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竹獨立星空中,青絲飄動,白衣染血,戰至極限,最終看似敗了,實則是她略勝一籌。
因爲,歲玄動用了不屬於這個境界的力量。
“至尊確實強大,近乎無敵。”
紀清竹喃喃自語,牢記歲玄最後的指引,同時對這一戰回味良久,做出了這樣的感慨。
“當然,我也很強!”她眸光璀璨,意志和信念堅定,不可動搖。
同境界一戰,她完全不輸,甚至尤勝一籌。
與歲玄一戰,她收穫良多,時光之道大爲精進,最後還領悟出了屬於自己的神通。
“一次破限,我現在是所謂的僞聖,積累太足,要不了多久就能二次破限,半聖也不遠了。”紀清竹自語。
要是有人聽到她的話,一定會恨不得自盡,汝聽人言否?
準聖九轉,何其艱難,如同登天而行,一步一重天。
九轉巔峰後,想要破開聖域極限,那更是難倒了不知世間多少生靈,就算是數萬年也難有寸進,而今卻有人百年破限。
紀清竹一聲低吟,無窮星辰灑輝,漫天星輝如一道道銀色瀑流垂落,向她凝聚而來,洗滌身軀。
在她體內,八億四千萬微塵齊齊震動,引動無盡虛空之力補充海量消耗。
與此同時,大戰留下的破碎星系中,先前灑落的血與骨莫名消失,全都回到了她體內。
現在她都不需要藉助世界之樹彌補法力了,事實上這本就不是世界之樹的用途,只是世界之樹將部分吞吐的靈氣分潤給了她而已。
整整過去了三天三夜,紀清竹才停下來,肌體閃爍着晶瑩的光澤,渾身聖力澎湃,感覺一拳就能撂倒之前的自己。
“吃虧了,要是以現在的狀態去迎戰,絕對不會那麼狼狽,剛突破時還沒有完全體會到破限之奧妙,修爲提升,相應的境界卻沒有及時跟上。”
她穩固修爲和境界,徹底邁入聖道破限領域,自此有了質的飛躍!
不過這一戰消耗了不少本源,需要修養一段時間。
“道友,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紀清竹忽的對一旁的虛空中喊話道。
她已然破限成就僞聖,一雙美眸深邃如星海,內蘊星域幻滅之景,緊緊盯着某處虛空,像是望穿了一切。
“祝賀道友破限成功,即將踏入半聖之境,真聖有望啊!”青衫半聖心中一凜,苦笑一聲,撕開虛空現出身形。
再不現身,恐怕就要被打了。
看了看周邊破碎的幾片星系,再看看剛剛纔破限的紀清竹,青衫半聖只覺得,自己數萬年修爲簡直成了一個笑話。
人比人,能氣死人!
“如果我猜得沒錯,百年之前重傷那傢伙的人也是道友吧?”青衫半聖開口說道,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異常的肯定。
不然沒個深仇大怨的,兩個人也不至於打到這種地步。
顯然,他是將這裡當做了紀清竹與自己死對頭大戰後的景象。
至於有些異樣,他也無法深究,畢竟那傢伙最後身上流露出的幽霧,實在是讓人駭然,出現什麼變故都不讓人意外。
但再大的意外,也不及紀清竹帶來的驚訝。
在虛空深處破開聖陣,悍然出手,一擊重創半聖,要知道那時候她纔不過是準聖境界。
現在她已經破開聖道極限,難以想象能爆發出多麼可怕的力量。
這樣的人,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爲半聖,完全可以視作是相同層次的人,畢竟僞聖和半聖之間可沒有什麼門檻,後面的真聖也攔不住她的腳步,絕對不能貿然爲敵。
“沒錯,那傢伙曾對我出手,本來是想尋其祖地,先拿些利息,沒曾想正好遇到他歸來,於是我跟在你們身後,乘其不備襲殺。”紀清竹點點頭,直接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爲。
“我來時戰鬥已經結束,還想請問道友,可知那傢伙身上的幽霧究竟是什麼?”青衫半聖詢問道。
這是他很想知道的,紀清竹和墮落半聖的戰鬥結束很快,而後歲玄降臨,施展出了大範圍的時停領域,波及到了諸多虛空,以至於他還沒來到現世就被定在了原地。
等到他尋着痕跡找過來時,歲玄留下的道痕已經消散了,只剩下紀清竹獨立星空中調息,漫天星輝都隨之律動,氣象無比宏大。
他不敢驚擾,生怕平白起了衝突。
“你真想知曉?”紀清竹卻是反問道。
“我有預感,那東西還會出現,若是道友知曉,還請不吝賜教。”青衫半聖說道。
紀清竹沉吟片刻,沒有過多隱瞞,將幽霧的來歷稍微說了說,她很清楚,這東西遲早有一天會爆發,過於隱瞞沒有什麼意義,至於別人信與不信,那就與她無關了。
青衫半聖聞言,大爲驚駭,沒想到還涉及到了太古神靈的辛秘。
“這幽霧來歷非凡,催人墮落入魔,只有躋身聖域才能稍微抵抗一二,想要護佑一方,需得真聖之境。”紀清竹說道。
“難難難,成聖難,成真聖更難!”青衫半聖唏噓不已,長嘆道:“這世間,恐怕有一場浩劫將至了”
兩人都是心智堅定之輩,也沒有過多悲觀。
紀清竹更是搖身一變,興致勃勃的又跑回墮落半聖的祖地,把剛因爲青衫半聖離去準備出來查探情況的一羣人給堵住,以之前抓的那批人爲要挾,讓他們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
本來他們還想抵抗,結果看到紀清竹一巴掌打穿了祖地後就不敢說話了,青衫半聖也適時出現,言說他們的半聖老祖已經隕落,一時之間星空中悲鳴不已。
紀清竹對此無動於衷,甚至還有點想笑。
要是就這般被打動心絃,那她修心也白修了。
今天她要做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讓他們一番大出血後,紀清竹還很貼心的隨手補好了自己打穿的小世界,然後施施然的離去,不留一片雲彩。
“哼,既然那位就此放過了你們,那本尊也不好再出手了,否則今日你們都得去見你們老祖。”青衫半聖冷哼一聲。
但凡是自己擊殺了死對頭,那他必然要斬草除根,現在因爲紀清竹的緣故,倒是不好逾越了,不然人家剛剛放過一馬,他就給人全殺了,說不過去,平白惹人不喜。
“多謝尊上.開恩!”
大敵就在眼前,殺了自家老祖,不僅不能有絲毫脾氣,甚至還要發自內心的感謝,這纔是修行界的常態,弱肉強食,不過如此。
青衫半聖哪裡知曉,這完全就是他想多了,紀清竹壓根就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她只是着急趕回銀蘿星去見自己的師妹而已。
回到銀蘿星,紀清竹的心也安寧了許多,這段時間連番大戰,斬半聖,滅幽霧,渡天劫,迎戰歲玄,讓人心神激盪。
“師姐,你頭髮亂了。”顧思然跪坐在一棵銀蘿樹下,露出渾圓白皙的大長腿,伸手攬過自家師姐散落的髮絲。
“沒事,陽光正好,微風和煦,讓我再躺一會兒。”紀清竹輕笑道,整個人隨意的躺在花草之中,腦袋枕在師妹的腿上,愜意無比。
在外面打了這麼多戰,還不能讓她享受享受了?
顧思然無奈,只得認真梳理起師姐柔順的髮絲,她清楚,師姐的一縷髮絲都蘊含可怕的力量,可斬斷十萬大山,但這不是不打理的理由。
看着師姐絕美無暇的俏臉,顧思然心跳忽的慢了半拍,實在是太美了,美得近乎於道,若世間真有仙子,想必也不過如此了。
哪怕她也是女子,都忍不住爲之心動。
這無關其它,世間所有生靈的修煉,其實就是爲了讓自己更加的完美,但凡是修爲高深的修士,就沒有一個長得不好看,因爲自身的缺點都逐漸消失,越來越趨向於完美。
如今就有一個完美無瑕的玉人在自己身邊,顧思然的心跳都忍不住加速,輕輕俯下身子,然後.
她體內傳出一道道枷鎖被打破的聲音,氣息暴動,遮天蔽日的劫雲瞬間籠罩。
準聖劫,突兀降臨!
顧思然微微愣神,自己百年苦修,一直追尋不到的突破契機,居然在此時出現了。
“看夠了麼?”紀清竹纖長挺翹的睫羽撲扇,忽的睜開一雙動人的星眸,臉上掛着淡淡笑意,顯得有些揶揄。
她剛剛確實是入睡了,但修爲到了這個地步,周圍一切風吹草動都會被捕捉到,沒有什麼瞞得住。
事實上,若非她允許,沒有人可以如此靠近。
“啊這.”顧思然臉頰微紅。
看到清冷師妹露出這幅模樣,紀清竹臉上的笑意愈盛,扭了扭身子,雙手搭着師妹的肩膀,整個人半壓在她身上,鼻翼都幾乎要觸碰在一起,四目相對。
有人慌慌張張不敢直視,有人笑意盈盈美不勝收。
紀清竹最後湊在顧思然耳畔低語道:“我覺得,渡完劫後,我們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別誤會,她覺得要好好糾正一下師妹心中一些不正確的思想,只不過礙於渡劫在即,不好直接點明。
是了,一定要讓師妹迴歸正途!
照顧師妹也是她作爲師姐的責任!
“我先去渡劫了。”顧思然小聲說道,頭頂有抑制不住的法力在泄露。
“去吧,不要多想,以後有的是時間。”紀清竹將一道靜心咒打入她的眉心中,順手把師妹送到星空之中。
顧思然渾身神芒繚繞,難以自制,突破的契機來得太過突然,她沒有準備好。
好在她底蘊不俗,很快就鎮定心神,迎接自己的準聖劫,一時間電閃雷鳴,各種光彩飛舞,雷海倒懸於天際,聲勢極爲浩大。
無窮的雷霆降臨,伴隨着數不清的劫罰,種種天劫交織在一起,可怖無比。
別看顧思然在紀清竹面前,總是一副乖巧的師妹模樣,實則她平日裡相當冷漠,屬於殺伐果斷的那一類,手上時常染血。
光是從其渡的天劫就能看出,聲勢遠超一般的準聖劫,雷光霍霍,非同尋常。
紀清竹擡頭望天,眸光透過雷海,清晰的看到師妹的狀況,渾身血肉模糊,骨骼不知道碎了多少,還好每一次都能及時恢復過來,強忍着艱難和痛苦,對抗上蒼降下的劫罰。
雖然飽受痛苦,但她相信師妹能夠堅持下去,儘管這劫難遠超尋常準聖所能夠承受的範圍。
“話說,思然也修煉了無上神通,她繼承了那位殺主的神通,也有白虎殺生劍典,或許也會引動至尊道身虛影前來考驗?”紀清竹默默爲師妹祈福。
旋即,紀清竹又想到了曾經那些友人們。
自己修爲提升得有些過快了,不過按照師妹的修行進度來推測,那些人應當都大差不差,尤其是自己小老弟,怎麼也不可能會更慢。
事實上,在另一片星域之中,紀淵也正好剛剛渡過準聖劫。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只是還沒等他放肆大笑,就被幾個至尊虛影給摁着暴打一頓,悽悽慘慘慼戚
“哈哈哈,天劫無可畏,至尊不足道,我自無人可敵!”
紀淵打到捨生忘死,戰至瘋狂,他心中自有無敵信念,縱然險死還生也毫不畏懼,在渡過所有劫難後,獨立星空中,一舉突破到準聖第三轉,連破三重天!
以他的積累和底蘊,本來早就該突破了,一直在壓制,修煉特殊的神通,如今實在壓不住纔不得已渡劫破境。
“阿姐,你在何方,或許,我快要追上你了。”
紀淵一聲長嘯,引動虛無之力灌注自身,喃喃自語道:“曾經我以爲,自己不過是小地方的天才,但是阿姐告訴我,我是真正的天縱之資,是傳說中的聖體,只要修煉就能突飛猛進,甚至能夠直通聖人。”
“那時候我不太信,因爲無論怎麼修煉,別說是超越阿姐了,光是追趕就已經拼盡全力,或許,那只是阿姐安慰我的話。”
“不過現在我有點相信了,原本以爲進入星空之中,那些人會強得可怕,但是我錯了,錯的很離譜,那些人都接不下我一拳頭。”
“所以說,其實弱的不是我,而是阿姐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