聯邦最大的經濟中心、歐洲的最大城市,此時正迎來它的又一個晴天。
金融業是倫敦的支柱產業,這裡的證券交易所是全聯邦最重要的證券交易中心,同時還有19家聯邦500強企業的總部位於此處。
而在倫敦聖保羅大教堂的東側,有一塊被稱爲“一平方英里”的地方,在那裡樓羣密佈,聚集着數以百計的銀行及其他金融機構,被看做是華爾街在倫敦的翻版。
也正因爲如此,“一平方英里”還有着另一個更爲通俗的名字——金融之城。
此時,在寸土寸金的金融城,一座福斯特集團大樓內部,若曼·福斯特正帶着一副厚重的鏡片,坐在一張藤椅上,靜靜望着落地窗外。
他的手上抓着一張《倫敦時報》,這是他年輕時一手創立的報紙,至今已成爲倫敦最爲熱銷的時報,每天的賣出量都在百萬份以上。
隨着年紀越大,他越是喜歡沉思,沉思自己年輕時那一個個人生十字路口的選擇。
如果……如果當年的自己改變了某個選擇,是否現在就沒有之後人生中的遺憾?
晌午的陽光溫暖而又強烈,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在諾曼的眼簾上,令諾曼昏昏欲睡。
他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精力,可他依然沒有停止對旗下幾家企業的掌控,於是在辦公之餘,他便養成了每天在藤椅上眯一會的習慣。
可是今天不知爲何,諾曼卻始終無法睡着。
越是閉眼,它就越感覺自己身邊似乎站了一個人。
一個看不見的人。
可是,當他警惕的睜眼四下觀察時,卻發現除了自己身後的秘書,以及門外深受信任的保鏢,再沒有任何人在場。
而且睜眼後,那種感覺也會迅速消失。
可是等到再次閉眼,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卻再一次浮現了……
這種反差感令他毛骨悚然。
不知何時,原本位於自己手中的報紙被扔進了垃圾桶內,而自己手上,則多出了一張詭異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