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嘿嘿一笑道:“那師傅,我能不能坐着跟你聊?站的我兩腿發麻,你或許不知道我剛纔有多緊張,把小心臟都提在嗓子眼上的那種。萬一沒控制好角度問題,你的愛徒或許就要被你嚇死了。”
聽到這話後,劉長虹笑着擡起手示意他坐在旁邊,然後很自然的說道:“看來還是你臉皮厚啊,你的那些個師叔過來,都不敢說出這樣的話,除非我先開口他們纔會坐下,你小子有一點反客爲主的意思嘍。”
剛坐在上面屁股還沒捂熱呢,洛塵就站起來拿來一個茶杯,掂起茶壺就往裡面倒了滿滿一杯,隨後端起就是一飲而盡。
劉長虹嘆了口氣解釋道:“你知道你剛纔的動作有哪兩大毛病不?”
洛塵並沒有太在意,用袖子把嘴巴擦乾淨後說道:“咋啦師傅?我剛纔做了啥啊?”
“瞧瞧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都多大個人了還用袖子擦嘴,你真以爲你還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啊?咦巧了,我剛纔還想到你的一句口頭禪,用不用我給你滋醒?前面那不堪入目的話我就不說了,相信你也能明白。”
額……師傅啥時候跟我學會了?我記得這句話沒對他說過吧……好像有一次看見凌紀鬆太飄了,自己隨口就跩了一句——用不用我撒泡尿把你滋醒?好巧不巧被師傅聽到了……
洛塵乾咳一聲後說道:“師傅你也別顧上損我了,我連窗簾擦嘴都試過,用袖子擦嘴與之一對比,是不是顯得小巫見大巫?要不你先盤點一下,我到底又犯什麼錯誤了,真的很好奇。”
劉長虹搖搖頭說道:“第一,你把茶壺的倒水口對着我,壺嘴對着誰,表明誰是不歡迎的人,潛意思不就是趕你走呢?第二,你倒茶倒了滿滿一杯,連個倒茶的規矩你都不知道?茶滿欺人酒滿敬人,你看不起誰呢?第三,也就是剛纔那個袖子擦嘴,太粗鄙了!出去都不怕別人笑話你?到時候你再說是我教出來的弟子,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虧我先前還誇你學會了敲門的規矩,現在看來你還是絲毫未必,差點兒讓我都高看你了。”
洛塵撅着嘴脣十分不爽的說道:“師傅啊,你說的那些東西都是用在別人身上的,而我剛纔是用在自己身上了,再者就是那個擦嘴的事情,這不是沒外人嘛,何必再裝作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樣呢?願世界上多一分真誠,少一分欺瞞啊。”
劉長虹冷笑一聲說道:“還在這裡找藉口?自欺欺人的事情我可看不慣哈,既然你在我這裡都如此放肆,可想而知出去是不是都無法無天了。怪不得你能和一堆修真界的名人鬼混在一起,仔細一想也不是沒道理。”
“洛塵你最大的優點就是說話直截了當,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並且沒有那麼多凡俗的教條束縛,心情不爽就罵,心情高興就誇。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記住一些禮儀習慣,多學東西總不會吃虧吧?”
洛塵點點頭說道:“師傅你放心,這些東西我過目不忘,全記在這個笨腦子上了。就這次私自下山學來了一個敲門規矩,這不就給您演示了一遍?您不也挺震驚的嘛。”
“廢話少說,咱們兩個切入正題吧。”劉長虹突然話鋒一轉,表情也變得嚴肅許多,可把洛塵嚇得放下了茶壺,打斷了給自己倒茶的想法。
“你是不是一兩個月後還準備下山?荷瑤的事情不是你能管轄的,你師傅我縱橫修真界幾千年,到現在還對荷瑤這個女人懷有敬畏之心,你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到時候別鬧到我替你收屍。”
“別以爲你認識什麼餘飛鸞克魯魯之類的人就可以肆意妄爲了,心智和思想這方面我承認你有過人之處,但你再怎麼說也是個不過百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但你偏要執意去做,能不能先掂量下事情的孰輕孰重?”
“整個修真界有無數人都想弄死荷瑤,成功的有一個沒?那個女人的事蹟恐怕你也有所耳聞,在正道魔道都有立足之地,沒有人敢隨便招惹,惹誰都不能惹荷瑤!她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假如說你這次真能殺了她,你覺得我會沒有那實力?”
“你的事情終究是你的事情,我說一千道一萬你聽不進去,那不等於浪費口舌?獨靈宗門這個首席弟子還是給你,生殺大權我也交給你手上,以後就不用費盡千方百計偷偷下山了,我允許你光明正大的走出去,這件事情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任由你心。”
劉長虹把事情說完後,端起茶杯少抿一口,眼神中摻雜着些許不捨。
良久之後,洛塵皺起眉頭說道:“師傅啊,你瞭解我的脾氣,認定的想法不是能輕易動搖的,而且我也很信守承諾。一個月前就與克魯魯的約好,要去閩北宗門做做客,順便再把荷瑤這件事情擺平。你可以說我不知天高地厚,也可以說我不可一世,但有一點我還是想說的,迄今爲止沒有一件事情我辦不妥,僅此而已。”
其實吧,劉長虹早就猜到洛塵會這樣做,對此他也很無奈,就算能管住他的人,管不住他的心,那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搞不好這小子還會更叛逆呢,希望此次前去不要出什麼岔子吧。
洛塵把話說完後,依依不捨的看了劉長虹一眼,便從椅子上起身離開。
前腳剛邁出門檻,就聽到劉長虹的話語交代:
“前路坎坷,君請自斟,歸來時我親自給你接風洗塵。”
“得嘞!”
洛塵迴應完畢後,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頭也不回的走出屋門,隨後把背上的荊條取下,穿回了原來的衣袍。
不得不說,大冬天光着膀子,那是真滴爽啊!不是一般人他玩不來這個。
此時此刻的凌紀鬆被關在自家屋內,他趴在窗戶上哀求道:“師妹!你就發發善心吧!大師兄那時說的都是氣話,你可不能當真啊!眼下這種當務之急的情況,必須要有我這種精明之人給大師兄打輔助啊!你想啊,師傅正在氣頭上呢,大師兄冒冒失失的走進去,他這不是純屬找死?爲什麼你不攔一下他啊!”
韓玲靠在牆壁上雙手環胸,一柄寶劍被她豎直夾住,打了個哈欠說道:“二師兄你消停會兒吧,你現在就跟個怨婦一樣,罵街的罵街,囉嗦的囉嗦,求情的求情,都快給我整瞌睡了。我感覺我都解釋過將近一千遍了,大師兄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怎麼就記不住呢?”
凌紀鬆仔細想了一下,瞬間又找到一個突破點:“師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你可是這次守門的大值班領導啊,你覺得那羣人一旦少了你,不會出岔子嘛?要不你先過去照看下吧,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你就放一百個心。”
可是卻換來韓玲冷冰冰的拒絕:“不,那羣人絕對不會私自偷懶,這一點我還是有信心的。二師兄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吧,爲何你那麼想要出去呢?費了半天口舌也說不動我,倒不如冷靜下來喝點茶潤潤嗓子。”
還沒等到凌紀鬆繼續說話呢,遠旁的洛塵就邁着太爺步走過來,乍一看那叫一個瀟灑,走路都帶風。
“師妹!你放老二出來吧,今天的計劃圓滿成功!以後再也不用偷偷離開了,咱可以明目張膽的走了!想想都覺得很爽。”洛塵朝着這邊喊叫道。