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天堂對於程景宇來說,並不陌生。
在他還是學生時代的時候,經常來這裡。但是當時他並非是一個消費者,而是打工者。
程景宇的家庭條件一般,在A大,富二代很多,不少人是學校外面買了公寓,開車上學。
程景宇雖然不是富二代,但是在學校也是風雲人物。學習成績不錯,人長得又帥氣,還在學生會工作,因此經常有一些推不掉的應酬。
應酬的時候,除了一些剛開始就說清楚的,AA制之外,基本都是幾個富二代的朋友輪流出錢。
程景宇雖然家裡條件不好,但是他心高氣傲,對於這樣的情況,並不甘心。
他覺得每次別人請客吃飯掏錢的時候,都是在向他炫耀,在打他的臉。
程景宇覺得心中不平。
他從小都是一個優秀的人,優秀的學生,在家長那裡是別人家的兒子,他接受讚揚的目光從來沒有費力過。
但是進了大學之後,他覺得很吃力,很吃力。他要花百分之兩百的力氣,才能讓同學們多看他一眼,然後在高看他一眼。
他想要做人上人,但是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並非是成績優異就能做到人上人的。
還需要錢!
他不富裕,甚至和那些富二代比起來,很窮。他需要錢,很需要。
而且,當時他交了女朋友,胡曼。
雖然胡曼不會給他要任何東西,出去吃飯也不會吃很貴的,基本都是食堂和路邊攤,但是他想要讓胡曼看得起他。
尤其是曾經有一個富二代,在知道胡曼是他女朋友的前提下,依舊鮮花陪好包,各種國際一線大牌給胡曼送去,想要追求她。
他氣得不行,同時眼紅的不行。
因爲他沒有能力支付那些東西,以他的家庭條件,他這輩子望塵莫及。
儘管胡曼把那些東西都退還給了那個富二代,並沒有收,但是他受到的打擊很大。
當時他對胡曼說:“曼曼,我以後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讓你能享受到這些東西,你相信我!”
胡曼笑着搖頭,“那些都不重要的,我都不喜歡!”
但是他的室友卻說:“怎麼可能不重要?女生都喜歡這些,胡曼那麼說,不過是在寬你的心!”
程景宇決定,要掙錢,要掙很多錢。
他看不上那些家教或者發傳單的工作,錢太少,他需要的,是一份迅速來錢的高收入工作。
於是,程景宇在醉天堂找了一份兼職,做吧檯侍應生的工作。
程景宇並沒有覺得這個地方讓他不適應,相反,他很快就適應,並且喜歡上這裡。
這裡的客人很大方,給他的小費很多。當他回到學校,能夠在應酬的時候掏錢的那一刻,很爽。
最重要的是,他能清胡曼吃一些稍微上些檔次的餐廳了。
胡曼每次都很疑惑他從哪兒賺的錢,他說,自己在外面幫人做賬,有些外快。
胡曼便憂心忡忡,不讓他做,怕出了事,擔責任。
程景宇並沒有告訴她事情,但是胡曼只跟着他吃了那一次,後來再也不去,說自己胃口不好,堅持只吃食堂的小米粥。
但是程景宇在醉天堂的工作,卻保留了下來。
他嘗過了有錢的滋味,如果辭掉了,他會重新回到那種困頓緊巴的狀態,他會不適應。
然後,程景宇便在醉天堂遇到了齊芳。
當時齊芳一身緊身黑色皮裙,烈焰紅脣,夾着一隻女士香菸,問他,要不要賺的更多,他在那一瞬間,眼睛亮了一下,儘管他拒絕了,但是齊芳還是看到了他眼中那一瞬間的神采。
於是,齊芳既然鎖定了目標,就絕對不可能拿不下的。
齊芳看上了這個年輕人,程景宇並不是那種想要攀附有錢人的人,他有着自己的傲氣,在醉天堂,尤其難得。
她就是喜歡這種傲氣,然後讓帶着傲氣的人,爲自己折腰。
他用了點兒手段,便把程景宇帶上了牀,甚至爲了讓自己快活,給程景宇吃大量的藥物。
程景宇獲得更多的錢,但是心裡越發的陰暗。
沒有誰,被一個老鴇一樣的女人,包養了,還能覺得自己擡得起頭來。
到大學的最後一年,程景宇課不多,他在外面找工作,便在A城市區租了一間房子。
齊芳經常會過來找他,他沒有能力拒絕齊芳,只能相陪。
又一次,胡曼過來找他,照例給他收拾屋子,洗乾淨換洗的衣服。齊芳卻突然過來,程景宇當時驚慌失措。
好在齊芳當時非常有眼色,看出胡曼的身份,也沒有拆穿程景宇,便說自己是來收電費的。
胡曼當時沒有注意到這個穿着時髦又妖媚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是物業過來收電費的。
於是齊芳當時離開。
程景宇後來在蔣氏找到了工作,便漸漸脫離齊芳,齊芳也沒有再去難爲他。
而這次,齊芳又見到胡曼,一眼便認出來,是當年在程景宇出租屋裡,那個小姑娘,程景宇當年的女朋友。
她早就知道程景宇和蔣清雅訂婚的事情,但是後來又傳出程景宇性侵的事情,沒想到這個小姑娘,依舊是程景宇心頭的一顆硃砂痣。
齊芳閱人無數,三十多年來,只有程星宇讓她覺得,能有心中的滿足感。
因爲程景宇的不討好。
這種有些權力的女人,受慣了別人仰慕和巴結,骨子裡卻是喜歡別人虐她。
她知道程景宇看不上她,哪怕他一窮二白的時候就是,現在更是如此。但是那又怎樣?
程景宇越看不上她,她就越想要程景宇。
簡直受虐狂!
既然胡曼現在在她手裡,她就不怕程景宇不來。
她知道打電話,花錢讓她收拾胡曼的那個人是蔣清雅,但是她裝作不知。
有人願意當冤大頭,何樂不爲?
最關鍵的是,她還把程景宇重新勾來了!
程景宇跟着齊芳一進屋,齊芳便遞給他一杯酒。
程景宇冷笑一聲,說道:“齊芳,我不是那些五十多歲的大款,還需要這個才能助興。你若是以爲我不行,不用找我。”
齊芳笑道:“裡面沒有下藥,你放心,我向來信你。”
即使齊芳這麼說了,程景宇依舊不信她。這個女人就是條蛇,陰險得很。
齊芳見程景宇並不動,便自己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齊芳喝完了酒,便坐下,並不着急着跟程星宇做什麼,而是先敘舊。
“這幾年過得怎麼樣?我聽說還是不錯。”
程景宇面無表情地應道:“還好。”
齊芳笑了笑,說道:“過得不錯就好,我一直也忙,咱們見面也少,我倒是挺惦記你的。畢竟,是從我這裡出去的人。”
齊芳的最後一句話,像一根刺一樣,讓程景宇覺得不舒服。
齊芳的意思,無非就是提醒程景宇,他程景宇現在混得不管有多好,都曾經在醉天堂做過事。
程景宇沒有說話,如一座雕像一般,坐在沙發上。
齊芳湊了上來,紅脣貼上程景宇俊逸的面龐,點點細吻。
手指順着程景宇的衣領,來回滑動,極盡挑逗。
一路朝下,到了襯衣的中間釦子上,她輕輕一挑,便挑開的襯衣的扣子。手指從開口出滑進去,剛觸及到那溫熱的肌膚,便被程景宇一把抓住了手。
“齊芳,你知道我來的目的麼?”程景宇面色陰沉,沒有半點情慾之色。
齊芳頓了一下,但是歡場出身,她情緒控制得極好,依舊面帶笑意地說道:“知道。”
“那好,既然你知道,我們就挑明瞭說,我要先見到人。”
齊芳眯着眼睛,從程景宇身旁退開,然後,她將剛纔故意滑落的肩帶拉起來,起身,挑眉說道:“走吧,跟我來。”
程景宇跟着齊芳到了齊芳的辦公室,這裡程星宇來過一次,一般齊芳不放人隨便進來。
進來之後,齊芳便打開電腦,給程景宇看了一個畫面。
畫面是監控,監控上,胡曼正抱着膝蓋,坐在一間屋子的地板上,埋頭,肩膀好像孩子啊微微抖動。
齊芳笑道:“看到了麼?”
程景宇剛要說話,齊芳的手機響了起來,齊芳接聽,對面焦急的聲音傳來:“芳姐,不好了,出事了……”
齊芳聞言大驚,她趕緊吩咐道:“我馬上過去,趕緊,先找人攔住他,說點兒好話。”
程景宇挑眉,看齊芳驚異焦急的樣子,便知道出了大事,他有些幸災樂禍。
果然,齊芳關上電腦,對程景宇說:“我有點兒事,你先去房間等我。等會兒我去找你。”
她帶着程景宇出門,便匆匆離開。
程景宇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不止。
齊芳一路往樓下大廳走,路上,有人攔住她。
“芳姐,我們廖爺已經來了很久了,到現在也每個招呼,未免太不懂事。”
齊芳又是一驚,但面上帶笑:“廖爺已經來了?哎呦,怎麼不說一聲?我還眼巴巴地等着吶!”
她心中焦急不已,怎麼今天這麼多事兒,全擠到這一會兒了?
齊芳趕緊拉着那人的手,笑着說道:“我已經準備了個大禮,這就給廖爺送去。”
她轉頭對身後的那個跟班說道:“去,到503,把人叫出來,送到廖爺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