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搞不清楚這是幾點了,霍少寒竟然會睡得這樣早。
我不由拐着步子朝他走去,“霍少寒,霍少寒?”我輕喚他。
他卻不肯擡頭,依舊是將腦袋埋在胳膊肘裡,似是睡得香甜。
我就眯着眼睛,勾起了好看的脣角,想着白天他給我的溫暖,酒意上涌,也大着膽子軟軟的趴在他的身上,輕輕揪了揪他的耳朵。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晚上冷,可得小心凍着。”這若不是喝醉了酒,我定然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
可是酒喝大了,膽子就大,話頭也開的大,我甚至扳着他的俊臉就朝我轉過來,“霍少寒,你知道嗎?今天,是我最幸福的……”
接下來的話,我沒有說完。
因爲,那張俊臉,帥氣的無以復加,卻不是霍少寒。
恰逢此時,霍少寒從臥室的房間裡推門出來,走向客廳,“葉佳宜?”他喚我。
他應該是聽到了我進門說話的聲響,卻又不見我的人才出來找我的。
我就匆忙開口喊,“霍……”
醉酒後到底是反應慢了一點,纔剛喊了一個字,就被尤尊捂住了口。
是,此刻躺在我身下僞裝霍少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尤尊。
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他竟然能將捂我嘴的動作化作一片優雅,然後邪笑着說,“怎麼?嫂子今天是要將我撲倒在這裡,酒後亂性嗎?”
酒後亂性四個字,一下子撥弄了我的神經。
我幾乎是嚇得條件反射的推開了尤尊捂住我嘴的胳膊,然後又匆忙從他的身上爬起來,身子忍不住扭捏晃動的看着霍少寒,“不是,我,剛纔……”
竟然大舌頭了,好像怎麼都說不清楚。
霍少寒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冷着眼盯住尤尊,“你什麼時候來的?”
尤尊就雙手拽了拽胸前沒有合拉鍊的外套,帥氣的從沙發上彈坐而起,“早就來了啊!本來想窩你沙發上睡一覺,哪想到嫂子一進來就飢渴難耐的撲向我……”
“你閉嘴!”我再也無法容忍的截住他的話,這個尤尊,實在是口無遮攔。
可他似乎毫不介意我的惱羞成怒,正別有深意的看着我。
又掃霍少寒幾眼。
眼神來回的在我們身上打量了一會兒說,“你倆,看起來感情真的挺好啊!”
我不由心一驚,突然想起霍少寒的秘書說的話來。
她說,尤尊最喜歡跟霍少寒搶女人。
是,看着也像,不然這都搶到家裡來了。
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就朝霍少寒走去。
霍少寒瞥了一眼我步履紊亂的樣子,沒說話。
只是待我站到他的身後時,他用命令的語氣跟我說,“去臥室!”
他已經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了,最近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溫柔的不要命。
所以我當下有些不適應,若不是喝了酒有些麻木,恐怕這會兒要不舒服了。
但我還是乖巧的進了臥室,留下霍少寒和尤尊,對立着在客廳。
進了門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到,霍少寒並不知道尤尊進了別墅,那他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後腦勺一個激靈,這人到底是誰,怎麼神出鬼沒的,好像從今天早上開始,我走到哪裡都能夠見到他。
莫名就覺得有些膽戰心驚的,又實在好奇霍少寒究竟跟他是什麼關係,看起來,霍少寒一副十分縱容他的樣子。
所以我轉身就將臥室的門開了一條縫,打算找個合適的地方偷聽。
可是門縫一打開,傭人的聲音就適時的傳來,“葉小-姐,少爺讓我給您送了醒酒湯來。”
……
喝了這麼多次酒,正兒八經熬醒酒湯的時候,有幾回?
可我無奈,只得從傭人的手裡接過醒酒湯,不甘心的朝客廳的方向瞪了一眼,關上臥室的房門,乖乖的去喝勞什子醒酒湯。
也不知道是這醒酒湯真的管用,還是尤尊突然出現的變故,竟然讓我漸漸消散了一些醉意,微微紅着臉,坐在牀沿愣神。
良久之後,霍少寒打開了房門,邁着修長的步子進來。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直接走向我的面前,逼視着我,我就有些縮了縮身子。
“我……不是故意的。”明明鎮定了許久,可是面對他的眼神質問,我還是忍不住先示弱的開口。
霍少寒冷森的眼神就狠狠的插在我身上,“不管是什麼男人,你都往上撲?葉佳宜,你可以!居然連自己的男人都認不出來麼?!”
他雖然沒掐我的脖子,可我就是覺得窒息的難受。
嚥了好幾次口水道,“誰能想到,這裡還能有別的男人?!”
我聲音是有些委屈,可我覺得怎麼也不至於霍少寒竟然如電擊一般的,一下子就不動了,身上所有凌厲的氣焰,都跟着消失。
好像剛纔真的沒有我的半點錯誤,錯的,只是突然闖進來的尤尊。
霍少寒忽然就突兀的將這個話題收了起來,跟我說,“他要在這裡住些日子,你以後都注意點。”
這個轉折太快,我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霍少寒。
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只能幻化成三個字,“爲什麼?”
霍少寒盯着我,很認真的盯着我,盯了許久說,“沒有爲什麼,他要住,就讓他住。”
我有些哭笑不得,“因爲他大牌嗎?”
霍少寒不回我。
“難道星輝娛樂就只有他一個當紅的明星了麼?值得這樣捧着?”
霍少寒乾脆就越過了我的身子,一身家居服的側身躺在了我的旁邊,依舊沒打算迴應我。
“霍少寒!這是我們私人生活!”我去拽他。
可他乾脆就背對着我,假裝睡了。
我就莫名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疼。
大概是酒勁兒上來了,越想思考,就越疼的難受。
最後乾脆,就放棄了思索,一頭扎進了被窩裡,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麻木的睡意迅速就襲來,人的意志,終究抗不過酒精。
我只在臨睡前,殘存着最後的意識,那便是,尤尊要跟我們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