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父母雙遺,有弟無房!!
紀清竹與紀淵並肩而行,此時他們都恢復了原貌,一邊隨手打出法力清掃被屍體血跡污染的鉅艦船體,一邊相互交談着過往多年的經歷。
當初玄天大比結束之後,紀淵就在落雲宗留下自己的一具道身,本體遠走東洲,而後又遭遇重重危機,沿着通天河順流而下,最終輾轉來到了落星海。
說起來,他都已經到了這邊三年有餘!
一路上的艱險自然不必多說,便是在落星海這邊,也闖出了小小的名氣當然,不是什麼好的就是了。
所以他纔會乘船遠行,準備換一片海域安穩修煉一陣子,沒曾想在路上遇到強人渡天劫,還遭遇到了落星海最可怕的絕命盜的襲擊。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在此見到了阿姐!
“一別經年,你成長了很多,都快要追上我了。”紀清竹欣慰的說道。
紀淵一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囧,小小的眼睛裡透出大大的迷茫。
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時常聽阿姐對自己說着這句話,幼年時小短腿是真的追不上,少年時比武也打不過,青年時阿姐都已經名動一方了,他還在摸爬滾打
每每這時候,阿姐總是要來上一句,你都快要追上我了。
一次兩次三五次都還好,關鍵是姐姐您現在都已經渡過天劫成就法相了啊,無論放在哪裡,都會被人尊稱一句大能。
小弟我纔不過天人中期,這也叫做快追上了嘛?
“藏萬象,納千川,男兒當有凌雲志,莫負蒼茫一片天。”紀清竹微微踮起腳尖,拍了拍紀淵的肩膀,認真的說道:
“我長你兩歲,修行路上多走兩步很正常,不然怎麼會是你姐姐呢?且看兩年後的今日,你肯定會超過現在的我,要相信自己,不宜妄自菲薄!”
“我知道了!!”紀淵含淚乾了這一大碗雞湯。
很快的,整艘鉅艦都被清掃完畢,所有的屍骸、血跡與雜物統統都被銷燬一空,可謂是煥然一新。
整艘鉅艦長達千丈,事實上也不過是初步達到“鉅艦”這一門檻,但也足夠龐大,容納數萬人都不在話下,只不過不能指望一羣海盜能夠維護得有多好,這本來也是他們劫掠而來的戰利品,如今屬於紀清竹。
臨近新月島,這時候紀清竹遣出一道分身返回,收拾一下自己的小店,雖然沒有什麼價值非凡的寶物,但也不能白白丟掉不是?
“你來這邊,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做?”紀清竹問道。
紀淵搖搖頭,表示自己就是換個地方準備避避風頭。
“那你的打算可就空了。”紀清竹笑了起來。
怒鯊盜被她所制,被迫放開神魂,一切秘密都無可藏匿。
從他那裡,紀清竹得知了絕命盜正在大肆調集麾下力量,爲的就是去探尋所謂的“海上仙島”!
“海上仙島.臨行之前,我似乎也曾聽說過,當時還以爲是什麼傳說流言,沒有太過在意,難道真的有這個地方,蘊有不世神藏,如今出現,引得各方勢力爭奪?”紀淵喃喃自語。
“淵兒~有沒有興趣陪姐姐走一遭?”紀清竹笑眯眯的對着紀淵說道。
“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便是有刀山火海,我也要陪阿姐一同前往!”紀淵聞言,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急忙表示衷心道。
多少年了,阿姐都沒有這麼叫過自己的乳名,這實在是太過肉麻,讓他一個天人強者都有些經受不住。
“那就好,你我姐弟聯手,這世間誰與爭鋒哈!”紀清竹揮舞着白皙秀氣的拳頭,把虛空砸得蕩起陣陣漣漪。
“不過父親如今又身在何處?”紀淵想起剛剛說的上陣父子兵,突然有些悵然。
這點就連紀清竹也不知曉,她曾幾次委託人去探查,自己還曾親自回家查看,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父親吉人自有天相,伱已成天人,我更是法相,若是血親有故,必然心有悸動,想來父親仍舊安好,只是不知身在何處,或許也得到了天大的機緣,一朝頓悟,遠超你我姐弟呢?”紀清竹輕聲安慰道。
她心中並無多少擔憂,老父親雖然資質平平,也沒有什麼驚天來歷,但是身爲“主角”的父親,那就不可能輕易出事至少她前世未曾想過父母祭天,法力無邊這種設定。
“阿姐說笑了,我只希望父親一切安好,未來有朝一日,我們一家能夠再度團聚。”紀淵說道。
紀清竹美眸微微閃動,對着紀淵說道:“你若說起這個,我倒是知曉了母親的下落。”
“當真?!”紀淵頓時大驚,隨即激動起來。
阿姐還曾見過母親,他卻是未曾見過,母親誕下他之後便悄然離去,杳無音信,若是說一家團聚,怎麼能少了母親呢?
“騙你作甚?”紀清竹緩緩踱步,道:“只不過母親來頭驚人,乃是中土三大皇朝之一的大蒼皇族,當年意外散功,被父親悉心關照,而後才誕下你我。”
紀淵一時無言,沒曾想到年少時看的話本小說成真,且在自己身上應驗.原本他是以爲,像是這樣小地方修士意外撿到聖女皇女的橋段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沒曾想到被自家老父親“捷足先登”了。
“這麼說來,那我們也是皇親國戚,公主皇子了??”紀淵突然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我愚蠢的弟弟哦,你看我們這樣子,算是哪門子的公主皇子?”紀清竹伸出手,並指如劍,狠狠敲打在他的腦袋上,接着說道:
“中土皇朝子弟,天生就血脈不凡,你看我們年少時可曾有過半點神異之處?”
紀淵不由得摸摸後腦勺,仔細想了想,還真沒有這回事。
要是自己真的是什麼皇子貴胄,那肯定血脈不凡,少年時就會有異於常人的稟賦,難不成自己母親只是大蒼皇族的旁系子弟?但是聽着阿姐的語氣,貌似母親的地位不低啊?
紀清竹冷哼一聲,立身在紀淵面前,微微仰起頭,看着自家小弟,肅聲道:“我們的母親,乃是大蒼皇朝的長公主,如今大蒼皇主長兄之女,地位崇高,在誕下你之後,氣機泄露,被皇族長輩尋道蹤跡。
你自是不知曉,但我卻記得,當時有不世強者降臨雲城,斬去了你我血脈.哪怕母親早有預料,已經化去了我們體內的姜氏血脈,卻依舊沒能阻止這一切,你難道忘了麼,五歲之前,你喝了多少苦藥?” 紀淵當初纔剛剛出生,雖然斬去他血脈的是一位不世強者,但無論神通多麼廣大,都不可能毫髮無損,最終還是觸及了他的根本,以至於這小子從小體弱,直到他體內最深層次的力量逐漸復甦,返祖出了最最古老的聖體,才改變了這一切!
所謂聖體,就是修爲沒有半點瓶頸,可以直通聖境的體質,根本不在世間流傳,因爲自古以來便不存在。
沾惹了一個聖字,那就是超凡脫俗,和芸芸衆生完全不一樣了,世間擁有成聖之姿的生靈何其之多,有幾個最終能夠走到那一步?
純血龍族甚至成年即是長生境界,但依舊難以跨越聖境門檻。
恐怕唯有傳說中的神靈子嗣,纔有這般恐怖的潛能!
當然,那般存在,估計出生就是聖人了,和紀淵也不是一個路子,所以他只是聖體,必定能夠成爲聖人的體質,一尊後天的聖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初斬去紀淵血脈,傷其本源,反倒是一件因禍得福的好事但這絕不代表,紀淵就能夠接受了!
但凡出點差錯,他早就已經死了!
因禍得福是不假,可誰詢問過他的意見了?
爲什麼要去吃苦?爲什麼要歷經死劫?爲什麼命運要被他人所改變?爲什麼要讓他與母親分離?
“是敵非友,來日我神通大成,必定要去大蒼姜氏走一遭!”紀淵身姿挺直,身上充滿了肅殺的氣質。
明悟前因後果,他自然對大蒼皇族沒有半點好感。
“殺上大蒼,迎回母親,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遙遠!”紀清竹說道。
“所以這海上仙島我們是非去不可了,聽聞其上珍寶無數,還有先賢遺留,數萬年纔出現會出現一次,不容錯過!”紀淵想起了海上仙島的傳說,感覺渾身充滿了昂揚鬥志。
他現在頓時有了很深的急迫感,父親音訊全無,母親被困高閣,真是恨不得立刻修煉到聖人境界尋回雙親。
紀清竹眸子中閃過一絲笑意,很好,又給小弟灌了一大碗雞湯。
沒過多久,她的道宮神祇就帶着東西返回,零零散散的東西擺滿了一地。
“出發,全速趕往海上仙島,你知道那在何方,屆時我或許會放你一馬,只要你立下誓言絕不讓絕命盜來尋我麻煩。”紀清竹又對正在海中拉船的怒鯊盜畫起了大餅。
“此言當真?”怒鯊盜激動的問道。
“吾乃海中王族,豈會欺騙與你?”紀清竹淡淡的說道。
主打一個氣定神閒,氣質拿捏得死死的。
“好好好!!”怒鯊盜就和打了雞血一樣奮力遊動起來,不過心裡所想,當然是到達海上仙島後,喚來同盜中人擒下這個龍女,那將賣出一個天價,到時候什麼損失都將賺回來!
“愚蠢小輩,根本不知道海上仙島會吸引多少人前來,就連絕命盜的長生巨頭都會到場,一個新晉法相,仗着有些許血脈之力逞兇而已!”怒鯊盜潛在水中,心底暗笑。
至於什麼立下誓言,他都當海盜這麼多年了,也沒見過有誰壞事做盡或是因爲誓言而遭受天打雷劈的。
紀清竹站在船頭,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真當她不知道這傢伙心中所想麼?別忘了那鎖住怒鯊盜的神鏈一端,是直接打入其識海之中的。
“八極元神法果然玄妙,以我經過雷劫淬鍊過的神念,竟能窺伺他人心緒。”
經過十天十夜的長途跋涉,他們逐漸臨近海上仙島所在的海域,這已經離開了落星海區域,深入了無垠汪洋。
若非靠着怒鯊盜這一法相中期強者奮力拉船,尋常修士就是飛個三年五載也渡不過落星海,更是會在無垠汪洋之中迷失方向。
“快到了!”怒鯊盜激動道。
紀清竹倚船而望,感受到了絲絲縷縷不同尋常的氣機,超凡脫俗,似是聖道氣息,卻又有所不同。
雖然還沒有見到海上仙島,不過可以想見的是,前方海域一定已經來了很多強者,匯聚四海,廣納八方,有天驕出世交手,有巨頭踏步虛空.
也就是在此時,鉅艦之中,陡然傳出一道不同尋常的氣息波動。
“剛剛好,不愧是主角,就是喜歡掐着點突破。”紀清竹面帶笑意,看着紀淵從船艙之中大踏步的走出,然後毫不猶豫的衝向前方海域,迎接自己的天劫。
這時候在海中的怒鯊盜察覺到了不對勁,剛剛浮出海面,就被一道天劫順道給劈了。
“哪來的天劫?爲何要劈我??難道真的有上蒼降罪??!”
作爲海盜,他從來不信這些,但是現在有些不得不信了。
但是隨即他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個天劫,是那個被“龍女”掠去的人族青年所引動,自己只不過是受到了波及,但爲什麼同樣是立身天劫之下,雷光卻片點不沾“龍女”之身?
“你是怎麼做到的?!”
紀清竹懶得回答他的話,一條死魚而已,不配聽自己的解釋。
她暗中勾連天意,以一種聖人都難以想象的方式轉移了一絲天劫的注意力,現在不需要縹緲聖女的秘法配合,她一個人就能做到這些。
大道恆久遠,天威不可測,天劫就是冥冥之中天地的意識所降下的難關,此刻卻因紀清竹而改變,要是傳出去,必將震驚世間!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哪怕是聖人渡劫照樣要挨雷劈,只有在紀清竹身上,似乎出現了一些意外。
若是她想,其實她的天劫真不一定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