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峰。
陳平從戶外摸索抽魂鞭回到小竹峰,就看到八角鹿趴在小竹峰平臺的入口。
八角鹿已經三階。
陳平回凌霄宗的這幾個月以來已經助八角鹿結出妖丹。
說是‘助’,但其實主要的還是靠它自己。
陳平只不過給它提供了一個絕佳的結丹環境,給了一粒紫氣丹。
自從升爲三階之後,它最喜歡的事就是守在小竹峰的路口,見有人來時就假裝修煉並泄露一下三階的氣息,還時不時跑去山腰下的靈田邊上,就那樣趴在田坎上看着大夥勞作,一趴就是一天。
陳平也懶得管它,只要它不出小竹峰就行。
回到靜室,繼續修煉五氣朝元功。
五氣朝元功+1,+1,+1
…….
數日之後,魏恂按耐不住焦躁之感,決定再次去一趟小竹峰。
作爲掌門,他的情報網很流暢,自然覺察到了尋龍宗的異常沉寂。
這在他看來很不正常。
魏恂剛進小竹峰,就看到了一隻八角鹿趴在路口。
心中微微一驚。
居然三階了。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纔在丫鬟的引路下走進小竹峰內府。
隨後又是嘴角微微一抖,上一次匆匆而來心情低落沒有留意這裡的環境,這一次才發現府邸內的靈氣居然如此濃郁。
…已經不弱於掌門府了。
那棵烏漆嘛黑的樹又長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什麼樹。
“魏掌門,快請進。”陳平迎了出來。
魏恂回過神來呵呵一笑,走進內府,喝了一口丫鬟遞上來的靈茶。
沒有多閒聊,他直入主題:
“近日那龔智淵完全沉寂了下來,這可不像他的行事作風。陳峰主給透個底,到底是不是曦月仙子出手警告了?”
陳平在看到魏恂過來拜訪的那一刻就知道魏恂肯定是爲這事前來的。
早就打好了腹稿:
“確實給曦月仙子送去了信息,至於是不是她出手警告則不得而知,她並沒有回信。但龔智淵能沉寂下來,目前看來是好事。我等也不必再過於擔憂他向北擴張一事。”
說的模棱兩可一些。
凡事有曦月揹着就行。
魏恂聽陳平這麼一說,一顆懸着的心徹底落了下來:
“如此說來,應該就是曦月仙子出面了。往後得好好感謝一番纔是。”
“確實應當如此。”陳平頗爲贊同。
“對了,不管此事是不是曦月仙子出面,既然她自己沒說,還請魏掌門莫要對外張揚,權當不知此事便是,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自然。”魏恂心情舒暢。
魏恂走後,陳平繼續抓緊一切時間修煉。
不僅今日如此。
往後的日子亦如此。
日子開始趨向於平靜。
因爲尋龍宗的沉寂,特別是其他修士還注意到尋龍宗大量築基和金丹修士陸陸續續進入南沼河洛之地,衆人意識到尋龍宗可能出了問題。
周邊的宗門暫時都鬆了一口氣。
陳平則異常享受這樣平靜的日子,自己以兩個功法的修煉爲主,以各類法術和陣法的修煉爲輔。
每日都能看到進度條的變化。
偶爾和媳婦、徒弟散散步。
期間,他新御駛的兩條沐紅鯉順利刷到了滿級,靠近凌霄宗的那片新的藥田也得以投入使用,這一塊斷了的經濟源頭再次順利對接上。
徐如嫣的七傷術也順利刷到了滿級。
龔智淵沉寂的時間比大家想象的都要長,三年後,坊間突然傳出來了龔智淵已經東行回了中島的消息。
西荒西南面一時間彈冠相慶。
壓在這片疆土上空的那朵烏雲煙消雲散,撥雲見日。
“師父,消息確鑿,龔智淵已經回到中島。據說是修煉的功法出了問題,遭到了反噬,只能提前回去修養調息。”坊間消息傳出一段時日之後,雲靈珊帶回來了確切的消息。
這些日子云海棠已經徹底閉關,企圖將修爲和冰體神典都習修的更深入一些。
因此小竹峰上的裡裡外外都是雲靈珊在打理。
“回玄元宗了嗎?”陳平道。
玄元宗便是龔智淵的原宗門。
“沒有。只是回去了玄元宗旗下的最大的修仙城,去了城主府靜修。”雲靈珊輕輕搖了搖頭。
頓了下,又補充道:
“據說放出狠話,等修養好了之後,還會再回來尋龍宗。”
呵呵。
好不了了。
陳平內心安然,七傷術無視距離,除非對症下藥剔除其體內被種下的幽魂,否則哪怕他走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被反噬的命運。
不過想要對症下藥剔除幽魂並不容易。
七傷術來自蒼瀾草原的地宮,刻錄用的是已經失傳的古文字,這意味着這一邪術本身就不常見,不爲世人所知。
如今鬼道凋零,想要找到對策並非容易事。
而徐如嫣的七傷術已經習修到了滿級,可以跨一個大境界向上種魂元嬰,這意味着即便元嬰可以剔除幽魂,也絕不可能非常容易。
“師父,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雲靈珊縮着脖子問了一句。
她剛纔在提到龔智淵還要回來時就悄咪咪打量了陳平的微表情。
發現陳平表情淡然。
其實不止是此刻,此前陳平讓雲海棠悄悄在高價位時將各類保命類的符籙、丹藥出手時,她就覺得不正常。如今看來這個師父不只是盲目自信,而是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準確到彷彿是被設計好了一樣。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龔智淵得罪的是南沼之地的修士,那些修士手段詭異,可不好對付。”陳平橫了一眼雲靈珊。
是你吧?師父雲靈珊腹誹。
但沒說出來。
“趕緊修煉去,不要被小八把修爲差距拉的越來越大。”陳平趕人。
這麼一說,雲靈珊就有壓力了,跑去自己的靜室修煉去。
陳平則繼續修煉五氣朝元功。
時光荏苒,陳平的修行日子在一天天數字中度過。
除卻偶爾外出戶外一趟,大部分時日都在小竹峰度過。
龔智淵如陳平所料,在中島閉關之後,再也沒有回尋龍宗。
反倒是三年之後,有消息傳出龔智淵獨自東行而去。
似乎是要去森羅洲。
至此,龔智淵帶給西荒西南面的陰霾徹底消散。
龔智淵所在的原宗門玄元宗對此事一直諱莫如深,從未公開談及過。在龔智淵退出之後,也沒有派出新的修士入駐尋龍宗。
玄元宗的第二次西擴宣告失敗。
壓力逐漸給到了尋龍宗。
龔智淵東行的消息傳出數日之後,尋龍宗的原掌門出現在了凌霄宗。
魏恂集合了所有峰主和管理層在主峰會客廳‘接待’了尋龍宗的原掌門。
“魏掌門,各位道友,此事路某也是身不由己。前些之日路某和那該死的龔智淵聯絡過,同意將所有疆域全部歸還各宗門。”尋龍宗掌門卑微介紹起來龍去脈。
並主動提出瞭解決方案。
在龔智淵退出,又沒有新的金丹後期入駐的情況下,龔智淵當年吸收的所有仇恨都轉移到了尋龍宗身上。
尋龍宗現在是四面楚歌。
大家之所以還沒有明面上行動起來,是對龔智淵還心有顧忌。
但這並不排除一些暗地裡的手段已經使出。
由不得尋龍宗掌門不主動低頭。
尋龍宗掌門一番話說完,會客廳裡面的十來人全部沉默,沒一個人說話。
“魏掌門,你說句話啊。”路掌門焦慮。
“路掌門,我青雲域南面的疆土被佔已經七年有餘了吧?”魏恂緩緩道。
“.是啊。”尋龍宗路掌門嘴角抖了一下。
“哎,一晃眼七年過去了。”魏恂拍了拍腿,他沒有明言索賠,畢竟龔智淵還是個未知數。
但尋龍宗的路掌門哪能聽不懂?
都是老油條了。
“魏掌門及各位道友放心,這些年的靈田藥田損失,我尋龍宗照價賠償。”路掌門嘴抽。
由不得不賠啊。
雖然如今的尋龍宗外憂內亂,其實也並不富裕。
在青雲域南面有靈田或藥田的峰主或長老都吁了一口氣,憤懣得以舒緩。這畢竟算是得到了不錯補償。
陳平也沒說什麼。
能得到賠償就行。
本質上尋龍宗的路掌門也是受害者。
他要對付的是龔智淵。
既然已經談妥,青雲域南面的疆域第二日就已經劃歸了凌霄宗。
陳平當即帶領雲海棠、雲靈珊等人重返南紫靈田。
一切如舊。
不,甚至說更好了一些。
這片靈田被尋龍宗佔有之後,他們應該是再次開荒了一定的區域,同樣是利用了那片高品質水源,種植了紫色靈米和一些藥材。
如今靈田裡的所有靈材鬱鬱蔥蔥,一株都沒有被收割,全部轉交了原主,也就是歸陳平所有。
山腰上的那一排洞府也進行了更爲精細的打理和裝飾。
陳平訝然失笑:
“如此看來,這個七年也沒有浪費,算是免費聘請他們幫忙打理了七年。”
“是啊。當真是世事難料。”雲海棠也覺得不可思議。
“不管怎麼說,我們又算是多了一片收益來源。倒是要多聘請一些靈植夫了。”陳平淡然道。
“這事交給雲山去做就行。”雲海棠笑了笑。
“.”
七年過去,此事算是徹底的告一段落,青雲域又徹徹底底地恢復了往昔的活力。
陳平則再次沉浸在修行之中。
等到進入金丹三層的第十五個年頭時,他的修爲進度條已經刷到了‘93/100’,金丹中期已經遙遙在望。
除此之外,百毒真魔功已經刷到了‘精通:93/100’。
這主要得益於俞玲春配製的藥材包和他自己在路途中買到的煉體丹藥的加成,讓煉體功在這幾年時間裡突飛猛進。
陣法方面,蒼穹小護山陣法、百花圖騰陣、羅伊渾天陣這三套陣法已經被習修到了圓滿。
六合一的蒼穹小護山陣如今就佈置在小竹峰之上,確保了小竹峰的安全性。
法術方面,青芒劍盾習修到了‘宗師:873/1000’,雪隼御獸術習修到了‘宗師:369%1000’。除此之外,五行遁術,九幽訓鬼術之七傷術,金丹篇斂息術,龍炎術,萬物逢春,冥王裂魂訣等都已經習修到了圓滿。
符籙方面,白盾符和融魂符已經圓滿,其他的符籙都有一定的進展。
法術進展都不錯,應對危機足夠了,剩下的也就一個重點,那就是兩個功法的習修。
靜室裡。
陳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白開水。
陳平看着面板上的密密麻麻的數字,很是欣慰。
這些數字帶來了滿滿的安全感。
既然高興,他召出徐如嫣。
反噬龔智淵一會兒,以示慶祝。
事實上,自從龔智淵東行之後,陳平已經讓徐如嫣停了持續不間斷的反噬模式。畢竟徐如嫣自己也會受到一定的傷害。
改爲了隔三差五反噬。
即便如此,滿級的七傷術也絕對讓龔智淵不好受。
“主人,你說這龔智淵如今的現狀如何?”徐如嫣好奇道。
她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得罪陳平,夠記仇的,這都多少年了,這個主人都沒停止過多龔智淵的反噬。
偶爾還會加碼。
“這我怎麼知道?等下次見到了就知道了。”陳平其實也很好奇這七傷術斷斷續續十多年下來,威力到底到了何種程度。
遺憾的是龔智淵東行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誰也不知道他現狀如何。
“主人,這樣刺着好無聊哦。”
七傷術修滿之後,徐如嫣如今已經不再採用逆練的方式反噬龔智淵。
而是自刺。
即:她自己拿着一把劍,在七傷術的加持下,一劍一劍的不斷刺自己。
“噗呲,噗呲”一劍接一劍。
“要不主人來刺一刺嫣兒?”徐如嫣眼眸大大地望着陳平。
“我不刺,你自己動手。”陳平無語。
徐如嫣撇撇嘴,繼續自刺。
噗呲,噗呲,噗呲~
森羅洲。
某處隱蔽的山谷之中,一個不起眼的洞府裡,一個老者坐在青巖之中,面容枯槁,白髮飄飄,給人一種異樣的仙風道骨之感。
老者的對面,是一箇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皮膚黝黑,腦門凸突。一雙原本犀利的眼睛如今變得有些失神,雙眼外盡是黑眼圈。
整個人顯得無比的疲憊。
此人正是龔智淵。
“大師,我最近睡也睡不好,修行也修行不好,總是遇到莫名其妙的事,不是氣息逆流,就是血氣上涌不可控,要不就是感覺元神莫名其妙被攻擊。大師,如何才能破解這一困局?”金丹七層的龔智淵謙遜求助。
大師伸出了一隻手。
龔智淵微微一滯,看了看大師伸出的五根手指頭,想了半天。
頓時眼睛一亮:
“大師的意思是說,再過五年,我自己就好了?”
大師臉色漆黑:
“老夫是說你已經來第五次了,滾,滾出去。”
龔智淵:
龔智淵沒有挪屁股,哀嚎道:
“大師,義父說您老人家在這方面專研最爲精通,特意讓我來找您。大師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十多年了,我每天不是吐血就是竅位受阻,各種問題層出不窮。十多年了,大師您可知我這十多年是怎麼過的嗎?”
老者:
“不是老夫不救你。老夫都說了,你元神之中被植入了異物,老夫也不知是何物。”
“雖不知是何物,但對方實力並不是太強。讓你義父強行拔出即可。你偏偏不去,隔三差五泡在老夫這裡有何用?”
龔智淵苦澀一笑:
“大師,我那義父比誰都忙,十年有八年不在西洲,哪有空爲我持續療傷四十年?真要可以,他也不會讓我來找您老人家了。”
說到這裡,他眼睛一亮:
“大師,淵漂泊半生,未逢幾個欽佩之人,若大師不嫌棄,淵拜大師爲義父吧?”
“滾!”
大師一巴掌拍飛了龔智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