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韻一番從未有過的苦口婆心下來,紅衣和白凝都倍感羞赧。
以往,靈韻就是靈池的宗主,理所應當將這些外部勢力的壓力頂在身上,紅衣和白凝就算知道一些,也不過是細枝末節,從未像今日今時這般,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靈韻經歷過大荒山的生死之後,對於靈池的態度,反而看開了許多,當然,這裡面羅天作爲催化作用,讓靈韻體驗到了不一樣的人生,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靈韻都不再將靈池抗在肩頭強硬。
靈韻一改姿態,或許就是紅衣和白凝感到壓力的主要原因。
靈韻言罷,雙手緩緩放在膝蓋處,靜靜的看着紅衣和白凝,輕聲道。
“我身爲靈池的宗主,誓與靈池共存亡,你們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不是質問,卻十分誅心。
紅衣和白凝對視一眼,這一刻,她們拋下了往日的敵對,紛紛點頭,拱手道。
“屬下與靈池共存亡!”
紅衣顯得更加氣憤,可能是親眼看到洞心夫人的一番說辭,十分激動道。
“靈池裡,不管我多看不上某些人,但她是靈池的人,想要針對靈池,就是與我爲敵,我一定要把這些釘子找出來,拔掉!”
說着,紅衣用手掌做出重重的劈砍姿勢,充滿殺氣,身形一時間顯得無比英美。
靈韻緩緩點頭,表情略帶哀傷。
正在這時,羅天忽然在一旁乾咳了幾聲……
靈韻、紅衣以及白凝三女,都紛紛看了過來,面露不解……
靈韻更是沒好氣的暗暗瞪了羅天一眼,心頭暗想。
“好不容易讓師姐們團結一些,臭相公又想幹什麼?”
白凝只是眉頭微皺,並沒說話,紅衣卻眉頭一挑道。
“我倒是忘了,我們靈池還有一個戰術大師!師侄,你有什麼話,儘管說!”
紅衣此言一出,白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羅天一眼。
靈韻則是心頭猛然一跳,很明顯,這所謂的“戰術大師”的名頭,和羅天之前老實憨厚的老實人模樣的人設,完全不同。
“難不成是紅衣發現了什麼?”
靈韻暗自想着,不過,很快,她就將這些想法拋到了腦後,如果是白凝發現,可能這件事情還有可能不會傳播開,但是,如果是紅衣,靈韻實在想不出,依照紅衣的性子,這件事情可能早就鬧大了……
“倪……安雲,你有什麼見解?”
靈韻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最終還是先穩住,裝作師尊對徒弟的質問模樣。
羅天嘴角微微一抽,向前一小步,向靈韻拱了拱手,又非常禮貌的向白凝和紅衣拱手。
這一幕,落在不同人眼裡,自然是不同味道。
靈韻暗自流了一滴冷汗,對羅天的性子,她比在座的任何人都懂……
羅天忽然這麼客氣,能憋着什麼好事?
紅衣則是滿目玩味的模樣,一副看你演戲的眼神。
至於白凝,則更奇怪於靈韻的眼中爲什麼會閃過一絲窘迫……
羅天起身後道。
“師尊,各位師叔,恕我直言,靈池還沒到存亡之秋,實在是用不着這麼擔心。”
三人聽後同時愕然,靈韻更是直接說道。
“倪安雲,你想說什麼!”
羅天無奈的看了靈韻一眼後,低聲道。
“師尊,我現在也算靈池的一份子吧?說實話,靈池眼下最大的困境,不是外部,恰恰是內部。”
靈韻聽後一愣,白凝眉頭微挑,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紅衣。
紅衣聞之大笑,嬌豔的模樣,讓人誤以爲羅天是在說笑話……
“師侄,你莫不是看見我和白凝師叔爭鬥,就以爲靈池,可以讓你挑撥吧?”
這話說的不痛不癢,偏偏是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卻十分誅心。
白凝的面色頓時一變,連帶着靈韻的心中也有些不安起來。
“相公,你爲何偏偏要招惹紅衣呢……”
靈韻只是暗暗着急,卻也不能立刻站出來說什麼,如果這個時候護住羅天,無疑是向紅衣和白凝說明了,她對羅天的看重。
然而,在這樣一個大宗門內,所謂的看重,都是有代價的!
這很可能讓羅天成爲衆矢之的,況且,迄今爲止,羅天還只是靈池內,唯一一名男弟子!
羅天聽後,只是微微一笑。
白凝和靈韻哪裡知道,羅天和紅衣的對手戲,已經不是一兩次了。
兩人的明爭暗鬥,其實,從羅天和紅衣第一次見面就已經註定……
紅衣之所以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在靈韻和白凝面前對羅天攻訐,其實,是對羅天有自信,羅天絕不會這麼乖乖的束手就擒。
“師叔,我有說過,靈池內部的問題是特指的你和白凝師叔麼?”
果不其然,羅天的一句反問,讓紅衣落入了先入爲主的怪圈裡。
紅衣沒想到羅天會來這麼一句,沒有準備之下,面色微紅,哼聲道。
“那我倒要聽聽師侄的高見了!”
嬌憨的模樣,幸好是隱藏在面紗之下,否則,靈韻和白凝一定會驚掉下巴……
羅天微笑着繼續說道。
“其實吧,這些話,我本來不應該說……”
“不過,誰讓我現在也是靈池的一份子,靈又和我這麼有緣呢?”
說到這裡,羅天身子轉過一個角度,靜靜的看了靈韻一眼。
這個“靈”字,紅衣和白凝當然不會理解成靈韻的靈,只當是靈池的靈。
不過,靈韻卻知道羅天是在說自己,頓時,臉上一紅,匆匆低下頭,一股從未有過的急速心跳,讓她差點沒穩住身形。
“倪安雲,你的爲人,我也接觸了幾日。不說其他,許多想法倒是新奇,你不必有什麼懼怕,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如果誰想往你身上潑髒水,我自會替你出頭!”
白凝搞不懂羅天在賣什麼關子,只當羅天被紅衣拿捏的不敢說話了,當下,起身給羅天打氣。
紅衣自然感覺到了白凝的敵意,對這份敵意,白凝完全不在意,輕描淡寫道。
“師姐,我倒想知道,倪安雲到底是什麼爲人呢?”
白凝淡淡的看了紅衣一眼後道。
“比某些膽大妄爲之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