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和恆昊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兩道駭人的氣勢碰撞,驚得千百人都紛紛倒退百里,生怕被無故波及。
修行界中,因爲看熱鬧被餘波送走的事情數不勝數,但是依舊有很多人樂此不疲。
畢竟見到高境界的大修士對戰極爲難得,哪怕是冒着一些生命危險也是值得的!
“美人合該爲強者所有,今日與你一戰又何妨,定叫你永世不得翻身!”恆昊說道。
紀清竹的臉色又陰沉了三分,在場不少女修的臉色也都好不到哪裡去,情緒劇烈起伏,萬沒有想到恆昊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這番話。
修行界之中,可沒有什麼男多女少、男強女弱的說法,男子可以廣納妻妾,女子自然也可以收盡男寵,聖地之中有女聖主,三大皇朝也都曾出現過女皇治世。
不過某種意義上來說,恆昊倒也沒有說錯什麼,這個世界,歸根到底還是用實力來說話的,強者自然擁有一切!
恆昊確實夠強,於是他征服了很多女人,所以他說出這番話,也只是讓在場女修覺得有些氣憤,卻並沒有人站出來說他不對。
如果換成是一個強大女修,說一句美男合該歸強者所有,意思其實是一樣的。
“給我狠狠教訓他,不把他腿打斷,我就把你腿打斷。”紀清竹暗中威脅紀淵道。
紀淵瞳孔一縮,頓覺壓力山大。
要知道他的修爲還差着一層呢,法相後期打人家絕頂大能,本就是極其艱難,更不用說還是恆昊這種極其不凡的存在。
但是紀淵也無懼,修行之路,莫過於爭渡與爭鬥,強者向更強者揮拳,他自是無畏無懼,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將其打趴下!
兩人的氣機相互碰撞,恆昊拍出一記大手印,天穹之中,一隻黑色的大手宛若一座太古神山自天外而來,轟然墜下,發出山崩海嘯的狂暴氣息,法力滔滔,像是一片汪洋都炸開,一出手就有難以想象的威勢。
那股氣息,席捲天地,一些退的不夠遠的人被波及到,身體不受控制的發顫,甚至還有人直接跌落在地,狼狽不堪。
直面這一切的紀淵,身形依舊直立如標槍,巍然不動,他手持玄黑的古樸長槍,身上有熾盛的神光迸發,一槍刺出,遙指星河。
“轟!!”
黑色的大手印可以輕易拍死一個法相後期的強者,可卻被一槍刺穿,化作一片黑霧破滅。
“何必再試探,直接拿出真本事來!”紀淵淡淡的說道。
“我怕你死得太快,那樣太過無趣了。”恆昊冷哼一聲,眉頭微皺,他看清了紀淵的實力,還沒有觸及到法相的極巔。
被一個比自己境界還要低的傢伙挑釁,這對他而言本是就是羞辱,但是剛剛他可沒有怎麼留手,只不過使用的神通很尋常。
恆昊一腳踢開古戰車,黑色亂髮飛舞,眸子倒映星河開闢的景象,堪稱攝人心魄。
他手中出現一柄黑金戰刀,直接就斬了出去,殺向紀淵。
“當!!”
紀淵凌然不懼,手上玄色長槍抖動,劃出一道玄奧的軌跡,與黑金戰刀交擊在一起。
鏗鏘之聲盪開,讓圍觀者元神都在發顫,幾欲碎裂;碰撞火星四濺,落下的火光點燃了破碎的大地。
恆昊一身黑袍,手持戰刀,紀淵一襲青衫,手握長槍,只見得兩道身影徹底大戰了起來,玄黑長槍對陣黑金戰刀,每一次碰撞都是驚天動地,長空撕裂,大地沉淪,掀起的風暴席捲千百里。
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如閃電一般在相互交織,宛若瞬移,像是在橫渡虛空,於蒼茫天穹之中來回閃爍,強大的氣息瀰漫天地之間。
紀淵隔着一個小境界對戰,絲毫不落下風,施展一身神通,戰力在不斷拔高攀升,一槍刺破虛空,槍尖在燃燒,噴薄出驚世神芒,如有一顆天外星辰隕墜,光輝滿天。
“轟!!!”
恆昊力抗,他終於有所動容,這傢伙的戰力足以媲美於自己,不得不認真對待。
“夠了!”
恆昊大喝一聲,通體都在綻放神輝,滿頭髮絲飛舞,顯得神武無比,展開了凌厲的反擊,手中戰刀道痕閃耀,一連斬出千刀,鋒芒熾盛,繚繞大道漣漪。
一道黑金刀芒劃過長空,剖開百里虛空,又有一道刀芒擦着紀淵的身子飛過,落到遠山,成片成片的山峰泯滅成灰,山脈被一刀斬平。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兩人,他們從地上打到高天之上,從現世戰到虛空深處,紀清竹睜開天眼,洞穿層層虛空,目光追隨而去。
也只有她這等修爲才能輕易窺伺,尋常法相要是離得近了,恐怕都會被餘波給震死,天人修士就更不用說了,多看一眼都是神魂難以承受之痛。
“看不清楚了。”齊璇璣揉了揉眼睛,有些遺憾的說道。
紀清竹雖然給她們加持了目力,但也無法洞悉層層虛空。
“沒事,很快就出來了。”紀清竹說道。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恐怖的波動再度呼嘯而出,虛空寸寸崩碎,一尊頂天立地的天地法相從無垠虛空中擠了出來。
這尊天地法相,高逾九千九百丈,震塌了虛空,不知道恆昊御使了什麼神通,他的天地法相散發出一股大圓滿的氣機,最後的九十九丈被強行補全,達到了傳說中的天地極限。
這尊大圓滿的天地法相揮動雙手,結出大道印記,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像是在開天闢地一般,無盡的混沌氣瀰漫而出!
他唯我獨尊,如一尊不朽的神靈,渾身流動着神輝,欲要鎮壓紀淵。
紀淵怎能讓他如願,長嘯一聲,震天撼地,同樣有一尊九千餘丈的天地法相浮現而出,看上去似乎是低了一頭,但是緊接着又有另外三道同樣高大的天地法相出現,它們看上去有些虛浮,隨即化作三道流光沒入唯一的那尊天地法相之中。
這裡乃是域外星辰之上,紀淵的斬出的那三個道身相距太過遙遠,所以借來的法相顯得有些虛浮,不過也完全夠用了。
四體合一,真身唯一法相體型倏忽暴增,竟然同樣達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丈的極數,手握長槍,上擊九天,下破九幽,生生劈開了混沌世界!
這是一幅讓人震撼的畫面,兩尊高大無比的天地法相如神似魔,屹立在域外星空之下,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像是被施加了定身咒一樣。
從這之後,無論過去多少年,哪怕是到了生命的盡頭,恐怕他們都難以忘懷,此情此景,烙印在心底,無法被磨滅。
紀清竹伸出一隻手,捂住了齊璇璣的眼睛,另一隻手輕輕擺動,灑下一片柔和的甘露,煙雨朦朧,阻隔了呼嘯而來的餘波。
大戰還在繼續,兩人大戰千百回合,實力看似不分上下,實則恆昊已經落了下乘,因爲他的修爲更高,甚至修煉的時間都更長很多,但是卻沒能拿下紀淵,這對他來說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以前不論遇到什麼對手,他都能一手鎮壓。
唯有一次,曾經與九霄劍子比試,兩人也是站在同一境界上,哪怕先天劍體攻伐無雙,還有驚世殺劍未出,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牌,若是真的生死對決,最後的勝者必定是他。
那場對決最後被雙方的師長叫停,大恆皇朝和九霄聖地不可能讓兩人在沒有徹底成長起來之前出現什麼意外,他們未來都是可以成聖的存在。
別說是生死戰了,就連高低都不想他們真的分出來,萬一道心蒙塵,難以承受那種後果。
可是現在,恆昊的心境已經起了波瀾,自己被一個低境界的傢伙給拖住,傳出去之後,自己還如何立足?
“你急了!”紀淵哈哈大笑,天地法相發出轟鳴如雷震的道音。
“今日我必斬你!”恆昊斬去心中雜念,自信天下無敵,一聲怒吼,吼落域外隕星。
兩人徹底放開了手腳,對拼天地法相之後,身合法相,落入古戰場之中,打得天翻地覆,沒有什麼保留,神通驚世,那一座座數千丈、上萬丈的高峰,全都和紙糊的一樣,在兩人的交手之下被碾碎成塵,留下滿地狼藉。
“這纔是真正的法相大能啊,大能者,當有莫大之神通,馳騁天地之間!”
“和他們一比,總覺得我修煉的是假的神通,這樣的威能,長生巨頭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你們說兩人誰能勝出?”衆人一邊遠遠吊在後面追尋,一邊忍不住議論起來。
這般大戰,牽動人心,叫人心馳神往,恨不得取而代之。
“我覺得還是恆昊,即使那人手段驚天,終究境界差了些許,往往最後就是差了那一絲一毫。”
“是了,這麼多年來,我兄長縱橫東域,幾乎沒有一合之敵,那傢伙堅持這麼久,足以自傲了。”恆薇站出來發聲,她捏緊了拳頭,指節發白,絕不認爲自己兄長會敗給別人。
“難說。”也有人搖搖頭。
現在看似兩人是不分伯仲,但是恆昊修爲更高,實則他就已經輸了一籌。
若兩人境界完全相當,那還會像現在這樣麼?
真的難說!
有相當一部分人,心中對於恆昊的無敵印象已經潛移默化的消散了,恆昊也有敵,且是被以下犯上。
“今日斬你,仙神難救!”恆昊修爲驚人,相距遙遠也聽到了一些閒言碎語,不由得震怒。
竟然真的有人認爲他會敗?
可笑!!
“霸天霸地霸世間,一刀斬盡萬古敵!”
恆昊斬出極盡的一刀,不是大恆傳承的神通,也沒有什麼混沌氣繚繞,而是自己開創的一式刀法,光輝絢爛,與其氣質相合,極盡霸道!
他近乎邁入了長生境界,半個身子都已經擠了進去,最多三五年,甚至一年半載之內都可能成爲長生巨頭。
恆昊堪稱是極盡昇華了,每一根髮絲都流動着神曦,氣勢陡然拔高到極致,而後身軀一顫,像是打破了某種禁忌桎梏,竟然還在繼續攀升。
“長生境界的氣息?他這是要突破了不成?!”
“不,這是打破天地禁忌,逆行爲仙啊,打出了橫跨一個大境界的戰力,戰力達到了長生境界的層次!”
順爲凡,逆爲仙!!
以大壓小隻是凡俗之輩,以下克上纔是天驕。
修爲越高,跨境界對戰就越難,否則天地大道烙印的境界豈不是胡扯?
天人擊敗法相,雖然少見,但並非不可能。
但法相與長生境界之間,相距甚大,宛若天壤之別,想要以下克上,簡直就是逆天而行,向來只是一個傳說,萬古難有一見。
而現在,恆昊就打破了這個傳說與禁忌,以法相極巔打出長生一擊!
所有人爲之震驚,那一刀霸絕寰宇,威震世間,在場所有人恐怕加起來都接不住他這一刀。
很多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做到的,只有紀清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只能說不愧是小弟的大敵,恆昊不僅身具神秘的混沌神通傳承,更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於極巔再度昇華。
紀清竹已經暗中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聖器都在身上引而不發,就在這時,她心念一動,眸光微微斂起,如秋水橫波。
“震古爍今無人敵,八荒六合吾爲尊!”
面對那恐怖無比的一刀,紀淵發出一聲長嘯,同樣打破天地禁忌,將自身戰力拔高到長生之境,一槍橫空,唯我獨尊!
紀淵與恆昊的絕巔一擊碰撞在一起,大象無形,大音希聲,什麼都看不到聽不見了,大地山川被一層層颳去,虛空坍塌出一個碩大的黝黑空洞,連籠罩古戰場的陣法都被撕開一道口子.
這一擊來的快,去得也快,兩人皆沒有倒下,但是全都力竭,畢竟那一擊已然耗盡所有。
有人試圖靠近,還有人更是想趁機滅殺大敵。
“給我去死!”恆薇持着一件道器殺向紀淵。
“不可!”恆昊想要提醒,卻爲時已晚。
他可不是和紀淵打出了什麼惺惺相惜,而是察覺到了某種大恐怖。
“滾!!”紀淵嗤笑道。
一道聖光從他體內打出,那是真正的聖威,摧枯拉朽,沒有什麼可以阻擋。
既然對方不講武德,那就別怪他辣手摧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