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了。”法罕看向拉加和蘭徹,表情沉重。
他們兄弟三人,受蒙合力蠻侯的命令出城搶劫部落,原以爲是一件輕鬆的任務,爲了隱藏蹤跡,還特意繞行了一大圈。
可是每當他們趕到一個部落的時候,留給他們的只有屍橫遍野和一片廢墟。
這已經是連續第九個了。
似乎有一股勢力,就在他們前方,總是提前一步。
“難道是有人針對蒙合力蠻侯?”拉加眼神鄭重,這種事情,絕對不是巧合。
“趕緊回城稟報吧。”蘭徹低沉說道。
法罕微微搖頭:“蘭徹,不要着急。我們需要好好理一理。”
“還理什麼?這明明是有人搶在了我們前面,將部族給滅了。”蘭徹焦急道,“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侯爺纔對!”
拉加也疑惑地看向法罕,他們三兄弟中,法罕向來是最聰明的。
“法罕,你到底想說什麼?”
法罕思索了片刻,說道:“這些被屠滅的部落你們也都看過,都是被滅族不久。”
“我們要怎麼和侯爺交代?”
“我們說每當我們趕到一個部落,那個部落就已經被提前屠滅了,一絲財物都沒有。你覺得侯爺會相信嗎?”
“侯爺會不會覺得是我們私吞了財物,編了謊話去騙他!”
蘭徹搖了搖頭:“不可能,侯爺不是那樣的人!”
法罕看向拉加,拉加想了想:“如果之前沒有烏涼布查和竇爾敦的事情,侯爺一定會相信我們。但是現在……”
“我們是忠誠的!”蘭徹滿臉的悲憤!
“可是侯爺的信任動搖了。”法罕嘆了一口氣,“其實還有更壞的結果。”
蘭徹急忙問道:“什麼結果?”
法罕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萬一真正的兇手也是侯爺派出來的呢?”
拉加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驚呼出聲,而蘭徹則仍舊一臉疑惑,問道:“什麼意思?”
拉加有些痛苦地回答道:“法罕的意思是,侯爺把我們放棄了。”
“他會把我們當做兇手推出去!”
蘭徹不可置信:“不可能!”他想了想,又說道,“侯爺說過,只搶財物,不要傷人,還特地說要留給他們足夠過冬的物資。”
“現在這樣把部落直接滅絕,對侯爺有什麼好處!”
法罕搖了搖頭:“蘭徹,你想的太簡單了。蠻原上的部落就像野草一樣,永遠都割不完,今天屠滅了一批,明天這片土地上就會有新的部落成立。身爲拓古城裡的大人物,蒙合力蠻侯永遠不會缺少效忠的部落。”
“反而對於侯爺現在來說,他需要一大筆收入來填補虧空!畢竟在託古城裡的消耗是很大的。”
蘭徹終於聽懂了法罕的話:“那我們怎麼辦?”
“逃!”法罕輕聲說道,“以我們的能力,到哪裡都會找到出路,何必回去給蒙合力做擋箭牌呢?”
“我們現在就逃!”
……
“侯爺,天快亮了!”楊南仲走到陳洛身邊,連夜的突襲讓他也有些疲憊。
“這是咱們滅掉的第幾個部落?”陳洛看着正在搜刮蠻材的虎豹騎士兵,問道。
“第十四個!”說到這裡,楊南仲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神色,“奶奶的,這些部落別看一個個又小又破,儲備的蠻材還真不少。應該是給過冬和開春後交換使用的。”
“嗯……”陳洛感應到兵符中殺氣的增長,對收穫也很是滿意,古墓施加在衆人身上的死氣也逐漸消散,陳洛點點頭,“通知兄弟們,咱們回去了。”
“是!”楊南仲拱手,就在此時,一個虎豹騎軍士押送着一名蠻人走到了陳洛面前。
“侯爺,這貨是在一個隱蔽的地洞裡找到的,他說他有重要情報!”
陳洛看了一眼那蠻人,那蠻人立刻雙膝跪下,兩隻手拜伏在地,背上兩隻手合十:“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有珍貴的情報,希望大人可以饒我一命。”
陳洛饒有興致地看着他:“說說看!”
那蠻人擡起頭:“請大人立誓,我說出以後,就放我一條性命!”
陳洛笑了笑,寒光乍現,那蠻人背後的一隻手臂齊根斷開,片刻後,那蠻人才感覺到鑽心的疼痛,大叫一聲,在地上翻滾起來。
陳洛上前將長刀頂在蠻人的喉嚨上:“讓我們立誓?是想讓蠻天鎖定我們嗎?”
蠻人頓時忍住劇痛,求饒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說吧,什麼情報!”陳洛淡淡說道,“如果我滿意的話,留你一條命,要不然……”
說着,陳洛的長刀緩緩向前,刺破了蠻人咽喉上的皮膚,那蠻人連忙喊道:“大人,大人,你聽我說……”
“諸位大人無非就是求財而已!”
“大人留我一條性命,我可以給大人指一條發財的大道!”
陳洛手腕一翻,那蠻人的第二條手臂被斬斷。
“三句話,再說不清,我就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蠻人臉上滲出豆大的汗滴,心中一百二十萬分的後悔。
那麼多部落可以敲詐,爲什麼他偏偏選中了這麼一個部落,結果碰上了這麼一羣人族蠻匪!人族軍隊是不可能深入到這裡的,看來是某個投靠蠻族的人族大人物的私兵了。
“回大人……”那蠻人連忙快速說道,“小人的父親是一名蠻將,負責運送蠻親禮!”
“蠻親禮?”陳洛一臉疑惑,楊南仲連忙解釋道:“侯爺,蠻親禮就是蠻族貴族娶親之時,男方往女方送去的聘禮!”
“彩禮啊!”陳洛恍然大悟,沒想到蠻族這般粗糙的種族,居然也有這樣的習俗,簡直就是……粗中有細。
楊南仲似乎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侯爺,按照蠻族的習俗,與人族開戰之時就是舉行蠻親的黃道吉日,若是以戰爭繳獲作爲蠻親禮,則會受到蠻天的祝福。”
“這也是凜冬之戰每年都要發動的原因之一。”
我……陳洛一口髒話堵在了嘴裡。
“大人,小人知道最近一次蠻親禮的運送時間和路線,只要大人活小人一命,小人定然將所有的信息都告訴大人!”
陳洛冷笑一聲:“一點蠻親禮能值幾個錢?”
楊南仲拉了拉陳洛的衣袖:“侯爺,能跨城運送,都是蠻侯或者以上階層,這蠻親禮可能比咱們今夜的收穫要多好幾倍!”
陳洛楞了一下,手腕一轉,重重打在那蠻人的後腦,那蠻人頓時暈了過去。
“帶回去,嚴刑拷問!”
“喏!”
……
拓古城。
蒙合力站在庭院的高臺上,望着城外的方向。
蠻日與蠻月與蒼天的日月不同,他們不會升降,只是會緩緩出現,又緩緩隱退。
此時蠻日正露出了輪廓,而蠻月則慢慢虛幻起來。
蠻日的光輝照耀在蒙合力身上,蒙合力雙眼中透出了期待的神色。
管家端來一杯早膳:“侯爺,吃一點東西吧,您已經站了一夜了。”
“不了,我等法罕他們回來再一起吃。”
“等他們把物資帶回來,本侯就能寬裕了一些!”
“再找蠻天殿購買兩千匹蠻駒!”
“去人族再搶些收穫。”
“也就能熬過今年了!”
管家點點頭:“是啊,今年太不順利了。”
蒙合力嘆了一口去;“還是法罕他們值得信任啊!”
“本侯就在這裡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